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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尖端沾着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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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得悻悻然作罷,才有後頭化明為暗,遣冷月四刀護送使節之事。舍絕學不要的笨蛋是不存在的,恁洛乘天再正氣凜然,不致蠢笨如斯。

有人懷疑他暗中練成清河修氏不傳絕技“夜龍纏”瞧不上鑄月刀法和補天秘式,才會説出這種漂亮的場面話。

那打敗他的刀鬼,又或使出似是而非的《鑄月刀法》的葉藏柯,是不是也身負不傳秘招“夜龍纏”乃至剋制“夜龍纏”的招數?

黑衣怪客往背後刀鞘一摸,解下一黝黑鋼,接於刀柄之末,竟成了把雙手帶的長柄朴刀,又從刀鞘尖“鏗!”出一柄單刀。

原來這鞘是雙層特製,首末各納一刀,平鈍的“鞘尖”實是另一隻刀柄,這廝居然身帶三刀。

刀鬼朴刀於左手,反持臂後,右手單刀舞了個刀花,斜指地面,陰陽混合般的二重聲冷道:“你若真送‘夜煉刀’修玉善上路,肯定不是靠這些狗路數。

不拿出真本事來,教你地府見人去!”葉藏柯劍尖一指,懶憊笑道:“大人有命,敢不相從!”搶先出手,啷啷啷啷連圈帶轉,兜住黑衣人左右雙刀,擬刃滑如水,頻在雙刀間屈伸彈跳,時而彎如弓弧,時而絞擰如索,收放自如,渾無半點凝滯,果然是絕好的一口劍。

他使的全是劍法,招數駁雜,十招中應風能認出的不過一二,居然還有仿自《通天劍指》的招式,至少掌握七八成神髓,不知是從他還是鹿希身上瞧來。

若非應風知其柢,照面被來上這麼一下,肯定以為是山上哪位長老的私傳。葉藏柯在舟上為他講解元惡真功時,提到練至“所思即所至”須得先掌握“所見即所知”這話説來容易,卻得透徹外門筋骨皮之理,內家經脈行氣之要,將這些枝微末節練成反,才能見覺察。當時應風以為他在説笑,論起本門武功,誰不往死裏吹?此乃人情之常。

豈料葉藏柯將身心手腦全練到一塊,暴力實踐了“聞見即知”的駭人境界。刀鬼雙刀鬥單劍,絲毫討不了好。

但他雙持委實太穩,理應頗礙施展的長柄朴刀在他手裏,常令應風忘了它的存在,攻、守、進、退,皆與單持時無有不同,應風懷疑他慣於使左,越看越是焦躁。

甚至有些惱起滿霜來。葉藏柯敗無葉和尚的劍招威力驚人,隱有當年十七爺在通天頂的氣魄,便有些駕馭不住,也非刀鬼能敵,好端端的讓他封招幹什麼?而在思忖間,戰況忽又一變。

黑衣怪客刀式一收,易砍劈為擊刺,臂間銀光吐,使的居然是劍法!葉藏柯擬圈回,連帶掃,倉促間組織起來的防禦被雙刀輕易撕裂,肩頭左臂接連遭刺,刀尖挑血,如虹釃空。

所幸兩人速度飛快,稍沾即走,只損些皮,不是會妨礙動作的重傷。落拓漢子點足後躍,這是二度手以來,初次顯離戰團的企圖。刀劍再快,臂長遠不及腿長,刀鬼在身法上並無優勢,眼看葉藏柯便要身,驀地刀鬼手中烏影吐,一物“颼!”暴長兩尺,貼着葉藏柯右脅掠過,若非及時擰,這下便以穿腹收場,竟是那柄長近六尺的朴刀。

刀鬼雖將柄刀接合,卻始終握於全刀的中段偏後,正手如持一把略長的單刀,而反手則是二尺的短杖,接敵時刀杖混用,只因速度奇快,旁觀者瞧不出端倪。應風始終覺得這廝分明手持長兵,打鬥時卻無持長兵之,原因即在於此。

黑衣人覷準時機,手滑出長柄,雖未重創對手,卻打亂葉藏柯的應對法度,詭譎劍式如暴雨鱆足,倒戟而出,身形層層疊疊、影影綽綽,連觀戰眾人都覺鬼氣森森,遑論在風暴中心的葉藏柯。

(這人…當真是馬長聲麼?難道不是什麼派七玄內的大魔頭之類?)應風冷汗直,連身畔的滿霜都收起輕蔑之

側臉瞧着無比凝重。出身大清河派的馬長聲,一身藝業按説全在刀上,哪兒學來這等魑魅魍魎的劍?

滿霜説這廝有天予神功,造詣非比尋常,這雙持劍莫非和天予神功一樣,也來自某厚皮涎臉的降界之主?羽羊神!

刀鬼仍可能是馬長聲,應風心想,他在名為“降界”的染缸待得更久,最終被拖進深淵,成了惡魔的僕人…

他或以為是同夥,如喬歸泉也以為自己是刀鬼同夥那樣…換得神兵,換得能練出第二丹田的天予神功,以及這門詭譎劍,説不定連飛黃騰達也是換而來…

為此他已付出、或將付出什麼代價?葉藏柯不住退往場中,看似只餘招架之力,背後喬歸泉等虎視眈眈。

就等一個出手偷襲的機會,可説全仗擬劍之鋭,才能撐到現在,然而也只能架住攻勢,瞧着越來越像刀法而非劍術。

這簡直是反過來玩了,刀鬼以快劍一味搶攻,葉藏柯用刀法勉強招架,只待攻守相持滑過了某個平衡點,就是見血落敗的當兒。

應風急得咬牙,唯恐錯過關鍵的一瞬,沒敢遁入虛境搬救兵,正躍出,卻被滿霜一把抓住。

族臭小子,你幹什麼?”

“替他爭取點時間。”應風眨了眨眼:“你得壓陣,搗亂這種事就給我來罷。”言滿霜是己方最後一張牌,她的任務是盯住喬歸泉、踏雁歌,乃至那藏得最深的老十三忽傾城。

萬不得已時,還得靠她擋住黑衣怪客,從他手底下救出葉藏柯,這會兒還不能算是那個“萬不得已”的時候。女郎此前在降界中,只和一人有過這種毋須言詮的戰術默契。

滿霜美眸滴溜溜一轉,生生壓下詫異…或許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笑意…從小巧翹的瓊鼻中輕哼吐氣:“就憑你那忽快忽慢的小門道?短時間之內,你還有氣力再使第二回?”應風悚然一驚。

“無界心”靠的是識海中冒牌貨叔叔處理五的強大效能,應無用不會累,這副身軀卻未必扛得住。連觀戰應風都沒法一直開着“無界心”短時間內要再驅動一次高速時區,風險委實太高。

他很想知道滿霜是怎麼瞧出來的,但此際只有深深慶幸她不是敵人而已。女郎嬌嬌地瞟他一眼,嘴角微揚。

“別慌,葉小子同他玩兒呢,鹿死誰手猶未可知。瞧,他用的是誰的刀法?”應風勉強再開數息的“無界心”沒同冒牌叔叔説上話,便從識海退出,着如遭千針攢刺的額角,心底詫異更濃。

葉藏柯使的,是刀鬼先前所用的刀法,一樣似是而非,一樣得其七八成神髓。若之前刀鬼使的是大清河派的《煉夜平明刀》,葉藏柯這會兒用的就是《煉夜平明刀》。

還有比這個,更能怒對手的麼?應風想起童年時,龍大方常玩的小把戲,對方説什麼他便説什麼,對方怎麼做他便怎麼做,沒人不被氣得跳腳的。

果然刀鬼虎吼一聲,雙刀如狂蜂飆刺,倏忽長刀右手、單刀左手,下一霎眼又換回來。快到幾乎留下殘像的刀芒間,彷彿憑空多出兩條臂影,葉藏柯立即吃到惡作劇的苦頭,幾乎每三刀必有一刀防不住,周身接連爆出血霧,無法確認到底傷得有多重。

應風忽然明白,何以刀鬼身帶三刀…依這個攻擊速度,他是能輕易運使三刀的,正如韋太師叔帶他們看過的雜耍班子。

被藝人拋在空中的球或刀並不擱手,最終發動攻勢的仍是兩條手臂。以刀鬼出招之快,能神不知鬼不覺在戰團中添入第三把刀,利用對手深蒂固的“我對的是雙刀”印象,製造破綻一舉殲之。

不知為何,雜耍班子的記憶掠過腦海時,應風突然抓住了什麼,旋又從指縫間漏去,只餘懊惱的覺盤繞,那必是極重要的關竅。

然而是什麼呢?優勝劣敗的天平傾斜,只在半盞茶間。葉藏柯稍退不及,被裹入暴漲的銀光中,刀鬼亢厲的獰笑壓過羊角盔裏的變聲機簧,震得眾人耳膜裂:“這招便了結你!吃老子的‘狂宵無明刀鎖夜’!”匹練似的刀芒絞了擬劍,卻未飛去,被疾旋的刀身鏗啷啷絞入其中,沿着其中一柄刀攀緣直上,劍上的勁力非但未散,反如漁網收緊,越轉越快、越轉越沉的螺旋勁撞開刀鬼之刀,既像擺子又似繩圈,將整條左袖絞碎成蝶,餘勢不停,猛然斬上羊角盔!

黑衣怪客的獰笑變成了慘嚎“鏗”的一聲,羊角盔應聲裂成兩半,他捂着臉一踉蹌,盔下仍以黑巾裹頭覆面,只雙眼。捂臉的左手背上全是鮮血,失去袖管的臂膀卻未

而是裹着細環綴成的鎖子連環甲,葉藏柯這神鬼莫測的一劍最終只毀去了羊角盔,未能廢掉他一條左臂。

若能及時追擊,興許廢掉的不只左臂而已,豈料奇招得手的葉藏柯踉蹌兩步,單膝跪倒,撐按地面的右掌迅速腫脹發紫,手背上三道爪痕扒開皮,滲出黑血,令人怵目驚心。

庵內一聲驚叫,旋即無聲,卻是陸筠曼所發,或許是動太甚,竟暈死在女兒懷裏。葉藏柯再無疑義。

嘴角出一抹扭曲顫笑,啞道:“原來…洛總鏢頭就是這麼死的。‘狂宵無明刀鎖夜’是麼?聽…聽着威風,不曾想是以雜耍技藝掩護毒功的下三濫招數,與閣下也算歪鍋短灶,相得益彰了。”眾人凝目瞧去,赫見刀鬼右手五指的指甲黑得發紫,尖端沾着鮮血,正是抓傷葉藏柯的毒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