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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又望了望話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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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征軍出發五個月後,據傳回的消息,他們已經非常距離目標位置非常接近了,然而。

在一場振奮過後,遠征軍竟突然失聯,此後整整數月沒有消息,原本的熱情在轉瞬之間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恐慌情緒席捲而來。每天夜裏我都聽見景在啜泣,但第二天卻又恢復如初即使我想安她,也不知話頭從何説起。

我心知景言應該早已抱着死的決心,但無論如何我希望她能活着。我們在恐懼與希望中又渾渾噩噩數月後,他們回來了,此時距離他們出發已過了十五個月。和大家猜想的一樣,遠征發生了意外…他們遲了一步,那與我們聯繫的人類堡壘。

在他們到達的兩個月以前已被魔族攻破,最終遠征軍成了自投羅網,被魔族半路襲擊、死傷慘重,回來的倖存者不足十分之一。

萬幸的是,景言並不在那十分之九中,雖然她回來了,但也已身受重傷、生死未卜,當我收到消息時,景言已經被緊急送進了醫院。我和景連忙趕去,醫院卻早已被一層又一層前來探望的人圍得水不通,衞兵守在門口維持着現場秩序。

“跟我走,我們從這邊進去。”景拉着我往醫院的後門繞去,那裏的人要少些,但也有衞兵封鎖。

帶我走到前排,衞兵看見了她,便使了個眼,她便和我一起從對方身側鑽了過去。我們在三樓找到了景言的病房,在得到醫生的許可後,我們終於見到了她,她這次終於沒有再戴上那張幽靈面具,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呼面罩。

她就那樣靜靜地躺着,神秘、情、堅韌、自傲…那些我曾給她貼過的標籤,好像本不屬於面前的她,我本來有好多想對她説,但到頭來,只能在一旁輕輕説一句“早康復”忽然景拉了拉我的袖子,又指了指牀頭…那裏正擺着一束花。

“爺爺來過了,”她説“可惜姐姐還是沒能見他…”***在遠征軍倖存者回來後不久,一種名為“魔族病”的傳染症狀被官方公佈。

許多人被證明染上了這種病,據説他們有的長出了惡魔的利爪,有的長出了尖牙,有的變成了紅眼…最終,他們有的被切掉了手足,有的被挖去了眼睛,而景言活了下來,在拔掉呼機後,她仍是和以前一樣戴回了那張面具,她説。

她依然願意去外面看一看,但她沒能再等到第二次機會,在景言醒來後不久,便發生了另一件大事:領袖離世了。這無疑是對已經暮氣沉沉的暫京給予了又一次打擊。

葬禮的前一天,景得到了單獨瞻仰領袖遺體的資格,並叫上我同,她還想叫上景言,可是我們找不到她,便自行出發了。衞兵一言不發地引着我們穿過走廊,來到靈堂的側門,然後向我們點頭示意,便離開了。我們走進去,見領袖的棺材放在白的花叢中央。

而景言就在旁邊,她注意到我們進來,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我們便將花束放下,站在一旁默哀。大約三分鐘後,景言向我們示意,我們便一同離開了。

“你怎麼自己一個人來了?”

“我只是不想讓你們看見,結果還是撞上了你們。”第二天,靈車載着棺材前往陵園,我們站在路旁的人羣中,景言看着靈車離去的方向,我看着景言,我覺到,她身體中的一部分,似乎也死去了。

***那天,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它既不像大雁,也不像飛蛾,甚至看不清它是否擁有翅膀…但它偏偏就漂浮在天上。它的顏非黑非黃、非紅非綠。它的外形那麼詭異,卻又那麼平平無奇,而當它從空中降落的一刻,我們卻立刻意識到它究竟是什麼。

“惡魔來自天上。”那一瞬間,整座城市進入了緊急狀態,所有的軍隊將武器指向了它,人們在極度恐懼中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和玉石俱焚的結局,但緊接着,一個聲音打破了所有人的意料。

“請放下武器,我是為和平而來。”這聲音平靜而有力,一下震懾住了所有人,在場者經過了反覆詢問,才終於相信,那聲音的確來自惡魔。這次,惡魔帶來的是“和平的提議”這位魔族的使臣隨後被邀請至中心大廈。

在長達一週的後,新任的領袖宣佈,接受魔族的和平提議。

“我們與魔族的戰爭已經太久,戰爭摧毀了我們的一切,現在,我們是時候換個思路,與他們一起共求發展…”那段宣言震驚了無數人,無數人反對與抗議,但最終,和平協議依然被簽署。一個名為“和平”的新時代便在喋喋不休的爭吵中拉開帷幕。

但很快,那些反對的聲音便逐漸消失了。大家逐漸發現,魔族帶來的和平似乎不錯。它們主動帶來此地沒有的科技與資源,使暫京再一次爆炸式發展。只用了短短一年,暫京幾乎完全回到了站前時代水平,與此同時,大量被切斷手足、挖去眼睛的人走上街頭,痛訴自己遭受過的酷刑。

他們聲稱魔族病從未存在,自己經歷的,是純粹的壓迫與殘害。一切就像一場夢,一切都欣欣向榮。沉淪的,只有景言。***與魔族的和平協議對景言的打擊有多大,自不必贅述,更為雪上加霜的是。

在一場新的拿騷灣會議上,超半數表決罷免了景言的總管理員位置,改由葉釗、葛橋共同主管拿騷灣。

那場會議,景言沒有參加。替她到會的景則直接掀翻了整張桌子,並將吃剩的半隻滷豬蹄拽在了葉釗臉上,隨後揚長而去,然而無論如何,事情都已成定局。

我眼睜睜看着景言失去一切、漸消瘦、失去光彩,卻無可奈何。很難想象,曾經那樣一個自強的人,如今卻不得不讓我和景照料。

她整將自己關在房裏,一言不發。我和景都不知道該如何勸她,便只好先由着她,期望有一天她自己能夠想通…直到她對自己扣動了一次扳機,那天。

當我給她送飯時,推開房門,卻見她正用那把老左輪手槍瞄着自己的頭。我正要大喊,卻被她叫住。

“噓,別大驚小怪,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想幹什麼?”

“嘿,跟你玩個遊戲好不好,這把槍輪盤裏只有一發子彈,你猜我打下一槍,槍會不會響?”

“我覺得會,所以你最好別試!”話音剛落,她便扣動了扳機…是空槍。

她笑了笑,把槍放在一邊。手槍沒有對她造成傷害,但那副軀殼中的靈魂,顯然已被打得千瘡百孔。

在隨後的子裏,暫京的一切欣欣向榮,只有景言的生命在衰敗着。拿騷灣的天似乎也到來了:克服了千難萬險的葉釗。終於實現了他夢想多年的改革,將拿騷灣進行重建改組,並引入了有償收費系統。

“保暖思慾”情的需求量益攀升,拿騷灣的註冊人數創新高。他和曾經的一批元老們賺得盆滿缽滿。

當然,少數景言的支持者們,也不免偶爾向他打聽他母親的忌是哪一天,但這對於錢途光明的葉釗而言,本不足一提。某天吃晚飯的時候,景言難得上了一次餐桌。

那天的她,看起來越發滄桑了…那時我多麼慶幸她不願摘掉面具,因為我實在不忍心看見她真正的表情。

“很好嘛,大家都過上想要的子了,你們呢?對現在的一切,想必也很滿意吧?”

“我明白你的痛苦,”我説“但或許…你確實應該改變一下思路了,或許…或許和魔族保持和平,是我們最好的選擇。”

“呵,期待魔族給予的和平?現在大家不過是躺在安樂死的搖籃裏,卻不知死期將近。終有一天,人類會自食惡果。”

“這我並不能苟同。”

“那看樣子,你越來越像個文人了。”我看見景的表情似是要哭出來,但她儘可能維持笑意,將菜端了上來。

“姐姐,今天是你的生。這個滷豬蹄是特地給你留的。”景言望着盤子中兩隻浸在醬汁中的肥大豬蹄,又望了望我們:“話説,一頭豬有幾條腿?”

“啊?”

“我問你呢?”景言忽然大發雷霆,一把將豬蹄連盤子摔在地上“一頭豬到底他媽的有幾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