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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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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收養的?真的?”在意識稍有模糊、官也略微遲鈍的情況下,秘密輕易就被吐,一切都變得容易了。

“我的姐姐被收養了。”克里斯塔爾對她和肥仔會這樣互吐隱衷到驚奇,但很高興能夠談談安妮-瑪麗。

“是真的。我很可能出生在跟你差不多的家庭裏。”肥仔説。

可是克里斯塔爾沒有在聽,她只想訴説。

“我有一個姐姐和一個哥哥,利亞姆,但我沒出生之前他們就被帶走了。”

“為什麼?”肥仔問。

他突然十分關心起來。

“我媽媽當時和裏奇·亞當斯住在一起。”克里斯塔爾説。她深深了一口,慢慢地吐出長煙。

“那傢伙是個變態。他要在牢裏關一輩子,因為殺了人。他整天打媽媽和那兩個孩子,然後約翰和蘇就把他們帶走了,後來社保也介入了,最後約翰和蘇領養了他們。”她又了一口,想着這段她出生之前的浸染在鮮血、憤怒和黑暗中的歲月。她聽説了關於裏奇·亞當斯的一些事情,主要是從謝莉爾阿姨那裏。他用一歲大的安妮-瑪麗的胳膊來捻香煙,還踢斷了她的肋骨。他也打斷了特莉臉上的骨頭,直到現在,特莉的左臉頰跟右邊比起來還有些凹陷。特莉的毒癮一發不可收拾。基於對形勢的判斷,謝莉爾阿姨認為必須把那兩個無人照料且飽受待的孩子從他們的父母身邊帶走。

“只能這樣。”謝莉爾説。

約翰和蘇是他們的遠房親戚,沒有孩子。克里斯塔爾從來也沒搞清楚,在他們家複雜的家譜上,約翰和蘇處於什麼位置,也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更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實施特莉口中如同綁架般的營救的。跟官方糾纏了很久後,他們終於取得了孩子的監護權。而特莉一直跟裏奇住在一起,直到他被捕入獄,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安妮-瑪麗和利亞姆,至於原因究竟是什麼,克里斯塔爾就不得而知了。整個故事潰爛膿,充滿憎恨、無法原諒的言語與威脅、限制令以及眾多的社工。

“那麼誰是你的爸爸?”肥仔説。

“外號老爺車。”克里斯塔爾努力想回憶起那人的真名。

“巴里。”她小聲説道,儘管懷疑這個答案不對。

“巴里·科茨。只不過我用了媽媽的姓,威登。”透過濃重的、甜的煙霧,那個因為食毒品過量而死在特莉家衞生間裏的年輕人又浮現在了她的腦海裏。她把煙捲遞給肥仔,頭倚在石牆上,看着上方那條被深葉片塗抹上斑駁之的一線天。

肥仔正在想着那個殺了人的裏奇·亞當斯。不知道他自己的生身父親是否也關在某處的監獄裏,像裏奇一樣有文身,瘦,肌發達。他不自覺地把鴿籠子跟這個強壯的、真實的男人相比。肥仔知道,他很小的時候就跟生母分開了,因為家裏有特莎抱着他的照片,小小的,脆弱得像雛鳥一般,頭上還戴着一頂白的羊小帽。他是個早產兒。儘管他沒有問,特莎還是告訴了他一些事情。比方説,他知道自己的生母生他時年齡很小。或許她就像克里斯塔爾這樣,是人人都能騎的公用自行車…

在大麻的作用下,他飄飄然起來。他把一隻手放在克里斯塔爾的後脖頸上,將她拉向自己,開始吻她,並將舌頭伸進她的嘴裏,另一隻手摸向她的房。他腦袋昏沉,手腳沉重,甚至觸覺都受了影響。他摸索了一小會兒,才把手伸進她的t恤,入她的罩裏。她的嘴很熱,散發着煙草和大麻的味道,她的乾燥而皴裂。他的興奮也似略微變得遲鈍,彷彿所有的官都蒙上了一層無形的毯。把她的衣服拽開花了比上次更長的時間,戴避孕套也很費勁,因為他的手指已經變得僵硬而麻木。他甚至不小心把胳膊肘撞到了她乎乎的腋窩,連帶着全身的重量,疼得她尖叫了一聲。

她的身體比上次更幹。他用力擠了進去,下定決心要實現此行的目的。時間像膠水般凝滯遲緩,他卻聽到自己急促的呼聲,這讓他有些焦躁,因為他覺彷彿另有一個人,蹲伏在近旁,看着他們,在他耳邊沉重地呼着。克里斯塔爾輕聲呻着。她仰着頭,使她的鼻子看上去很寬大,有些像豬鼻子。他把她的t恤推上去,看着她潔白光滑的房在解開搭扣的罩裏輕輕晃動。他在毫無預料的情況下了,而他自己滿意的哼哼聲也似乎屬於那個蹲在一邊偷聽的陌生人。

他從她身上翻下來,褪下避孕套扔到一邊,提上褲子拉鍊。他仍然覺得有些緊張不安,趕忙四下張望以確定這兒真的只有他們兩個。克里斯塔爾一手拽起褲子,一手把t恤拉下來,然後把手背過去繫上罩。

在他們坐在灌木叢後面的這會兒,天空變得更加多雲陰暗。肥仔的耳朵裏隱隱地嗡嗡作響,他很餓,腦子也幾乎轉不動了,耳朵卻出奇地靈。他怎麼也無法擺被人偷窺的恐懼,或許那人就坐在他們身後的牆頭上呢。他想趕快離開。

“我們…”他嘀咕着,沒有等她便爬出灌木叢,站了起來,撣掉身上的土。一百碼開外有一對老夫婦,在一個墳墓邊躬着身。他想逃開那兩雙或許看了、或許沒看他幹克里斯塔爾·威登的鬼魅之眼,而與此同時,找到正確的公車站、坐車回到帕格鎮的過程卻艱鉅得近乎難以忍受。他希望自己能夠在一秒鐘內被傳送到自己的閣樓卧室裏去。

克里斯塔爾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出來了。她拽拽t恤的下襬,無意間往腳下的草地看了一眼。

“該死。”她咕噥了一句。

“怎麼了?”肥仔説“來吧,我們走。”

“是菲爾布拉澤先生。”她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什麼?”她指着他們面前的小土丘。上面還未立碑石,但鋪滿了鮮花。

“看到了嗎?”她説着蹲了下來,指着裹花的玻璃紙上夾的小卡片。

“上面寫着菲爾布拉澤。”她很容易就認出了這個名字,因為正是這個名字在她家與學校間穿梭,請求她的母親允許她坐着小巴車離家去訓練。

“‘給巴里’,”她仔細地讀着“還有這個寫着,‘給爸爸’。”她慢慢地念出了這幾個字“‘來自…’”但尼安和西沃恩的名字她就不認識了。

“那又怎麼樣?”肥仔虛張聲勢地問,其實心裏有些害怕。

那個柳條編的棺材就躺在他們下方几英尺處,裏面躺着那個整天歡天喜地的小個子,他是鴿籠子最好的朋友,所以肥仔整天都能在自己家裏看到他。而現在,他正在土裏腐爛着。巴里·菲爾布拉澤的鬼魂…他頓時覺得骨悚然。這件事看上去像是某種報應。

“走吧。”他説,但克里斯塔爾沒有動。

“怎麼了?”

“我為他參加了划艇隊,是不是?”克里斯塔爾突然説。

“是又怎麼樣?”肥仔像一匹驚馬般躁動,不自覺地悄悄往後退。

克里斯塔爾抱着自己,盯着那個墳頭。她覺得空虛、悲傷和骯髒。她真希望他們沒有在這裏做,沒有這麼靠近菲爾布拉澤先生。她很冷。不像肥仔,她沒穿夾克。

“走。”肥仔又説了一遍。

她跟着他走出了墓地。一路上,他們倆再也沒説過話。克里斯塔爾想着菲爾布拉澤先生。他總是叫她“克里斯”其他人從來沒有這樣叫過她。她喜歡當克里斯。他總是喜歡大笑。可她現在卻想哭。

肥仔在想,怎麼才能把這件事編個笑話講給安德魯聽。説他了大麻,幹了克里斯塔爾,然後疑神疑鬼地覺得被人偷窺,最後爬出來時幾乎一頭撞在巴里·菲爾布拉澤的墳頭上。可是,這事兒想起來怎麼都不覺得好笑,起碼現在還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