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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上級領導賞識你你沒有實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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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拐進一個小巷中,田七説,你看,前面不是有個枱球案子嗎?過了枱球案子就到了。車剛一停,老畢就把錢付給了司機。司機説,還要我等嗎?老畢説,不用了。

老畢進了診所,一看果然是個四合小院。他按照田七説的進了走廊,準備朝裏走,卻忽然看見長青集團公司的副總左子中帶着兩個隨從正從頂頭的病房裏出來,有個胳膊上兜着繃帶的人出門剛要送,卻被左子中擋了回去。就在左子中一回首的時候,老畢看清了左子中,左子中也看清了他。他們幾乎同時怔了一下。就在這時,門診部裏出來一個老大夫,上來拽了一把老畢説,你這人是幹啥的?怎麼不打招呼就亂竄?沒規矩。老畢説,對不起,我是來看病的。大夫説,什麼病?進來説。老畢在進門診部的當兒,左子中正好與他擦肩而過。

左子中出來後,如此這般地給兩個隨從吩咐了一番,兩個黑影立即隱蔽到了門外的黑暗處。他一個人上了車,然後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説,大哥,情況不妙,刑警隊姓畢的小子盯上了我們,他已經進了診所。你給那個人招呼一聲,讓他想辦法立即把姓畢的小子騙到城東市外科醫院的後門處。電話那邊説,這樣豈不暴了他?左子中説,大哥,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必須讓他把人支開,然後我會給他消除隱患的。對方説,好的,別的事兒你安排好,我這就告訴他。

老畢進了門診部,直截了當地亮出證件説:“我是刑警隊的,到這兒不是看病,是找一個人。”大夫很警覺地看了他一眼説:“找人?到我這兒來找人?我這裏除了病人還是病人。請問你找的人叫什麼?”老畢説:“你最頂頭那間病房裏住的是什麼病人?”大夫説:“那個病人嘛,胳膊上起了一個疙瘩,剛剛切除。怎麼?你找他?”老畢怔了一下問:“疙瘩?他叫什麼名字?家住什麼地方?”大夫説:“好好好,我給你查找一下。”説着就找出登記冊一頁一頁地翻了起來。

就在這時,老畢的手機響了,老畢聽完説,好的好的,我馬上就去。掛了線,老畢對大夫説,你先忙着,過一會兒我再來。説着便迅速離開了診所。

老畢來到街上,好不容易才擋了個的士,剛上車,田七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説,你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走?老畢説,有任務,回頭見,你先幫我盯着點。田七説,你還欠我一頓飯哩。老畢説,我還你。老畢一聽目標已被鎖定,就顧不得許多,直接向目的地——外科醫院趕去。

老畢剛剛離開南郊,兩個黑影又竄進小診所,不一會兒,和那個兜着繃帶的男子匆匆忙忙地出來上了車,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之中。

出租車開到外科醫院的大門口,老畢剛下車。突然,從旁邊“呼”地過來了一輛摩托車,老畢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聽“砰砰”發出了兩聲槍響,老畢應聲倒在了血泊之中,摩托車卻風馳電掣般地開走了。出租車司機嚇得面蒼白,好半天才叫出聲來,然後立即給“110”打電話報了警。

宋傑正在辦公室值班,接到了報警電話,便迅速下樓,車剛發動着,看到杜曉飛就叫上她一塊兒向現場趕去。他倆來到外科醫院大門口,現場已被“110”的同志保護起來了。他倆分開人羣進去一看,倒在血泊中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們朝夕相處的戰友畢大海。他一下驚呆了,失聲大叫了起來,老畢,畢大海,你怎麼了?杜曉飛也大叫了起來,老畢,老畢,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不説話?

宋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他不敢相信畢大海就這麼走了,走得不明不白。早上,開完案情分析會,老畢還與隊裏的人又説又笑的,晚上,他卻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他覺得老畢死得太蹊蹺,身上中了兩槍,都打在了要害處,這足見兇手早有預謀,就是想把他置於死地。那麼,他們為什麼要殺害老畢呢?這其中的可能肯定不外乎兩種,一種是老畢發現了他們的什麼,或者盯上了他們,他們無法擺,只好狗急跳牆,殺人滅口。第二種可能是不是他們要殺另一個人,卻找錯了目標,誤殺了老畢?憑宋傑的第一覺,他認為肯定是老畢發現了什麼秘密,觸摸到了這張黑網的一角。宋傑立即組織人力對現場進行了勘查,他卻盯着出租汽車司機,向他詢問起了情況。

“你看清了沒有,是什麼人向他開的槍?”

“是一個騎摩托車的。”出租車司機顫顫巍巍地説。

“是你主動停車,還是他強迫讓你停車?摩托車是從什麼地方開過來的,車速快還是慢,車上幾個人,對方怎麼開的槍,又向什麼方向去了?説詳細一點。”

“是這位警官讓我停車,我剛停下,他付了錢,剛下了車,一輛摩托車從側面‘呼’一聲開了過來,突然叭叭響了兩槍,他就倒下了。我嚇得趕緊趴下身子,沒有看清摩托車的去向,摩托車上好像是兩個人。”

“他是在什麼地方搭上你的車?搭上車後説過什麼沒有?”

“他是在南郊佔家巷搭的車。他當時看起來好像有啥急事。剛上了車,旁邊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子。那小子説,你怎麼不打一聲招呼就走了。他好像説有任務,讓那個小子盯着點兒。”

“那小子長得什麼模樣?你再見了他能不能認識?”

“他長得蠻機靈的,再見了我肯定能認識。”宋傑馬上吩咐道:“杜曉飛,你負責勘查現場。王忠,你跟我來。”然後又對出租車司機説“麻煩你上我的車帶個路。”説着就上了車,疾速向南郊開去。

宋傑到了南郊,在老畢搭車的地方認真觀察了一番,他沒有找到出租車司機所説的那個小子,卻看到了一傢俬人小診所。他想問題是不是出在了這裏?就帶着王忠闖進小診所裏。一個胖乎乎的老大夫堵住了他們説:“你們找誰?”宋傑亮出證件説:“我們是公安局的,剛才這裏是不是來過一個人?他長得高高大大的,很威武?”老大夫怔了一下説:“沒有來過這樣一個人。”宋傑説:“你必須要對你説的話負責任。”老大夫説:“沒來過就是沒來過。”宋傑又問:“最近,你這裏來過受槍傷的病人沒有?”老頭兒似乎微微顫了一下,膽怯地説:“沒…沒有。”宋傑説:“説實話。”老頭兒鎮定了一下情緒説:“沒有,真的沒有。”宋傑説:“我們看看你的病房行嗎?”老頭兒點了點頭説:“行。”宋傑帶着王忠挨個兒查看起了病房。查到最把頭那間,是一間空房。

宋傑出其不意地説:“他人呢?”老頭兒説:“剛走。”宋傑説:“他是不是槍傷?”老頭兒反應過來,説:“不…不是。”宋傑説:“他是什麼傷?”老頭兒説:“他…是重冒。”宋傑説:“他住了幾天?”老頭兒説:“三四天,大概三四天。”宋傑説:“我看看他的病歷檔案。”老頭兒説:“我這小診所,哪有病歷檔案呀!”顯而易見,從老頭兒吐吐的回答中,宋傑早已看出了破綻,老畢肯定來過這裏,那個受槍傷的兇手是從把頭的這間病房裏溜走的。

他仔細地觀察了一陣病房,讓王忠用塑料袋裝走了開水杯和幾個煙頭。然後對老頭説:“請你跟我們到公安局走一趟。”老頭兒説:“我…你們怎麼隨便抓人?”宋傑説:“因為你不老實,帶你去個地方讓你説老實話。”老頭兒説:“我這還有病人哩,你們帶我去,一旦病人出現了什麼問題,你們可要負全部責任。”宋傑説:“你知道不知道,你幹了你不該乾的事,現在處境很危險,你只能跟我們走才能離危險。”老頭兒這才吐吐地説:“走就走,反正你們也不能把我怎樣。”説着跟着他們出了小診所。

剛出院門,突然“砰”地一聲,老頭兒應聲倒在了地上。宋傑回頭一看,一個黑影迅速竄進後面的樹林之中,便命令王忠看護現場,立即呼叫急救中心。他掏出槍,向那黑影追了過去。

宋傑追進樹林,黑影不見了,環顧四周,一片靜謐。宋傑正不知道該朝什麼方向追,這時,他看到前面突然開過一輛摩托車,那黑影飛身一躍,坐上了摩托車,很快遁入黑夜之中。

摩托車,又是摩托車。這足以説明,這一條線索的重要。它牽扯的不止一個殺手,很可能有更多的人,甚至,還有重要的人物,否則,他們不至於如此喪心病狂地殺人。

急救中心的救護車剛趕到,老大夫已經死了。

宋傑從現場撿到了一枚子彈殼。這枚子彈殼同殺害老畢的那顆子彈殼是一樣的,毫無疑問,從作案的工具、作案的方式、作案的時間來斷定,兩起血案的兇手是同一夥人。如果算上劉梅和李英的那兩樁血案,兇手已經在邊陽市制造了四起血案。

此時,於又川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地上踱來踱去。坐在一旁的左子中微閉雙目,顯得非常沉靜。突然,一陣清脆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房中的沉寂。左子中打開手機,輕輕地“喂”了一聲。對方説:“按你的吩咐,我把那老頭兒也做了。我要是晚去一步,就被警察帶走了。你這兩宗買賣真危險,一起是做警察,一起是從警察手中奪人,所以,費用應該要加倍。你看怎樣?”左子中説:“既然你按道中的規矩做了,我也就按道中的規矩給你加價。不過,你拿了這筆款子,必須要遠走高飛,離開邊陽,你能做到嗎?”對方説:“這好説,你們需要安全,我也需要安全嘛。説吧,在什麼地方讓我接貨?”左子中説:“在開發區舊糖廠。”對方説:“地點你定了,時間就得由我來定。”左子中説:“説吧。”對方説:“明天上午十點。”左子中説:“怎麼是白天?能不能放到晚上?”對方説:“越是不安全的時候越是安全,越是安全的時候越不安全。經過一夜的折騰,他們會對晚上更。”左子中説:“好吧,就按你約定的時間,明天我派人準時給你送過去。”掛了電話,左子中對於又川説:“大哥都聽到了?”於又川説:“都聽到了。子中,你不認為留着這兩個活口會對我們造成威脅嗎?”左子中説:“我也有此想法。明天,就是個機會。就讓冷一彪去吧。”於又川説:“他的傷怎麼樣了?”左子中説:“一點皮之傷,沒傷到筋骨,已經好了。”於又川説:“每一次血案,斬斷了一條線索,卻又留下了新的線索。這一次,子中,要讓他做乾淨,做一次徹底的了斷,否則,我們都攪和到這些事中,怎麼幹正事?”左子中説:“這也是我的心願。如果不就此打住,終有一天,火就會燒到我們身上。”宋傑等人清理完了現場,回到局裏,已經是後半夜了。

事發後,郭劍鋒和其他兩名副局長都先後來到了事發現場,面對兩起血案,面對死去的畢大海,郭劍鋒再也忍受不住了。他朝宋傑大吼道:“限你十天,必須給我破了這個案子,破不了,你就給我主動辭職。”宋傑也認了真:“你放心,在十天之內,我一定會破案,為死去的戰友報仇雪恨。要是破不了案,我主動辭職。”宋傑來到自己的辦公室,滿腦子想的就是兩個字“破案”老畢的死對他的觸動非常大,這夥王八蛋已經到了瘋狂的地步,如果不及早破案,還會有血案發生。就在這時,他突然又想起了出租車司機的那句話:“他説他有任務。”是什麼任務?是誰派給他的?老畢在出事之前先後收到過兩個電話,如果能把這兩個電話的出處查清,也就知道了真正的兇手是誰。他不由得按事件發生的前後在紙上寫下了“老畢”、“電話”、“南郊”、“電話”、“外科醫院”、“摩托車殺手”等幾個關聯的詞語,試圖構成一個較為明晰的線條,然後再從某一個鏈條中找到突破口,查出事情的真相。他這麼想着,反覆地推敲着,不知不覺間,他的腦袋一沉,就趴到了桌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宋傑聽到辦公室的門響了一下,他一抬頭,是郭劍鋒推門進來了。宋傑站起來,郭劍鋒伸出手,朝下摁了摁,示意他坐下。

“十天內破案有沒有把握?”郭劍鋒問。

宋傑説:“既然我已經立了軍令狀,就有這個把握。”郭劍鋒説:“把握有多大?”宋傑説:“説不準。我懷疑問題還是出在了我們內部。”郭劍鋒不住“哦”了一聲:“説説看。”宋傑説:“據老畢的夫人説,老畢在家裏接到了一個電話,是一個知情者的舉報電話,説是在南郊一個診所裏發現了什麼可疑的人。老畢於是火速趕到了那裏。當老畢發現了問題的實質時,他們馬上又為老畢設置了一個陷阱。然後,由那個人出面,打電話把老畢調到那裏,事情就在那裏發生了。”宋傑剛説到這裏,門外喊了一聲:“報告!”宋傑説了一聲“進來”杜曉飛進來説:“郭局、宋隊,電話單子調出來了,這是老畢出事之前所接的兩個電話。”説着將單子給了宋傑。

宋傑掃了一眼電話單子説:“這兩個電話號碼你查了沒有,它的主人是誰?”杜曉飛説:“查了,第一個電話的主人叫田七,身份證的號碼也有。第二個電話查無此人。這兩個人的通話記錄單我也調出來了,在下面。”宋傑翻看了一下兩個單子上的通話記錄。然後對郭劍鋒和杜曉飛説:“第二個電話卡只用了一次,這唯一的一次就是打給老畢的。持這個電話卡的人,就是在關鍵時刻給老畢下達任務的那個人。郭局,有權給老畢下達任務的人,除了你和我,還有誰?這個人就是謀害老畢的真正凶手,也許就是我們公安內部的那個叛徒。”郭劍鋒説:“這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們倆一定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千萬千萬再不能出現類似的問題了。現在馬上上測控室,分別給這兩個電話的主人打個電話,看看他們在什麼位置,有何反應。”三人來到測控室,接通電源,宋傑撥通一個電話,等了好長時間,沒有反應。再打過去,還是沒有反應。郭劍鋒説,這個號碼,怕他永遠不會再用了。打田七的吧。宋傑又撥通了田七的電話號碼。通了,響了好長一段時間,對方才“哎”了一聲,好像還沒睡醒。宋傑説,你是田七嗎?田七説,我是田七,你是誰呀?宋傑説,我是公安局的。田七説,你是…是不是畢警官?宋傑説,我是畢警官的同事,是刑警隊的宋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想找你瞭解一些事兒。田七説,畢警官呢?他説我給他提供有價值的線索就給我獎賞。昨天我就給他提供了一個重要線索,他怎麼不跟我聯繫了?宋傑説,他委託讓我同你聯繫,你説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馬上過去。田七説,我這地方不好找,半個小時後來南關小十字路口,我在那裏等你。宋傑説,好。

放下電話,郭劍鋒説:“你們馬上行動,他可能有危險,你們一定要保護好他的安全。”宋傑和杜曉飛起立敬禮道:“是!”上了車,杜曉飛説:“頭兒,你懷疑我們內部的那個內是誰?”宋傑説:“多用腦子,少議論。”杜曉飛小聲嘟噥道:“我不是想跟你換一下意見嘛,看你兇的。”來到南關小十字路口,停了車,宋傑用手機給田七打了個電話,但是,電話通了,田七卻沒有接。宋傑心裏一慌,一個可怕的念頭剛剛閃過,從旁邊就走過來一個人,他説:“你就是宋傑?”宋傑高興地説:“我是宋傑,你是田七?”田七説:“是。”宋傑一看這小子果然機靈,就説:“上車吧,上了車我們再説。”田七警覺地説:“你們是不是想把我帶到局子裏去?我可沒有幹過什麼壞事,你不相信問畢警官,他可知道。”杜曉飛説:“你不要害怕,他是我們刑警隊的宋隊長,是我的上級,也是畢警官的上級。我們找你來,是想問問昨天晚上的事。”田七這才將信將疑地上了車,問:“畢警官咋沒來?”宋傑説:“他光榮地犧牲了,就在昨天晚上。”田七吃驚道:“什麼?他犧牲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昨天晚上他還跟我在一起呢!”宋傑説:“就是昨天晚上和你分開之後犧牲的。”田七説:“他不是説要去執行任務嗎?去了就犧牲了?”宋傑點了點頭説:“所以,你必須把你知道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我們才能破了這個案子,為畢警官報仇。”田七想了一下,就從老畢怎麼給他安排任務,他昨天發現了什麼,然後打了電話,又和老畢一塊兒去了南郊小診所,末了才説:“畢警官進去後,診所裏出來了三個人,他們出來後,其中一個人好像和另外兩個人説了些什麼,那兩個人就隱藏在了旁邊。過了一會兒,畢警官出來後,我本來要告訴他這些。他卻説他有任務,樣子很着急,説回頭見,讓我盯着點兒。我就站在台球案子前一邊看着他們打枱球,一邊觀察着小診所門的動向。真是奇怪,畢警官剛一走,兩個黑影迅速進了小診所。過了一會兒,大概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出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人就是那個胳膊上受了傷的。他們出來後就過來了一輛小車,他們三人都上了車,一溜煙似的跑了。”宋傑説:“車開到哪個方向去了,你看清了車牌號沒有?”田七説:“他們向着城裏頭的方向開去了,但是,車牌號我沒有看清。”宋傑説:“那幾個人你過去認識嗎?”田七搖了搖頭説:“不認識。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宋傑和杜曉飛相視看了一眼,杜曉飛説:“田七,謝謝你,你給我們提供的信息非常重要,對我們破案很有用。不過,我還要告訴你,昨天晚上害死畢警官的是兩個騎摩托車的人,你要是發現什麼情況立即和我們聯繫。”田七吃驚地説:“是兩個騎摩托車的人?”宋傑説:“怎麼?你知道他們?”田七説:“我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昨天晚上,我看着那三個人上車走了以後,我就回去了。路過南郊小十字路口,看到路邊的小吃攤點,想吃點東西。剛下車,‘嗖’地一下,一輛摩托車從我身邊擦肩而過,差點撞着我,我大罵了一聲,‘去找死’!回頭看去,摩托車已經開遠了,上面騎着兩個人。嘿,原來是他們兩個呀!這兩個人我不認識,但是,他們經常騎着摩托車從這條道兒上來來往往,好像很神秘。”杜曉飛説:“這説明他們就住在這一帶?”田七説:“好像在開發小區那片廢棄的舊廠房裏。”宋傑説:“謝謝你,田七,你給我們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田七説:“沒事我可以走了嗎?”宋傑給了他一張名片説:“如果發現什麼新情況,立即同我們聯繫。”田七説:“我提供了這麼多情況,你們給不給我點獎賞?”宋傑説:“有,肯定會有的,不過,得等我們破了案之後。”田七下了車,又將頭伸進來説:“那你們就趕快破,破了我好拿獎金。”宋傑説了一聲“好的”説完“呼”地一下將車啓動了起來。

杜曉飛説:“上哪兒?”宋傑説:“你説呢?”杜曉飛説:“當然是開發小區。但是,我們不能犯老畢那樣的錯誤,應該給郭局打個電話,必要時,讓武警部隊來增援,來個拉網式的大搜查,我就不信逮不住他們。”宋傑説:“你是不是看警匪片看多了?抓一兩個小蟊賊,動用一兩百人的警力,是顯示公安部門的強大,還是説明犯罪分子長着三頭六臂不可戰勝?荒唐!”杜曉飛説:“我是説,我們好不容易發現了這一重要線索,如果再讓他們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怎麼辦?我們面對的是持槍的歹徒,是一夥亡命之徒,不是一兩個小蟊賊。”宋傑説:“有進步,你説得很對。但是,我們現在不能確定他們就在開發小區,如果他們轉移了地方,而我們卻動用了大批的警力去搜查,結果撲了空,其效果又是如何?或者説,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轉移地方,但是,他們現在不在那裏,我們聲勢浩大地去捉拿他們,豈不打草驚蛇?所以,我們必須先做一番前期偵查,必要時,還要蹲坑,等摸清了他們的情況,確認他們就在那一帶,再採取行動也不遲。你説,這樣行不行?”杜曉飛有點愛慕地看了他一眼,嘴上卻説:“好吧,聽你的。”從南關小十字朝東一拐,再走五六里路,就能看到一片廢墟,那就是邊陽市的開發小區。前幾年,市裏只管盲目投資,不注重投資後的實效,有的廠房剛剛修起來,還沒來得及投產,企業就倒閉了,有的甚至還沒有修起來,就停工了。用老百姓的話説,就是“肥了一批幹部,倒了一批廠房”一些幹部撈足了、撈肥了,股一拍,該升的升了,該調的調走了,新領導不理舊事,他們又瞅準新的政績目標、新的發財之道,誰還願意去給別人擦股?

不一會兒,車快到開發小區時,宋傑和杜曉飛同時看到離他們大概有三四百米的地方,一輛摩托車在他們的視線中橫穿而過,正好使他們看清了車上坐着的兩個人。

杜曉飛動地説:“頭兒,你看,目標出現了。”宋傑説:“看到了。從車速上看,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説着,車向左一拐,向摩托車追去。

摩托車好像不是去市區,而是向靠南段的那個廢棄的糖廠駛去。與此同時,又見一輛從城區方向開過來的車也向那邊駛去。宋傑為了避免暴目標,將車停在一個隱蔽處後對杜曉飛説:“看樣子他們是去接頭,我們等他們不注意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準備好槍,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留活口。”杜曉飛説:“頭兒,現在可以同郭局聯繫了吧?讓他們趕快行動,我們一起來個甕中捉鱉,保管他們翅難飛。”宋傑説:“只怕你電話打過去,我們的人還沒有來得及行動,對方就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計劃,早已做好了對付我們的準備。”杜曉飛動地説:“難道你對郭局也產生了懷疑?”宋傑也動地説:“難道你忘了老畢是怎麼死的?他不是被某領導派去執行任務而中了他們早已布好的陷阱而死的嗎?”杜曉飛説:“那你也不能對所有的人懷疑啊!”宋傑説:“在沒有搞清事實真相之前,我對所有的人都懷疑,我有權利懷疑。”杜曉飛説:“也包括我嗎?”宋傑説:“小丫頭,你還沒有資格讓我去懷疑你。好了,做好戰前準備。”説着,一踩油門,車像離弦的箭“呼”地一聲衝了出去。

趕到舊廠房,宋傑和杜曉飛迅速跳下車,向廠房內搜索而去。他們穿過了一間舊車間,突然聽到了有人説話的聲音,兩人相互使了個眼,便一起到了窗口,然後一躍身,輕輕一個前滾翻,憑藉水泥方柱為屏障,將槍口對準了前面的三個人。顯而易見,這三個人中,一個是貨的,另外兩個是接貨的。貨的隱在水泥方柱的一側,看不清他的本來面目,接貨的就是那兩個騎摩托車來的。貨的説:“這是給你們的報酬,當面點清,免得以後節外生枝。”説着,飛過來一個黑皮箱。接貨的伸手接住,給了手下的馬仔讓他驗貨。宋傑和杜曉飛相視點了一下頭,宋傑突然躍身大喝一聲:“不許動,我是警察。”就在這時,貨的突然“叭叭”發出兩聲槍響,向接貨的。杜曉飛隨即“叭叭”向貨的開了兩槍。驗貨的馬仔當場斃命,另一個隨即一個側身翻滾,人起槍出“叭”地向對方開了一槍,隨即一轉身,將槍口對準了杜曉飛。説時遲,那時快,宋傑未待對方出手,一槍直擊,對方當場倒地。待轉身,一個黑影倏然一躍,從側面的窗口逃走了。宋傑對杜曉飛説:“這兩個人由你負責,趕快叫救護車,爭取留下個活口,我去追他。”説完,一躍身,從窗口飛出。

一切真是來得太快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兩個兇手就倒在了她的面前。杜曉飛過去下了被宋傑擊倒的那個兇手的槍,看他嘴裏還在冒着血泡兒,知道還沒氣絕。再看那個馬仔,兩槍都打在了要命處,已經氣絕人亡。杜曉飛先給“120”打了一個呼救電話,隨即又給郭局打了一個電話。郭劍鋒説:“我們馬上就到。”掛了電話,杜曉飛突然看到了那隻皮箱,那隻皮箱半開着,裏面裝着一箱子廢紙。由此可見,他倆是被人收買了的殺手,事成後又派殺手來殺他倆,這兩個人只是當了一次替死鬼,真正的幕後兇手究竟是誰呢?也許,宋傑所追捕的那個人會知道一切。

宋傑追出去之後,兇手已經逃遠了,但是,他還沒有完全在宋傑的視線中消失,只要他沒有消失,他就要窮追到底,直到逮住他為止。宋傑開了一槍,沒有擊中目標。兇手憑藉着廠房中的天然屏障,拼命地跑着,宋傑從後面拼命地追着。從兇手那捷地閃挪騰躲中,宋傑一眼就看出來,此人正是他要尋找的那個人。就是這個人,先他一步,上東陽一刀斃命殺死了吳金山,又返回邊陽搶先一步殺死了李英。後來,又從他的手中溜走了,他就是那個蒙面殺手。冥冥之中,他總覺得他還會出現在他的面前,還會有一場殊死較量。今天,也許機會來了。他不想要他的命,他要一個活口,他要從他的嘴中掏出他所要的全部東西來。

宋傑窮追不捨,一直把他到最後一個車間裏。對手向他開了一槍,子彈從他的身邊擦過。他也向對方開了一槍,子彈打在了鋼筋板上“譁”地一聲,冒出了一片火花。他們各自向對方擊着,但誰也沒有打到誰。一陣槍聲過後,隨即而來的是一片寂靜。宋傑找不到目標了,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往往是找不到目標的時候,有可能你就成了別人的目標。宋傑斂氣收神,藉助着廢棄的鋼管水泥柱,小心翼翼地覺着對方的聲音和氣息,尋找着他的目標。他突然覺到前面有一點細微的聲音,幾乎同時,雙方都將槍口對準了對方。

他們默默相對了足有一分鐘。

宋傑説:“冷一彪冷處長,你不是一直在用刀嗎,怎麼也用起了槍?”對手冷笑了一聲説:“宋傑宋隊長,因為我玩槍同玩刀一樣練。”宋傑説:“可惜你的子彈已經打光了。”對手説:“難道你還有子彈?”宋傑突然一閃身,雙方同時扣響了扳機,誰的槍裏都沒有子彈。

對手將槍一扔説:“你為什麼總是不放過我?”宋傑説:“因為你的行為已經影響到了別人的生命安全,你在犯罪,我必須要盡我一個警察的職責來制止你。”對手説:“這個世界總是平衡的,只有一部分人失去什麼,另一部分人才能得到什麼,正如中國有這麼多的下崗工人,才會有那麼多的腐敗分子,道理其實是一樣的。沒有人失去就不會有人得到。”宋傑冷笑道:“錯了。什麼是平衡?這個世界如果沒有像你們這樣的犯罪分子,才會達到真正的平衡。別給我講你的人生哲學了,跟我走吧,這是你唯一的出路。”對手説:“笑話!讓我到監獄裏去等死?你是不是太幼稚了點兒。如果可能,我倒是想同你做一筆買賣。”宋傑説:“什麼買賣?”對手説:“放了我,我給你二十萬,咱們做個朋友,怎麼樣?”宋傑説:“我還以為你多麼成,結果你要比我更幼稚。二十萬可以幹好多事,但是,它卻無法買走一個真正人民警察的良知。”宋傑話音剛落,突然一個箭步上去,對手一個騰空翻,正好避開他。兩人同時迴轉身來,對手一個雙風貫耳,宋傑一招鴛鴦戲水化開,隨即使出騰空霹靂腿,一腳正中對方下頜,將對方踢了個趔趄。待上前去擒拿,對方一個兔子蹬鷹,將宋傑踹了出去。兩人你來我往,不分上下,一招一式,足見功夫。他們從樓下打到樓上,又從樓上打到樓下,一個抄起了鐵傢伙,另一個拿起了長木,噼裏啪啦,嘿嘿啊啊,一會兒宋傑佔了上風,一會兒冷一彪得了便宜,直打得兩人滿身血污、疲力竭。冷一彪突然掐住了宋傑的脖子,宋傑一腳踹向冷一彪的襠部,趁其不備,躍身一個飛腿,將對方掃倒在地。然後一轉身,手銬一亮“咔嚓”一聲,一頭銬住了對方的手腕,另一頭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兩人都在大口大口地氣,誰也沒有了力氣。

過了半天,宋傑才説:“走吧,現在你該老實了。”冷一彪終於開口了:“沒想到我最終還是敗在了你的手下。”宋傑説:“不是敗在我的手下,而是敗在正義的手下。任何與人民為敵的人,最終都沒有好下場,等待你的,將是法律對你的審判。”冷一彪説:“但是,現在還不是最終。”説着,突然一抬腿,從腳腕處“嗖”地一聲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刺向宋傑。宋傑雖早有防備,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但還是被對手一刀劃在了腿上。兩人又是一陣搏鬥。宋傑突然藉助慣的力量,一閃身用勁一推,一刀正好刺在了冷一彪自己的小腹處。冷一彪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一頭向宋傑碰來,宋傑猝不及防,趔趄了幾步,兩人同時跌倒在地。

又是一陣廝打。

就在這時,傳來一陣警車的鳴叫聲…

宋傑有氣無力地説:“你…還要做…垂死前的掙扎嗎?”冷一彪説:“我…今生今世…怎麼就…碰到了一個你?”宋傑説:“是緣分。”冷一彪説:“不…是剋星,你是我的…剋星。”宋傑説:“那就叫…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