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就在十分鐘以前,我發誓戒酒了,這就是我給你的禮物。”埃利奧特的紅電話機響了。他猛地衝了過去,因為這部機子是消防隊的熱線。
“喂!”他緊握左手的全部手指,但中指卻翹着,這個姿勢並沒有情的意味。他是準備去按那個紅按鈕。
這個按鈕會使消防站頂上的末喇叭大聲嚎叫起來。
“羅斯瓦特先生?”傳來女人的聲音,而且是忸忸怩怩的。
“是啊!是啊!”埃利奧特心裏七上八下,焦急不安“哪兒失火啦?”
“在我的心裏,羅斯瓦特先生。”埃利奧特生氣了,不足為奇。誰都知道,他最恨有人和消防部門開玩笑。這是他唯一痛恨的事情。他聽出了打電話的人,她是瑪麗·摩迪,就是前天他給她的雙生子洗禮的懶婆娘。她是一個縱火嫌疑犯,一個判過刑的商店小偷,一個五塊錢一次的女。埃利奧特對她用這條直達線大為惱怒。
“你真該死,怎麼使用起這個號碼來啦!該把你送進監獄去在那裏腐爛!用消防電話線打私人電話的臭子婊養的,都該下地獄,永世受煎熬!”砰地一聲,他掛了電話。
過了幾秒鐘,黑電話機響了。
“我是羅斯瓦特基金會,”埃利奧特温柔地説“需要我們幫忙嗎?”
“羅斯瓦特先生——我還是瑪麗·摩迪。”她在噎。
“究竟出了什麼事,親愛的?”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他真的是準備馬上去殺死那個使她哭的人。
一輛由司機駕駛的黑克萊斯勒牌帝國型轎車停在埃利奧特的兩個窗户正下方的街邊。司機打開了後座門,出來的是給關節炎老病折磨着的印第安納州參議員,李斯特·阿姆斯·羅斯瓦特。他是個不速之客。
他吱吱嘎嘎地徑自上了樓。這種悽楚的作法可不是他過去的老作風。他老得讓人吃驚。他像別的來訪者一樣,敲敲埃利奧特辦公室的門,問他是不是能進去。埃利奧特,還穿着他那件氣味芬芳的戰時剩餘物資——長長的約翰式衣服,上前去,擁抱他的父親。
“父親,父親,父親———多美妙的意外啊!”
“我跑這一趟好麻煩。”
“我希望不是因為你認為不會受到歡而到不容易。”
“我受不了這樣七凌八亂的樣子。”
“這比一個星期以前要好多了。”
“真的嗎?”
“我們一個星期以前進行了一次徹底打掃。”參議員閃縮了一下,用腳尖輕輕踢了一下一個啤酒罐:“我希望不是為了我的緣故,因為,我看總不致於是由於要爆發霍亂吧。”這句話説得很平靜。
“我想,你應該認識戴爾伯特·皮奇先生吧?”
“我是聽説過的。”參議員點點頭“你好呀,皮奇先生,我當然很悉你戰時的表現。開過兩次小差,對嗎?要不就是三次。”皮奇在這樣一位大人物面前嚇得直打哆嗦,一聲不吭,咕咕噥噥地説他從來沒有當過兵。
“那就是你的父親口羅,我很抱歉。如果一個人很少洗臉和刮鬍子的話,是看不出他的年紀的。”皮奇以他的沉默,表示承認很可能是他的父親曾經開過三次小差。
“我想我們是否能單獨呆一會兒?”參議員對埃利奧特説“或許,這樣做違反你關於我們這個社會應該是公開和友好的信念吧?”
“我就走,”皮奇説“我清楚我什麼時候該走。”
“我看得出來,你大概是見過一些世面,是很注重學習的人。”皮奇拖着腳走出門,對這種侮辱突然轉過身來,他自己也大吃一驚,竟然懂得他受到了侮辱:“作為一個依靠普通老百姓選票的人,參議員,你當然可以對他們説刻薄話的。”
“作為一個醉鬼,皮奇先生,你一定知道醉鬼是不允許進投票站的。”
“我投過票。”這是當面撒謊。
“如果你投過,估計是投給我的吧。大多數人都是投我的票,即使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討好過印第安納的人們,甚至在戰爭時期也沒有。還有,你知道他們投我票的原因嗎?在每個美國人的軀殼裏面,多壞都沒關係,都有這麼一個骨瘦如柴,説話甕聲甕氣的老傢伙,就像我一樣,他甚至比我還更厭惡騙子手和低能兒。”
“啊呀,父親——真沒想過你會來,真是個愉快的意外。你看上去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