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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張弛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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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年心中一震,他的已是落在她的鬢角額頭,沿着眉眼鼻樑一路輕柔地往下,百般連之後才試探地輕吻上她的。辰年的身體僵滯了片刻,這才微微地張開瓣,放了他的舌尖進去。

初是温柔纏綿,後面便是烈狂熱。情熱之下,封君揚隔衣去頂撞辰年,辰年慌亂之下忙伸手去推他,急聲説道:“你不能這樣,朝陽子説了你現在不能近女!”封君揚僵了一僵,懊惱地捶了捶牀板,將頭埋在辰年頸側,聲音暗啞地説道:“我不管,準是他在故意耍我,我今天偏要試上一試,看看近了你這女又能如何!”辰年用力推開了他,氣惱道:“封君揚!你!”後面的話她卻不好意思説出口,只能紅着臉瞪他。封君揚張着四肢平攤在牀上,倒是忍不住笑了,抬手指了指自己下身,苦笑道:“你瞧瞧它,都這般情形了,我能有什麼法子?”辰年又羞又惱,轉身便要下牀。封君揚忙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聲央求道:“好辰年,你別走,我老實躺着便是了。”他這般軟語相求,辰年倒不好就這樣硬走,便回過頭紅着眼圈與他説道:“封君揚,你要我沒名沒分地跟在你身邊,我認了,難不成你非要別人都罵我狐媚子,你才高興?”封君揚微怔,靜靜看她半晌,説道:“辰年,是我錯了,你莫要生氣,我只是想你想得狠,只覺得你在我懷裏我才安心。過來睡吧,我不動你。”辰年抿了抿,回身在牀上側身躺下,與封君揚輕聲説道:“阿策,你躺下,我們這樣説説話,不好嗎?”封君揚忙也跟着躺下了,微笑着看她,問道:“好,你想説什麼?”辰年似是遲疑了一下,然後問他道:“陸驍做什麼去了?為什麼要突然離開?”若説論起做戲來,女子似乎有種天份,辰年分明是與陸驍商定好了要他先找藉口逃走,卻又故作不知地來問封君揚由。封君揚那樣心機深沉的一個人,此刻心情盪之下竟未瞧破,反而思及自己剛剛應辰年不再欺瞞她,便答道:“他應是去了漠北。”

“去了漠北?”辰年十分驚訝,半撐起身體去看封君揚“他應了我義父要保護我直到義父回來,怎麼會突然去那麼遠的地方?”封君揚想了一想,答道:“漠北的鮮氏族正在內亂,他回去許是因着這個緣故。”辰年聞言更是奇怪“鮮氏族鬧內亂了?”封君揚點點頭,伸手將辰年拉入自己懷中,輕輕地擁住了,慢慢與她解釋道:“鮮氏族與咱們漢人不同,他們是部落聯盟,最大的首領叫做單于,各項事務有幾大氏族把持。鮮氏族人最是講究血統,前一陣子老單于死了,新立的單于因着生母血統低微,一直不能服眾,族中幾大氏族都想着另立新的單于,因此鬥得正歡。”這些都派去漠北的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封君揚細細地與辰年講着,誰知他懷中的辰年卻是意外地沉默下來。封君揚稍一思量便是明白了緣故,只恨不得自己一個耳光,正想着要不痕跡地轉換一個話題,就聽見辰年低聲問道:“在你們這些門閥世家看來,我的血統是不是也很低微?”封君揚乾乾地嚥了口吐沫,用手抬起辰年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澀聲答道:“辰年,你知我從未這樣想過。”辰年看他片刻,勾起角嘲諷地笑了笑“不管我血統如何,我就是謝辰年,瞧不起我的人,我自也瞧不起他們!”封君揚復又把她攬入懷中,低聲説道:“血統是什麼?什麼叫高貴,又什麼叫做低微?那張家、賀家都是數百年世家,血統算得上純正高貴,可也只是外表光鮮,內裏其實早已骯髒不堪!我封家又如何?發家之前也不過是軍中貧寒兵卒。説到底,都是依仗權勢分出的三六九等罷了。”辰年不想他會説出這樣的話來,稍稍有些詫異,沉默片刻後便轉了話題,問道:“漠北內亂,對於咱們大夏來説豈不是好事?”封君揚淡淡一笑,道:“對於鎮戍靖陽的張家倒是好事,漠北內亂,近兩年怕是沒有功夫往南擴張。可對於我們來説,卻是大大的壞事了。”辰年想了一想,忽地明白,失聲“哎呀”了一聲,説道:“是呀!因着有鮮氏族的牽絆,張家這才不敢發兵南下,眼下他們暫沒了後顧之後,怎會容咱們佔了他姻親的青州啊!”封君揚就喜辰年的這份聰慧通透,不低頭在她上親了一下,眼看着她要惱羞,這才忙説道:“所以我們要儘快趕去盛都,由朝廷下旨,把青州名正言順地給了薛盛英。”夏帝雖然式微,但畢竟佔據正統之名,若由他下旨命薛盛英鎮戍青州,一旦靖陽張家發兵來攻,雲西與泰興也好出兵救援。雖然到時仍免不了江北一番戰亂,可師出有名與師出無名卻大不相同。

聽他這一番講解,辰年所得頗多,暗道這些門閥世家果然沒一個好東西,看着都光明正大,好似自己多麼忠直愛民,可暗地裏卻一個比一個陰險狡詐。她越想越覺心涼,又想反正自己已是下定決心離這些人都遠遠的,何必再去心什麼天下大勢,索着自己把這些陰謀陽謀,謀劃算計都出了腦外,只安心下來睡覺。

封君揚等得片刻不見辰年發問,低頭看去卻見她竟是已閤眼睡去。他不覺有些愣怔,隨即卻又微笑起來,輕輕地在辰年上印下一吻,將她往懷裏又攬了攬,這才隨着她一同睡去。

第二一早,辰年罕見地沒有起身練拳,反而是一直睡到上竿頭,這才在封君揚懷裏醒來,睜開眼後第一句話竟然就是:“我要跟在你身邊,但是我眼下又不想見到你的表妹。你想個法子吧,要麼先將她送走,要麼就先將我送走。”封君揚聽了不覺哭笑不得,説道:“你放心,我不叫你二人見面就是。”辰年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起身出去洗漱,回來又與封君揚一同吃了早飯,寸步不離地跟着他一同回了他的院子。她像是有意纏着封君揚,便是封君揚見客,她也只是避在內室中不肯離開。偏封君揚對她縱容至極,她説怎樣便是怎樣,絲毫不見厭煩。

如此過得三兩,順平便苦着臉偷偷稟報封君揚道:“世子爺,小的快要攔不住了,芸生小姐氣得都要用鞭子小的,還説若是您再不肯見她,她就不留在這裏討人嫌,搬去城守府與薛家小姐一同住。”封君揚聽了不覺頭大,忍不住伸手去自己的太陽,無奈道:“你告訴她,我這兩有事要處理,待得了閒就過去看她。”

“是。”順平應道,偷偷瞥他一眼,愁道:“眼下在府中謝姑娘與芸生小姐倒可不見,可一旦去盛都,這路上可怎麼辦?不論是謝姑娘還是芸生小姐,世子爺總得説轉一個才好。”封君揚半晌無言,芸生是他情深厚的表妹,又將會是他的嫡,他怎麼也得給她一份尊重,而辰年那裏,他又捨不得她再受半點委屈。封君揚左思右想,一時只覺此事比他設計謀劃青州還要為難,最後只得説道:“準備一下,我要去尋賀十二。”順平奇道:“尋他過來勸説芸生小姐?”封君揚點頭道:“叫他哄着芸生與他們一同去盛都,與咱們錯開兩再走。”順平想這樣倒是避免叫辰年與芸生兩人見面,只是那賀家公子狐狸一般狡猾的人物,怎麼會幫助外人來欺負自家妹子?順平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賀家公子肯幫這個忙?”

“只去用嘴説一説,他自然是不肯的,”封君揚角上出一絲自嘲,説道:“須拿些他看得上的好處去換才成。”午飯時,封君揚便與辰年商量,説道:“我下午得去一趟城守府,你可要隨我一起去?”辰年抬頭看他,問道:“是要去見薛盛英還是賀十二?”封君揚答道:“是賀十二,我想叫芸生與他一道去盛都。”辰年聞言咬了咬瓣,輕聲問封君揚道:“我現在是不是又乖張又不講理?一點也不懂得體諒你,只會給你添亂?”封君揚笑了一笑,柔聲道:“我喜歡,不管你怎樣,都是我的辰年,我都喜歡。”辰年垂目沉默片刻,這才重又抬眸看他,紅着眼圈説道:“你不用去求賀十二了,我以後不和芸生別勁就是了。你便是想要去見芸生,我也不再攔着你。”

“辰年…”封君揚心疼地看着辰年,輕聲喚她的名字,卻又不知能説些什麼來安她。

辰年卻是咧着嘴勉強笑了一笑,説道:“沒事,原本我就喜歡芸生的,她人很好,早前還幫我求過情,要我做她的大福娃娃呢。快些吃飯吧,吃完了我就去找她去玩耍。”她端起碗來繼續吃飯,卻又擔心地問封君揚:“她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嗎?會不會已經惱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