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五回木蘭敢共胡騎去崔護空尋故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隻貓想是聞到魚的香味,來到了楊婉的房間,但見有人,卻又不敢跳上桌子,於是對着楊婉,眯眯地叫。

楊婉忽地靈機一動,心道:“我何不將這隻小貓試試,倘若真是藥,那也不會毒死了它。”於是夾了一塊魚,蘸了地上未乾的殘酒,説道:“別吵,別吵,我餵你吃個飽,吃飽了好好睡一覺。”哪知這隻貓只吃了一小塊魚,距離吃飽還差得遠,忽地就口吐白沫,閉上眼睛,果然就暈了過去了。

楊婉嚇得冷汗直,呆了半晌,驀地跳了起來,叫道:“果然杜雄在這酒中下了藥。”這剎那間,楊婉又是吃驚,又是憤怒,而更令她到難受的是人心難測的悲哀。一個她認為是正人君子的人,原來竟是如此一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楊婉只覺一陣陣冷意直透心頭。

楊婉驀地想道:“那人指斥杜雄説謊,又提起南哥的名字,想必一定是有關於南哥的消息要告訴我!對,我非找着他不可!還有那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我也非找他算帳不可!”客店主人聞聲趕至,剛好見到楊婉像大鳥一般從窗口“飛”出去,嚇得他目瞪口呆,暗自想道:“想不到竟是個女飛賊,幸好我已收了他們的雙倍房錢。”楊婉不知石璞逃向何方,出了小鎮,先向東面尋找,恰恰走了個相反的方向。

且説屠龍追上了石璞,一抖手就是一支毒龍鏢徑過去,石璞反劍一拍,“鐺”的一聲,毒龍鏢幾乎是擦着他的額角飛過。屠龍的腕力甚強,石璞只能稍稍撥歪他的飛鏢,卻不能將它打落。

石璞深知毒龍鏢的厲害,不敢讓他再發,既然是跑不,只好主動採取攻勢來制止他。當下石璞一咬牙,猛撲上去,喝道:“你害死了二師哥還要害我,你我同門之義已絕,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看劍!”屠龍冷笑道:“你受我家傳藝的恩德,不思報答,反而勾引我的妹妹,誤了她大好婚姻,我才不肯饒你呢!好!你要拼命,那就來吧,但只怕你縱然是要與我拼命,也還差太遠!”屠龍口中説話,手底絲毫不緩,一口青鋼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就在説這幾句話的時間,已是向石璞攻出了連環十八劍,劍劍都是指向石璞的要害道。

幸虧石璞深諸本門劍法,這才能夠勉強抵擋,但屠龍的功力遠勝於他,臨敵的經驗更是比他豐富,石璞使出渾身本領,兀是無法反撲。五十招過後,石璞險象環生,整個身形已在屠龍劍光籠罩之下。

石璞眼看支持不住,正要施展一招兩敗俱傷的劍法,忽聽得有人叫道:“咦,那不是石璞吧?石璞,你怎麼和大師兄打起來了?”石璞一看,喜出望外。原來飛奔而來的這個人是宋鐵輪。在山寨的七八個大頭目之中,石璞和他相最厚,而且在不到一個月之前,他們還曾經在蝴蝶谷的附近見過面,屠龍殺害龍剛之事,他也是已經知道的了。

石璞連忙叫道:“宋大哥,你來評評這個道理。他剛才姦一個有夫之婦,給我撞破,他就要殺我!”屠龍喝道:“胡説八道。我懲治他是因為他犯了門規!”石璞冷笑道:“我犯了什麼規?你才真正是本門的叛徒呢!你謀害了二師哥,又勾結外人,嫁師妹…”屠龍大怒道:“你有什麼憑據,敢説我是謀殺龍剛?爹爹已死,如今我就是山寨之主,你對我不敬,我就可以把你處死!”一口劍盤旋飛舞,着着進,攻得越發兇狠。

宋鐵輪一看不妙,連忙把月雙輪架住屠龍的長劍,叫道:“少寨主,有話好説。別傷了師兄弟的和氣。”屠龍怒道:“宋鐵輪,你是要幫這小子和我作對麼?”宋鐵輪本來是個嫉惡如仇的漢子,但因一來屠龍畢竟還是少寨主的身份,在未曾將他的罪惡揭,未曾經過眾議將他聲討之前,宋鐵輪不便以下犯上;二來宋鐵輪深知屠龍的本領,他和石璞聯手,只怕也還是打不過屠龍。屠龍若是發起狠來,石璞固然是命難保,連宋鐵輪只怕也要給他殺了滅口。

宋鐵輪忍住了氣,説道:“少寨主,我是幫理不幫親。你們先住了手,待我去查明此事,倘若石璞對你的指控乃是謊言,那時就是你肯饒他,我也不肯放過他的!”宋鐵輪當然知道曲在屠龍,他説這話,不過是給屠龍找個台階讓他自己下來罷了。要知查明真相,總得費一些時候,屠龍心虛膽怯,自會一走了之。

豈知屠龍雖然是心虛膽怯,卻也不肯一走了之。石璞不揭破他的罪惡猶可,如今他已知道石璞悉他的罪行,焉能還容得石璞活在世上?

屠龍躊躇片刻,終於是“殺人滅口”的念頭佔了上風,當下猛的一劍,推開了宋鐵輪的月雙輪,喝道:“宋頭領,此事與你無關。我是以掌門師兄的身份清理門户,你大可不必多管閒事!”屠龍一來是怕夜長夢多,二來因為宋鐵輪是他父親生前最得力的手下,屠龍對他還多少有點顧忌,這才把宋鐵輪撇開,而只是聲言要對付石璞的。

宋鐵輪只退了一步,屠龍一劍刺出,他立即又跳上來,擋着石璞,叫道:“且慢!”屠龍按劍斥道:“宋頭領,你是有意和我過不去麼?我已經告訴了你,這事不必你來多管!”宋鐵輪淡淡説道:“不錯,這是你本門之事,我管不着。但卻有一個人卻管得着!”屠龍喝道:“誰?”宋鐵輪道:“你的妹妹鳳姑娘。她正要找尋石璞,也曾吩咐過找,叫找幫她留心。如今你們鬧成這個樣子,我受了令妹之託,似乎也個能不管一管了!”屠龍吃了一驚,説道:“這丫頭現在哪兒?”宋鐵輪先不答話,忽地把手一揚,一枝蛇焰箭上天空,説道:“你等會兒。她就來到!”屠龍怒道:“我正要管教她呢,她倒想來管我了?”宋鐵輪道:“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便多嘴。不過,你就是要懲治石璞,也不差這一會兒。待令妹來了,你們説個清楚,再懲治也還不遲,免得傷了兄妹的和氣。”屠龍冷笑説道:“這丫頭眼裏只有一個石璞,哪裏還有我這個哥哥。哼,我偏不能叫她如願,宋鐵輪,你既然知道這是我們的家事,那你就別擋在中間。”言下之意,實是想趁屠鳳未到之前,先殺了石璞。

宋軼輪道:“我受了風姑娘之託,必須讓石璞見她一面。你要殺他,等你妹妹來了再説。”言下之意,屠龍若想現在動手,他只有和石璞聯手應付。

屠龍並非怕他妹妹,只因他如今只是單身一人,倘若屠鳳來到,屠鳳的本領不過比他稍遜一籌,加上一個石璞,他是必敗無疑。即使屠鳳未到,石璞和宋鐵輪聯手,他也不易取勝;他剛才聲勢洶洶,其實就是想探探宋鐵輪的口風。宋鐵輪堅決的表示了態度,他就不能不多加考慮了。

屠龍心想:“宋鐵輪幫定了這小子,我要殺他,至少也得在百招開外。鳳丫頭一到,只似反而是我跑不掉。”屠龍想至此處,不由得膽怯起來,當下虛張聲勢,“哼”了一聲,説道:“我不耐煩等她。她來了,你叫她和石璞到鎮上最大的那家客店找我。”宋鐵輪忍着了笑,故意大聲叫道:“鳳姑娘就要來了,嗯。我好像已經聽得馬蹄的響聲啦!你何不多等會兒?”屠龍一股勁兒地飛跑,裝作沒有聽見宋鐵輪的話。

待到看不見屠龍的背影,宋鐵輪這才哈哈地笑出聲來。

石璞正自望眼穿,心中想道:“師妹怎麼還不前來?”忽地聽得宋鐵輪的笑聲,不覺一楞,隨即恍然大悟,説道:“宋大哥,敢情你是騙他的麼?”宋鐵輪笑道:“不錯。若不是我謊説你的師妹就要到來,焉能嚇得他走?”石璞好生失望,宋鐵輪道:“但你的師妹託我找你,這卻是真的。她的確是非常惦記你呢!”石璞道:“你見到了屠鳳?”宋鐵輪道:“我和你分手之後的第五天,就在白狼河畔追上了她們,她是和孟大俠的女兒孟明霞同在一起的。我把你的消息告訴她,她很歡喜。不過,她因為要和孟明霞趕着回去,聽説是準備請孟大俠來為你的師父報仇。所以她只有託我單獨回來找你。”石璞又是歡喜,又是失望。歡喜的是得到了屠鳳確切的消息,失望的是她沒有來。石璞嘆了口氣説道:“師妹未來不打緊,只是我怕屠龍回去不肯放過那似姑娘,咱們兩人沒有師妹幫忙。也是無法救她。”宋鐵輪道:“你説這位姑娘是你一位好朋友的未婚子,這託人是誰?”石璞道:“就是我和你説過的那位李思南。”宋鐵輪哈哈大笑道:“原來是李思南,這就不必擔憂了。”石璞詫道:“為什麼?”宋鐵輪道:“他的未婚子名叫楊婉,曾經和我過手的,劍法很是妙。屠龍的本領或會更比她高明一些,但也不容易勝得她的。何況,你一拆穿了屠龍的騙局,她還不會逃走?”石璞放了一點心,説道:“雖然如此,咱們還是找着她的好。李思南有恩於我,我還未得機會報答他呢。”宋鐵輪道:“好吧,咱們這就回去,見機而行。”路上石璞問道:“你怎麼會同李思南夫打起來的。”宋鐵輪道:“説來慚愧,我誤會他的父親是投靠韃子的賊,誰知那個賊卻是一個冒名的小人,這事的真相,我還是見到你的師妹之後,方才完全明白的。”石璞道:“不錯,李思南曾經和我説過,他在蝴蝶谷見過我的師妹。那麼那位楊姑娘想必也是和她相識的了?”宋鐵輪笑道:“當然相識。她和孟女俠聽到了楊婉已死的消息,還曾哭了一場呢。怎麼你傳的這個消息乃是假的。”石璞笑道:“那位楊姑娘正是無處可以安身,咱們找到她,就請她到山寨去,好叫師妹歡喜。”石璞哪裏知道,楊婉此時也正在找他。

且説楊婉懷着滿腔怒火,一心要找屠龍算帳,出了客店!便即施展輕功。一口氣跑了十幾里路,既未發現屠龍,也未發現那個賣刀的漢子!

楊婉心想:“莫非他們走的不是這一條路?”楊婉跑了十幾里路,香汗淋漓,臉士敷的粉給汗水溶化,濕膩膩的覺得不大舒服,便掏出一條手帖,揩抹汗水,準備歇息會兒,再往西面尋找。

這晚月很好,手帕上繡着的一對彩明豔的鴛鴦映入了楊婉的眼簾。楊婉怔了一怔,想了起來,原來這條手帕正是卡洛絲與她分手之時,送給她做紀念的那條手帖。她一直貼身收藏,在路上舍不得使用,此時卻於無意中掏了出來。

楊婉對着這條手帕,不生出許多觸。她想起了她當時被卡洛絲的歌聲所引,追縱前往,發現卡洛絲被西夏武士所俘,她和李思南一起將卡洛絲救出虎口的往事。如今卻只剩下她形單影隻,對月懷人。她又想起卡洛絲千里迢迢隨她的情郎之事,那樣痴心的女子,實是世間罕見。同病相憐,楊婉不肝腸寸斷,暗自想道:“卡洛絲回家等待,或者還有等得着她的情郎回來的一,我卻是隻怕今生今世,再也見不着南哥了。”淚光中忽地閃出一絲希望的光芒,楊婉想起了那個寶刀漢子説了一半便給屠龍打斷的説話:“楊姑娘,你別聽他的謊話,李思南他、他——”

“他怎麼樣呢?”楊婉仔細推敲,那人已經揭破了他給我喝的乃是毒酒,那麼他所指的“謊話”必定是另外一樁事情。他在説了這句話之後,跟着便提到南哥的名字,想來是應該和南哥有關的了。嗯,莫非南哥還在人間。杜雄這賊子説他死了,其實是騙我的!”楊婉抓着了這一線希望,恨不得馬上找着那個賣刀的漢子,向他問個水落石出,當下她隨手將那條手帕系在上,便往西走。

剛走得不遠,忽聽得樹林裏似有馬蹄馳驟的聲響,還未怎麼聽得清楚。楊婉心想:“這麼晚了,什麼人在趕路呢?趕路何以又舍大路不走了?”楊婉起了疑團,推想多半是江湖人物,可能有那個賣刀的漢子在內。楊婉也知道這個希望甚是渺茫,但她怕萬一錯過,終生遺憾,於是便悄悄地走入林中,偷看來的是誰。

那隊人馬來得快極,楊婉一入林中,已聽出有十數騎之多,楊婉吃了一驚,慌忙躲到一塊大石後面,可是月光已把她的影子投在地上,恰好那是一塊寸草不生的荒地,飛騎而來的那些人遠遠的就看見了她的影子。

為首的一個軍官喝道:“是誰躲在那兒?還不快快給我滾出來!”説的是蒙古話。原來這是一隊蒙古騎兵,擔當大軍的“斥準”偵察兵,夜晚行軍,突破邊境,準備給侵入金境的蒙古大軍開路的人數不多,總共只有十騎。那軍官一聲呼喝!騎快馬,齊都向着楊婉藏匿之處衝擊。

“好,奪他們一匹坐騎。”索站了出來,先發制人。

説時遲,那時快,前面一騎已經衝到。楊婉把手一揚,一顆石子飛了出去,這是她剛才隨手拾起當作暗器的,使的是暗器打的手法,正中對方膛“蟒礬”的方位,只聽得叩當,的一聲,石子反彈落地。原來那個士兵是披着盔甲的,隔了一重盔甲,自是收不到打的功效,楊婉匆忙中沒有想到這層,空自費了氣力。

可是雖沒收到打功效,那人給石子擊中膛,也是痛得難受,“哎喲”一聲,險些跌下馬來。控制不住繩綴,那匹馬斜刺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