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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步如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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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令人生出恣意狎玩一番、甚在間濃濃上幾注,徹底髒雪膚桃蕾的綺念想。舟船墜落堤壩,也沒能將她摔死。船碾過觸版殘骸,也沒穿艙體,沉船浸死了她。

這會兒,大船又奔着攔河鐵索來了,要是一傢伙撞了個粉身碎骨,少女還能不能逃過一劫?(不對,難道是…糟糕,居然是這樣的安排!)該死的羽羊神!

應風丕變,但已不及懊悔,第一艘舶版連着無數碎木撞上鐵索,撞得石樑一晃,拽住鐵鏈的四人以“千斤墜”之法沉坐馬,任由水漫過膝蓋。

此前應風等把鏈條拉出水面,找到附掛的鐵鑿,將鐵鏈釘上石樑,但洪之力誰也不敢小覷,還沒來得及開口,後三艘連着更多的殘骸又至,水漲至大腿,高軒頭一個被撞了開去,總算及時甩出鈎索,攀住一旁的大樹,萬般狼狽地涉水而回,把鋼索連着樹幹纏上石樑,增強攔阻的效果。

運古罕見地沒有開口嘲諷,兩人目光相,只點了點頭,使勁拽住鐵鏈。因為那載着赤少女的舫舟轉眼即至。

轟的一聲巨響,接着喀剌剌一陣牙酸耳刺的摩擦聲,鐵索被撐成了“入”字,舫舟高高仰出水面,幾乎從中壓過去。

高軒再度鬆手,淹過際的水使他無法立足,整個人被衝得撞上樹幹,隨漂走。運古只覺雙臂像被活生生撕裂似的,尚不及將應氏的十八代祖宗罵個遍,痛得眼前發黑,隱約看見了自家的列祖列宗。

水中雙足將離地,身後一人將他攔抱住,重新立穩,背門壓上兩座既綿軟又堅、尺寸令人由衷動的妙物,沒留神就説出了心底話:“…去他媽的,應風吃這麼好啊!”

“閉嘴。”腦後濕熱的噴息雖夾着絮絮嬌,温温香香好聞得不得了。鹿希的語氣仍少了點正常人的抑揚頓挫,對抑制不正當的想像極具效果。

“再發出任何聲音,我就送你回九淵見龍皇,還用不着萬萬點。拿好樁!”運古乖乖照辦,在心裏的“應風必須死”這欄下添了五十個正字。石樑上的鐵鑿劇烈顫動着,退出了三成有餘,鑿身的歪斜,已到眼可辨的程度,隨時可能被撞

失去鑿子羈束,鐵索只能靠石樑入地的深度,以及人力來維持。運古百忙中一回頭,見平無碧與雙胞胎將至,後頭還有天門的傲嬌小娘皮和龍大方,雖然武功不濟事,賣賣笨氣力總是可以的,心懷略寬。

卻見對岸一人長身而起,踏着石樑踩上鐵索,緊繃至極的鏈條被那廝一踏,陡地沉落幾寸,舫舟搖晃着昂起數尺,眼看已過三分之一。

“他媽的…”運古簡直快氣瘋了,唯恐鹿希背後捅他一匕,沒敢真罵出口:“你媽麒麟兒,添什麼亂!”那人正是應風。顧的震駭怕在運古之上,但眼前也沒法開口了。

只得運起十二成功力拿樁,抵抗,使勁拽緊鐵鏈,斯文秀氣的俊臉上罕見地繃出青筋,雙目赤紅,面卻淡如金紙,可見吃力。

應風施展輕功,接連踏過鐵索、舢舨上的木,搶在失足前縱身掠起,於千鈞一髮之際攀住舷側,牽動右手掌心的舊創,幾乎力摔落,身子重重撞上船舷。

憑着一股悍勇不屈,應風忍痛攀上舫舟,緩過一口氣來,揚聲道:“鐵索攔不住了,把船沉就行!”眾人困於水中,難以望遠,舫舟上卻能清楚看見,水至舟橋前逐漸趨緩,不似此間湍急,水好的話,鑿沉舢舨後亦能泅泳至岸邊,不致有命之憂。

但這個計劃成功的前提,必須創建在鐵索持續攔河,分批將蓄洪、殘骸至下游,因此必須分作兩撥人,一批盡力延長鐵索橫攔的時間,另一批則搶時間鑿沉舢舨。

應風沒時間解釋,這關還藏着另一處要命的陰手,不僅要保住舟橋,令紅馬車得以通過,救下舟上的女子亦是重中之重。

在眾人看來,卻是應師兄出爾反爾:説了要拉鐵索,自己又半途手,任地攀上舫舟,差點掉進洪之中沒頂,只為對那女上下其手…

這會兒又教大夥也冒險登舟,然後鑿沉舢舨?還有沒有點分寸啊。運古實在擠不出罵人的氣力了,也是惦記着鹿希“你再出聲”的威脅,鹿使別的沒有,言出必踐還是頂哌哌的,簡直比男兒更好漢。

若非如此,真想嘖嘖兩聲,拿“管好你男人”之類的酸言擠兑她,肯定有趣得緊。你不讓説還不讓我想麼?麒麟兒摸別的女人子去了,不活活氣死你!

正嘿嘿地笑得猥瑣,背後香風掠起,綿軟堅的曼妙觸一空,鹿希踩着他的背肩頭破水而出,淅淅瀝瀝澆了他一頭。

女郎越過身前的運古,驀地踏沉鐵索,窈窕的身形拔起倏落,及時在堆起的殘骸上一點足,驚險萬狀地躍上了最近的一艘舢舨,勉力穩住身形,喀喇一聲揮斧斫落,碎木飛濺,船底骨碌碌冒出水來。

“哇,鑽女人裙底要倒八輩子血楣,鹿希我同你沒完!”運古濕狗似的甩去滿臉水,一拱後空空如也,連鳳頭斧也被她“借”了去,無奈鏈上的拉扯之力遽增,沒法鬆手清帳,氣得哇哇大叫。

應風見她絲毫不疑,寬之餘,心底也泛起一絲甜意,得若此,當真夫復何求,把握時間解下少女,她雙腕和足踝被勒出殷紅的血痕,縛繩一去,軟倒在應風懷裏。

果然是昏不醒。應風為她號了號腕脈,只覺血行極緩,不避嫌疑地把手按上她渾圓瑩潤的酥,心跳隱約有趨緩的跡象,非是急遽衰減,但只要擱着一陣,明顯能覺出撞擊的力道次第減弱,極之不妙。

到了肌膚相貼的近距離,才發現她比遠觀時更高?,鹿希在女子中已算少見的高個兒,少女還比她高些,再加上身段纖細苗條,不若久經鍛鍊的鹿希窈窕健美,視覺上要更修長許多。

撥開女子面發,探呼,捋着青絲的指尖忽止於雪靨旁,不由一怔。誠如先前猜測,她是名十六七歲的少女,完美無瑕的體規範了她的年歲,斷不能逾越雙十之限。只能説她擁有足堪匹配的臉龐,美貌自不消説,真正使之相契完美、無可挑剔的,是少女俗仙子般的出塵氣質。

那一是張純潔無瑕的臉蛋。非是涉世未深,天真無知…不是外在的能或不能所致,而是純潔天生就該如此。應風一直以為“仙氣”二字,乃是三文人腹無笥書,拿來搪敷衍的爛俗窮筆,今方知自己識淺,沒見過這等仙氣人的絕世美顏。

少女雙目緊閉,彎翹的濃睫連絲毫顫抖也無,安靜得宛若羊脂玉雕就,她的臉龐較身子冰涼許多,嘴也沒什麼血,應風開始覺得,她應該是被下了某種減緩血行速度的藥,在外頭有很多反其道而行的温補之法,可使身子逐漸恢復,嚴格説來並不算是毒。

然而,一旦加重劑量,又或困在無法與外界相通處…譬如幽窮降界…這就是殺人的手段,果然。

她的命才是第三關的通關密鑰,大紅馬車的存在貫穿了前三關,卻未與解令之法直接產生關連,顯是通往最後的血衣令之用,在“河伯娶親”的故事裏,鐵腕縣令西門豹除去妖言惑眾的巫師和鄉紳,廢止以少女祭河神的陋習,救下年輕的河神新娘。

此女明顯扮演的是新娘,故全場未見大紅嫁衣,沒有人能取代她的角。不管堤壩破壞與否、蓄洪有無潰決,都不影響少女穩定邁向死亡的進程。

被鬼牙眾攀上堤頂,抓為俘虜,少女受盡凌辱後一定會死。舫舟隨洪水衝出堤壩,在水面摔得粉碎,少女也會死。

就算她運氣絕好,這一切最後都沒發生,體內的緩血劑也會殺死她。新娘一死,西門豹即告失敗。

他最終沒能阻止少女香消玉殞,是不是因河伯而亡,又有何區別?降界的使令,必有速解法,就像堤壩的木構裏一定有“斷龍石”之類的樞紐設計,一斧落下就能潰堤。

只是那幫愚蠢的鬼牙眾惑於少女的絕,沒心思找出來罷了,羽羊神絕不會教他們慢慢燉補為她調養身子,某處定然藏有解藥,服下便能救回。應風毫無頭緒,但眼下還有更麻煩的問題。

“不行了…師兄,鐵索…鐵索要斷了啊!”龍大方驚駭莫名的吼聲將他喚回現實,應風衝到船頭,見繃成“入”字形的鐵鏈最前端,約拇指細的環圈已然崩開,逐漸拗平,全靠兩頭的彎鈎勉強撐持,斷開不過是數息間的事。

舫舟外的四艘舢舨,鹿希沉一艘,正與第二艘上滿載的木奮戰。儲之沁不知是輕功較餘人為高、擺師叔的派頭、天生膽大,還是責任心莫名的強,逢事必出頭,竟也教她摸上了一艘,拿赤霞劍猛戳船底,可惜破口輕利,舢舨沉沒的速度慢到令人心焦。

第四艘在舫舟另一側,應風本想等沉舫舟後,再想法子處置,畢竟眾人鞭長莫及,但眼看是來不及了,一人笑道:“長老勿憂!且小可來辦。”對岸水中如蝴蝶般竄起一人,卻是顧放開鐵鏈,踏索而來。被水浸透的鬥蓬下襬加上大袖長裙,理當沉重不堪,他卻是舉重若輕,俯身疾衝,步如不沾,眨眼衝過近三丈的距離,搶在斷索之前躍上舢舨。

應風詫異:“這是…‘萍波魚躍’!”這門身法與幽明峪的不傳絕學《萍劍引》關係密切,很難説是誰胎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