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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履險如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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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元波詳知這燕雲十八鐵騎的第一宗劫案。在這些劫案中,最使人矚目的,自然是三大鏢局被劫的記錄了。

假如燕雲十八騎與鎮北鏢局沒有關係,則這三大鏢局通通曾被劫過自是不足為奇,但他們既是鎮北鏢局的秘密組織,則為了掩飾起見,把鎮北鏢局也劫上一兩次亦很合理。

公孫元波還聽説三大鏢局有聯合圍剿燕雲十八鐵騎之説,但後來沒有了下文,現在可就明白這是因為鎮北鏢局不肯聯盟之故了。

他回答之言有真有假,倒是使屠雙勝難以察出破綻。

但見屠雙勝讓開了一點,窗口出現了一張從未見過的面孔。

此人大約是四旬上下,面白無鬚,雙須瘦削,兩目深陷,額頭突,一望而知是個極工心計、富於謀略的人。

他在外面細細打量公孫元波,過了一陣,才道:“好一位年少英雄,今幸會了。”公孫元波道:“閣下是誰?咱們沒有見過面吧?”那人搖搖頭,眼中又出鋭利的光芒,再度向公孫元波打量。

公孫元波也冷冷地觀察對方,但由於這人面孔靠近窗口,所以他能把公孫元波全身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公孫元波則只能看見他的面部而已。饒是如此,公孫元波受過訓練的眼睛,仍然觀察出一點道理,例如這個陌生人的身量相當高,所以他須得略略彎低身子。其次,從他面上的皺紋,一部分指出此人格冷酷,另一部分則表示此人抱歷風霜,是個時時在户外活動之人。這些收穫當然還不夠,公孫元波心念一轉,馬上在面上泛起了一種曖昧神秘的冷笑,同時大步迅快向門口通去。

直到他通至三尺之內,那人才皺起眉頭,冷冷喝道:“站住!你想幹什麼?”公孫元波心知不可魯莽,因為此人聲音中已含有強硬的攤牌的意思。

他的用意本是希望通退對方,由他佔領門上的窗,這樣就得到有利的地位,得以查看對方所有之人。可是此人表現得如此強硬,假如公孫元波再往前跨,無疑是迫使發生爆炸的情勢。公孫元波估計對方可能有某種手段可以不利於他,所以應聲停步,不使情勢惡化而至不可收拾。

但目下也已有收穫,那就是此舉已測出兩件事,一是這個陌生人不但看來工於心計謀略,同時也是膽力甚強之人;其次測出了這人的地位甚高,至少比那燕雲十八鐵騎的三名首腦高些。

這時那陌生人眼中出惡毒的光芒,接着又遭:“公孫兄年紀輕輕,但卻是難纏的人物呢!”公孫元波聽了這話,幾乎在同時之間已覺察對方的用意,當下傲然道:“當然啦!在下如果沒有兩手,老早就活不到今天了。在下還敢向你保證,你們想收拾我,定須付出相當重大的代價才行!”那陌生人冷冷地注視着他,目光是如此的惡毒可怕,足以使一個膽力稍弱之人震懾。

公孫元波毫不示弱地向地凝視,同時集中心力發起強大的鬥志,那樣子既兇狠又自傲。

雙方對瞧了片刻,那陌生人才眨眨眼睛,道:“公孫兄意志力之緊強,倒是罕見得很!”公孫元波道:“在下平生面對任何危難,從不畏懼。閣下若想僅憑一對目光就使在下退縮,那是夢想!”那陌生人點點頭,道:“公孫兄説的也許是實情。以兄弟的看法,”你除了意志堅強之外,還是一個十分機警之士。”公孫元波心中雪亮,曉得對方這話含意,但面上卻裝出少許狐疑之;不過他卻不追問,岔開話題道:“閣下高姓大名,如何稱呼?”那陌生人道:“公孫兄已知道敝局不少事情,就算得知兄弟的姓名,亦不算什麼了。兄弟姓龐,名公度,只不知公孫兄聽過踐名沒有?”公孫元波搖搖頭,道:“沒有,恐怕不是真姓名。”龐公度淡淡一笑,道:“兄弟多年來罕得把姓名告訴別人,除非是明知這個人永遠不會。因是之故,怪不得公孫兄沒有聽過。”公孫元波“哼”了一聲,道:“這回龐兄錯了,在下將把大名傳出江湖上,讓大家知道鎮北鏢局中有這麼一號人物!”龐公度道:“公孫兄信心最強,無奈本堡內外隔絕,難通消息,就算一二十年之後,公孫兄還是沒有辦法把消息傳出。”公孫元波情知自己一答話,將被對方拿這話作推測資料,可能猜出他須要多少時間才逃得出此堡。不過他又不能透出他看破對方的企圖,這道理正如剛才他對龐公度的評語裝糊塗一樣。這理由是公孫元波目下身在石牢之內,成了被動之勢,最忌的是讓對方高估自己的能力。

這意思是説,如果龐公度把公孫元波估計得太高明的話,為了免除後患,定必馬上下令攻擊,以種種手段務求殺死他。

所以公孫元波一定不可以遏龐公度作此決定,而唯一之法,就是設法使對方認為自己武功不錯,膽力很強,相當機警,但卻十分自負和驕傲。

任何一個人本領再好,若是有自負驕傲的格,便等如金城湯池開了一個缺口,隨時會遭失敗。

現在他既不能透口風,被對方測出須要爭取多少時間,便又不能迴避得太着痕跡,以致了自己的才智,因此他到要應付這一下,相當吃力。但不管怎樣,他非回答不可。

所以他只好盡力而為,至於成敗利鈍,暫時不暇研究了。

他冷冷地道:“這叫做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龐兄等瞧着就是了。這區區一間石牢,在下還沒有放在心上。”龐公度尋思了一下,突然退開不見。接着換上來的是燕雲十八鐵騎的首領屠雙勝。

他的目光在牢房內搜索查看了一陣,才道:“公孫兄言下之意,好像真有把握逃得出這間牢房呢!”公孫元波道:“不錯,在下既敢自陷於絕地,當然多少有點把握。”屠雙勝道:“以兄弟看來,公孫兄除非煉有妖術,否則翅也逃不出去。”公孫元波道:“屠兄別管在下怎麼逃得出去,這是在下個人之事,不勞關注。”屠雙勝道:“好,兄弟倒要瞧瞧公孫兄有何出奇手段,竟能逃出這間牢房。”他正要走開,公孫元波道:“屠兄等一等!”屠雙勝問道:“公孫兄有什麼事?”公孫元波道:“請問屠兄和剛才那位龐兄,信不信在下先前供出的身份?”屠雙勝追:“兄弟已經查過,大名府果然有你這一號人物。”公孫元波用充滿希望的口吻道:“既然屠兄知道在下不是跑江湖的人,那就有商量的餘地啦!是也不是?”屠雙勝到興趣地應道:“商量什麼?”’公孫元波:“咱們商量一下,假如屠兄釋放了在下,那麼在下這一輩子絕口不提資局一個字。也就是説,不管是今之事,或是後曉得了與貴局有關之事,在下都絕口不説一個字。”屠雙勝道:“假如公孫兄永遠留在此地,豈不是鐵定不會漏任何口風了麼?這叫兄弟如何肯答應你的要求?”公孫元波道:“在下雖是能夠逃得出此地,可是此舉自是有相當的風險,而且也須付代價。因此之故,在下才與屠兄商量。”屠雙勝笑一笑,道:“公孫兄,等逃得出去,咱們再商量不遲。”公孫元波口氣一冷,道:“在下如果逃了出去,我保證三天之內,貴局的秘密傳遍天下!”屠雙勝仰天大笑一聲,舉步行開。只聽步聲紛沓,片刻間外面的人都走光了。

公孫元波並不走到窗邊查看,一徑在牀上躺下,側耳靜聽。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公孫元波估計已過了子時,便跳起身,先把壁間的燈光熄。

他站在黑暗中等了好一會,直到肯定無人過來查看,當即從帳中取出一個小瓷瓶,還有一支也是瓷制的小,用這小律在瓶中蘸些黑體,迅快地塗在門上窗的鐵枝上。

不久,他已把每一嵌在框上的鐵技的部都糊抹了一匝。這些黑發出陣陣刺鼻的氣味。

外面甚是寂靜,公孫元波一面動手,一面注視着外面的廊角。塗抹黑的動作很快完成之後,他隨即收起了瓶子,取出火折晃燃,接着把火苗挨近窗口。

只聽“哆哆”數聲響處,窗上的鐵技出現了一匝匝的藍火焰,光度強亮耀目,一時把整個牢房都照得通明。

公孫元波退開幾步,緊張地等候着。過了一會,藍焰的光度漸弱,旋即完全熄滅,可是每一鐵枝的部,也就是曾經燃燒過的部分,仍然一片熾紅。

公孫元波迅即抓住那片縱橫錯的鐵技方格的中央,他這隻手上已戴上一副鹿皮手套,是以當中這些鐵校雖然也十分炎熱,卻燙不着他。他口中“嘿”的一聲,運足全力一拉,但聽脆響一聲,窗口上整塊鐵技造成的方格攔網應手而起。

他迅即把鐵技網放在地上,動作又快又輕,沒有一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