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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如人化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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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顯較冰無葉在長老合議的報告更曲折,內中必有不可告人之秘。無論冰無葉動機為何,他並未真正出賣龍庭山。

而是矇蔽羽羊神,餵給他錯得離譜的情報…在這點上,應風對他生出一股同仇敵汽的莫名理解,無法以叛徒目之,他們的底線是一致的。陽山之事,只山上人管得,不容他人染指。

可惜冰無葉面對的是羽羊神,這個圈子不管兜得再大,終究被看破了手腳,羽羊神直接除掉做為煙霧的燕無樓,倒也順理成章:若燕無樓真是深藏不的潛鱗社之首,區區幾名不成氣候的使者,豈能傷他分毫圖窮匕現,冰無葉的聲音聽來依舊從容,猶帶一絲強自抑制似的責備之,冷淡得理直氣壯。

“世事無常,總會有意外的。無論他是不是潛鱗社的人,眼下已無更多潛戲社的線索了,你便是再我,我也沒法教死人復活。

“那也無妨。”羽羊神笑了起來,彷彿就等着他這麼説。

“因為我想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繞過潛鱗社的辦法。”***應風悚然一驚。雖説對“降界續辦否”羽羊神並未正面答覆,但連其他三位羽羊神都被迫在“現實”中分勝負,對照今夜這輪魚死網破的氛圍,往後恐難再有降界。

沒有了將奇宮諸人運出龍庭山的必要,羽羊神又無意再糾結潛鱗社,冰無葉於他,豈非失去利用的價值?果然冰無葉安靜片刻,才點頭道:“原來今夜有命之危的不是竹虎辵兔,而是我。”羽羊神笑道:“所以説,你的解釋很重要,雖然木字部也就剩我倆了,姑念同門之誼,似應相親相愛為好,可咱們是血甲門啊,相愛相殺更合適。”

血甲門!冰無葉…竟是血甲門之人!

這…怎麼可能?應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魏無音那廝名不符實,錯信人是毫不意外。但“四靈之首”應無用乃奇宮四百年來絕無僅有的英主,武功智謀冠絕天下,諸脈皆服。冰無葉是少數經他認可的至知己,豈能是武林至惡血甲門的暗樁?(這、這定是錯了。

或有什麼隱情…)他沒有為冰無葉盲目辯護的必要,他甚至不喜歡這人,但此事關乎應無用識人之明,打擊的是他最崇拜,也是自有指劍奇宮以來、最受陽山九脈推崇的宮主,損傷的是鱗族的無上驕傲,唯有此節應風無法接受。

“我不是血甲門人,你才是。”幸冰無葉毫不動搖,語氣雖是輕描淡寫,卻無半分猶豫,幾令青年忘記身處險境,鼓掌為他喝起採來。

“我乃幽明峪之人,五歲上山至今,從無一刻不是奇宮弟子。你不過是拿我殺了蕭寒壘的證據,威脅我就範罷了,再説上一千遍一萬遍,也沒法改變這個事實。”(果然是這樣!)雖説“殺了蕭寒壘”聽來也極不妙,但冰無葉這番説詞擲地有聲,應風也就先不計較他何以對名義上的師父下毒手,畢竟爛師父多了去,其中説不定也有該死的。

卻聽羽羊神笑道:“你雙親俱是我血甲門木字部的傳人,你名兒裏的‘葉’字嵌有一木,恰是證明。

可惜他二人遵從祖制,相互殘殺而死,沒半個能活下來對你説明來歷,傳授本門神,致使落葉離,也是無能得緊了,死也不冤。

“蕭寒壘雖是土字部派入奇宮的暗樁,可惜資質太差,鬥不過何物非那老王八蛋,約莫是想把你進去,將來兩代聯手,合鬥一名垂垂老矣耄耋之人,奪回大權指可待。

料不到你小子可太會玩,搞撈什子無垢天女的,騷得不得了,還獨力幹掉了何物非,越看越討厭,才把你和謝寒競騙到棲亡谷,除掉兩枚眼中釘。”應風聽得心驚跳,微一思量,果然蕭寒壘的“壘”字嵌得有土,羽羊神所説的木字部、土字部,似已此為號記。

寒字輩不比無字輩,整整一代都沒能掌握權柄,被血甲門滲透的可能確實是高過英輩出的無字輩。

只聽冰無葉接口:“當蒙你搭救,我是十分的,也遵守約定未向任何人透,不料多年之後,會被當作把柄來要脅。

我不奢望派七玄講什麼江湖道義,但血甲門的品味格局就你這樣,我一生都不會是血甲門人。”羽羊神笑道:“你這就跳過了我把土字部的研究材料和器械給你,讓你盡情鑽研,全無藏私的好意,還説不是血甲之傳?本門大的都不敢忒沒良心。

“痛快承認不好麼?世間碌碌,於你我眼中不過塊而已,飢餐飽娛,除此無他,指劍奇宮弟子可不能這麼活。

還是你被獨孤寂打殘,成了半個廢人後,才想到行善積德,從現世預支一份好報?

“哎,都説了讓你解釋,怎都是我再發牢騷?

辰光有限,若不能好生説服我,今夜,水豕怕是要頭一個退出遊戲啦。”(糟糕!這…這該怎麼辦才好?)應風不由得替冰無葉擔心起來。

諸長老中,魏無音是對冰無葉武功恢復的程度,掌握最清楚的一個,雖未嚮應風口風,從他每回探望過冰無葉的臉也能猜到不甚樂觀。是以鹿希儘管忌憚“主人”應風一向不怎麼擔心。如今想來,給竹虎、辵兔的那兩封蠟書,其真正的目的是要支開二人,以免滅口時橫生枝節,乃至走了冰無葉。

冰無葉卻十分從容,淡淡説道:“我沒什麼好解釋的,你殺了燕無樓,就得自負後果,旁人無法總為你的任胡鬧負責。若沒有別的事,就此別過。”羽羊神笑道:“你也太不給我面子啦,説走便走,當我是泥塑木雕麼?”尾音揚起,罕見透出一股毫不遮掩的囂狂險惡。

冰無葉舉起攏在袖中的左手,掌中掠過一抹瑩碧,遠看像是小召羊瓶,卻沒有瓶子的形狀,就是一方嵌有無數密細紋、鼻煙壺似的長方綠水

“好戲來啦。”羽羊神興奮地着手,像獲准拆開禮物的孩,忍不住又叫又跳,就算刻意矯作。那股荒謬瘋狂之仍教人頭皮發麻。

“各位觀眾!究竟水豕備了什麼樣的殺手鐧,來擋掉這回的死劫呢?

啊啊,好想知道,好想知道!我猜了好久全無頭緒,這種既懊惱又興奮的覺,像極了愛情!好的廢話不多説,咱們這就來揭曉答案…”

“以你能理解的比喻,姑且稱它為‘巨召羊瓶’罷。”

“是召羊系列麼?嗯,的確,看着就像加強版的樣子,好像厲害的。”羽羊神連連點頭,忽然笑起來。

“你雖然是降界的術法負責人,但依我對術法的淺認識,陣圖沒法縮在忒小的物件裏,你若宣稱此物能把我也昏,可真是把人當三歲小孩騙啦。”冰無葉淡道:“這是召羊瓶的原型,影響的效能比大召羊瓶更加寬廣,當然我不會説範圍幾何。

作用則是完全相同的:使埋入九淵使者後腦‘風府’的兩枚連心珠合於一處,令其昏厥。只要不解除磁,他們便決計不會甦醒過來。”牀底下的應風聞言一凜:“原來…這就是使我們失去意識的方法!”忽想起頸後遭燕無樓以火丹灼傷時,隨汗水體滴入血泊的兩枚小小金屬薄片,肯定是埋在他風府內的磁珠,為火丹高熱熔成鐵汁,竟而從頸後創口排出體外。

故擊碎小召羊瓶後,只有他並未失去知覺,才能拖着傷軀逃出主屋,一路撐到施展《奪舍大法》為止,不暗叫“僥倖”這連串巧合只要缺得一環,他絕不能逃出生天,以眼下的奇詭形式得到第二次的人生。羽羊神自承不諳此道,但他對術法的理解是正確的。

佈下能對人體產生作用的陣圖,無論是陣基、生源,乃至咒式結構的刻劃等,都需要一定的量體,絕不能縮小到一隻鼻煙壺上。

就算虛張聲勢,這謊也扯得太劣,全無威嚇的效果。

“…昏使者麼?”連羽羊神都“嗤”的一聲笑出來,無奈攤手。

“但他們此刻還在呼呼大睡哩,昏上加昏,是不是還是個‘昏’字?”

“是一個‘死’字。”冰無葉怡然道:“都説是巨召羊瓶,自然不同。

其咒能使磁珠持續合,便作一處,力仍不斷增幅,而生高熱,最終爆成鐵汁,從風府炸出…若你那繞過潛鱗社的絕妙法子,是寄託在使者身上,可就不妙得緊了。”

“…且慢!”羽羊神半步而止,似恐冰無葉催發咒令,乾笑兩聲:“你所展現的聰明才智,就是最好的解釋,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該繼續同你合作啊。行了,我們都回去歇息,早睡早起身體好。”不知是不是應風想多了,總覺他的聲音有點僵。冰無葉輕晃水,映於地面的綠輝中紅芒驟亮,明明滅滅,煞是好看。

“該不會…”羽羊神聲音都變了,嘶啞得像是鐵砂磨地。

“我估應有盞茶的工夫,能趕在鐵汁爆腦前,把連心珠從風府挖出,只是這樣一來,受創的道受不住二度埋珠,你對這個‘絕妙法子’的宰制,可得要多花點心思。”

“你…”羽羊神身形微動,冰無葉先一步飄退,前者偷襲無門,未敢徑進,嘿的一聲:“停掉它,我拿證據同你換。從此各橋各路,渺不相涉。你看如何?”退遠的冰無葉漠然回望,連身形都有些朦朧起來,宛若月暈。

“你不會把證據帶着身上的。時限逾半,還要繼續聊麼?我是無所謂。”

“可惡…住手!”羽羊神揮拳咆哮,混雜着難以分辨的呼嚕聲,如人化獸,已然笑之不出。

“你打算殺了所有使者麼?他們全是你奇宮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