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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安逸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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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發什麼瘋啊!”

“好了!”景按住正要發作的我“沒關係的,我再去買就是了…”***又一個新年將至。

但我已絲毫受不到歡樂,能體會的,只有冬侵入骨髓的冰寒,那一晚,當我推開景言的房門時,她又一次抓起了手槍,並對準了自己的頭。

“你…”

“噓。還是老規矩,你來猜一猜,這把槍會不會響?”

“我猜會。”她扣動了扳機,是空槍。

“唉,又是這樣。你説,為什麼每次我都能活下來呢?當我追尋目標前進時,卻輕而易舉地踏入死境,而當我一事無成,命運卻又總是迫我活着…而且,你也已經覺得我是個累贅了,對嗎?”

“我並沒有這麼覺得。只是你…”

“景曾經和你説過她的理論對吧?”

“什麼理論?”

“如果舞台上放着一把槍,這把槍在終幕之前一定會響。

如果情小説裏出現一個美女,那麼在劇情結束之前,這個美女一定會被人到。”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所以你想表達什麼?”

“你把門關上,然後看着我,不要出聲,我沒有問你,你就不要説話。”我照做了。我看向景言,她竟忽然在我面前開始衣服…我按照她説的,沒有出聲,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當她下最後一件內衣時(卻仍是留着那張面具),緩緩走到我面前,問道:“平心而論,我應該還算是個美女,對吧?”是的,我不會否認,即使我從未見過她的面容。

但很早以前,我和其他大多數人便已承認,她的確是個大美女,而今,她的身材依然曼妙,拔健碩,部與腿部的曲線柔美又帶有力量,相比純白,她那種小麥的肌膚又似乎更能引發男人的慾望。

然而,她渾身早已佈滿傷疤,它們來自劃痕、槍傷、燒傷,如今呈現在眼前的,只是一具滿目瘡痍的軀體,已再也無法引發我的任何衝動。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但想必她從我的眼神中已明白了一切。

“算了算了,就這樣吧…對了,先別走,我還有個東西要給你。”她忽然叫住我,並遞給我一個盒子。

“這是什麼?”

“裏面是一串賬號,一串密碼。我在創建拿騷灣網站的時候,留了一個後門,登錄這個賬號,你可以把整個網站上的數據清空刪除…該怎麼做,你自己來決定。”

“可這樣一來,拿騷灣曾經的一切可就都沒有了,這…”

“有什麼關係呢,在歷史中誕生過的,最終也要在歷史中消失,誰也沒有例外。”

“那為什麼突然把它留給我?”她沒有回答,但很快,我就知道原因了。除夕前夜,一股莫名的肅殺籠罩了整座城市。

人人都預到一場重大的衝突即將爆發,那晚,景言再度拿起了她的左輪手槍,卻並沒有瞄準自己,而是向門外走去。

“等一下,姐姐你這是要幹什麼?”景攔在了她面前。

“去做一件大事。

我,還有很多和我一樣的人,決定拼死一搏,把人類從滅亡的邊緣拯救出來,知道嗎,我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現在甚至動得要發抖…”

“不,你這是去送死!”

“那麼我寧可一死。”

“那麼你帶我一起去!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但請你帶我一起去!”景言聽了,竟抬起槍,對準了妹妹:“你給我好好呆在家裏,再鬧,我立刻開槍。”

“你開啊!我賭你下一發是空槍!”

“那我就連開六槍!”

“你…”我拉開了景。景言瞥了我一眼,徑直離開了。我知道,她要做的事,沒有人能攔住她。除夕夜當晚。

在中心廣場爆發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政變,兩台坦克的炮管與七十支槍的槍口對準了大廈,蓄勢待發。雙方勢力僵持了超過三小時。

然而,隨着新任領袖結束了他的演講,政變一方最終選擇放下了武器,當然,除了景言,她再一次舉起來她的那把左輪手槍,對準那位魔族使臣連續扣下了六次扳機,然而,槍依然沒有響。

那把槍早已經無法開火。***那時我不明白,為什麼在那一刻,景言寧可繼續用那把只剩一顆子彈的老手槍。

假如她向她的同志們借上一把像樣的槍,哪怕能出一發子彈,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可她偏偏沒有這麼做,或許,她是為了紀念自己的父親。

又或許,她心中早已明白,人類已經失去了對抗魔族的意志,即使她出了那一槍也於事無補,索求死,但無論如何,我再也無法知道真相了,那一晚。

她和其他參與政變者全部被捕,但過了幾天,便傳出景言越獄的消息,隨後城中展開了長達十天的大搜捕,卻一無所獲,然而我已經無法再懷抱着她還活着的希望,我寧願相信她已經死在了獄中。

那場搜捕只不過是謀殺後的掩人耳目。葛橋和葉釗依靠拿騷灣斂財的生意越發順風順水,他們從不介意所謂的“髒錢”而我再也沒有勇氣打開景言給我的那個盒子。

我儘可能説服自己,裏面其實什麼也沒有,即使裏面有景言的賬號和密碼,那個所謂的後門也未必真實存在,即使那個後門真的存在,或許也早已經被葛橋修復過…總之,我為自己找足了不要去做的理由。

景言的存在逐漸從這個世上被抹去。景將姐姐的遺物付之一炬,並要求從此不在家中提起她。我沒有問她的想法,但我猜測,她一定會説:“我能理解她,但我不能原諒她。”有時我從牀上醒來,試圖在周圍尋找一點屬於她的蛛絲馬跡,卻一無所獲,彷彿她從未存在過,好像她僅僅只是一個曾經出現在我腦海中的幻象、一個從未在物質世界中存在的妄想。

我也曾想象,假如自己在那個除夕夜跟着景言一起去,結果會如何?有時我在夢中夢見她對我説:“快站起來。我們一起去把惡魔驅逐出這個世界。”當我伸手要去抓住她時,冰冷的陽光便會將我喚回無情的現實世界。景言説的沒錯,我越來越像一個文人。我滿足於如今這安逸的和平時光。

為了家庭做着毫無變化與挑戰的常工作,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卻分不清哪個是人類,哪個是惡魔。景言曾説和惡魔易,最終會變成惡魔。我曾經快忘了。

直到我看見鏡子裏的自己變成了紅眼,便拆掉了家中所有的鏡子。夜裏,景跟我説,我的背上好像要長出翅膀,令我惶惶不可終,但逐漸的,我連對自己身體的變化都到了麻木。

或許我也正在變成惡魔,但我已經滿不在乎。只有在睡夢之中,我會重新懷念起景言,懷念起那個神秘、孤獨、戰鬥不止的幽靈。一個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