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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流水亂揣落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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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嫣然並沒有睜開眼睛,段英崖長鬆了一口氣,對着那俏臉發起怔來。越瞧越痴,越看越狂,直想不顧一切擁入懷中,恣意,輕憐愛一番。

他竭力轉過似粘住的目光,抬頭看那串串藍紫的花朵,心思如亂麻般,僅剩的一點清明點醒他,什麼時候產生了這份情愫,這份情愫何去何從,定要冷靜下來想個明白。他處事向來乾脆利落,想了想,已做下決斷。

一陣細碎腳步聲傳來,他收了混亂思緒,搖醒嫣然,看嫣然睡眼惺忪,別有一番懶散形態,又是一陣亂。

“晤,我怎麼給睡着了?”我有些發酸的眼睛,看到段英崖的臉紅得有些不正常,慌忙站了起來“怎麼,又不舒服嗎?”

“不是,不是,我,我沒事。”段英崖説完後慌慌張張的走了,留給我一個莫名其妙的背影。

“他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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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英崖的身體一天天好了起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總是想找個機會問問他究竟是怎麼受傷的,可這人卻變了子,見了面也只是淡淡的打個招呼,對於自己受傷的情況更是隻字不提,冷淡拘謹的近乎是個陌生人。

我雖然是好子,可潛藏在骨子裏的傲氣也讓我和他叫上了勁,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你點點頭我也只是看一眼,除了和幾位哥哥聯絡情,或是和太醫們探討一下醫學問題之外,便是把京城走了個遍。

這京城依山面海、龍盤虎踞、形勢。套句古人的話“幽州之地,左環滄海、右擁太行、北枕居庸、南襟河濟,誠天府之國”這一地理形勢,極像一個半封閉的海灣“灣”內白河、温榆河、永定河等數條大河自西北向東南蜿蜒而過,奠定了“前挹九河,後拱萬山”之形勝。

按地理位置來説,南接一馬平川的中原大地,北接內蒙,又由於北有天險可守,南有水陸通之便,故有人説它:“形勝甲天下,山帶海,有金湯之固…誠萬古帝王之都”又有“天府”、“神京”之稱。

既然是天子腳下,自然是繁華的緊,而在這龍蛇混雜的最發達的地方,又要數京城的北大街。不僅院林立,酒樓繁多,賭坊遍佈,凡是有錢之人都知道,京城有兩寶,一是皇宮大內,二是京城北大街。北大街幾乎沒有一個是窮鬼,都是達官貴人,皇宮是供皇帝一個人享受的,而北大街則對任何人都伸開方便之門,只要你有錢,吃最好的菜,喝最好的酒,玩最好奠牌,嫖最好的女人,簡直就是家常便飯那麼簡單。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便是描速北大街酒樓林立的一景。

當然,吃最好的就在北大街的飛雪樓,飛雪樓,北京最大的酒樓,聖永樂皇帝御封‘天下第一樓’。五層樓高的建築,雕樑畫棟,金碧輝煌,一眼望去端地是氣娠非凡,一個店面,佔住了半條街,它有多大,嘿嘿,你可以自己想。即便只是樓中夥計,也是穿得頗為體面,不愧為京師第一樓之名。熱絡的招呼,親切的服務,更是此樓無虛席、生意鼎盛的重要原因之一。按照一般常理來説﹔酒樓、飯館往往是越上層樓消費越高,氣氛也越雅緻,亦非一般平民百姓會上去,能上去的地方。

當然,飛雪樓也不例外。聽説飛雪樓的師傅的手藝冠絕天下,即使御膳房的總管常公公,皇上爹身護衞也常喜歡來此地,品堂美味,向師傅們討教一番。鮮炸活鯉、炸素雞,三絲豆腐、麻辣蹄筋、清蒸江縣四鯨鱸、南海魚翅、太湖蓮葉蒸排骨、大理茸海工魚乾,東西南北,各方美味,盡在此樓,是為此樓的八大招牌菜,也是天下十三大名菜之八。

探聽出了有這麼個好地方,喜歡獵奇的本又跑了出來,只是這“飛雪樓”的價位高了一些,自己掏錢未免有些心痛,便把主意打到了旁人的身上。

偏生還沒有打定要打誰的主意,段英崖留下一封書信消失不見了,各位哥哥着了忙,湊在一起研究他究竟能去了什麼地方,最後四哥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老五肯定是去‘波心閣’了。”

“波心閣?”我疑惑的重複了一遍。

“對,那是一個小島,小島之上風景人,只是路途險峻了一些,尋常的人不易到達,他找人修了一座竹樓,取名‘波心閣’,又設計了不少的機關陷阱,使那個小島幾乎成了他的個人之處,我瞧着他最近心神有些恍惚,別是去那裏散心了吧!”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和譚清待了幾句,我們一行幾人出發尋找段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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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山之中,環抱着方圓百十丈一片碧湖。湖心小小一島,島上修竹成林,掩映着一緻朱閣。島周圍無橋通岸,只有一索,乃是一大鐵鏈,有樁二,一在山之下,一在那泊岸之上。若是沒有舟楫,想上船實在是難得很。

青嵐一頭鑽進岸邊葦叢,須臾駕一小船從葦蕩裏鑽出。段英崖身行一晃,人已在船梢,青嵐划槳直向湖心駛去。

待船頭觸岸,段英崖一躍而下,繫好小舟踏上生滿青苔的卵石小道,轉個彎,消失在竹林中。

竹樓正門上掛着一塊竹匾,上書“波心閣”三個大字,兩邊一幅竹聯,寫道:閣在波心,虛曠自宜風月近神遊萬仞,孤高應與市塵疏字碧綠,古意盎然,一筆大草,雄渾蒼勁,正是主人親筆。此時朝陽拂照青山,碧波凝翠,偶爾風吹過,湖面捲起千層波紋,青山倒影隨波浮動,愈加奇麗。

樓上一間極大書齋,一間小小寢室。書齋正中一張大案,放着一個古硯,一雕花的玉戒尺,白玉筆架之上,着大小七八枝筆,大者可寫五尺之字,小的可繪雀翎之羽。一角矮桌上,一隻銅燻爐,雖然多無人用,然香灰疏鬆,餘香猶存。兩個八尺多高的書架,上面幾層典籍甚豐,下面卻是有門有鎖,靠在牆邊。

寢室靠牆之處,橫放着一張紫木大牀,雕製得甚是巧,佔了半間房。牀頭一扇小窗,半開半掩,窗外翠竹搖曳,綠意襲人。窗下一張小躺椅,牆邊一個衣箱,放了些被褥衣物。除此再無它物。

此處是段英崖無意之中發現,因喜愛這裏的清靜,隱蔽,不惜花下大價錢,親自設計督建,又設下重重機關,不畏有人會偷偷上來。每當心情不舒服的時候,便來此散心。

從那之後,心緒便一直不寧,託辭養傷,來這裏沉澱心情。

他連奔波雖有些累,倒在牀上卻睡不着,呆望着跳動的燭光,那人身影忽從光影中踉蹌而出,跌坐幾前,挽袖撫琴他跳下牀,一口吹熄蠟燭,散發赤足走到窗前。

暖暖夜風吹來,月光若水,窗外桃樹已綠葉濃陰,間掛着青碧桃,挨挨擠擠,煞是可愛。舉首望天,月中桂樹清晰可辨,忽樹下現出那人身影,月般皎潔的面容,衣袂翻飛,立在青松之上,飄飄然直羽化登仙恍惚中他忙去抓,手碰在窗欞上驚醒,眨眼再看,依舊皎皎一輪明月。

到此時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那就是傻人一個,若想斬斷情絲,在自己已是不能,而今之計,只能將自己情深埋於心底,只是因為知曉喜歡她的人不在少數,而看她偶爾沉思,似嗔似怨,想來心中早已經有了人,不想打破她的平靜。

道理雖想的明白,真要如此做卻萬分不捨,煩亂異常,照牆上猛捶一拳,關節震得生疼,也難解中塊壘,走回拉開薄衾往頭上一蒙,胡亂倒在牀上。

是該睡了,他伸了個懶,一天專心做事,暫時忘卻的煩憂又纏上心頭。先就想起那偷偷一親,憶起那人薄的,情思翻湧,勢如排山倒海,那一點睡意頓時被衝沒了。

起身尋了個酒杯,揭掉酒罈泥封,頓時酒香四溢。提壇出屋,席地靠在廊上,今夜卻無月,空中幾縷暗淡星光投在湖面。

左一杯右一杯喝將起來,那烈酒穿喉而過,燒得五臟六腑火辣,卻燒不斷心中情思。間或失神停杯苦思,此情怎樣取捨,終究是“剪不斷,理還亂”神思混亂中,朝陽升起,晨風吹過,帶來草木清氣,微微涼意侵在被酒燒得火燙肌膚的上,方覺又一天到了。

他搖搖擺擺站起,自覺身體有了七分酒意,依在欄上看湖面萬道金光,偶爾有魚兒快活地躍出水面。岸邊葦尖上停一對兒翠鳥,硃紅小爪緊緊抓住葦杆,正耳鬢廝磨。忽一隻掠着葦尖飛到竹枝上,另一隻脆叫一聲捱了過來,前一隻轉頭啄它一下,又掠下貼水面飛走,這隻跳了幾下,也撲翅追去,消失在葦叢中,隱隱几聲清脆鳴聲相和。

大袖一揮,踩着竹梢飛身來到江邊,落在鐵鏈之上。今風大,吹得鐵鏈左搖右蕩,他身在其上,醺醺然中只覺似要飛去,穩住身形,雙肩不動,腳下行雲水般朝對岸而去。

離岸還有十數丈,一陣風吹得頭髮遮住臉,醉眼朦朧中更瞧不清,腳下一滑,忙提氣穩住,耳邊隱隱傳來一聲驚呼,似是大哥聲音,伸手攏住亂髮去看,四位兄長都在對岸老柳下,簇擁着一人,素衣,白裙,可不正是心中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