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寵溺地笑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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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鹿韭丹無論身形、五官輪廓,就連行走間昂首的那份颯,無不像極了他夢中的小姐,像到令他隱隱心痛。
當然,鹿韭丹至多三十許人,這還沒算上手綰一派氣華自生,以葉大俠目光毒辣,猜想她實際不過二十七、八,年紀與梁燕貞相差甚遠。兩人也非一模刻就,宛若孿生那種相像。
而是氣質相近,不只説話微笑的神氣,連舉手投足間某些不經意的小動作,都有小姐的影子,凹凸有致的身段更沒得挑,彷彿是拿尺量過了才照着塑成,背影幾無分別。
更要命的是,她們連衣着首飾的偏好也像。若無當年之行,梁燕貞仍於濮陰馳騁畋獵,頤指氣使地編派他,就這麼平淡無奇長到了二十七八,裙釵衣發的品味就應該是這樣,除了紅衣之外。
小姐偏愛青,尋常女子喜歡的大紅從來就入不了她的眼。世上女子何止萬萬,其中有幾個形貌相似的半點也不奇怪。
但神氣與品味卻須積月累才能形成,若其一相近還能説是巧合,樣樣都像到這步田地,其中必有蹊蹺。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這個蹊蹺不要發生在仙觀。
或任何與降界陰謀有關之處。按當傅晴章的説法,梁夫人並無其他的兄弟姐妹,梁侯也沒有小姐以外的子嗣,梁燕貞更不可能生出鹿韭丹這個年紀的女兒,血脈一節應可徑行排除。
合理的解釋是鹿韭丹認識小姐,並與她一同生活過幾年,朝夕相處耳濡目染之下,不知不覺成了小姐的翻版。
盯住鹿韭丹,説不定能循線獲知小姐的行蹤。這麼多年來,葉藏柯不是沒有在“要不要打擾小姐”上掙扎過。
就算見了面,要説什麼呢?他早不是當年的小葉,梁燕貞也不再是他的小姐了,但這些年她渺無芳蹤,若非歸於平淡。
而是捲入降界的陰謀,以致身不由己呢?她是否曾在孤絕無依裏,呼喊“小葉救我”自己卻從未聽見?小姐可以負他,哪怕是一千次、一萬次,他都能原諒。
但他卻不能辜負小姐,一次也不行。
“姓應的小子今兒來到觀裏,同玉骨説了會兒話,然後又走啦。”
“…什麼!”嘩啦一響,藕紗屏後水花四濺,破開水霧氤氲。
蒸騰的熱氣中,隱約見半身自浴盆裏坐起,頸細肩寬,雙峯堅,光映於屏上的剪影便無比誘人,遑論膚光潤澤,肌瑩如玉,直是吹彈可破。
鄰近風花晚樓的內宅之中,特意將澡房設置在最僻靜的角落,憐姑娘還特別聘請巧手匠人設置管路,從燒水房引入熱水,毋需丫鬟僕婦提水添加,隱密與舒適俱佳,更適合兩人摒退左右,説些不傳六耳之事。
況且,梁燕貞在浸着熱水放鬆時最容易被説服,她的反應早在憐姑娘的預期內,清減已極、手腳末端玉枝般微微透光的女陰人解去羅裙,赤着腳兒,着一雙筆直細腿踅進紗屏,坐在浴盆邊上…
即使是用最好的赤檜製成的澡盆,盆緣也不過合掌厚薄,只憐姑娘坐得,被那細扁瓣一襯,倒像坐着寬板凳似的,居然毫不突兀。
梁燕貞在水底捏了捏虯鼓成團的緊緻翹,暗自咋舌,本想説幾句狠話,想想形勢比人強,何苦自取其辱,悶着頭又坐回去。扭開視線,避過憐清淺疊的腿心子裏。
那抹若現若隱的烏影。這些年,她們始終保持親密但相互敬重的關係,沒有因為同生共死合作無間,消損了得以各自悠遊的餘地。
若憐姑娘真爬上牀求歡,她不介意對她敞開身子,盡情取樂,但不是那樣的場合,梁燕貞絕不希望她覺自己不被尊重。外頭那些男人的眼還不夠賤,嘴不夠髒麼?同為女人,就放彼此一馬罷。
憐清淺就是抓住她這份心思,好整以暇地從砌石池子裏,一瓢一瓢往盆中添加熱水,上升的氤氲水面再度漫過了兩座巍峨峯,只出藕臂夾起的一線深壑。
“據玉茗回報,沒説什麼緊要的,但應家小子大膽得很,居然敢在現實里拉聯盟友,羽羊神若過於輕忽,未始沒有陰溝翻船的可能。”這話明貶暗褒,正投梁小姐所好。
果然梁燕貞似笑非笑,指尖着峯座間的晶瑩水珠,如拈蕊,哼笑道:“翻船正好!省得我動手治他。”不知想到了什麼雙頰暈紅,咬笑出,直到迸出“嗤”的一聲才省覺,乾咳兩聲,一本正經道:“這回被羽羊神打斷,令人好生氣惱,所幸應家小子神功略有小成。
也不算白忙,只是還要再等上三輪,才能收成,真真氣煞人也。水豕的腳本中規中矩乏善可陳,不知有沒有空子可鑽?”言下之意,是下一輪便迫不及待地想“採收”應風了,憐姑娘忍笑道:“我再研究研究,説不定也能的。”頓了一頓,又道:“還有葉大俠來了。
與應家小子一道。看來是鐵鷂莊霍家之事了餡,他倆不知何故攜手,循玉蒸查到仙觀來。上一輪匆匆叫停。
或與葉大俠有關。幸韭丹機,將他引了開去,我料葉大俠不會死心,須作防範。”面上彤略褪,梁燕貞蹙起刀眉,難得安靜了一陣,半晌才抬起螓首,直視憐清淺。
“你擔心他涉入太深,成為羽羊神的目標?”
“這是其一。”憐清淺笑道:“葉大俠可不是普通人,雷萬凜扳倒自家叔叔,徹底回收赤水轉運使的銀錢勢力,也虧有葉大俠裏應外合。
他若盯上仙觀,怕要做好準備,早晚查到風花晚樓來。”
“你是讓我下定決心滅他的口麼?”憐清淺噗哧一聲,見她眉刀揚起,趕緊抿住。
正道:“這也是辦法。辦法,是可以商量的,未必只一條路走到黑。”
“啊…煩死了!”婦少掌擊水面,像小女孩鬧脾氣似的,一通亂撓濕發:“叫…叫韭丹陪他睡一覺好了!不成,男人被始亂終棄,瘋起來更難辦。
那多睡幾覺…我他媽説什麼蠢話?他不就是喜歡…是了,讓韭丹陪他一陣子,儘量順他的心意,教他歡喜開懷,萬一…萬一有了,成親也無妨,我給韭丹準備一份豐厚的妝奩,絕不教她受委屈…”酸意湧上臆,頓時説不下去,假裝掬水敷面,仰靠盆緣。
“鹿韭丹”本是她與憐清淺行走江湖時所用化名,買下玉霄派這個人去樓空的枵殼之後,又為這個身份編造了各種可供追索的背景,堪稱滴水不漏。
繼承名號的女郎,乃是她悉心培育的代身,明幹練,忠忱可表,便教她替主人去死,怕眉頭都不皺一下。
梁燕貞用人不疑,真心相待,主僕多年,説為鹿韭丹備嫁妝絕非虛言,但想到跟的是小葉,不知怎的五味雜陳,莫可名狀。
憐清淺怡然道:“血花那時,小姐也説讓媚世陪他睡一覺就好,可人家就是不睡啊。”梁燕貞憤然拍水道:“他又不是什麼守貞童子,‘赤水大俠’睡的女人多了去,怎就偏偏看不起咱們?還敢説,彆扭的男人!”
“小姐剛剛有句話沒説完。‘他不就是喜歡我’,別的女人,不過逢場作戲罷了,葉大俠看不上了。”憐清淺輕道:“韭丹今兒這事辦得不好,但不怪她,她不明白葉大俠對小姐的心思。見了她,便是九頭牛來,也拉不走啦。”
“…解相思麼?”梁燕貞喃喃道,歉疚無預警地湧上心頭。
“是查底細。”憐清淺道:“他與應風為查降界而來。
卻見了小姐的代身,必疑心小姐身陷陰謀,以致杳如黃鶴。除非小姐現身,與他説個分明,説到他再無疑慮,以‘葉丹州’之,絕對是不死不休。”梁燕貞垂眸良久,長長嘆了口氣。
“憐姑娘,你知我對這一切毫無不滿,不後悔曾做過的事,便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但我剛剛才發現,我還是很在意他。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面對他失望的表情。
如果他對我到失望,那該怎麼辦?”憐清淺柔聲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我們不為他活,而是為自己,不過,十年前我不敢説,今的小姐,無論葉大俠如何應對,我覺得小姐都能坦然接受。
“更何況葉大俠也非昔少年,若能得其武功、人脈之助,再設法策反水豕,羽羊神與竹虎的同盟或有可乘之機。
擺降界之困,不必只有我們單打獨鬥。這可是應家小子給我們的啓示,小姐莫輸給了他。”
“就憑那小子,呸!”梁燕貞狠啐一口。
終於衝破心檻,再無罣礙,忽縮頸笑道:“好在我們有錢,看不上兩湖大營的十萬兩。若干下江洋大盜之舉,小葉是無論如何不會聽我説的。”憐清淺自有不同的看法,但梁燕貞同意引外援對抗羽羊神,而非沉淪於孔海邑池爭勝,憐姑娘的目的已成,毋需於嘴上逞能,寵溺地笑道:“是啊,還好咱們這麼有錢。”應風與葉藏柯於江上分手,繞往東溪鎮北二十里處,一個叫江沄村的小小村落。
村裏尚不及百户,半數以上是磚房,道路也十分齊整寬敞。其中最有規模的建築,是一座三進院邸、人稱羅家祠堂的,便是洛雪晴母女的落腳處。
應風有意暫避儲之沁等,東溪鎮本不在行程內,是葉藏柯亟需陸筠曼證詞,才讓他取道江沄。
同柳玉蒸好過後,青年卻像突然開了胃,不免念起無乘庵諸女,便是一貫看低的江橙,也不介意狠狠針砭一頓,以報一箭之仇…恁柳玉骨再美豔,也就是破鞋一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