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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身份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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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完竟微微地笑了笑,不再理會地上呆愣的賀澤,抬腳出了屋門。

芸生在宮中守了薛嫺兒五,結果還是沒能守住薛嫺兒的命,芸生一眼沒看住,就叫她了金。芸生從宮內出來,徑直去尋了封君揚。

“嫺兒死了,你滿意了?”她盯着眼前這個依舊謙和温潤的雲西王世子,一字一句地問他:“那件事我也是出了力的,你為什麼不來報復我?”封君揚淡淡説道:“芸生,莫要説孩子話,你是姑母的女兒,還是我的未婚。”芸生強忍着熱淚,咬牙説道:“我不嫁你,我絕不嫁你。還是謝姐姐最有眼光,最先看穿了你的卑鄙陰險,所以才要不顧一切地從你身邊逃走。”有一剎那,封君揚的眼神鋭利得猶若刀鋒,迫得芸生生生地打了個冷戰。幸得那眼神轉瞬即逝,快得芸生幾乎認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他靜靜地看了她片刻,垂下了眼簾輕聲説道:“芸生,你嫁不嫁我都沒有關係。只是有些事情你需得明白,不是我非要薛嫺兒死,而是你的十二哥不肯出手救她。我想薛嫺兒自己也很清楚,所以她才又等了五,等着賀澤去救她,可惜賀澤沒有。”芸生一下子僵住,半晌説不出話來,身子卻是開始止不住地發抖。她的十二哥已是回了泰興,就在事發後的第二天,賀家怕越王報復賀澤,便已秘密地將賀澤送走。

她忽地想起母親曾經説過的一句話: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源自男人們的野心,源自於他們的爭權奪勢,可最先犧牲的卻是女子,那些看似高高在上,富貴無比的女子們。

芸生怔怔地站了半晌,再沒有説什麼,無聲地着淚,默默地轉身離去。

在有心人的遮掩下,發生在福緣寺中的這一樁醜事並沒有被宣揚出去,涉事的幾方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便是薛嫺兒的死,從宮內傳出時也變成了暴病而亡,人們聽得此事也不過是多嘆息了兩聲,嘆息這個剛剛及笄的世家貴女實在是紅顏薄命,沒得那福分可以嫁於越王府做世子妃。

只是薛嫺兒的死叫封貴妃着實傷心了些子,便是在皇帝面前也忍不住幾次落淚。皇帝瞧封貴妃哭得傷心,對她更加憐惜,一連多宿在了封貴妃宮中,就連一向敬重恩愛的皇后都冷落了許多。

九月底的時候,封貴妃被診出了喜脈,便也再顧不上為薛嫺兒的事悲傷了。薛嫺兒的死,小得彷彿一粒石子落入那深不見底的清湖,只了幾朵水花,便消失在了湖面之下。

太行山中已是深秋,辰年這一病來勢洶洶,去得卻仿若絲,躺了快有月餘才能下得牀來。好在她年輕,身子骨又一向結實,既下得牀來,恢復起來就快了許多,待到十月初,除了左臂傷處尚未好利索之外,身體已無大礙。

辰年自小長這樣大,還從未病得這樣久過。不過這一場大病也不算全無好處,至少將她夏裏曬黑的肌膚養白了不少,兩頰上的胖也消減了下去,使得下頜的曲線更顯優美。原本有些生澀的五官也悄無聲息地變化着,不經意間便退去了稚,顯出獨有的美好與緻來。

這一陸驍蹲在她面前仔細地打量了她半晌,一本正經地説道:“謝辰年,你長得很好看。”辰年正閉着目倚坐在房前曬着初冬裏暖融融的太陽,聞言睜開眼去看陸驍,卻被光線刺得眯了眯眼睛,過了一會兒才説道:“多謝誇讚。”陸驍卻是又説道:“當那個姓方的冀州軍官果然是有眼光。”辰年淡定地看他片刻,説道:“既然你是誇他,那我就不謝你了。”陸驍靠着她也在牆邊坐下,過了一會兒,才又問道:“打算去哪裏?”辰年傷勢漸好之後便想着離開清風寨,雖然江應晨等人極力挽留,可她去意已定,只等着過兩許郎中將她左臂的夾板取下後便要離開。辰年看向遠處,把視線放空,答道:“不知道。”陸驍偏頭看她兩眼,想了一想,突地説道:“我帶你回漠北吧。”辰年卻是微笑着搖頭“不去,義父既然是不願我去,我就不去上趕着惹人生厭。”

“我們不去王庭,漠北還有許多可以去的地方,都很好。”陸驍解釋道,他抿了抿,又説道:“而且你義父也不會厭你。他不叫你去尋他,只是不想叫你涉險,漠北王庭現在很亂。”

“你不懂。”辰年卻是輕聲説道,她默了片刻,問陸驍道:“陸驍,如果你最愛的女人死於她的丈夫之手,卻留了一個與那丈夫的孩兒給你,你會怎麼辦?那孩子是你最愛的人的孩子,卻也是你最恨的人的孩子,你會如何待她?”陸驍不覺皺了皺眉頭,思量半晌後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得老實説道:“我不知道。”辰年彎了彎角,出一個落寞的微笑,説道:“我以前一直不懂,後來才突然明白了,其實他也是不知道的。我想他可能一直都很矛盾,只是不知道他在看到我的時候,是想到愛人的時候多,還是想到仇人的時候多。”她慢慢地説着,卻忽地厭惡地聳了聳鼻子,又道:“應該是想到仇人的時候多,人們不都是説女兒肖父嗎?”陸驍怔怔地坐了一會兒,猛地轉到辰年面前去細細打量她的面龐,略有些動地問道:“你説的是不是你自己的身世?”他突地這般反應,辰年不覺有些詫異,問道:“怎麼了?”陸驍腦子裏卻像是被劈開了一道縫隙,光芒從外瞬間湧入,那許多想不明白的疑團彷彿一下子都明瞭了!是丘穆陵越騙了他,丘穆陵越從一開始就騙了他!辰年本就不是丘穆陵越的私生女,她才是他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

他忽地去撥辰年的領口處的衣襟,辰年抬臂去擋他的手,道:“你做什麼?”陸驍一手壓下了她的右臂,另隻手扯開她的領口看了一眼,卻瞧見他要找的東西,不由問道:“靈骨呢?”辰年不覺皺眉“什麼東西?”陸驍邊説邊與她比劃“是一枚狼牙,大概有兩寸長,與一般的狼牙不同,部乃是血,質地仿若古玉。”辰年搖頭道:“從沒見過。”陸驍認真地看了看辰年神,瞧她不似説謊,不覺又有些疑惑,難道她並不是他們要尋的人?可她並不是丘穆陵越的私生女?丘穆陵越為何要撒謊?而若她真的就是他們要找的人,那靈骨又怎會不在身上?

辰年冷眼旁觀,已是猜到陸驍與穆展越兩個定是瞞着她許多事情,換到以前,她定要想方設法地從陸驍嘴裏套出實情來,可現在她卻全然沒有這樣的心思。她不在意地笑了笑,重新倚到牆上去曬太陽,説道:“陸驍,我想去西胡草原,一直往西走,看看草原那邊還有些什麼。”陸驍的心思還留在剛才之事上,漫不經心地答道:“荒漠。”

“荒漠那邊呢?”

“…不知道。”十月中的時候,辰年與陸驍兩個出了清風寨。山中此時已是十分寒冷,往年時候辰年倒還不覺得如何,今年因着這一場大病,卻是有些畏寒。多虧了靈雀心細,在辰年離開的前幾天裏,夜趕工縫製了兩件皮袍出來,給了辰年和陸驍兩人。

辰年沒與靈雀客氣,接過後只道了聲謝謝。陸驍那裏卻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靈雀竟會也給他縫製皮袍,愣了一愣後才收下了,與靈雀説道:“你這份情我記下了,待後有機會,我定會還你。”他説得這樣鄭重,倒叫靈雀有些不好意思,便向他瞪了瞪眼睛,兇巴巴地説道:“我是看在辰年的面上,正好皮子也夠,這才順便給你縫的,誰用得着你記情!”陸驍沒想到自己好好與她説話,卻換來她這般對待,不覺微惱。正要説話時,辰年那裏卻拽了他一把,道:“好了,快些走吧,不然天黑之前就到不了歇腳的地方了。”她與江應晨等人拱手告辭,上馬往北而去。陸驍見狀,顧不上再理會靈雀,忙催馬在後追了上去,問辰年道:“真的要去西胡?”辰年點頭道:“是。”兩人往北穿飛龍陘而過,沿着山間道路進入北太行。天氣漸寒冷,這一陸驍瞧着辰年臉被山間寒風吹得通紅,心中一軟,便與她商量道:“不如先找個地方避一避風,待風小些了再趕路。”辰年搖頭道:“這個時候的野狼太過厲害,得先尋着個安全些地方,也好過夜。”兩人又往前行了一陣,陸驍便覺得四周山石有些悉,想了一想才記起這是他們上次遇到山匪劫路的地方,不由與辰年説道:“也不知道那幾個山匪怎麼樣了,這麼冷的天還會出來打劫嗎?”

“不知。”辰年答道。

陸驍又問:“你在清風寨的時候呢?這個時候可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