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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猛地轉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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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翎聽折彥義言語侮及己母,心下忿怒,面沉似水,卻是礙了折可求之面,不便反相譏,只是冷冷的盯着折彥義。折可求聞言不喜,怒斥道:“一派胡言!你伯父去世前曾親口對為父説過,此生最虧欠者便是小翎母子二人。

明州轉任宴上,是你伯父醉酒,強納了小翎母親。他生前幾次將小翎納入宗譜,無奈你祖父堅執不同,只得作罷。你祖父去後,他本歸家時便着手納小翎歸宗之事,誰料年後竟逝於莖原任上…”折翎自記事起便未見過父親之面,平裏窺見母親偷偷淚,心中難免存了些恨意。年少離家,恣意闖蕩,也未必不是賭氣好勝的成分多些。

乍一聞折可求言語,才明白自己多年來一直誤會亡父,心中五味雜陳,險些落淚。折彥義在折可求身旁,聽的更是分明,憤憤不平道:“我折家乃是西北名家大族,怎能容婢女賤種入了族譜?”哂笑幾聲又道:“聽聞那婢女年少時頗無德行,生的兒子還不知是不是我折家的種…”折翎乍聞亡父之意,中正盪難平,耳聞折彥義一再語焉不尊,飛速扯了支箭,將翻蕩的氣息盡數貫於其中,上弦直指折彥義。折彥義正做哂語,未畢便覺一陣森然。雖是深恐牽動氣機、手腳不敢微動。

但一雙眼直直盯住折翎、絲毫不讓。目光如電,修為亦是不淺。折可求在旁,見狀忙止道:“小翎不可,快快收了箭支!”折翎不語,發矢如電。

風雷聲起,無翎箭擦着折彥義的鞋尖直直入泥土之中,連箭尾亦消失不見。真氣在地上炸出一個不大的坑,塵土四濺,得折彥義灰頭土臉。折彥義大怒,眉一擰,張弓便要還

折可求一巴掌打在折彥義臉上,喝罵道:“混賬!給我退去一旁!否則軍法處置!”折彥義雖是被其母慣出了個壞子,但是亦知父親言出必行、軍令如山。不敢爭辯,戟指隔空點了點折翎,依言退後幾步站定。

折翎見他電光火石間便能猜度出箭矢落點,更是絲毫不避讓,顯是膽氣、眼力俱佳,心中雖惡他口德,卻也暗贊他不凡。折可求喝退折彥義,轉對摺翎道:“小翎,昔可存在世時,我曾與他商議過,秉承大哥遺願、認你歸宗之事。

他對你多有推崇、萬般贊成,更堅了我使你回族之心。如今雖不是好時機,但我仍想對你提起此意。歸宗後,為彥字輩二十三子,改名折彥翎。後,這家主之位,我也準備傳了與你…”折彥義聽到此處,在後大驚道:“爹爹,你瘋了!”折可求抬手止住折彥義説話,平靜道:“這家主之位,本就是你伯父的。如今只是還與其子罷了。”折翎在牆上,聽聞此信,整個人呆若木雞。家主位分,非他所念,但這認祖歸宗之事,卻是無時無刻不在他心中纏擾,良久,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叔父…”折可求呵呵一笑,捻鬚温言道:“痴兒!此事便如此定下來吧!快開砦門,你我叔侄把酒一敍!戰場廝殺的事,由他是金是宋,只要保我折家尊崇,便與我等無干!”折翎久夢成真,被這天大的好事砸的混混沌沌,正不知所以而呆立。

待聽了折可求金宋之言,猶如被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登時清醒。肅容問折可求道:“叔父,小侄以舉砦之力,當此入蜀要道,阻住金人去路。敢問叔父,眼前我折家之兵,足有三千之數,是從何處而來,竟未遭金人攔阻?”折可求一怔,繼而不自然答道:“小翎,實不相瞞,我已率三州降金了,此時身份,乃是完顏宗弼元帥帳前先鋒。元帥知你是我折家人,喜你武勇過人,特使我來勸你棄砦歸降的。元帥為人愛才大度,定會…”折翎打斷折可求,暴喝道:“夠了!叔父降金之事,我早已知曉。只是…只是不願相信罷了!如今叔父親承,我便無話可説。

請叔父自回,整頓兵馬來戰。如今你金我宋,難顧叔侄情分,來陣前再見,休怪小侄箭下無情!”折彥義在後聽折翎語氣不佳,大聲叱道:“賤種好膽!竟敢如此對我父講話!”折可求再次止住折彥義,搖頭一笑道:“金?宋?我折家自晉以來,代代鎮守府州。名義上雖為中原之臣,但錢糧兵馬一向自主,遊離於朝廷之外。

功名富貴,皆是我府州折家男兒憑武功掙得,不欠朝廷任何情分。這朝廷於晉漢周宋間更迭替,我折家始終屹立不倒。如今換了金人坐江山,只不過換個朝廷,與以往有何異同?

小翎,你不在族中,有些事你並不知曉。方才不敬之言,我不怪你。待你歸了宗,自然知道我所言不虛。”折翎搖搖頭,誠摯勸道:“叔父,你好糊塗!

晉漢周宋皆是華夏一屬,更迭替我折家不過問情有可原,但你該知道,金人乃是外胡種,非我族類!”折可求聞言愕然,繼而仰天大笑,直笑的折翎不知所以。半響,收笑問道:“小翎啊小翎,你可知我折家先祖乃是匈奴折蘭王?”***折翎搖頭,凝重道:“我不相信!”折可求嘆口氣,再勸道:“你初聞此訊,不願相信也是正經。

但此事乃…”折翎抬手止住折可求話語,沉痛道:“叔父,此事我幼時曾聽佟叔叔提起過,知你所言非虛。我所言不信者,乃是不信叔父你勸我降金之言發自真心!”折可求聞言一愣,眯了眼將折翎細細打量了一番,過了半響方嘆道:“使小翎你失落於野,怕是我折家子孫輩最大的損失!”側頭瞪了一眼又叫囂的折彥義,阻住他話語,對摺翎續道:“不錯!

祖輩是否匈奴,與現下有何關聯?我折可求又怎會如此迂腐不堪?折氏入華夏已近千年,服飾習俗與中原無異,心中也早已當自己是不折不扣的漢人。

金人入寇,破我家國,折氏子弟個個同身受,恨不能生啖胡虜血!”頓了頓,將昂轉作一嘆。

道:“我奉命率軍解太原之圍,三戰三敗,無奈退守府州。金將婁宿挾我父及三子勸降,並許以關中之地。當時府州軍馬新敗,甲兵不完,我為保祖宗宗廟,只得羞愧而降。降金之後,我一面同金人虛與委蛇,一面暗中將反對降金最烈的族人分路送出,散於中原、江南。

一來避禍,二來留我折氏忠義一脈。只可惜近來金人察覺我動作,斷了府州往來道路…小翎,我不負折家,卻負了大宋!折彥翎!折家對大宋官家盡忠百餘年,如今國難之際,這忠義只得着落在你身上!”折翎聽折可求呼自己為“折彥翎”知他正式承認自己宗族身份,心中喜不自勝。加上他言及種種不得已並將折氏忠義託在自己身上,一時熱血沸騰,盪不能自已。抱拳正容,昂道:“叔父放心!小侄但有口氣在,定不使半個金人偷過此處!”折可求聞言捻鬚而笑,喃喃道:“好,好!”折翎定了定神,略思索了一番,道:“叔父敢在陣前對我如此相托,定是金人在軍中未設監軍。金人信叔父如斯,叔父何不順勢為大宋做些事,遣人與張樞密暗通,提供金人兵馬情報。

,我大宋收復失地,定有依仗叔父及我折家之處。今種種屈辱亦可洗雪!”折可求重重一嘆道:“小翎,無論原因為何,我已然叛了一次。百姓心中,史書之上,罵名已定,難以更改,此時若是復叛,是為首鼠兩端,不堪之名,只會更甚。史上聲名如何,我折可求早已置之度外,只求後人提及我府州折家,莫要…”折可求意興蕭索,邊説邊往前踱步,話音越來越低。説到最後一句處,忽抬起右手,掌拳而指,做了個奇怪的手勢。牆上折翎正聽的入神,漸漸側耳,見折可求手勢蹊蹺,懵然一怔,繼而便覺殺氣森然。

氣機臨身之際,不假思索直直向後仰倒,卻見一箭好似憑空出現,已來在前不遠,看看便要穿身而入。千鈞一髮之際,一人自側撲出,猛地將折翎推倒。

那支飛箭自左而右在撲出人頜下透頸穿過,帶出好大蓬血雨,越過砦牆,又釘在一名砦丁右臂之上。趙破雖緊隨在折翎身邊,但心懷喪子之痛,神思一直有些恍惚。醒過神來時,牆下箭矢已經臨近折翎膛。大驚失之下喝“小心”聲尚在喉頭,箭矢已穿頸傷了救護之人。

急矮身藏在砦牆中防護,再抬眼去找,發現折翎已將那人抱起,藏在牆頭睥睨之後,那人雖滿面是血,但卻可清晰辨出正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高誦。高誦手捂頜下傷口,卻擋不住鮮血狂噴,望向折翎的眼中滿是喜悦釋然,口中含混不清道:“將軍!

與強…對之時,我護將…將軍周…”言未盡,已撒手西歸。折翎見高誦眼神,知他心意,心頭如同壓了一塊千斤大石,伸手緩緩合上他雙眼,含悲道:“好兄弟!

我從未怪你對我隱瞞身份之事!且放心去,我定為你報仇雪恨!”手撫下,話方罷,砦牆上守衞眾軍已有二人中箭身亡。反應快的急蹲在牆上躲避,反應慢的瞬息間又被死幾人。趙破見狀,含悲大吼道:“高誦!高誦!”見高誦已去,又看了看適才折可求與折翎對話時與高誦同來的陳丹,猛地轉身,半匍匐着從砦牆邊躍進砦中,飛速往砦內奔去。折翎心內悲憤加,腦中卻是冷靜非常。探手自箭壺中取了三支無翎箭一同掛在弦上,矮身開弓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