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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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聞言略睜了眼眸,苦笑幾聲後,無力地閤眼睡去。
我舒了口氣,放下王叔平躺榻上後,轉身吩咐秦不思:“錦被沾血髒了,去拿新的來。”秦不思立刻轉身,自壁櫥中抱出一張新的錦被給王叔換上。
我疲憊地額,坐到一旁的軟椅中,神傷。
倏而身上一暖。我微微掀了眼簾,卻見秦不思正在往我身上蓋錦被-“不必了,”我開錦被站起身,淡淡一笑,嘆氣,“我還得去城牆上看一看。”
“公子!”秦不思叫住我,低頭稟奏,“剛有軍來報,説是為晨大人傳話:他今夜會為公子守着城牆,讓公子你安心休息,不必再勞。”我失神,愣了愣,坐回椅中。
秦不思又上前,抬手遞給我一張令牌,目光看向我時,有些探究的古怪:“這是守在菘山秘道口的侍衞送來的令牌,説是山外有人敲門。”令牌落入眼簾的剎那,我心中陡然一跳,説不清是多歡喜還是多期待,只動得臉頰驀然通紅,眸光情不自地亮起。
“他人呢?”我跳起身拉住了秦不思的衣袖。
秦不思莫名,盯着我看了一會兒後,既而又悚然低了頭,似是見到鬼般的害怕:“侍衞不敢放。人還在山外。”
“糊塗!”我罵了一聲後,這才想起自己這幾聲中語音的和沒藏住的女兒家嬌態。
我訕訕垂手,臉紅到耳。
秦不思眸間光閃爍,他抿了笑,揖手輕聲:“奴就覺得公子有些奇怪,原來是公主。”他是王叔爹身內侍,是宮中的總管,自是識人多多,慧眼獨到。此刻被他識破了我也沒什麼驚訝和緊張的,只半斂了眸,故意淡然:“秦總管可能守密?”
“自然。”他低笑,捏指蘭花狀點向我手中的令牌,“既然真的無顏公子回來了,宮中人不會對公主起疑的。”我瞪眼,糾正他:“我是説我還活着的事,不能讓別人知道。”秦不思低頭哈,諂媚:“奴知道。”
“那你看着王叔,我去接他。”言罷我轉身,剛要喜上眉梢時,突然一想王叔適才的言詞,不由得心中惴惴,欣喜消無,而憂愁漸生-片刻後,北面宮門,菘山秘道口。
夜風蕭瑟,樹影橫斜。我領着侍衞負手站在宮城牆下,心中一時喜,一時愁,一時忐忑,一時難安。恍如隔世後的再見,不似想象中的動和手足無措,在越覺到他氣息的接近時,我竟越有股想要逃離的衝動和近乎窒息的緊張。
突然間,我有些害怕。害怕什麼?我卻不知。
轟然聲響,石門大開。
呼在剎那間停止,我直了眸子瞧過去,只見由秘道口走出的人並非無顏,卻是金衣銀髮的豪姬。
我怔然,不能動。
豪姬見到我後,眸光也是一滯,面陡然起疑。
我揮手,命侍衞們退後至宮城內。
豪姬上前,仔細看了看我,卻不下拜,只開口疑惑道:“你是…”縱使心中已亂作了一團,我還是笑了笑,鎮定神:“久別再見,豪姬風采依舊。”豪姬蹙眉,美目輕睨時,眸光漸漸瞭然:“你是…夷光?”我點頭,但笑不語。
豪姬失聲長笑,喜得一把抱住我,手下仿若對待珍寶般認真撫着我的發、我的臉。確認我真的是夷光後,她笑聲不愈見豪開闊,縱肆直入雲霄。
我依舊不慣她這樣的熱情,忍不住輕輕掙扎了一下,離開她的懷抱。
豪姬上下打量我半天,忽地眸光一閃,臉上喜頓收,似是這才記起了什麼事般,口中呢喃:“公主既未死,那公子的罪不都是白受了?”
“嗯?”我呆呆地望着她,反應不過來。
豪姬嘆氣惋惜,拉着我的手走向秘道里。
駿馬錦車,寶簾低垂。
坐在馬車外手持繮繩的,正是我留在無顏身邊照顧他的藥兒。
藥兒乍見我時也是一驚,小臉一白,揮了馬鞭指向我:“你…”我執過鞭子微笑,柔聲道:“藥兒,是我。”藥兒驚訝,張大了口半天説不出話。
“公主你還活着!”醒悟過來後,小丫頭興奮不已,自馬車上高高跳起,看樣子是準備撲到我懷中來。
豪姬笑着躍身,捲袖攬過藥兒下了馬車後,她嘆口氣,朝我笑道:“公主快進去看看裏面的人吧。天下唯有你,才能喚醒他了。”我心中一動,驟然間全身的骨骸都隱隱痛起來。
“他怎麼了?”我口中問着,腳下已忍耐不住登上了馬車,開車簾探身而入。
秘道間唯亮着一束火把,細微的光芒鑽過厚重的錦緞,餘下的,僅有模模糊糊的影子。然而沒關係,當我聞到那股悉的琥珀香氣時,我便不由自主地彎笑了,伸臂抱住了那軟軟靠在車廂一側的人。
錦絲滑的衣裳,悉的味道,悉的温度,悉的膛。
只是沒有悉的手臂來擁抱我。
“無顏。”我摸索着握住他的手。冰涼無温的指尖,對我的手指糾纏上去竟沒有絲毫的反應。
我驚訝,手指緩緩上移,觸上他的臉。
鳳眸緊閉,鼻息微弱不可聞。
“無顏!”我大聲喊着,扣指按住了他的手脈。
脈搏消沉無力,此刻的他虛弱得讓人心慌心亂,更雄。
“無顏。”我低喚,緊緊抱住了眼前的人,再不敢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