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上級領導賞識你你沒有實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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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傑突然接到了王強的電話,説有事要告訴他。宋傑説好的,我馬上就到。王強説,你別來找我,晚上九點鐘,你到沙漠公園的後門,我在那裏等你。掛了電話,宋傑就把杜曉飛叫到他的辦公室裏告訴了她這件事。杜曉飛一下動了起來,高興地説:“説不準這次能有所收穫。”宋傑説:“所以,就必須要分外地謹慎,千萬不能走漏半點風聲。”杜曉飛説:“知道。”宋傑和杜曉飛已經找過王強兩次了。第一次,他們來到水果批發市場,通過再三詢問才找到王強。王強正在水果攤前忙於批發水果。當他得知宋傑和杜曉飛是公安局的之後,沒好氣地説:“你們是不是要批發水果?要是批發水果,我就批給你們;要是不批發水果,你們就忙你們的去,我沒有時間奉陪。”杜曉飛説:“我們是為上次案子的事來向你瞭解一些情況,請你能與我們合作。”王強説:“不是我不合作,該問的你們都問過了,該説的我也向你們説過了。能破了案,你們就破,破不了,我也不
你們。反正現在人已經死了,再怎麼着也活不過來了。死了的死了,活着的還得活,我還有兩個孩子,還得養活他們,還得供他們上學。”一時間問不出什麼,他們只好打道回府。在回來的路上,杜曉飛説:“這個王強,咋是這麼個態度?好像我們是
債公司的,去向他
債,啥態度嘛!”宋傑説:“這也難怪,
子剛死,心情肯定不好,可以理解。不過,我總覺得他好像對我們公安人員有點不信任。這裏面是不是有別的原因?”杜曉飛説:“我也有這麼一種
覺。是不是因為我們一時沒破了案,他有情緒?”宋傑説:“好像原因不在這裏。我只是有一種
覺,可是這種
覺又不是特別的明顯。我們還得來一趟。等下次來的時候,到他家裏去。”杜曉飛説:“回去我再看看卷宗是怎麼記載的。哦,對了頭兒,上次,你把這個案子
給了老畢,我們應該問問他,上次他是怎麼調查的。”宋傑搖了搖頭説:“不必了,不必再問老畢了。他當時只不過是勘查了一下現場,還沒有接觸到案子的實質,就把這個案子與李英被殺案當做了併案,問他也未必能説出個所以然。”杜曉飛説:“我覺得有點怪,王強不應該對他
子的死那麼無動於衷。”回來後,杜曉飛查了劉梅案子的所有卷宗,也沒有看出個什麼。宋傑説:“這個案子必須重新查。上次,因為忙李英的案子,我們的眼睛都盯在了那個殺手身上,可是,我們也不能被他牽着鼻子跑,華容道不僅僅是一種走法,也許換一個思路,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結果。”他們找到了王強家。王強是河南人,一九九九年帶着老婆孩子從老家農村來到邊陽做生意,現租住在市郊的民用平房裏。宋傑和杜曉飛來到他的家中,見兩個孩子正擠在一張小桌上做作業。王強在另一間屋子裏瞅着巴掌大的一台黑白電視在消磨時間。宋傑和杜曉飛的再次來訪,顯然使他
到震驚,他有點木訥地説:“怎麼,又是你們?”杜曉飛説:“白天你忙着做生意,我們不好意思打擾你,晚上,我們想同你聊一聊,不知道你歡
不歡
?”王強説:“你們坐吧。家裏出了這樣的事,我心情怎麼能好?”宋傑説:“我們完全可以理解。我是宋傑,這位女同志叫杜曉飛,我們都是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今天我們來是想問問你,你的
子劉梅在遇害前跟什麼人接觸過,或者,跟什麼人曾經發生過什麼不愉快?我希望你能夠如實地告訴我們,這對我們破案非常重要。”王強説:“我們都是本本分分做生意的人,除了同顧客有生意上的
道之外,與其他人很少有來往,更不會得罪什麼人。”杜曉飛看到桌子上放着劉梅的遺像,拿過來認真看了看。劉梅雖説是從農村來的打工者,可長得很中看,慧中帶秀,遺憾的是她這麼年輕就走了。杜曉飛把遺像放到桌子上,無不痛惜地説:“她這麼年輕,路還長着哩,沒想到這麼早就結束了她年輕的生命。”宋傑説:“所以,我們絕不能讓那些作孽者逍遙法外。”説着,他掏出一張名片,放到王強面前説“你要相信我們,一定會破案的,為你死去的
子報仇雪恨。這上面有我的電話號碼,你想起什麼,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王強把宋傑和杜曉飛送出門外,才説:“你們和派出所是不是一回事?”杜曉飛説:“我們都是公安系統的,但是我們的分工又不太一樣,派出所是負責小區治安的,我們刑警隊是負責破案的。”王強好像要説什麼,但是,囁嚅了一下還是沒有説出什麼,宋傑只好無奈地上了車。
這次,王強主動打電話找他們,並且,又選擇了一個秘密接頭的地點,説明他肯定有什麼重大情況向他們反映。在這一點上,宋傑和杜曉飛的看法是一致的。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在杜曉飛的提議下,他們倆假扮成情侶,裝作去公園散步的樣子早早來到了公園後門處。
天的夜晚空氣襲人,街上散步的人很多,有三三兩兩的同
者,也有成雙成對的情侶。杜曉飛看着對對情侶或攬
搭肩,或挽臂牽手,不覺羨慕,就啓發宋傑説:“你看看人家。”宋傑説:“人家怎麼了?”杜曉飛説:“你好像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我們這哪像個情侶呀!”宋傑説:“我們不是説好了是假扮嗎?”杜曉飛説:“就是假扮,也得假扮個差不多。我們這跟平時有啥區別?”説着主動挽起了宋傑的胳膊。宋傑説:“別別別,這樣讓同事們瞧到多不好。”杜曉飛説:“這有啥不好?瞧到就瞧到了,我才不在乎。”宋傑説:“你不在乎我在乎,讓人家説我利用工作之便佔女下屬的便宜。”杜曉飛生氣地
回胳膊説:“去去去!冷冰冰的,沒一點兒情調。”宋傑笑着説:“明明是假扮,你要哪門子情調?你想要情調,就動真格兒談去。”杜曉飛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又突然收回笑容説:“談就談,你以為本姑娘找不上?”就在這時,王強從一輛出租車中下來了,宋傑説:“他來了。”説着
了過去。
王強也看到了他倆,他向他倆點了點頭,算作打了招呼,向公園裏頭走去。宋傑和杜曉飛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離跟了進去。
進入公園,王強向左一轉,進了一片樹林,他們也跟着進了那片樹林。
王強説:“自從那次你們來過我家之後,我一直在想,該不該告訴你們實情。如果不告訴你們,我子的冤屈怕永遠都無法得到伸張。如果告訴了,又怕…我的孩子還很小,倘若我有個三長兩短,或者孩子有個三長兩短,我還怎麼活?後來一想,我看你倆不是那種人,就把你倆約到這裏來了。”宋傑説:“你的判斷完全正確,不要怕,我們會絕對保護好你和你孩子的安全。”説着拉他來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説“説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們。”王強説:“你們真的跟派出所不是一回事?”他為什麼這麼懼怕派出所?這裏面肯定存在着誤解,或者有什麼問題。宋傑為了打消他的顧慮,就説:“我們和派出所是同一系統的兩個不同單位,不是一回事。”杜曉飛也説:“你不要有什麼顧慮,有想法儘管説,説錯了也沒關係。”王強這才説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強來到邊陽已經三年了,早先在城東擺個水果攤賣水果,積累了一點資金後,於今年年初來到南郊租了一個攤位搞批發,想多掙幾個錢。沒想到一個月前,他的水果攤前突然來了兩個收保護費的人,言稱要向他收取今年的保護費,一共一千元。王強不解,攤位費、工商費、税費、衞生費、治安費他都過了,現在又出來了一個保護費,而且數額又是這麼高,就問:“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我不是已經
過治安費了嗎,怎麼又
保護費?”來人惡狠狠地説:“你他媽的還懂不懂規矩?讓你
你就
,囉唆個啥!”王強説:“一千元太多了吧?我哪能
得起?”來人一腳踢翻了一個水果箱,罵道:“你想在這裏混下去你就
,不想幹老子就砸了你的水果攤,你給我走人!”就在這時,他的
子劉梅趕來看到了這一幕,就説:“你們太不像話了,怎麼隨便砸我們的攤子?該
的費用我們哪一項沒
?”來人氣狠狠地説:“明天這個時候老子再來,要是不
,你就別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混!”説完,又是一腳,將另一個水果箱踢翻後,揚長而去。
待那兩人走後,旁邊的人告訴他,你剛來,不瞭解這裏的情況,他們這些人心黑着哩,惹不起。你要想在這裏幹下去,你就忍個肚子疼了算了,你越不肯
,他們越要多收。到頭來你還得
,再不
,他們啥事都能做得出來。劉梅問,他們是哪個單位的?旁邊的人説道,他們哪有單位!
王強天生膽兒小,回到家裏,就準備好了錢,打算次給他們算了,免得再生事端。劉梅卻不同意,嘟嘟囔囔地説,這都是我們的血汗錢,掙得多不容易,就這麼
了,不便宜了他們。王強説,就算花錢消災吧,不這麼着又能怎樣?
第二天,他們來時,王強把那一千元錢了。
事情本來就這麼過去了,可是,他的老婆劉梅卻想不通,覺得這一千元錢掏得太冤枉了,就悄悄寫了一封檢舉揭發信。整個過程王強都不知道,待劉梅把檢舉信給了轄區的派出所之後,劉梅才告訴了王強這一切。王強埋怨她惹是生非,別人都不敢管,你
哪門子閒心?劉梅説,我就不相信沒人管,共產黨的天下能容他們這樣橫行霸道?王強説,以後你給我老實點,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能饒了我們?劉梅説,虧你還是個男人,嚇死了?我和派出所的同志説了,他們管就管,如果他們不管,我還要上告,我就不相信能讓他們翻了天?王強一聽,越發擔心害怕,就生氣地説,你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着,你要是再上告,我砸斷你的腿。
沒想到,事後不到一星期劉梅就出事了。
王強説:“劉梅一出事,我首先懷疑的就是他們。因為在出事的前一個小時,我還接到一個恐嚇電話。電話是一個男人打來的。那男人説,要管好你的嘴,否則,你就別想再見到你的老婆和孩子。放下電話,我出了一身冷汗,預到可能要發生什麼事兒,結果,不到一個小時,劉梅就出事了。”宋傑説:“你能不能從聲音上聽出來,那個打電話的人是不是向你收保護費的人?”王強説:“聽不出來。我想,如果不是他們,也肯定是他們一夥的。”宋傑説:“劉梅給你講過沒有,她把檢舉信
給派出所的什麼人了?”王強説:“沒有。其實她不認識派出所的人。”宋傑説:“那兩個人長得什麼樣?如果你再見了,能不能認出來?”王強説:“兩個人都是中等偏上的個頭,一個瘦一點,一個胖一點,瘦一點的留着長髮,胖一點的留着一個小平頭。兩人都長得兇巴巴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要是我再見了,肯定能認出來。”宋傑説:“你談的這些,對我們很重要。這件事兒,你千萬要保密,除了我們倆,你任何人都不要告訴。另外,你要注意一下,如果再發現那兩個人,你立即給我打電話,同時,還要注意你的安全。”王強説:“好。”分手後,宋傑對杜曉飛説:“回局裏,郭局還等着我們彙報呢!”郭劍鋒聽完了宋傑彙報後直截了當地説:“你是怎麼看的?下一步打算怎麼辦?”宋傑説:“第一,犯罪嫌疑人有可能就是那兩個收費的人。據分析,最初他們只是想給劉梅一點教訓,沒想殺害劉梅。但是,由於他們騎着摩托車來刺劉梅,失手過重導致劉梅死亡。第二,為什麼劉梅
了檢舉信後,王強就接到了他們的恐嚇電話?這其中肯定有必然的聯繫,這説明南郊派出所有他們的人,接到信就馬上給他們通了風。這個敗類是誰呢?我們必須把他找出來。第三,
據現在掌握的情況來判斷,劉梅的案子與李英的死案當做併案顯然是錯誤的,她倆的死因截然不一樣,犯罪對象也不是同一夥人,我們只能當做個案來偵破。”説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至於下一步怎麼辦,我還考慮得不太成
。我想我們把偵破的重點應該放在南郊一帶,明察暗訪,無論是電子批發市場、服裝批發市場還是水果批發市場,只要有誰再收保護費,我們就可以逮起來,從中仔細排查,找出那兩個懷疑對象。”郭劍鋒點了點頭説:“別的小組還有什麼進展嗎?”宋傑説:“暫時還沒發現什麼新情況。”郭劍鋒問杜曉飛:“你有什麼想法?”杜曉飛説:“我建議,行動的目標不能太大,太大了會打草驚蛇,搞不好還會威脅到王強和他孩子的安全。”郭劍鋒點了點頭説:“我同意。下週市裏召開人代會和政協會,我們的任務重呀,破不了案,我如何向人大代表、政協委員
代?這兩起案子表面上看是孤立的,但是,也有內在的聯繫,如果某一個方面有所突破,説不準就會由這個案子帶出另一個案子。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
,僅僅是可能
而已。你們可以雙管齊下,一邊破案,一邊摸清黑窩點,條件成
,一舉拿下。”與此同時,老畢正在南郊一帶挨個兒醫藥店盤問着有沒有人買過傷瘡藥和消炎藥。出了一家,來到另一家,店老闆是一個大胖子,他一邊用牙籤剔着大黃牙,一邊沒好氣地説:“有呀,買消炎藥的人多的是,他們不買我的藥,我這店兒能開下去?真是笑話。”老畢馬上客氣地遞了一支煙過去,大胖子揮揮手説:“不
不
。我們當醫生的比你們更懂得
煙的害處。”老畢知趣地收回煙説:“是的,你們當醫生的比我們會保養得多。大夫,你別嫌我囉唆,我是説,有沒有人買過治槍傷、刀傷或者外傷的藥?”胖子不耐煩地説:“我是賣藥的,我怎麼知道他們買去是治燙傷、槍傷還是治
周炎、陰道炎的?”老畢一看胖子的這副德行,氣不打一處來,但是,又不好發
,只好出門,到另一家去問。
劉國權在家裏接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電話,這個電話是省委羅副書記打來的。羅副書記説:“國權,我是羅正業,你現在在幹什麼?”劉國權動地説:“羅書記好。這會兒我正沒事兒翻着當天的報紙。”羅副書記這才説:“噢,我看到了省委的內參,報道你拒收賄賂十萬元。很好,做得很好!”劉國權一聽,頭皮子一陣發麻,他不知道羅副書記説得很好是什麼意思,是真的好,還是闖下了什麼大禍?他越説很好,他的心裏越發虛,緊張得直冒虛汗,嘴裏卻不知道説什麼是好,直到羅副書記有了下文,他懸着的一顆心總算落到了實處。羅副書記説:“當領導幹部的就得有政治頭腦,不該收的一分都不能收。在這一點上我看你很成
,做得很到位。看了內參我真高興,你這樣一做,大大減輕了我的工作難度。下午,開省委常委會,討論了你們邊陽市市政府的班子,你被確定為下一屆的市長候選人了。你估計邊陽那邊不會在選舉上出現問題吧?”劉國權聽完,
動得聲音都有點發顫了:“謝謝羅書記的關心,這都是您一手栽培的結果。在邊陽,我估計不會出現漏子的,請羅書記放心好了。”羅副書記説:“光估計不行,必須要有足夠的把握。你覺得哪些地方是薄弱環節,可以多做做工作嘛!”劉國權説:“謝謝羅書記的指點,我明白了。”羅副書記説:“這就好,這就好。”説完便掛了電話。
劉國權握着電話久久不肯鬆手。
劉國權終於在邊陽市第九屆人民代表大會三次會議上,以絕對優勢的選票當選為邊陽市市長。多年的夢想在一剎那成為現實時,劉國權動得差點兒熱淚盈眶。是的,他沒有理由不
動。在副市長的崗位上他一干就是八年。八年,在歷史的長河中也許是一剎那,可在一個人的生命中,卻有幾個八年?八年前,當他被人民代表投票選舉為邊陽市副市長時,他才三十五歲。三十五歲,正是風華正茂、血氣方剛的時候,那時,他就下定決心要為黨為人民多作貢獻,以此來報答邊陽人民對他的寄託與厚望。五年來,他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工作着,滿以為憑着他的業績、憑着他的能力在下一屆當上市長,從而使他的許多想法、許多抱負能夠在更大的平台上得以實施。然而,他錯了。高中信因為上面有人,從省城下來還是一個小處長,在邊陽當了兩年半副書記,下面的工作還沒有摸透,就一躍成了邊陽市的市長。他雖説成了常務副市長,但是,還得服服帖帖地跟着他轉,還得聽他的瞎指揮。你如果稍有不滿,或者持相反的意見,他就會把你當做異己分子來排擠你,他就會把你搞得聲名狼藉,讓你無法待下去。現實社會就這麼殘酷。這種社會的不公正,用人上的長官意志,造成了對正直善良者的嚴重傷害,也導致了他心靈上的失衡。於是,他的思想開始慢慢地變了,也開始在上面尋找靠山了。
就在他的思想慢慢變化的過程中,他才更加清晰明瞭地認識到,問題源不僅僅錯在社會,而是錯在人們的靈魂。自他當了常務副市長,進了市委常委班子,有了資格在幹部的任用和提拔中參與他的意見和建議時,他才發現,人的靈魂是那麼的頑固不化。你雖説極力地想做到任人唯賢公正客觀,但是,你對客體的認知能力的侷限,又無法做到公正客觀。如果這個人很有能力、很有水平,但是,你不認識他、不瞭解他,甚至還沒有聽説過他,你能提拔他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而你
悉瞭解白髮祥,覺得他對你不錯,覺得提上他對你有用,所以你才提拔了他。道理其實就這麼簡單。以此類推,小到某一個單位,大到市一級,甚至省一級,掌權者的心理基本相同,所不同的是,他們親疏關係不同,這就決定了所提拔的對象也有所不同。
所以,他沒有理由不在上面尋找一位賞識他的領導。他當然知道,要想讓上級領導賞識你,你沒有實際行動是不行的,而實際行動的體現,又必須要靠實力來完成。這就好比一個生物鏈,斷了其中的一環,你都會寸步難行。於是,他便開始廣泛地結朋友,有政界的,有商界的,有上級也有下級,有男的也有女的。於是,於又川成了他的鐵哥們兒,周怡成了他的紅顏知己,白髮祥成了他忠心耿耿的死黨,羅正業成了他的政治靠山。於是,他才有了今天,才當上了邊陽市人民政府的市長。
選舉那天結束後,大會會務組以他的名義宴請了與會的所有代表、列席代表。會務組安排讓新市長為各桌的代表敬酒,他非常高興地接受了這個任務。每到一桌,他看到的是一張張笑臉,聽到的是一片片祝賀,他沒有理由不高興,沒有理由不同各位代表們碰一杯。一桌一杯,幾十桌下來,他已喝大了,但是,他高興,他是前所未有的高興。在敬酒的過程中,他始終沒有見到向副書記。他問秘書長,秘書長説向副書記好像説家裏來了客人,沒有參加晚上的宴會。他會心地笑了一下。這是官場中逃避某一件自己不想參與的事的最好託詞。他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向副書記的這種心情,要是今天當選的是向副書記,説不準他劉國權也會到家裏去陪所謂的客人。
“成者為王,敗者為寇”自然法則就是這麼殘酷無情,誰也奈何不得。
回到家裏,他醉得一塌糊塗。
他的夫人田花菊給他沏了一杯濃茶讓他解酒,他把茶杯一推説:“我成市長了,你知道不知道?”田花菊説:“你喝多了。”他説:“在邊陽市,我再也用不着看誰的臉了…他們…他們卻要看我的臉
,都要聽我的。我…我…我是邊陽市的市長,是市長…你懂嗎?”劉國權上任不久,很快就着手召開了瀋陽路步行一條街的招標會,將這個上億元的工程
到了於又川的手裏。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似乎是一種普遍現象。探究這些新官們的心理,也無非是常人所共有的一種心態,就是要幹出一些與前任領導不同的新成績來,以此證明自己的能力和水平,來實現他的人生抱負與理想,得到社會的認可和尊重。劉國權也不例外,也想漂漂亮亮地幹幾件事,以此證明他的能力,贏得社會對他的尊重。他乾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加快步行街的修建。這是一件於公於私都非常有利的事,於公,這是一件政績工程,是被市政府列為近三年要乾的十件大事的其中一件,他必須要抓緊抓好,抓出個樣子來,對上對下都好有個
代。於私,他終於了卻了一樁心願,還了於又川一個人情。在還沒正式上任之前,於又川就急於得到這個工程。於又川的意思他非常明白,怕着手晚了他萬一當不上市長,工程就不一定能落到他於又川的手上。而他卻覺得這個工程太搶眼,怕着手太早了引起不好的輿論,影響到他當選市長。這其中就存在着一個政治判斷的問題。萬一他可能要失去當市長的機會,他就會趕在開人代會之前,孤注一擲,也要把這個工程
給於又川。當他與於又川進行了一次徹底的
心之後,於又川終於被他説服了。現在,通過很平穩的方式把工程
到了於又川的手中,對於又川好,對他也好。
“這一次多虧你了,給了我一個展示建築才能的機會。”於又川在宴請酒會完了之後,在桑拿中心的貴賓間裏對劉國權説。
“機會是給你了,但是,工程質量你可一定要保證。”劉國權説“我們朋友是朋友,工作是工作,這個工程是你們長青集團公司的形象工程,也是我們邊陽市的形象工程。搞好了誰的臉上都有光,搞砸了,你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永遠會被釘在邊陽曆史的恥辱柱上。”於又川説:“你儘管放心好了。我是個商人,商人是以利益最大化作為他追求的目標。但是,在這個工程上,我是把社會效益作為我的追求目標。搞了這麼多年的建築,至少我也應該在我的年輪上留下一個標誌,這個標誌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瀋陽路步行一條街。我要把它當成我的一部作品去完成。它雖然無法同上海的南京路、北京的王府井大街媲美,但它至少要在我們邊陽獨樹一幟。要説我的追求,這就是我的追求。”劉國權説:“好,你有這個想法我就放心了。如果時光推到幾十年或者上百年之後,行走在瀋陽路一條街上的人們一旦談論起這條街,就會口稱讚説,這是一位名叫於又川的建築商完成的傑作。如果能這樣,比你得到什麼都強。”於又川説:“不,準確地説法應該是,在邊陽的歷史上,曾經產生過一個好市長,為老百姓辦了不少實事,瀋陽路一條街就是他在任時修建的。他的名字叫劉國權。”劉國權高興地端起茶碗象徵
地跟他碰了一下説:“以茶代酒,讓我們共同的夢想成為歷史的現實。”喝了一口茶,劉國權興致
地説:“又川,你知道我為什麼願意認你為兄弟嗎?”於又川笑了一下説:“不知道。你説呢?”劉國權説:“我很欣賞你身上不是商人的那些東西。”於又川笑了一下説:“那説明我還不是一個成功的商人。”劉國權説:“不,你的成功恰巧就是多了商人之外的那些東西。”説到這裏,兩人不覺會心一笑。
劉國權説:“還有一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於又川説:“是周怡?”劉國權説:“你是怎麼看的?”於又川説:“周怡向我談過她的想法,我覺得不錯。她是一個很有思想的女孩,聰明而又有膽略,有獨當一面的能力。如果讓她單獨辦個公司,肯定能成功。”劉國權説:“那就讓她辦個公司吧,也算我給了她一個代。”於又川説:“只要你同意,別的事兒你就別管了,一切
給我,我知道該怎麼辦。”劉國權説:“那就多謝了。你知道,這種事兒,我出面不好,只好煩勞兄弟了。所花費用,先記到我的名下,過後給你付清。”於又川笑着説:“大哥,你説這樣的話就不怕傷了兄弟之間的和氣?”劉國權大笑着揮揮手説:“好了,不説了,不説了。”老畢接到田七的電話是晚上八點半。
田七在電話中告訴老畢,説他剛剛發現了一點線索。老畢説什麼線索?快説!田七説有沒有獎賞?沒有獎賞我就不説了。老畢氣得大罵道,你小子真是個財,你快説,看有沒有價值,有價值了才有獎賞。田七這才説,剛才我在南郊的一個私人診所裏看到有個人正在胳膊上換藥,好像是胳膊上受了傷,我不知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他?老畢説那個診所叫什麼名字?在南郊的什麼地方?田七説,叫什麼名字我記不得了,很偏僻。電話中我也説不清楚。老畢説,你在什麼地方?現在就帶我去。田七説,就這會兒?我飯還沒吃呢。老畢説,少囉唆,你先帶我去找那個地方,完了我請你吃。田七這才説,好吧,我在南關小十字路口等你,真夠麻煩的。
老畢收起手機就要走,他的老婆在後面説,早點回來,不要太晚了。老畢不耐煩地説,你嘮叨個啥?我又死不了。他老婆氣得又叨叨起來,烏鴉嘴,你就不能説一句人話?
老畢出了門,本想給宋傑打個電話告訴他,又考慮等把情況落實清楚了再告訴他也不遲,免得放了空炮,讓宋傑認為我辦事不老到。為了趕時間,他打的飛速向南關小十子路口趕去。
到南關小十字路口,田七果然等在那裏。車剛一停,老畢招了招手,田七迅速跳上了車。老畢説,什麼地方?田七説,繼續向前,然後拐過舊貨市場,再向左。走吧走吧,説起來麻煩的,走到需要拐彎的地方,我隨時指路。噯,畢警官,我真的還沒吃飯,現在還餓着肚子。老畢説,好好好,完了我請你的客還不行嗎?我問你,你是怎麼發現他的?田七説,不瞞你説,我的一個哥們兒在南郊被人打了,受了一點皮外傷,就近把他送到了附近的那傢俬人診所裏去包紮。我們進了診所卻沒有大夫,就到裏邊的病房裏去找。我剛推開一間病房,嘿!看到大夫正給一個人在胳膊上敷藥。那個人看見我好像怔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了平靜。我看他有些面
,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也不知道你找的人是不是他。老畢説,那人在幾號房間?田七説,那是一個小四合院,好像沒有門牌號。進了走廊一直朝裏走,到了頂頭就是。老畢説,有沒有後門?田七説,這我哪兒留意了,好像沒有。
車到岔路口,田七説,向左向左,拐過這個彎兒再向右。老畢説,你注意盯好路,別走錯了。田七説沒問題,這一帶我悉得很。過了一會兒,田七又説,畢警官,我把你帶到門口你自己看去,我就不陪你去了。老畢説為什麼?田七説,我得防着點,倘若那個人果真是你要找的,他肯定會記恨我,沒準兒哪一天把他放出來,他來報復我怎麼辦?老畢説,你小子可夠滑的。行,你在外頭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