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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世子設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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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揹着手在屋內不停地打圈,足足轉了小一刻鐘,這才回頭吩咐桌前的心腹小兵道:“另寫一張紙,把那幾句話原樣照抄一遍,附在後面。”這心腹小兵不是別人,正是邱三在青州城時籠絡的小兄弟,叫做小寶的那個。邱三隨着薛盛英回到青州後才尋到了他,特意帶在身邊養着。名義上雖説是親兵,卻並未隨着邱三進入軍營,倒是專門請了個教書先生來教他讀書。這小寶自己也爭氣,上學只不過才兩三個月,詩文雖不會做,字倒是認識了不少,給大字不識一個的邱三幫了大忙。

小寶卻是忍不住問道:“三哥,這密報裏説得都是要緊事,突然加上這麼幾句廢話,瞧着真是怪異得很。”邱三聞言過去揮掌給了小寶後腦勺一巴掌,罵道:“小孩子懂個!你那滿滿一篇子要緊事,怕是也不及這幾句廢話的分量!”小寶再聰慧,也不過十餘歲年紀,自是不懂這些,聽着邱三吩咐,便老老實實地將那幾句話原樣抄了一遍,然後於了邱三。邱三雖不識字,卻仍是仔細地將那信正面反面地看了幾遍,這才封好了,與暗衞給已到盛都的封君揚送了過去。

雲西自有秘密的傳信途徑,這封密信不過短短數便到了盛都,化作一塊燙手山芋到了順平手上。關於封君揚與辰年的愛恨糾葛,怕是沒人再比順平知道得更多,看得更清。

自從那封君揚從城外返回,封君揚言談舉止雖然還如以往那般謙和從容,順平卻覺得自己這位主子已是大變了一個樣,若説之前他還能摸到這位主子的三四分心思,從那以後,他就連一兩分都摸不到了。

這密信到底是報還是不報?

順平對着那張薄紙,心中把邱三罵了個無數遍,這才故作無意地將那張紙夾在一堆要緊的密報之間,遞到了封君揚手中。

封君揚習慣歪在軟塌上看這些密報,他記極好,有過目不忘之能,因此這些密報他大多隻掃上兩眼,隨即便會還給順平,再經由順平之手焚燬。

這些事順平本已是做得很,這一回卻是有些忐忑,他不敢偷眼去瞄封君揚的神,只得豎起耳朵來全神貫注地聽着他那裏的動靜。

過不一會兒,就聽得封君揚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挑了一張紙出來扔向着順平。那張紙上灌注了他的內力,平平地飛到順平面前才往下落來。順平慌忙伸出雙手接住,又聽封君揚似笑非笑地問道:“你怎麼做事的?這樣的東西也要往裏面夾?你若是惦記着那個破寨子,不如就過去做個山大王。”順平鼻尖上冒了汗,暗暗叫一聲苦,心道你那半夜裏叫我給邱三去信問青州的情況,難道不是為了這位小姑嗎?怎地這會又突然玩這一手?他肚中雖腹誹着,卻忙跪下了告罪道:“是小的一時沒瞧清楚,求世子爺責罰。”

“起來吧,下回記着。”封君揚淡淡説道。

順平這才敢站起身來,屏氣凝神地立在那裏等着封君揚吩咐。又過片刻,封君揚便看完了那些密報,都丟還給順平,問道:“大郡主那裏有什麼消息?”順平答道:“大郡主説皇帝那裏已是應了,不兩便會有賜婚的聖旨出來。”封君揚這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又問:“薛嫺兒還留在宮中?”那薛嫺兒自從到了盛都,便被封貴妃召入了宮中,一直沒有出來。聽着封君揚問起,順平便小心應道:“是。”封君揚閉目思量了片刻,道:“那就叫她先好好在宮裏待着吧。”沒過兩,果然皇帝便下了聖旨給雲西王世子與賀家嫡女賜婚,同時被賜婚的還有越王世子與冀州薛氏之女。這越王是夏皇室裏僅存的幾個有實權的王爺之一,其世子年少英武,又頗有些才名,更好的是他年紀尚不及弱冠,正好可以等到薛嫺兒孝期過後再論婚嫁。這樁婚事,實打實地是段不錯的姻緣。

聖旨一下,賀澤這裏最先鬆了口氣。因着青州之事,他只怕封君揚要報復。他這裏倒不怕封君揚算計什麼,芸生那裏也好説,獨獨擔心的便是薛嫺兒一個。於是一路上是防夜防,到了盛都就將薛嫺兒送到了封貴妃宮中。擔心受怕了這許多,直到得了這樣的消息,他這顆提着的心才算是落了下來。

薛嫺兒那裏也是暗自歡喜,她父親已死,兩個兄長皆都倚仗不得,母族那邊也只是雲西封氏偏枝,以這樣的家世能嫁入越王府成為世子正妃,實屬難得。

因為婚事順遂,封貴妃待她又親厚,薛嫺兒的心情就好了許多。這一芸生進宮來看她,不知怎地也談到了福緣寺,聽聞身旁的侍女説翠山的福緣寺求姻緣最為靈驗,兩人一時興起,索去向封貴妃請旨,想着一同去福緣寺進香。

正好趕上皇后正在封貴妃處,瞧着兩個小姑娘活潑喜人,不覺也想起了自己年少的時候,不等封貴妃允諾,便先笑道:“去吧,多叫些侍衞嬤嬤們陪着。不過也別擾民,佛祖面前眾生平等,莫要擋了民家男女去求姻緣。”皇后既説了此話,封貴妃也不好再説什麼,便安排了嬤嬤陪着芸生與薛嫺兒兩個出宮。福緣寺香火鼎盛,宮中貴人也常去福緣寺進香,這本是一件極平常的事情,卻不想這一次卻出了岔子。

福緣寺中香客極多,薛嫺兒與芸生兩個不知怎的就走散了,薛嫺兒心中雖急,卻是多了一個心眼,並未各處亂闖,只是守在大殿裏,吩咐身邊的一個嬤嬤去尋芸生。誰知等那嬤嬤尋了芸生回來,卻發現薛嫺兒與貼身的侍女一起不見了。

芸生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手腳都止不住地有些發抖,顫聲吩咐眾人暗中去尋薛嫺兒,切不可聲張,然後又派了心腹侍女去給賀澤送信。可那送信的人剛走,薛嫺兒卻在寺院西側的一處小院裏被人尋到了。

最先被人發現的是薛嫺兒那貼身侍女。説來也巧,發現這侍女的不是別人,正是薛嫺兒未來的婆母越王妃。越王妃閒來無事,與盛都幾位貴婦來這福緣寺上香,無意間看到了一個侍女守在院門處扒頭探腦,瞧見幾人便飛快地縮身回去,頭也不回地往裏跑了。

越王妃瞧得那侍女行動鬼祟,忙命人追了過去看,不想正好把薛嫺兒與一個年輕男子衣衫不整地堵在了房裏。那男子還不是別人,正是曾護送薛嫺兒從冀州一路來到盛都的賀家十二公子,賀澤。

越王妃瞧得清楚,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薛嫺兒人已呆傻,只怔怔地坐在牀上不言不語。賀澤頭腦尚暈,第一個反應便是要去抓那個侍女,不想還沒問得那侍女幾句,那侍女卻是突然毒發身亡了。芸生得到消息趕了過來,看清屋內情形只覺得‮腿雙‬一軟,人便已是坐倒在了地上。

賀澤陰狠地冷笑兩聲,只對芸生説了一句“看好嫺兒”然後便轉身大步出了屋門,在外面搶了匹馬,揚鞭直奔封君揚的住所。

封君揚正在府中,賀澤一路橫衝直撞地闖進來,見面二話不説揮拳便打,封君揚從容伸手將賀澤的拳頭擋在了面前,淡淡説道:“賀十二,你別和我動手,你打不過我。”賀家乃是軍中世家,子弟受得教育也多是軍人教育,習兵法,,學得都是衝鋒陷陣馬上殺敵的功夫,若論起地面上的功夫,賀澤確不是封君揚對手。可此刻賀澤恨極,只不管不顧地攻向封君揚,十幾招過後便被封君揚鉗住脖頸摁倒在地上。

封君揚不緊不慢地説道:“我説過,你打不過我。”賀澤幾經掙扎也沒能掙封君揚的鉗制,只得憤怒叫道:“封君揚,你這個混蛋!你沒有一點人!你這是要死嫺兒啊!她好歹也算是你的表妹,你這是要生生死她啊!”他説着説着,不由得落了淚“我放走了你的謝辰年,我一點沒有傷她,你卻要着嫺兒去死!”哪怕是在賜婚之前出了此事,他也還可以納薛嫺兒為妾,雖是委屈了她,可好歹會護下她的命。事到如今,皇帝已是下了賜婚的聖旨,薛嫺兒已是越王世子的未婚,出了這樣的事情,薛嫺兒只剩下了死路一條。

賀澤仰面躺在地上,用手遮住了淚眼。封君揚鬆開了他,往後退了一步,垂着眼冷冷地看他,淡漠説道:“你現在仍然可以去納她為妾,只要你肯。”賀澤呆呆地躺在那裏,他現在還怎麼去納嫺兒為妾?今事出,賀家與越王便已成仇敵。他現在去納嫺兒,那就意味着他再上去扇皇帝與越王一個響亮的耳光,意味着他將徹底地得罪他的族,意味着他將失去現在所有的一切,遭人唾罵,眾叛親離!

瞧他這般,封君揚就輕輕地嗤笑了一聲,又問道:“怎麼?你也做不到為她捨棄一切?那你為何還要將她扯進我們的爭鬥中?你我兩人,到底是誰害得薛嫺兒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