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強將兩端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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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刻意挑選十王經來指桑罵槐,益發顯出機鋒犀利,應風對此心折不已“…只可惜不知道名字。”青年喃喃道。
“什麼?”莫婷聞言蹙眉,有些莫名其妙。
“沒事。”應風回過神,隨口帶過。
“你繼續説。”
“《冥獄十王變》不採‘以海底輪和臍輪為丹田’的常説,而是將脊柱視為七脈輪所在的人身中樞,鍛鍊血髓之氣。
如果覺得難以理解的話,不妨理解成在我們這派,血即真氣,脊柱才是丹田,十王變練出的血髓之氣不僅能控素蜺針和龍漦石,本身就能強身健體,提速增力、愈傷治病自不在話下。”
“只是有了龍漦寶石,效果便大大增強?”
“正是如此。”莫婷怡然道:“血髓之氣不好練,對比內功苦練二十年便能略窺門徑,冥獄十王變在練成之前,幾乎難以察覺變化,不靠素蜺針龍漦石增幅,很容易半途而廢。
故圻州老宅那廂一直沒出過什麼高手,當主若非武材,那一代便難在江湖上出頭,只能規規矩矩做大夫營生,誰也不敢得罪。”這説的卻是反話。應風清楚在女郎心中,做懸壺濟世的大夫,要比廝殺拼搏有意義得多了。
《冥獄十王變》既限制了圻州莫氏的江湖野心,又能使其在醫道展鋒芒,説不定在她看來,反而是巧妙至極的設置。
不幸的是,龍漦石的功效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太過巧妙的設置反成了阻礙。按莫婷的説法,赤龍漦是“發散”青龍漦則是“聚合”或“加固”而白龍漦介於兩者之間,其效用連莫婷都還不能完全掌握,多用於調和青赤二石,硬要説的話,約莫是“平衡”罷?
應風完全聽不懂她在説什麼,難得出懵的表情,讓莫婷覺得非常新鮮有趣,他本人卻半點也笑不出來“等、等一下,先讓我們把事情清楚。”應風板起臉來,肅然道:“你説赤龍漦的功用是‘發散’,而我昨晚的異狀是赤龍漦所造成的…你先解釋這兩句是什麼意思。是什麼東西發散了,又是如何讓我的思考和動作變得異常迅疾?”莫婷想了一想,才道:“你想像一下,血其實是無數細小的泡泡所組成,就像…像豬腎那樣。
在多數的時間裏,豬腎泡的大小是固定的,只能承載定量的血髓之氣,只有在你盡全力奔跑,又或發生緊急之事時,豬腎泡才會突然像吹氣那樣脹大,以承載更多的血髓之氣,讓你跑得更快、力氣更大,來因應外在的事態。
這是人體生而有之的自然現象,並無出奇處。
“而赤龍漦的‘發散’,是讓你可以任意往豬腎泡裏吹氣,它脹大的幅度甚至超過你天然因應變故的極限,能在短時間內載運巨量的血髓之氣,你脈中血的速是正常時的數倍乃至更高。
等量地催發你渾身上下的筋骨肌力,使力氣變大速度變快,宛如天神附體。
“內力無法這般催谷。但血髓之氣可以,只要你的身體能承受得住,而《最勝光明手》就是為此而創,它為你拉伸那些個平時行走坐卧用不上的微小肌束,扳開骨隙,提升軟骨等締結處的強韌度,使你能在赤龍漦生效時超用身體,不致受害。
“你昨晚若曾運使《最勝光明手》,會發現沒什麼用,不是光明手忽然失效,而是你的身體正處在光明手之下。已運之招,豈可再運?
“因此,不是周遭之物變慢,而是你的速度變快了。
至於你提到‘只有思緒的速度正常’,這是最奇怪的地方:赤龍漦雖然會使思緒略為增快,到底不比筋骨肌那般直覺,人的思慮要複雜許多。
運使赤龍漦還得靠練習,像你初次運用便能上手,‘思路跟着變快’確實是關鍵,我以為或與你的心識有關,而非是赤龍漦所造成。”(果然是這樣。)應風昨夜在對上儲之沁時,便覺在低速時區正常思考的能力簡直不要太強,毋須有過人的武功,光是“反應時間極長”這點就是巨大的優勢。
圻州莫氏有此能為,早該稱霸武林,非以外科聖手為人所知。莫婷似是看穿他的心思,又補充道:“赤龍漦的‘發散’之能雖強大。
但它是有時限的,長了身體受不了,血髓之氣也不可能用之不竭。這個運使的時限是一次呼之間。”
“一次呼…且慢!你的意思是‘一息’?它的效果,只能持續一一吐這麼短?”應風瞠目結舌。
“高手過招勝負須臾,一息很夠了。”莫婷冷笑。
“你是鍛鍊不夠,身體跟不上,才會忽快忽慢,這是人的病,可不是武功。待你練,自可在一息間高速行動,不致被人打斷狗腿。”應風雖不服氣但也無話可説,摸摸鼻子。
“又不是我想用的赤龍漦,就算被逮到偷聽,最多舉手投降,咬死誤會一場,只要沒傷人,料想滿霜不致下此重手,追究柢還是赤龍漦壞的事。”莫婷一臉“你就繼續吹罷”的憐憫。
“言滿霜痛恨族,瞎子都能看出,還怕找不到理由打死你?要不是我早早在赤龍漦上留了真氣印記,一旦你失血到一定程度,赤龍漦便會自行發動,你昨晚決計撐不到儲之沁來尋我。”應風差點忘了斷腿,幾跳起,指着她的鼻尖:“好啊,還説不是你!
忒緊要的事,你怎不告訴我?好歹教我怎麼開關啊。”莫婷嬌嬌瞪他一眼:“你就是還沒學到啊!我怎知有人會半夜自己翻牆出去,失血到讓真氣印記發動?你是哪來的力氣,明明才幹…”意識到自己説了什麼,小臉暈紅,訥訥閉上嘴,扭過身去。應風這下樂壞了,輕拉她衣角:“喂…”莫婷挪開股,硬不回頭,應風又去拉袖子:“不是,我是…”女郎手一,這回沒有挪位,仍是坐在原處。應風手腳摸她,語帶討好:“我是説…那個…”
“幹嘛啦!”莫婷搧他一記,倒沒怎麼用力,若非腿傷動彈不得,這會兒就該撲上去褪她衫裙,就地正法了,應風挨近玉人,悄悄環住柳,不顧嬌軀輕掙,腆着臉道:“就問問…就問問。”莫婷任他摟着,仍別過螓首,温温的語聲穿過黑緞也似的烏溜濃髮,總覺在忍着笑,又像很害羞似的,咬牙道:“方才那…休想我再説一回!給我忘掉!問別的…可以。
“既嬌又颯,又不無寬容。
“多謝,那我問了啊!”應風緊了緊手臂,以頰密密相貼,兩人並頭輕倚,聲息相聞,片刻男兒才磁聲道:“昨晚我幹得你美不美?”莫婷噗哧一聲笑出來,猛捶他膛。
“你就問這個?”
“就問這個。”應風誠心誠意道:“我很重視口碑的。”莫婷被逗得忍俊不住,笑到東倒西歪,始終都在男兒懷裏,好一會兒才收了笑聲,雪靨上暈紅未褪,水汪汪的美眸直勾勾望着他,依舊是既嬌又颯,復有星夜大海般的温柔寧靜。
直到垂落彎睫,姣美的嘴角才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嘴角浮現淺淺梨渦。
“美死了,我很歡喜。我因為這個,認真考慮嫁給你。”
“成親不該是為傳宗接代麼?”應風有些哭笑不得。
“那是順便而已。”莫婷閉目輕笑。
“我嫁是為了幹。你要幹得好了,我才會考慮。”
“小婦!”他瞪大眼睛假裝呵斥,女郎卻笑得一派從容,薄嗔微釁。
“小婦怎麼了?有種你不要幹啊。”同樣的語境,氣氛卻與前度雲收雨散時不同。兩人笑完了,靜靜相對,旎心動都不足以形容,或許“心安”更適切些。又過一會兒,應風伸手輕叩大腿上的夾板。
“這傷不是鬧着玩的。莫説幹不了你,萬一龍方帶人殺來,我跑都跑不了。”莫婷輕輕掙出男兒臂圍,自然到不帶一絲抗拒違逆,仍予人温馴柔順之。
“這就是我堅持帶你回來的原因。你的傷便能治,起碼也要三五個月,非常事需非常法,你學會控制青龍漦,佐以冥獄十王變,十內即能痊癒。”將男兒擺成勉強能運功行氣的姿態,掌心相抵,同以不惜耗損的推血過宮之法,帶動應風解開結於心脈附近的青龍漦,融合血髓之氣包覆斷骨,強將兩端拉合,如束帶般牢牢固定。
青龍漦行於體內的異物極強,能清楚察覺它經血脈,然後在大腿傷處聚合乃至凝結,疼痛遠比想像中更輕。
但也決計不到無的地步,與赤龍漦發動時血行加速、氣悶窒的模樣大不相同,足見三枚龍漦石的質相異,甚或不是同類之屬。
就像赤龍漦與《最勝光明手》息息相關,青龍漦也與《紅塵四合手》有着千絲萬縷的干係,不僅運行疏導關乎筋骨的位置,應風甚至隱隱覺得無論是“聚合”或“加固”似與擅長守勢的四合手能相印證。
果然是互為表裏,密不可分。
“白龍漦是很難察覺到的,我將它留在你心脈附近,暫時不要動它。”
“…聽起來有點不靠譜,是不是別放在這麼緊要的地方比較好些?”應風聽得乾笑兩聲,神情不太自在。
莫婷忍笑道:“白龍漦才是最靠譜的,除了我,誰也動不了它。它的質很難一口説死是柔是剛。
正常是介於青赤之間,但遭遇至強剛力時,它卻能比青龍漦更堅固強韌。需要拉撐之際,幅度還在赤龍漦之上,用來修補和保護心脈,再也合適不過。
“你發動赤龍漦時,承載巨量血髓之氣的血之所以沒有灌爆心臟,在膛腔內炸成一片狼藉,多半是倚仗了白龍漦不動如山,讓你心包附近的血脈經絡該撐大的時候擴張至極,該強固的時候又不致迸裂靡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