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把話説得忒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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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龍大方念茲在茲的江師妹,可是應師兄在降界裏替她破的瓜,現實何妨再破一次?速速辦完江沄村之事,勻出一晚留宿無乘庵,重演瓣室中體玉疊、並蒂花開的香豔綺景,豈不快哉!
駐足高檻前,應風正叩門,才發現斑剝厚重的大門並未上閂。(這是…怎麼了?)心中掠過一絲不祥,忙由側牆翻入,見庭院內、廊廡間並無打鬥痕跡,地面清掃得十分潔淨,椽間卻有些許蛛網。
透過左右廂鏤窗望進,傢俱上覆布疋,説是防塵,又不見積灰…總之極不自然,又很難説是什麼狀況。如洛家母女這般。
就算出逃,也過不了兩個人的子,莫説梳髮更衣,洛雪晴白的小手一看便知沒做過活,一三餐都不能沒人張羅。
三進大院裏只要少於六七人,住起來就跟鬼屋沒兩樣,此前讓洛雪晴回來勸母親,並不是拎着包袱搬過去就好,意味着遣散僕從,派錢安家,但人散了就回不來了。
沒有後悔藥可吃,茲事體大,並不是容易做下的決定。羅家祠堂給清空了,只能是仇家下的手,應風既悔又驚,忽聞後進有人,施展輕功掠去,面雙姝一驚坐倒,差點滾落廊階,一人高?、一人雪潤,竟是洛雪晴和江橙。
“你們怎麼樣,沒事罷?”應風一手一個,趕緊攙起。江橙喜上眉梢,笑道:“便有事,見師兄來也沒事啦。”徑抱男兒手臂埋入腴間,毫不避諱。
洛雪晴自行扶起,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擺,俏臉飛紅,卻有些蒼白,或驚嚇太甚,一時未能平復。
無乘庵諸女之中,應風對她印象最淡,既想不起膚觸香澤、津唾氣味,也不記得小着是什麼滋味,她的美貌當然是忘不掉的,但那是有眼都能見着,毋須輕解羅衫,只屬於他一人。
第三輪最後,在第五瓣室中大被同眠、胡天胡地之際,洛雪晴自不能免俗,卻無法讓男兒留下印象。對照她那堪稱天香國的美麗面容,只能説是無比諷刺。
至少應風記得一戳之下,少女在慘遭破瓜的瞬間,哭喊“不要”的那股子矜持壓抑,倒也符合她反應遲緩、經常不在狀況裏的木訥。
應風對江橙的骨至為不喜,這種巴不得將好事公諸於世的愚魯,常是低賤出身的女子被無情拋棄的原因之一。維持事象上的體面,關係才能久長。
他不動聲回臂膀,讓過少女依偎,徑對洛雪晴道:“洛總鏢頭的案子,有些事我想請教師叔,不知師叔現在方便否?”洛雪晴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我娘不在這兒。”然後就沒再答腔了,應風的心思已不在此,巴不得趕緊了結此事。
在入夜前趕到無乘庵,遲遲等不到回話漸覺不耐,強笑道:“那我幾時能見陸師叔?”江橙言又止,應風故意別過視線不看,半晌洛雪晴才道:“應師兄,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
“別客氣,師妹請説。”洛雪晴轉對一旁的江橙道:“橙,這事我想私下和應師兄商量,能不能請你先回去?”江橙笑咪咪回答:“那可不成。
師傅吩咐我多照看你,聽你的心事也是照看,什麼事是應師兄聽得,我卻聽不得?”這樣下去沒完沒了。
應風按捺火氣,轉頭和聲道:“橙,要不你先到外頭坐會兒,晚點我同你回無乘庵去。”見江橙還待分辨,面陡地沉落。江橙恐惹他不快,黑白分明的美眸滴溜溜轉,一把跳將起來,合掌抵:“那我到釐下乘涼,師兄有事,一喊我就能聽見。”沒等應風回話,揹着雙手踮跳而出,搖蕩,盡顯青驕人,看來腿心是不爬了,今晚能多挨幾下,她這分明是耍賴,洛雪晴也沒辦法,低頭扭了半天衣角。
終於下定決心,清了清喉嚨,抬頭正道:“應師兄,我想請你娶我。不用八人大轎,重聘厚奩,只求有處容身,半生寄發。我不會讓你後悔的。”神堅毅,半點也不像在説笑。
***廊間江橙“咦”的一聲,才坐落的腴像給什麼炙疼了,差點彈起來。應風聽她吐出“寄發”二字,悚然大過驚詫,轉念又覺巧合居多,不必認真,從容一笑,和聲道:“雪晴,且不説你貌美温順、情極佳,養父雖歿,卻是湖陰湖陽威名赫赫的大人物,何愁良人無覓?
我同你們説過,成為奇宮之主,是我畢生的心願,也是陶夷應氏所殷盼,而宮主是不能娶生子的…我的難處,你難道不能明白?”洛雪晴垂眸半晌,咬了咬嘴。
猶豫半天,才慢道:“但我聽説歷代奇宮之主都是人中龍鳳,未能留下血脈,豈非鱗族之失?宮主還是能成親,能誕下子嗣的。
為其生兒育女的女子被稱為‘寄發’,長居宗族,雖無正之名,族中仍以正相待。”説着抬起頭來,清澄的美眸定定凝視男兒。
正道:“我願意成為師兄的‘寄發’,會努力為師兄留下血裔的。”捏緊粉拳,難得出下定決心的熱切模樣,與她一貫予人的温印象大相徑庭。應風沒想到她真知道有這條“寄發”的古制,驚疑不定,一下不知該如何應對。
奇宮上下三百年,不是誰都能做到清心寡慾,絕情棄愛,越是英雄了得的雄才大略之主,往往越少不了女子。
反正這條宮規真正要防堵的,是把奇宮當成囊中物的“家天下”野心,實無認死道理奪人所好的必要。將不慎懷上身孕的寵姬送回宗族的“寄發”制度,也就應運而生。
為防大位淪為一姓臠,奇宮對宮主血脈上山的規定極其嚴格,兩代內不許收列門牆,傳授武功。
若應風當上宮主,兒子孫子便與龍庭山無緣,只能以陶夷門閥之子的身份長成,至好也就是一介仕紳。
這讓許多坐上大位的鱗族高手,甚至不想遺下子嗣。你無法預料你惹下的江湖恩怨,會不會禍延兒孫,他們卻註定不能有自保的能力。
久而久之風氣所致,奇宮中人寧可在與美女纏綿之際多留點心思,避免珠胎暗結,也不想沒事給自己添上一名“寄發”送回山下老家受人白眼,正自思量,外頭江橙已叫起來:“…有這種事!
憑什麼師兄要讓你做‘寄發’?你很能生養麼?”洛雪晴約莫到這時,才意識到那句“會努力為師兄留下血裔”代表什麼意思,小臉唰的一聲脹得通紅,慌張無措的模樣使得“明豔無儔”四字有了全新的意義,反倒讓人覺得可愛起來。
撫定了定神,嚅囁道:“我、我是最適合‘寄發’的人選。只要努力,一定能生出優秀的子嗣。”若非不想在師兄的面前得太難看,江橙都想冷笑着噴她一臉:“怎麼師兄很喜歡你麼?你是哪來的自信啊。”卻聽師兄輕叩圓桌,神情嚴肅:“雪晴,你從何處聽來這‘寄發’舊制?”即使在龍庭山,能説出這兩個字的字輩也沒幾個人,應風確信連龍大方都沒聽過。
他之所以知曉,蓋因身為應無用之侄,他的上山是經過一番烈角力的,在陶夷老家時,不知聽大人提過多少次。
儘管他很願意讓鹿希做“寄發”但鹿希願不願意還兩説,況以其出身,族中長老肯定不會同意。洛雪晴為何會知道有這個空子可鑽?
“是我娘告訴我的。”少女輕聲道:“她説讓她生下我的那人,是一名鱗族的少年高手,説要讓我娘當他的‘寄發’。
我身上若有一半的鱗族純血,也是來自那人。結合兩名鱗族血脈,是不是就能誕下最優秀的孩子?”頭頂金霞萬道,應風嗅着風裏的淡淡河腥,漫步在齊整的碎石路上。
江沄村小歸小,十有八九是小康之家,碼頭附近有幾間分茶舖子,居然還有客棧,屋舍瞧着不比東溪鎮的差,最後他好説歹説。
甚至板起了臉,搬出“降界歸降界,現實歸現實”的堂皇説詞,算是小小教訓了洛雪晴一頓。
否則以其愚魯執拗,怕是不肯善罷干休。儲之沁和他有心魂悸動之,江橙骨的攀附就更不必説,這倆開口説要嫁還有點道理。
滿霜心思雖難捉摸,料想不致有這種傻念頭。洛雪晴與他身心都不甚相契,理由竟是為了母親。
“我娘現在就像空殼,雖然一樣吃飯睡覺,一樣會説笑應答,魂已不知飄到哪去,她一直是很容易受驚嚇的子,慌起來什麼糊塗事都做得出,但我沒見過她這樣。”江橙言語上雖與她不對盤,對師傅的情況也無法出言反駁。這就是她們盡力避免讓陸筠曼與外人接觸的原因,聽起來這位陸師叔已怕得六神無主,宛若走行屍。
“…你想把師叔帶到陶夷?”
“或者龍庭山。”洛雪晴道:“奇宮並不是沒有女人,對不?‘寄發’每年總能在山上待幾個月,有其他家眷隨行,也不是不合理之事。”她沒明着説的,竟是打算挾奇宮的招牌,無論是母親幻想所致的臆症。
或真有什麼厲害仇家覬覦,不由分説全給鎮上一鎮。
“寄發”於奇宮之主不利處,到她這兒反而成了護身符。
雖是異想天開,不能不説她氣魄甚大,而且劍及履及,決定即開口,殺得應風措手不及。最終。
在應師兄的理正辭嚴、大義凜然之下,執拗如洛雪晴也只能敗下陣來,只是當着江橙之面,把話説得忒滿,豈能再厚皮涎臉,往無乘庵打尖過夜?應風撂下一句“我明兒再來瞧陸師叔”沒理後頭江橙大呼小叫,振袍徑出了羅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