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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遠超自己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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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男子喃喃道:“我沒看錯的話,這廝就是歲無多,擁有七字魔號、人稱‘醉舞詩狂漸魔’、原本幽明峪的無字輩首席,早就該死在漁陽的歲無多!為何他…一點都沒變老?”***十年前,漁陽千年不朽常伏地最初選擇常伏地宮當據地,幾乎所有人都覺得是好主意。

遊屍門與漁陽十二家的鏖戰才剛落幕,以正道慘勝收場:五島殘部退回海外,七砦中至少有三家幾近除名,換得遊屍三部被掃蕩一空,縱有幸者,亦無法在漁陽立足。

這場爭鬥一開始,是由先發制人的“萬里飛皇”範飛強取得優勢,靠着赤眼異能,蠱惑了以“朝雲仙子”解靈芒為首、人稱“漁陽七仙女”的七人,利用她們除掉漁陽十二家的諸多要人,如飛瑤島前島主“帝女劍”慕懷、行雲堡少堡主高唐夢,以及落鶩莊莊主“金鞍玉勒”解鹿愁等,可説是戰績彪炳。

五島七砦畢竟柢深厚,撐過猝然遇襲的失措,明白對手是有備而來,捐棄成見,團結抗敵,儘管遊屍門實力強橫,以一敵十二的劣勢逐漸顯現。

範飛強雖有領袖魅力,卻無相稱的襟格局,本為復仇而起事,戰至中期,將當年仇家一一清算之後,自己也不幸犧牲。

然而雙方已是勢同水火,再無折衝調停的可能,註定不死不休。五島七砦一度攻下游屍門總壇藏形谷常伏地宮,遊屍門最後的領袖“血屍王”紫羅袈於此役身亡。

倖存的門人懷着怨毒憤恨,以古傳的忌秘術煉屍,背水一戰,最後反被還陽的鬼物所殲。這些死而復活的鬼物入夜後四出攻擊,白裏又躲得不見蹤影,神出鬼沒,難以應付。

它們半腐的身子裏充滿劇毒,一旦被抓傷、咬傷,或遭腐血膿污噴濺,立時劇烈搐,高燒不退,一內便會死亡,藥石罔效,真氣難抵,比一切已知的毒物都要可怕。

其中極少數的人,會在亡故一後起身,開始攻擊身邊的活人,與鬼物一般模樣。這種可怕的怪物,被稱作“陰人”遊屍門秘傳的煉屍之術既非毒物。

也不具備傳染,唯一的可能,就是在煉製之時,摻入妖刀赤眼上所喂的藥“牽腸絲”此毒雖只對女子生效,卻能透過刀屍傳播,窮途末路的遊屍門人一心想報復,意外造出可怕的變異屍毒,連命也賠了進去。

奇宮弟子來到漁陽時,遊屍門與五島七砦間的鏖戰已然結束,處處焦土的北隅大地上一片死寂,屍殍遠比活人要多得多。

歲無多是第一個進入漁陽地界的奇宮門人…幽明峪雖放逐了他,對外歲無多仍是奇宮門下,領有“醉舞詩狂漸魔”七字魔號,近年在江湖道上濟弱鋤強、燈紅酒綠,俠名狂名均大有長進,直追風雲峽一系裏,被應無用逐出門牆的“刀魔”褚星烈。

有一點是孤高冷傲的褚星烈下輩子都比不上的,那就是歲無多在龍庭九脈裏都有朋友,而歲無多最好的朋友,就隱居在漁陽。

號稱拏空坪一系百年難遇的英才、“四靈之首”應無用曾經的頭號競爭者,只差一步就能登上宮主大位之人“烽魔”曠無象。

拏空坪擅匠藝,不以武功見長,已逾百年不曾捲入大位的競逐,並非無心於此,而是明哲保身。

直到曠無象橫空出世,武功幾可與無字輩中最出的應無用比肩,派系中的長老們才又重新燃起了雄心。唯一的問題,就只有曠無象無心於此。

奇宮弟子拔俊秀,門第又高,武藝高超,成年下山後,幾乎都是花叢老手,曠無象卻是老老實實的鐵匠,無論做什麼都是專心一意,才能打造出不遜三大鑄號的頂尖兵刃。

他愛上一名尋常村姑,但奇宮之主不得娶生子,以免大位私傳,絕了真龍之嗣。這條規矩四百年來被奇宮從嚴恪守,無有逾犯,可預見的未來之內也不會有例外。

長老們為使曠無象出馬角逐,心無旁騖,不惜對無辜的少女出手,千鈞一髮之際,居然是應無用救了她。

曠無象之餘,自此退出名位之爭,並於應無用即位後,自請離山,偕退隱,以絕拏空坪之想。敢來説項的,全教他一柄鐵錘打了回去。

應無用一生與曠無象都是朋友,兩人雖不曾往返魚雁,更罕於人前相見,他在離開龍庭山,踏上那場迄今未返的北行之旅時,曾到過漁陽探望曠無象夫婦,盤桓有數之久。此事只歲無多知曉,當時曠無象曾發鴿信,寥寥一行:“應無用帶酒,等你兩。”歲無多因故錯過,趕到之時應無用已去,留下一封赦書給他,歡他歸返龍庭。

“…你回不回去?”凝視歲無多縮頸烤火的模樣,一向寡言的鐵匠忽問。已慣花叢的江湖子哈哈一笑,饒富興致。

“你呢,你回不回去?別皺眉,我沒有天眼通。比起我,應無用那小子真正想召回的,肯定是你。多留一封赦書,是收買你的心。你那封呢?”曠無象話少了點,可不是笨蛋,一指炭盆。

“燒了。”

“當着應無用的面?”

“…嗯。”

“你是想讓我多後悔,沒能親眼看見應無用的表情?”歲無多拍桌大笑,驚動了正在廚房裏做羹湯的曠夫人。

“嫂子抱歉,我風呢!哈哈哈…您忙,甭理我。”語罷就着火光,凝視信柬上筆走龍蛇的“無多吾兄親啓”六字,半晌才喃喃道:“風雲峽的應小子不簡單,你讓他忒下不了台,他仍是寫了赦書給我。

光這份氣度,難怪龍庭九脈相安無事,都快相濡以沫,成天裏你餵我點口水、我餵你點唾沫了,這樣的人,怎能叫‘無用’?依我看該叫‘無能’才對,簡直無有不能!

當年物字輩那幫老東西,能想到今的光景?”圍着圍裙、手捧筍湯出來的‮婦少‬聽見,笑道:“歲大哥,一會上桌可不許説口水唾沫什麼的,髒也髒死啦。”歲無多睡過的花魁處子、俠女魅妖不計其數,隨便哪個都比她漂亮百倍。便不看隆起的孕肚。

她嫁給曠無象的幾年間,也太過乾脆地從少女的結實緊緻崩成了婦人的豐腴肥美,跟她的閨名“玉蘭”一樣,透着抹不去的土味。

但他是打心裏替好兄弟歡喜,覺得老曠真是娶對了媳婦兒。這個榆木腦袋幾時練得這般眼力,能從糞土之牆裏瞧出黃金來?風雪蓬蒿,熾炭火盆。

那晚,煨成了濃濃的筍片雞湯伴着此起彼落的笑聲,給了子最温暖的家的覺。歲無多甚至認真考慮歸返龍庭,或許他也能像老曠這樣。

在山下有個小小的茅屋,養着煮了晚飯等他回去的女人,白裏上山揍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頭,把一身歷練和武藝傳承下去。

盡一盡物字輩和寒字輩的老混蛋們不曾盡過的責任,後重泉之下,不致愧對奇宮歷代英豪…但應無用終未回山。

“你千萬別和人説,見過應小子的事。”他狠下心燒了那封小心珍藏的赦書,罕見地對老曠板起臉,幾乎摁上他的鼻尖。

“…你莫當自己天下無敵,誰都不放在眼裏。蟻多咬死象,山上那幫混球真要搞事,能生生撕了你。”曠無象並不知道應無用去了哪兒、為何而去,應無用那人,他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沒人擠得出半點口風。

可山上的人不這麼想,希望應無用死透的、迫切尋回宮主的…各路人馬一旦知曉,曠無象的茅屋可能是宮主最後的落腳處,老曠的好子就算到頭了。

高大魁梧、手長腳長的褐臉漢子隨意以舊巾帕裹頭,抱着襁褓中的兒子滿屋晃盪,口裏咿咿嗚不知哼什麼,不經意間便走出了歲無多的視界。

“我沒有無敵,輸了應無用一招。你自己小心。”接到求救信,是應無用失蹤三年後的事。歲無多以為是山上終於盯上老曠,展信才知是玉蘭出了事。曠無象的信一如往常,並未代始末。

但狂亂潦草的字跡嚇壞了歲無多,他記不得老曠上一回失去方寸是什麼時候的事。興許從未有過。

連夜趕至鐘山山腳,歲無多沒能見到闊別經年的老友,茅屋被打得稀爛,屋外兩座土墳,大的那座有“愛玉蘭”血書的碎裂木條,似以茅屋橫樑折就。

小的連木條也沒上,歲無多毋須、也不忍心扒開墳土,便知埋的是哪個,他強忍悲傷,四處尋找曠無象,沿途卻目擊了漁陽種種悲慘景況:染上毒的女人慘遭拋棄,着身子到處找人歡。

佔了便宜的男人回家同妾們歡好,又或姦其他女子,而將毒散播開來。遊屍門與五島七砦不是形同覆滅。

就是閉門休養,黑白兩道頓失約束,盜匪四出劫掠,殘剩的小勢力開始相互攻擊,爭奪無主的地盤和赤眼妖刀…歲無多向山上的友儕發出鴿信,請拏空坪派人前來,一面協尋老曠。

同時幫助殘破無主的北隅大地恢復秩序。豈料“醉舞詩狂漸魔”人緣之好,遠超他自己的預料,長老合議雖未允其代請,自發前來義助之人卻難以遏抑,各脈都有優秀的新血加入,最多時曾達二十餘人,傾一脈菁英亦不過如此。

初期大抵以趕走作亂的盜賊、保障百姓的安全為要,一面收容為毒所害的女子,避免其淪為男子慾的工具,致使“牽腸絲”繼續散播。

奇宮各脈多少涉獵醫術,一行人裏也不乏好手,嘗試用各種方法解毒,乃至延緩發作的時辰與程度,頗有斬獲。陽可供作解毒的藥引,便是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