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四章生死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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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惶急,泫然涕。
南燕這才回過神來,亦自奇道:“你不跟咱們一齊走麼,咱們…咱們還有話要和你説哩!”展夢白頭也不回,道:“有什麼事,前輩但請吩咐。”南燕道:“這…這…”她實在也不知該説什麼。
展夢白大聲道:“前輩一時若想不起,後再説吧!”他竟然始終未曾回頭,便匆匆向前奔出。
蕭飛雨道:“你…你…”跺一跺足,目中不落下眼淚。
南燕悄悄道:“你又有什麼事得罪他了?”蕭飛雨着淚搖了搖頭,恨聲道:“誰知道…誰知道?”突然一把扯亂了頭髮,終於失聲痛哭起來。
南燕手足失措,輕嘆道:“這孩子什麼都好,怎地脾氣卻如此古怪…喂,喂,金非,快去追他回來呀!”金非雙目一瞪,大聲道:“追什麼?”望着展夢白去向,破口大罵道:“臭小子,擺的什麼臭架子,咱們的雨兒如此標緻,難道還怕嫁不出去麼?看你這個臭脾氣,卻只配娶個母夜叉。醜八怪。”他生偏暴躁,此刻已渾忘了展夢白相救自己之情,不但破口大罵,而且越罵越是起勁。
但罵了半晌,林中仍是沒有回應,金非大笑道:“那臭小子終是不敢回嘴,老子也懶得罵了,雨兒,咱們走吧!”一手拉起南燕,一手拉起蕭飛雨,大步向林外走去,只可憐不住啼哭的蕭飛雨,雖然滿心幽怨,還是忍不住頻頻回首,只望展夢白能迴心轉來,南燕卻只望展夢白莫要聽見金非的怒罵,那麼,此事後總還有轉機,這善良的婦人一生但知為他人着想,從不知祈求自己的幸福。
※※※但‘無腸君’金非的語聲,中氣是何等充沛,那語聲遠遠穿林而出,展夢白每一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然後,他聽得人聲俱已遠去,這時他中血氣翻湧,再也忍耐不住,突然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也軟軟地跌倒!
原來金非與杜雲天方才內力雖已是強弩之末,但兩人殘存的掌力集已久,一旦潰發而出,亦是人所難當。
展夢白微一疏神,便被他兩人震傷了內腑,他若立即吐出中的瘀血,傷勢或許還不致十分嚴重。
但他為了別人,為了蕭飛雨,卻將那瘀血勉強壓住,他故意對蕭飛雨那般冷漠,便是不願被她瞧見自己傷勢發作。
而此刻傷勢發作起來,情況之嚴重,竟連他自己都未想到,他掙扎着爬到樹下,只望能以內功之調息,自療內傷。
那知他全身真力,已完全潰散,每分每寸骨節,彷佛都要散裂,莫説調息療傷,便呼也變的極為困難。
這時,白的晨霧已在樹林中冉冉升起,瀰漫了林顛木葉,也掩沒了他的身子,使他有如卧在雲霧之中。
他忽然覺到前所未有的寒冷與疲乏,似是所有的生機與活力,俱都正自他體中緩緩消失。
他忍不住機伶伶打了個寒噤,暗道:“莫非我要死了?”在刀鋒、劍下,他不知遭遇着多少次生死間不容髮的危機,他都從來未曾消失過求生的勇氣。
然而,此刻,在這無人的樹木間,白的晨霧裏,他忽然生平第一次自心底泛起對死亡的恐懼。
他不知這是為了什麼——也許是距離成功之口已漸近,他的生命,也變的更可珍重——他只知自己並不願死。
他不敢闔起眼??,但寒氣更濃,眼皮也越來越重…
※※※這時,林外卻飄然掠來了一條人影,宛如幽靈般不帶絲毫聲息,那雙閃亮的眼神,正瞬也不瞬地望着展夢白身上的血跡。
展夢白絲毫未曾發覺,又過了半晌,一隻自生生的手掌,自他背後伸了過來,往他頭頂落下。
瞧那人影輕功之身法,顯然是武林高手,而展夢白此刻卻早已力乏身傷,若是被這一掌拍下,那裏還能活命?
那知這手掌在展夢白頭頂盤旋一轉,只是輕輕落了下去,輕輕撫摸起展夢白零亂的頭髮。
展夢白一驚轉身,只見一條俏零零的人影,佇立在樹下,白的晨霧,棉絮般沾滿了她的衣襟、頭髮。
他此刻雙目雖瞧不甚清,但這人影那靈活的大眼睛,卻是他永生也不會忘記的,不口道:“雨兒,你來作什?”那人影正是蕭飛雨,但見她緩緩垂下眼??,眉宇間似笑非笑,似怨非怨,輕輕道:“雨兒…雨兒…你再叫一遍。”展夢白扳起臉來,盡了全力大聲道:“蕭飛雨,你為何跟來,你這女子怎地如此不知羞恥,苦苦見着我作什?”他知道蕭飛雨子烈,只道這番話定可將她罵走,那時自己縱然命喪此地,也好使她莫要傷心。
那知蕭飛雨卻僅是幽幽長嘆一聲,道:“你要罵,就罵吧,但無論你怎麼罵,我都不會走的。”展夢白呆了一呆,掙扎爬起,道:“你不走,我走。”蕭飛雨道:“你走我就跟着你走。”展夢白失聲道:“你!你!”他勉力站了片刻,便委實再也無法支持,腿雙一軟,又倒了下去。
蕭飛雨悽然一笑,道:“你也莫要再強住了,什麼事我都明白…你…你的心我已知道。”展夢白變道:“你知道什麼?”蕭飛雨輕輕道:“你怕我傷心,不讓我知道你受了重傷,又故意對我冷淡,着我離開你,但…但…”她語聲突然哽咽;‘但你這傷是…是為了我才受的,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一個人…’只見她身子在霧中顫抖,下面的話也説不下去。
展夢白只覺心中熱血,火一般燃燒起來,什麼都顧不得了,突然一把握住蕭飛雨瑩自的手腕。
蕭飛雨‘嚶嚀’一聲,和身撲入了他懷中,兩人情從未顯,此刻奔放起來,那裏還能遏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