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溝中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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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沒有多久,警長在附近的農舍裏打完電話回來了。就在這時,一輛深藍的卡迪拉克轎車也向這邊開了過來。
卡迪拉克車在我們面前停了下來,一個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走下了車。他穿着藍的細條紋套裝,在領帶上彆着一個鑽石鑲嵌的領帶夾。他就是泰德·紐伯利的律師。
在他向着溝裏的屍體走過來的時候,艾略特向他打着招呼:“你好,艾比。”他壓就沒有理睬艾略特的問候,緊緊地盯着溝裏的屍體,像是在問已經死去的泰德·紐伯利:“地方警察在哪裏?”站在道路一側的警長大聲喊道;“我在這兒,先生。”律師向他走了過去,面無表情地對着警長説道:“死者就是泰德·紐伯利。你們打算把他送到哪兒去呀?”警長畢恭畢敬地把太平間的名字告訴了那個傲慢的律師。
律師點了點頭,説道:“好吧,咱們保持聯繫吧。”説完,就頭也不回地上了他的卡迪拉克,離開了。
那個穿着棕上衣的傢伙還等在他的汽車前面,用兩隻腳輪站着。他充滿期待地自我安道:“不管怎麼説,那些記者們也該來了。”艾略特向着他和警長説道;“先呆在這裏,別走開。”然後向我點點頭,示意我跟他回到他的福特轎車前面。
我問他:“艾略特,怎麼你不等記者們來嗎?”他搖了搖頭“我不想參與此事,你就更不必要了。”在返回芝加哥的途中,艾略特説道:“這件事顯然是奈蒂派人乾的,這是因為泰德·紐伯利被市長選中了,馬上要派他去北部開辦賭場。”
“那麼,朱比也很危險了。”艾略特搖搖頭“朱比不會有危險的,奈蒂的重點在紐怕利身上,紐伯利曾經出一萬五千美元要奈蒂的命。現在,奈蒂沒有死,可是泰德卻死了。”
“我倒是很想知道米勒和蘭格對紐伯利的死會怎麼看。”艾略特微微一笑,回答説:“我也很想知道舍邁克會怎樣看待組伯利的死。”我想起了什麼,問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我來看這個呢?”艾略特一心一意地看着路面,説:“這事與你有關。”我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説道:“是的。不過你可以打電話告訴我呀?你為什麼一定要拉着我一起來這個鬼地方呢?難道是想讓我給你作證?”
“紐伯利是舍邁克的人。”
“是嗎?”
“可是,他現在誰的人也不是了。”艾略特的話裏似乎大有深意。
説完之後,艾略特看了我一眼,然後又轉頭繼續看着前面的路面。道路的兩旁佈滿了大大小小的沙丘,給我的覺就像到了遙遠的埃及。
隔了一會兒,艾略特又開口説:“這事為你提供了一個極好的機會,這樣你在審判奈蒂的時候就可以講不同的故事了。”我皺着眉説道:“艾略特,你的意思是希望我講出真相?”艾略特聳聳肩,説道:“你需要好好想一想,奈蒂對紐伯利的處置充分説明了他的辦事風格。紐伯利也是舍邁克在黑社會勢力最薄弱的一個環節。”我無所謂地答道:“那又怎麼樣?你是想要提醒我,如果我站在舍邁克一邊的話,那麼我就可能被奈蒂殺了,然後像紐伯利那樣被扔到了溝裏?”我加重了語氣“不,艾略特,那是不可能的,奈蒂很清楚我只是一個無辜的旁觀者。你肯定也注意到了死的是紐伯利,而不是米勒和蘭格。奈蒂幹掉的是主謀,而不是幫兇,這才是他的辦事風格。”艾略特只是埋頭開車,沒有理會我的話。
我繼續説:“舍邁克現在還沒有找到有實力的黑社會幫派做後盾,不過這並不意味着他不會在近期找到新的合作伙伴。在我看來,這場遊戲舍邁克打算長時間地玩下去。”説到這兒,我看了一眼專心開車的艾略特“如果我出賣了舍邁克的話,我就會失去許可證和槍的。艾略特,這樣的後果可是不堪想象的。”在我説完這番話以後,我才覺得自己不該對艾略特這麼苛刻。
艾略特一言不發地繼續開着車,直到他把我送到我的辦公室樓前,才誠懇地向我説道:“對不起,內特,我只是想讓你想清楚後果。”我的臉紅了起來,儘管天氣很冷,我想這決不是因為風吹的緣故。
我有些羞愧地説:“上帝呀!艾略特,你究竟想讓我怎麼做呢?是的,事情的真相就是那樣的,可是你不能就此要求我做一名誠實的童子軍,説出全部的真相,”我壓低了聲音繼續説道“你在芝加哥已經呆了這麼久了,怎麼還那麼天真呢?”艾略特曾經經歷過無數的風險考驗,他之所以這樣勸我,絕對不是由於天真,我這麼説他,實在是太刻薄了一些。
艾略特向我傷心地笑了,説:“我就是不希望見到你作偽證,內特。”雖然他沒有説“再一次”可是他的眼睛明白無誤地傳達出這個意思。我很清楚他是在暗示我不要重蹈林格爾一案的覆轍。
我鄭重地向他點點頭,讓他明白我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隨後我關上了車門,艾略特開車離開了。
現在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卻還沒有吃上早飯,於是我就徑直去了食店。
儘管我已經飢腸轆轆,可是那些食物卻難以下嚥。不管我承不承認,艾略特的話的確給我造成了極大的刺。我心不在焉地啃着三明治,卻連它是什麼味道也嘗不出來。
大約過了半小時左右,邦尼走了進來。他四處看着,當我們兩個的視線碰到一起的時候,他衝我得意地笑了一下,好像他剛剛獲得世界冠軍。
他向我走過來,斜靠在桌子邊上,用大拇指指了指門外,神秘地向我説:“我想讓你見一個人。”我毫無幽默地開着玩笑“她帶着漂亮的針嗎?”
“內特,不是女人。”
“那麼,我不想見他。”邦尼好脾氣地對着我“內特,他可是一個名人。”我冷冷地説:“邦尼,你也是名人,可我同樣不興趣。”邦尼仔細地看了一下我的臉,説道:“內特,你心情不好。”我無可奈何地承認道:“是的。對不起,邦尼,我本該對你好一點的,不然的話,你會向我收房租的。好了,你到底想讓我見誰呢?是某個該死的拳擊手嗎?”邦尼又得意地笑了一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跟我來吧。”我匆匆地吃完了剩下的蒔蘿泡菜,然後站起身,跟着他走到了門口的那張桌子前面。這時,這張桌子旁邊的窗户外面已經圍滿了好奇的行人,他們正伸着脖子向裏面張望着,我們兩個的到來引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
坐在桌邊的那個人看起來十分面,我的第一個覺是:他是弗蘭克·奈蒂。同樣油亮發光、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黑髮,同樣的黝黑、英俊,同樣霸氣十足的眼神。不過這個人要比奈蒂年輕很多,大約也就在三十歲左右吧,而且也沒有奈蒂那股凌厲的殺氣。他穿着一套深灰的細條紋套服,裏面穿着一件黑的絲質襯衫,繫着一條白的真絲領帶。他看上去並不十分高大,估計他站起來,也不會超過六英尺的。
邦尼為我們做了一下簡單的介紹,他向我十分冷淡地笑了一下。
邦尼説道:“喬治,這是我童年時的夥伴內特·黑勒。”然後,又轉向我説道“內特,這是喬治·拉弗特。”我和邦尼坐到了喬治·拉弗特對面的座位上,我向這位小有名氣的演員笑了一下“真是不好意思,喬治,我本該認出你的。”拉弗特滿不在乎地聳聳肩,毫不在意地説:“要是我真那麼出名就好了。”我接着説道:“我見過你的那幅劇照,相當帥氣。”我是在説去年曾經轟動一時的一部電影《疤面》,正是這部電影使得拉弗特一舉成名。這部片子在芝加哥電影院的票房收入相當不錯,連續幾個月居票房收入榜的首位。
拉弗特平靜地説:“我聽過許多對這部片子的溢美之辭,不過我自己從來沒有看過這部影片。”坐在一旁的邦尼向我解釋道:“喬治從來不去看自己主演的片子。”我不解地問:“你為什麼不看自己主演的影片呢?”他皺了皺眉,有些不好意思地説:“我擔心自己在影片裏看上去過於恐怖了,説不定會把小孩子給嚇哭的。”他的表情十分嚴肅,看起來不像是在開玩笑。我突然明白了他的冷淡不是故作深沉,而是出於某種與生俱來的害羞。
邦尼在一旁説道:“現在,喬治正在這裏參加一部新片子的首映儀式。”邦尼轉向了喬治“叫什麼來着?”拉弗特平淡地説:“《隱身人》。”我興趣地問道:“是嗎?在哪家影院上演?”拉弗特説:“在東方劇院。在影片一開始的時候,我同一些鄉巴佬閒聊着。當音樂響起的時候,我就開始跳舞。你看過《夜復一夜》這部影片嗎?”我搖了搖頭“抱歉,我沒有看過。”拉弗特神采飛揚地説:“我覺得那是十分出的影片,裏面沒有多少打鬥場面,有許多優美的舞蹈場面。”邦尼説:“那部影片是由麥·韋斯特主演的。”我好奇地問邦尼:“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邦尼笑着説:“説來也很簡單,喬治不僅是一名拳擊,還是一位相當不錯的拳擊選手呢!是吧,喬治?”拉弗特微微一笑,有些自豪地説:“十七場比賽中勝了十場。”我點頭稱讚道:“成績不錯嘛!”拉弗特謙遜地説:“要是和邦尼對陣的話,我就不會有這麼好的成績了。”邦尼了一句:“你也贏過我幾場。”拉弗特舉起了三個手指,説:“只有三場。”我打了一個響指,把巴迪·高德叫了過來,要了一杯啤酒。邦尼和拉弗特什麼也沒有叫。
我知道邦尼現在不能喝酒,因為在這個月末,他將要在匹茲堡血戰約翰尼·達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