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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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懷俄明州科迪的話,”畢利·皮爾格里姆在白亞麻布帳子裏説“那就要問問懷爾德·鮑了。”莉莉·朗福德聽了不寒而慄,繼續假裝看哈里·杜魯門的聲明。
畢利的女兒在那天晚一些時候來了。她昏昏沉沉,眼神呆滯,可憐的老埃德加·德比在德累斯頓被槍決前一刻的眼神也是這樣的醫生給她服了丸藥,以便她能繼續走動。儘管她的父親摔傷了,母親死了,她仍這樣呆若木雞。
就這麼回事。
她由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陪同。她的弟弟羅伯特從越南戰場正乘飛機回家。
“爹——”她勉強地叫她的父親“爹——?”但畢利這時已年輕了十歲,回到一九五八年。他正為一個蒙古少年白痴檢查眼睛。給他配合光的眼鏡。白痴的母親在那兒給他充當翻譯。
“你看見了多少點子。”畢利·皮爾格里姆問他。
畢利向後進行時間旅行,回到了十六歲,在一個醫生的候診室裏治療他的一個受染的拇指。在候診室裏還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他因為煤氣中毒而痛苦萬分,不停地放,不斷地打嗝。
“對不起,”他對畢利説。然後他又是放又是打嗝。
“啊,天哪——”他説“我知道人老了是不妙的。”他搖着頭“但不知道是這樣的不妙。”畢利·皮爾格里姆在佛蒙特的醫院裏睜開雙眼,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守護他的是他的兒子羅伯特,他身穿著名的特種部隊軍裝,頭髮很短,一臉小麥茬似的短鬍鬚,全身整齊清潔,並且佩戴着紫心勳章、銀星獎章和銅星獎章。
羅伯特在中學因成績不及格而退學,十六歲時就成了酒鬼,同一幫小阿飛鬼混。他們有一次因搞倒了天主教墓地裏幾百塊墓碑而被捕。他現在改好了,升了軍官,舉止灑,成了翩翩少年。他的皮鞋擦得雪亮雪亮,褲子燙得筆筆。
“爹——?”畢利·皮爾格里姆又閉上了眼睛。
畢利病得很厲害,無法參加子的葬禮。不過在埃廉市安葬瓦倫西亞時,他的頭腦還是清醒的。畢利甦醒以後講話不多,對瓦倫西亞的死亡和羅伯特的回家以及其它等等的事情反應不強烈,所以大家認為他已經傻了。據説後來給他動了手術,可以改善血進人腦部的血循環。
畢利表面顯得無打采,實際上是一種假象。倦怠的外表遮掩了十分活躍的思想,這使他能寫一封封信,進行一次次演説就飛碟、輕生和時間的實質等問題發表他的獨特見解。
朗福德教授把畢利的聽覺説得很可怕,深信他本沒有腦子了。
“為什麼他們不讓他死掉算了。”他問莉莉。
“我不知道。”她回答道。
“他不再是人了,醫生是醫治人的。應該把他送到獸醫和樹醫那兒去。他們會知道如何辦。看看他吧!據醫學常識,他還活着。難道生命是如此美好嗎?”
“我不知道。”莉莉回答説。
朗福德有一次同莉莉談論德累斯頓的轟炸,畢利全聽到了對轟炸德累斯頓,朗幅德還有一個問題沒搞清。他希望自己寫的一卷本《第二次世界大戰美國空軍史》是二十七卷本《欽定第二次世界大戰空軍史》的便於閲讀的縮寫本。不過問題是,雖然那部洋洋鉅著獲得了輝煌的成功,但書裏幾乎沒有提及德累斯頓的轟炸問題。對轟炸德累斯頓的勝利程度在戰後保守了多年的秘密,這是對美國人保密,當然對德國人或俄國人來説不算秘密。戰後俄國人佔領了德累斯頓,他們現在仍在那兒。
“美國人最後還是聽到了轟炸德累斯頓的情況,”朗福德在轟炸德累斯頓的二十二年後説道“許多美國人現在瞭解到它比原子彈炸廣島還要厲害所以我把有關它的一些情況寫進我的書裏。
從官方的空軍觀點來看,它是嶄新的材料呢。”
“為什麼他們保密這麼長時間?”莉莉問道。
“可能擔心許多內心受創傷的人,”朗福德説“認為這樣做很不光彩。”畢利·皮爾格里姆這時變得聰明起來,説道:“轟炸時,我在那兒哩”朗福德很難認真對待畢利,因為他長時間認為畢利很討厭,不是人了,最好死掉。這次畢利的談吐卻很清楚,而且簡明扼要。朗福德的耳朵想把他的話當作不值一學的外國話。
“他説什麼呀?”朗福德問。
莉莉不得不充當翻譯:“他説他那時在那兒哩。”
“他在哪兒?”
“我不知道,”她説“你那時在哪兒呀?”她問畢利。
“德累斯頓。”畢利回答説。
“德累斯頓。”莉莉告訴朗福德。
“他僅是重複我們説的話。”朗福德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