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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真假天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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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們(文成章等五人)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好像定位了一般,莫非已經受制於人?

這不可能,他們走過之時,自己就一直注視着對方,本沒有人動過一下,他們如何會被人制住的呢?

這些念頭,就像電光般在他心頭轉動,炯炯目光,望着坐在上首的青衣少年,白玉霜擺起了長髮,又已恢復了男裝,怔然道:“閣下何人,在下見過麼?”白玉霜微哂道:“蓋老大真是貴人多忘事,在下還記得清清楚楚,咱們不是在西天目幻住庵有過一面之緣麼?”提起西天目幻住庵,紫面閻羅蓋世豪神陡然一變,點頭道:“在下想起來了,閣下就是那位深藏不的藍衫相公。”白玉霜微微一笑道:“你想起來了就好,在幻住庵,我衝着你蓋老大一句話,高抬貴手,我抬了手,放過了你們六個。事情一不可再,閣下六位居然又衝着我來,還在暗地裏使用這種江湖下五門的藥…”她説來不徐不疾,但另有一股懾人的氣勢!

紫面閻羅蓋世豪自然知道幾個盟弟都站立不動,想必已經受制於人,他沒待白玉霜説下去,抱抱拳道:“在下兄弟在幻住庵中,多蒙閣下高抬貴手,在下一直耿耿於懷,不盡,今之事,在下事前並不知道要對付的是什麼人,唉,就算知道,在下也只是受命於人,身不由己…”白玉霜道:“你們受命於誰?”蓋世豪道:“在下兄弟,身處龍宮八大使者,自然受命於龍君。”卓玉祥道:“蓋老大可知龍君是誰麼?”蓋世豪道:“咱們只有服從,不用問龍君是誰,凡是持有龍頭令符之人,則能指揮咱們兄弟。”白玉霜道:“你此刻作何打算?”蓋世豪仰起臉,長長吁了口氣道:“在下五個盟弟,均已被閣下制住,在下自無單獨逃走之理,生死聽悉尊裁。”白玉霜道:“我把你們一起處死呢?”蓋世豪道:“在下相信閣下有此能耐,在下説過,生死悉聽尊裁,咱們兄弟不能同年同月同生,卻在同年同月同死於閣下之手,那也死而無怨了。”白玉霜心中暗道:“此人倒有些義氣。”一面微哂道:“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你們一直受龍君利用,還不明白麼?”蓋世豪神一黯道:“在下八人,早在二十年前,遇上龍君之起,就已身受制,明知受他利用,也無以自拔。”白玉霜道:“你們一直處在龍君積威之下,故而對他們敬若神明,畏如蛇蠍,其實龍君二字,只是一個被人利用的名稱而已,可能並無其人。”蓋世豪道:“這不可能,在下兄弟都不止一次親眼見過他。”白玉霜道:“他們鑄造出來的‘龍君’,生得童顏鶴髮,身如童子,銀髯垂腹,誰都可以假扮的了。”蓋世豪搖頭道:“不,在下等人親眼看到他武功高不可測。”

“不錯。”白玉霜道:“那就是有一個武功高不可測的人,假扮了龍君,他以龍君之名,羅致了四方煞神和你們八大惡人。當然,四方煞神,也是受他制之人,但如今全都及時覺悟,叛離了他,未聞有何嚴重後果發生。”蓋世豪道:“那一定是他們已經解去了身上的制了,不然,決不可能活過百。”這話聽的白玉霜心中猛然一動,暗道:“龍君當然不會替四方煞神解去身上制,那一定是闢毒珠的功勞,因為四方煞神都曾以闢毒珠解過散功之毒,可能把身上的制也一齊解去。這就是了,無怪賊黨一而再再而三,千方百計,要謀奪卓玉祥的闢毒珠,原來闢毒珠是它們唯一的剋星之故。”心念閃電一動,這就接着説:“蓋老大如能及時醒悟,棄暗投明,我也有辦法解除你們身上的制。”蓋世豪疑信參半的道:“閣下也許有此能耐,但…”白玉霜道:“但你不敢相信?”蓋世豪道:“二十年來,在下兄弟曾遍訪名醫,服過不少解毒‮物藥‬,依然無法解去體內似有若無的奇毒。”慕容貞道:“白姊姊説出來的話,還會騙你不成?”蓋世豪聽得一怔,目光望望白玉霜,問道:“你是一位姑娘?”

“不錯。”白玉霜道:“我不用騙你,你們身中龍君所下之毒,如果背叛於他,就活不過百,那就是説百之內,必然身死,故而對他心懷恐懼。但今你們落在我手裏,我立時可以處死你們,你們就活不到九十九天,背叛龍君,死在百之後,觸怒了我,死在眼前。

死在龍君之手,和死在我手下,同是一個死字,又有何不同?但你對百之後的死,心存無比恐懼,而對眼前之死,卻又視死如歸,豈非怪事?”蓋世豪沉思道:“姑娘説的也是。”白玉霜道:“何況我要你們棄暗投明,不但眼前可以不死,而且也有希望百之後,也可以不死。你又有什麼好懷疑的呢,最多,我騙了你,但你已經把眼前之死,延後了一百天,還不值得麼?”薄一刀心知白玉霜反覆解釋,志在説服八大使者(其實現在已只有六大使者了)收為已用,這就口道:“何況一個人一直為惡人利用,等於為虎作張,何如棄暗投明,衞善除惡,縱然死了,也是死得芳百世。”蓋世豪低下頭,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如説願意追隨姑娘,姑娘肯相信麼?”薄—刀道:“有什麼不信的,兄弟我就是棄暗投明過來的人。”蓋世豪望望薄一刀,問道:“閣下是…”薄一刀道:“兄弟薄一刀。”蓋世豪拱拱手道:“原來是薄老哥,在下久仰得很。”薄一刀洪笑道:“不敢,兄弟也久聞蓋兄大名了。”白玉霜微微一笑道:“蓋老大能夠及時皤然悔悟,算得是江湖武林之幸。”她目光一動,問道:“他們五人呢?”蓋世豪道:“姑娘放心,咱們兄弟六人,同生死,共進退,在下既然追隨姑娘;他們自然也追隨姑娘,悉憑差遣了。”

“如此甚好。”白玉霜接着道:“不過蓋老大,我要糾正你一句話,我們只是為了伸張武林正義,志同道合之人,不能説追隨一個人…”蓋世豪、薄一刀同時衝口而出,叫了聲:“姑娘…”白玉霜淡淡一笑,接着道:“我是一個女兒之身,並無在江湖上揚名立萬之意,當時只是為了幫助卓兄弟、慕容妹子找出他們要找的人,如此而已。不想卻牽出一個龍君,更牽出了江湖一個極大的隱秘,和極可怕的陰謀來,因此我希望大家是以道義結合的朋友,今後千萬別説追隨這兩個字了。”她不待兩人開口,續道:“好了,現在就麻煩兩位老人,替我解開他們道,你們只須以手輕推‘靈台’,就可解除了。”薄一刀、蓋世豪依言推開了五人道。五個人同時吁了口氣,一齊睜開眼來。

文成章摺扇護,倏然後退半步,才看到圍着八仙桌而坐的幾個人,一個也未被翻,好端端的坐在那裏。

替自己幾人解開道的竟然是老大和薄一刀兩人,心頭不驚疑不定,望望紫面閻羅問道:“老大…”蓋世豪急忙含笑道:“你們幾個,快來見過白姑娘。”消魂妃子蘇飛娘眨動一雙俏目,問道:“老大,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蓋世豪道:“咱們二十年來,一直受着龍君的控制,被他利用,愚兄決定棄暗投明,追隨白姑娘,衞善除惡,為武林正義效力。”白衣秀土文成章聽得一呆,急道:“大哥,此事還得鄭重考慮…”紫面閻羅毅然道:“不用考慮,愚兄已經決定了。”白衣秀士道:“但咱們…”紫面閻羅洪笑道:“二弟不用説了,白姑娘答應替咱們解除身上制,愚兄相信決非虛言。”白衣秀士道:“大哥既然如此説了,兄弟那有不信之理?”紫面閻羅巨目一動,問道:“你們還有什麼意見?”神行太保王不留行道:“咱們一切都聽大哥的,大哥決定之事,就是赴湯蹈火,都沒得話説。”紫面閻羅道:“那很好…”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支三寸長的金小箭,抬目説道:“白姑娘,蓋某兄弟誓為武林正義效力,聽從姑娘差遣,如有二心,就如此箭。”説罷,隨手一折為二。

白玉霜道:“蓋老大果然豪氣凌雲,大家自然相信得過。”當下就替大家互相引介,各自寒喧了一陣。

紫面閻羅道:“據在下所知,龍宮對諸位一行,極為重視,飛檄傳令,務必把諸位搏殺,在下兄弟,只是幾撥人中的一撥而已,不知白姑娘是否已有妥善應付之策?”白玉霜淡淡一笑道:“要來的總歸要來,古人説得好,兵來將擋,貴在臨機應變,咱們多加防範也就是了,我想龍宮能在川中能調集的人手,大概還難不倒咱們。”文成章手搖摺扇,問道:“只不知白姑娘行止如何?”白玉霜道:“我想此處已在峨嵋腳下,賊黨縱然集結高手,膽大妄為,也不敢在大白天明目張膽的前來,卓兄弟昨晚會幫助天還上人,廓清了伏虎寺時賊徒,咱們不如上伏虎寺去的好。”卓玉祥聽得一呆,忖道:“天還上人明明是賊人一黨,咱們伏虎寺去,不是自己送上門去麼?”但他只是心中想着,並未説出來。

薄一刀卻點點頭道:“白姑娘説得極是,咱們到伏虎寺去,倒不失是上上之策。”慕容貞道:“但…但…”她只説了兩個“但”字。

白玉霜含笑道:“小妹子,咱們不是怕了賤人,上伏虎寺避難去的,因為只有這一着,才能出奇制勝。”薄一刀接口道:“白姑娘料事如神,想是不會錯的了。”蓋世豪道:“白姑娘不論上哪裏去,咱們兄弟悉聽差遣,憑咱們幾個,最不濟,至少也可以擋他一撥人馬。”白玉霜道:“咱們既成一路,禍福與共,大家不用客氣,今後借重幾位之處多着呢。”一清和尚一直沒有開口,這時口道:“薄老大,小僧這付打扮,如何回去?”薄一刀道:“這個兄弟不敢作主,那要聽白姑娘的了。”白玉霜抬目看了一清和尚一眼,説道:“咱們此行成敗,和峨嵋一派,能否出魔掌,全在你的身上了。”她目光轉動,一下落到黑摩勒高飛的身上,説道:“如果你一人力量不夠,那就請高兄相助好了。”黑摩勒高飛欣然道:“白姑娘有何差遺,但請吩咐。”白玉霜道:“事情是這樣,大家都坐下,先商量商量。”大家依言圍着八仙桌坐下。

白玉霜先要卓玉祥把天破大師遇害,及卓玉祥、薄一刀兩人前往伏虎寺求藥之事,大概述説了一遍。

然後又把自己所想的計劃低低説了一陣,並把此行各人的任務,也一一分配停當。

紫面閻羅蓋世當即站了起來,朝白玉霜拱拱手道:“在下兄弟那就告退了。”説完,率着五人逕自離去。

卓玉祥道:“白姊姊,他們可是真心棄歸正麼?”白玉霜道:“蓋世豪雖是昔年八大惡人之首,但為人豪邁,説過的話,自然可信。”慕容貞道:“他幾個弟兄呢?”白玉霜笑道:“他們患難相共,少説也有二十幾年之久了,如果不能推心置腹,早就散了,還能等到今天麼?”一清和尚道:“那麼咱們也好動身了。”白玉霜回過頭去,伸手一指道:“卓兄弟,你至右廂房去把那老蒼頭揪出來,我有話和他説。”卓玉祥一個箭步,掠到右廂門口,舉目看去,果見老蒼頭站在門內,已被人用菩提子打,制住了道,動彈不得,這就伸手把他提了過來,走到白玉霜面前。

那老蒼頭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但一張老臉上,卻出驚懼之容。

白玉霜伸手一拂,從他身上起下兩粒菩提子,解開了他被制道,一面含笑道:“我們方才説的話,你大概都已聽到了?”老蒼頭聽得臉大變,連連拱手道:“姑娘明察,老漢剛走到門口,就覺身上一麻,被定住了,諸位説些什麼,老漢一句也沒有聽見。”白玉霜冷笑道:“你送來飯菜之後,就一直隱伏門後,還當我不知道麼?好,我們説的話,你既然一句也沒聽見,那麼我問你,我們這些人的行動,你一定都看見了?”説到這裏,目中寒芒暴,冷聲道:“你可知道江湖上對覷伺秘密的人,如何處置的麼?”老蒼頭臉如死灰,撲的跪倒地上,磕頭道:“姑娘饒命,老漢沒有看到,真的沒有看到。”白玉霜冷峻的道:“我會饒你不死,但我要取你三件東西。”話聲一頓,喝道:“薄老大,你去把他兩顆眼珠挖出來,割下舌頭,砍去右手五指,饒他不死。”薄一刀唰的一聲,出鋼刀,大步朝老蒼頭走來。

老蒼頭嚇得爬在地上,連連磕頭道:“姑娘饒命,老漢再也不敢了,求求姑娘,老漢實是受人威利誘,一時糊塗,姑娘行行好事,饒了我吧。”白玉霜道:“我已經饒你不死,你還要如何?”老蒼頭道:“姑娘饒了老漢,我什麼也不説出去,殺了我,我也不敢隻字。”白玉霜沉了下,才道:“好,我念你年紀老邁,不難為你,但你真的能守口如瓶,一句也不出去麼?”老蒼頭一手指天,説道:“老漢若是漏一句,就不得好死。”白玉霜道:“我從來也不信指天發誓這一套,這樣吧,我點你五陰絕脈,五之內不解,就會七孔血而亡,只要你不漏咱們機密,我自會替你解除道…”隨着話聲,突然屈指輕彈,五縷指風,快如掣電,一下就拂中了老蒼頭五處道之上。

老蒼頭就像被電通過身子一般,一個人機伶伶的一顫。

白玉霜道:“我這拂手法,除了我之外,無人能解,你若妄想有人替你解,那是自尋死路。”老蒼頭驚懼的道:“姑娘五之內,一定會替老漢解麼?”白玉霜道:“你只要照我吩咐去做,我自會替你解除道。”老蒼頭道:“姑娘要老漢怎麼做,但請吩咐。”白玉霜道:“我不要你去做什麼,咱們走後,如果有人問起你來,你只要説有一個姑娘,要你在我們飯菜中下毒,你端來飯菜之時,就被咱們識破,把你拿下,你只覺身上一麻,什麼都不知道了。直到咱們臨走之時,才放了你,你只知咱們是上伏虎寺去的,旁的一概都不知道,這幾句話,你總會説吧?”

“會,會。”老蒼頭連連點頭道:“但…但,姑娘走了,什麼時候來替老漢解呢?”白玉霜道:“我們明天就會下山,自會替你解的了。”説罷,起身道:“好,我們可以走了。”從山下到伏虎寺,不過三里光景。一行人中,一清和尚扮作了車把式,駕着一輛馬車,沿山馳行。

卓玉祥、薄一刀則隨着車後,大步而行。

馬車上坐的是白玉霜、慕容貞、和呂瓊瑤,車廂低垂着車簾,外面的人,看不到車中坐着的人,因此並不顯眼。

馬車駛近伏虎寺山門,早有一個身穿灰布僧衣的和尚了上來,雙手合十,躬身問道:“阿彌陀佛,施主可是前來進香的麼?”卓玉祥、薄一刀二人越過馬車,上前去。

卓玉祥道:“在下卓玉祥拜會天還老師父來的。”灰衣僧人打量了卓玉祥一眼,看看馬車,合掌伺道:“請問施主,不知車中是什麼人?”卓玉祥還未開口,車簾掀起,白玉霜已神態安祥的從車廂走下,説道:“在下白玉霜。”她戴上頭內,身穿青衫,儼然翩翩佳公子,只是臉顯得有些蒼白。接着慕容貞、呂瓊瑤也相繼下車。

灰衣僧人看了慕容貞、呂瓊瑤二人一眼略為沉道:“施主遠臨寒山,敝寺極表歡,只是…”白玉霜道:“只是什麼?大師父如有礙難之處,但説無妨。”灰衣僧人道:“只是敝寺有一條規定…”白玉霜道:“什麼規定?”灰衣僧人道:“小僧説出來了,二位女施主幸勿見怪,那是婦人入寺,有很多不便之處。”薄一刀道:“難道伏虎寺沒有婦人進香?”灰衣僧人道:“進香的女施主自然有,但只限於一、二兩進大殿,不能進入後殿。”卓玉祥道:“難道貴寺後進,從沒有婦女進去麼?”灰衣僧人道:“有雖有,但除了朝延命婦,只有方丈特准之人,方可入內。”白玉霜笑了笑道:“那沒有關係,我二個妹子,可以在大殿上等侯,也許貴寺方丈會特准入內,亦未可知。”灰衣僧人躬身一笑道:“施主説的極是。”白玉霜右手衣袖一展,説道:“那就煩請大師父進去通報了。”灰衣僧人躬身一禮道:“諸位那就請進。”説罷,合十肅客。

一行人由白玉霜為首,卓玉祥、薄一刀、慕容貞、呂瓊瑤相繼而入。只有一清和尚喬扮車把式,依舊留在伏虎寺山門之外,並未跟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