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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再三相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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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王即喚司獄判官取出都氏。都氏渾身打爛。這番只道又該[此卯],大大吃了一嚇。帶到殿前,波斯不好相認,都氏也不認得。其餘十王,各怒罵道:“這惡婦。

原來就是昂星官的子!若無教主慈悲,代求經典,這惡婦何時出得獄門?但恐今輕輕放回,妒仍舊不改。”叫鬼卒:“可將惡婦脊樑上那條妒筋出,免他貽禍人間。”波斯又慌對地藏道:“有心玉帝都饒了,免他筋罷。”地藏道:“與其還陽而復妒,只當仍置畜類中。這着亦不可少。”鬼卒一齊下手,從尾上把筋一,卻像拽線傀儡相似,百骸俱動,都氏不勝痛苦。

地藏、波斯好生不忍,側目而視。十王喝聲叫醒,即時動彈起來,跪在階前。酆都道:“惡婦,今番還敢嫉妒麼?”都氏道:“爺爺把婦人妒筋出,如今連婦人也不知妒為何物了,豈敢有再妒之理?”酆都道:“你若不妒,我當放汝還陽,廣場如來法寶,將功贖罪。若仍舊不改,那時休想再饒!”叫鬼判請過《怕婆尊經》,與都氏,選兩名細鬼卒,押還陽世。都氏聞言,十分歡喜,也不拜謝,起身竟走。未及出得鬼門關外,心下忽然記起一事,忙叫:“鬼卒哥,還要轉去,討個信息。”鬼卒依言帶轉。閻王道:“婦人為何又轉來?”都氏道:“婦人蒙各位大王釋放之恩,另有一事,並求慈悲。”王問何事,都氏答道:“婦人只因打死侍婢翠苔,以致頻頻索命,倒於台下。

今雖蒙歷遍諸刑,並不曾與翠苔魂兒面質一番,若到陽間,豈不仍來索命?特告大王,既肯垂憐,將婦人放得,何不一併將翠苔也還了魂,婦人甘心讓他為,並不敢再行嫉妒。”十王相顧各笑道:“筋之效一至此乎?”酆都道:“既肯讓他為,不可食言,我已預先放他還魂了,快走!”都氏放心,同兩個解子仍離鬼窟,渺渺茫茫,來到一個去處,隱隱聞得哭泣之聲。都氏正待回頭,卻被兩個鬼卒盡力一推。

都氏和身跌下,不知到了什麼去處,四圍更無亮光,一味黑天墨地。都氏摸一摸,但見團團俱有牆壁。少時漸覺氣悶,心中慌道:“閻王有心放我,難道又賺我落了黑暗地獄?想來不當耍處。”只得將手中經卷放過一邊,把雙手腳擂鼓相似亂蹬亂踢,原來那時正是七七之期,該當發引,卻遇眾親友拜別祭奠之際,忽聞棺中發動,眾人驚得個個走散,連成[王圭]也驚呆了。

周智猜道:“列位不要慌,想必院君丟放不下,還魂轉來,未可知也。”成[王圭]道:“豈有此理!雖然天寒冷,經今四十九,焉得不爛?”周智道:“不然,大凡執之人,不論為着酒財氣,死後俱作殭屍,便是十年也不腐爛。院君向來格不凡,決也做了殭屍。老兄不信,你只打開來看。”成[王圭]道:“賢弟,你且饒了我的老命。現今都飆在此尋鬧,口口聲聲要告奪家產,他若聞得開棺見屍一事,活了不必説,倘若不活,豈不受他刁詐!”周智道:“老兄,怕不得許多,內中響動。此時不救,更待何時?”飛身蹌到廚下,奪了一把劈柴斧子,努力便把棺木來劈。成[王圭]與周文、周武俱來攔阻,那當得周智手起斧落,把棺木砍碎一塊。就將斧刃一撬,棺蓋劃然已起。

才把棺蓋揭開,都氏睜眼息着道:“悶殺我也!這是什麼所在?”成[王圭]初時不敢近前,見是果然活了。才來問道:“你還真活假活?”都氏道:“我也原不曾死,便到閻羅跟前,一般也過子,只差沒有你們相陪。”成[王圭]忙將都氏扶到牀上坐了。

聲聲謝周智。送喪親友與那抬柩吹手等人,喧喧嚷嚷,竟把做新文傳説。成[王圭]即將翠苔母子仍舊送到周家躲避,才敢問及地獄光景。

都氏把自己受刑、吃打、筋等情俱不説出,只胡亂將那光景説些。言及臨放之時,道:“我又幾乎忘了,我帶得一件土儀到來,乃是閻羅老子親手送與我的。想在棺材裏,快與我尋來。”成[王圭]笑道:“還魂也奇了,還有什麼相送!”半信不信,將棺中一看,果然見有一個黃布包袱。成[王圭]連忙打開。

只見是個絹面冊頁,上有一行字道:此經名為《妙法怕婆尊經》。奉如來金旨、玉帝尊旨給付本犯,齎至陽間。如有善男子、善女人,或母或或己身,恐因嫉妒之罪而陷於地獄者,能延請僧尼諷誦百千萬卷,既可解離苦惱。

如在堂母、,亦可消除疾厄,益壽延年,無量功德。成[王圭]道:“原來是卷《怕婆經》!經中説,若犯妒罪,誦此經即能解,又可消除疾厄。想來院君能還魂者,皆賴此經之力。

當廣延僧眾,諷誦此經,保佑院君還花復舊。”都氏道:“閻君原著我廣行於世,將功折罪。

可速喚雕刻匠刊板,普施人間。要緊!要緊!”成[王圭]依言,次即請南北兩山僧眾共二十四人,單單隻念《怕婆尊經》。眾長老從不曾見此經典,念至地府施報等品,無不稱揚頌德,眾女眷聽的,無不寒心股慄。

果然都院君病體從此逐減來,看看復舊,成[王圭]十分快樂。劈空見都氏討起翠苔姐來,不知放出怎生一番滑辣手段?且聽下回分解。***卻説都氏自從還魂之後,家下廣延僧眾,諷誦《怕婆尊經》,果然病體消除。

漸漸如舊,因此連酬神還願,請客飲酒。一酒散後,獨周員外進內相謝,都氏留住道:“老身有句話,問我拙夫,他卻仍舊畏我,不肯實説,特留員外在此,問個端的。

老身蒙開棺起死之恩,員外便是生我的父母一般,百事瞞你不得。前番不容老官娶妾,實是老身不是,我也自知其罪,就是娶的熊二娘子,委實是個實女兒,也是老身主意。

從嫁翠苔,因與拙夫有染,實是老身在假山後親手活活打死,復着成茂拋在江中。前月獨看行樂圖,忽見翠苔鬼魂,得下病症,及至地府受些刑法,也是不枉,只還不曾償得翠苔之命。

後蒙閻王放還,老身惟恐轉來又被翠苔索命,不為長便,因此與閻王討個的實道:‘婦人既可還魂,婦人有個侍婢翠苔,求大王一併釋放了他,同到陽世,情願讓為正。’那閻王老子道:‘你只不可食言,他已還魂多時了,’我想閻王必不誑言,你們定須知道,若尋得翠苔到來,也完了我這點怕鬼念頭。

不然,心中只是恍恍惚惚,時時似見他光景,此病終久不能痊癒。員外若肯用情,何不與我一個下落?”成[王圭]自忖道:“這話來得蹺蹊,周君達不本相才妙。”便聲也不敢做,只光雙眼瞧着周智。周智笑道:“院君既把他拋在江中,焉得又肯還魂?莫聽閻老子調謊。”都氏又喚成茂究,成茂那敢應允。周智想道:“我量他這番還魂定然知些因果,或者改過自新也不可知。

夢熊母子在我家中,終非長便,不及就此機會,説與緣故,到也使得。且待我探他虛實,再行計議。”便作道:“院君是重生之人,已歷地府世務,量來不須老朽細道。

翠苔一事,原是老朽主行,如今院君要知其詳,我也不懼虎威,説與你聽:當年成茂馱出,老朽江口救回,贖藥調理,原不曾死。

但因院君怪他,所以不敢説知。其後另擇門楣,嫁與個契友為妾,現今生下一個兒子,已五歲了,十分伶俐,且是好在那邊。院君向來所見,只是疑心所使。

若肯早把今之言説出,待我攜他一見,或者不着鬼也不見得。如今既要會他不難,只要你賠個不是,我便好去接他。”都氏道:“得他再會,莫説一個不是,便要我拜他一百拜,替他做丫頭,也是甘心。

只是可惜嫁了他人,若肯回贖,便費百金我也情願。”周智道:“院君,你若果有真心,豈有不可贖回之理?只把銀子兑來,明我包得還你一個翠苔,只是你不要還思量打他就是了。”誰知都氏果系真心。

也不與周智分辯,一竟走到解庫中,兑下百餘銀子遞與周智,福上幾福,道:“要叔叔替我贖他回來,千萬!千萬!”周智暗笑道:“我本打探之言,他便兑出銀兩,想他醋意果然沒了,且待我收下再處。”便應道:“曉得了。”一溜風走回家,與何院君説知。何氏笑道:“難道果有此意?這樣,是成伯伯老運到了!”連忙説與翠苔得知,翠苔半疑半信,也只得隨周智施設。次,同何氏來到成家。

未曾到門,都氏已先出來,殷勤接。及進內廳,何院君對都氏致意,萬福方了,翠苔正上前對都氏下拜,只見都氏慌忙的一把挈起,聲也不做,仔仔細細的看上一回,道:“我兒,你今還是身子來,還是魂靈來?”翠苔道:“奴家那得魂靈來?”都氏道:“不要調謊,前番只被你魂兒下顧,打得我十生九死,好不利害!今你怎麼還是活的哩?”何氏道:“這原是院君該受磨折,自己,疑中之鬼,翠姐姐怎來打你?”都氏道:“這樣説來,你真個是翠苔姐了?你且坐下,待我拜你一百拜,你竟做,掌管家中事務,我願做妾,理料廚灶事體罷了。”翠苔笑道:“只願院君容奴在家,仍供斯役也儘夠了,怎敢説這樣話?”都氏卻似風魔的相似,倒身只拜,也不由分辯,竟把身旁鎖匙、賬目,盡行與翠苔。翠苔既不肯受,都氏又不肯歇,何氏又勸不住,三人攪個一團,不得清楚。

翠苔再要推讓,都氏哭道:“何院君,你休拽我,我是閻王面前説過的,‘若得姐姐還魂,情願讓為正。’這是決不食言的!想我當年,也不知什麼意思,得罪了姐姐,量你也不怪我。

只是你自從離我了家,嫁與那一家去?教我好生放你不下!”翠苔道:“奴家八字低微,在院君處,只好與老員外有些私情。及至再嫁,那人又與老員外無異,只沒有院君般一個主母,以是奴家每常也好生放院君不下。”成[王圭]對子道:“他還生得一個與我無二的兒子,院君還未見哩。”周智道:“我正領在此間,要與院君討果子吃哩。”便喚:“夢熊快來!”只見夢熊先已妝扮齊整,及來到都氏跟前,朗聲喚句:“親孃!”納頭便拜,但見:俊秀自天成,粉臉朱骨格清。

步履軒昂相度好聰明,釋氏宣尼親抱臨。鷹隼出風塵,獨步驊騮誰與爭?笑語閒談渾似父,而今,有子如斯堪稱心。都氏將夢熊抱在手中,心下十分欽羨,忽然放聲大哭眾人不知為些什麼,再三相勸,問其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