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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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酒﹐濃度不是很高啊﹗”看着他的醉相﹐曉冬頗失望地答道。

“你有辦法將我拖回牀上安息嗎﹖”

“為什麼問這個﹖”曉冬吃力地穩住他高大的身軀。

“我想﹐如果你的手腳太慢﹐我們又要睡在地板上了…”終究敵不過睡神的召喚﹐帶着濃濃的睡意説完話後﹐歐陽峯再次掛在她的身上就寢安眠。

“不可以﹐歐陽峯﹗”萬有引力再度發威﹐曉冬被迫抱着歐陽峯以和往常相似的姿勢倒在地板上。暖烘烘的人體熨燙着她每一個鮮活的細胞﹐將她收藏好的記憶又重新翻攪出。

醉眠的歐陽峯嘴邊噙着一抹笑意亂了她的心神﹐即使是入睡﹐他仍將她抱得死緊﹐不願鬆手。

似乎是認命了﹐曉冬嘆了口氣調整他的睡姿﹐免得他醒來全身痠痛﹐並且有節奏的拍撫他寬厚的肩背﹐心中反覆想着他方才所説的每一句話。

一直以來﹐她常以為他那些不正經的嬉鬧只是口頭上的惡作劇﹐並非出自真心﹐但由他緊抱的睡態看來﹐也許他是句句實言也説不定。他真的是因為想娶她才答應幫助花襲人他們﹖但他的真誠度又該如何測量﹖到底該不該將他的話當真﹖曉冬發覺她最近開始研究起這個問題來了。

輕撫着他的瓣﹐悄悄印上自己的﹐美酒的芬芳和他的滋味在她的間連不去﹐緩緩薰染了她整個心房。

歐陽峯説過的一句話突然跳進她的心房﹐曉冬抱着這隻容易酒醉的毒蟲笑着。

就像他説的﹐壓久了真的會習慣。

***“小花﹐談戀愛是什麼覺﹖”曉冬抱着伴娘禮服坐在婚紗攝影公司的小椅凳上﹐問着正在試穿禮服的準新嫁娘。

“因人而異﹐對我來説﹐談戀愛就像一種病症。”花襲人對着鏡子調整衣襬。

“病症﹖”曉冬訥悶地咀嚼這兩個字。

“沒錯﹐它像是一種隱藏疾病﹐潛伏在你的體內隨時會病發﹐腦海裏常常會不經意地想起讓你得病的另一半﹐只要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句體貼的話語﹐口就會覺得脹得滿滿地﹐久而久之﹐你會發現周遭的人事物都因那份幸福變得好可愛﹐簡單來説﹐那是一種很幸福的覺。”花襲人吻吻她的臉﹐微笑地替她戴上一頂花冠。

“怎樣才算是談戀愛了﹖有沒有什麼徵兆可以判定﹖”曉冬糾着眉心﹐任頭上的花冠歪歪斜斜的掛着。

“有啊﹗最常見的徵兆就是會不經意地想着對方。”花襲人撫着臉帶笑地回答。

“會不會夢見他﹖”曉冬憂慮地問。白天常想着他就算了﹐她最近常夢見那個酒醉的瘋子﹐對以往一覺到天亮的她而言﹐睡眠品質大大地降低。

“那要看相思的程度﹐也有人説是有所思夜有所夢﹐如果常牽掛對方或是想着他﹐夜裏對方當然會入夢來。”花襲人有問必答﹐儼然一副專家的模樣。

“假設那個對象是你曾經非常討厭的人﹐那你會不會改變初衷喜歡上他﹖”她記得花襲人以前也和元探不和﹐一直沒問他們是如何休戰和解的。

“愛恨只是一線之隔﹐能強烈引你負面的情﹐必然也會有引你正面情的可能﹐只是那種變化很微小﹐大部分的人即使查覺了也不肯承認﹐就看你對自己的心忠不忠實。”

“所以你對你的心忠實﹖”其實也不用問﹐事實很明顯﹐她都要嫁人了。

“承認自己的情又不是一種失敗﹐忠於自己反而能解一直束縛我的枷鎖﹐若是隻顧着面子問題而忽略了內心真正的受﹐那才是虧待了自己。我想讓自己過得更好、更快樂﹐事實證明﹐多付出一分能得到更多的回報﹐因此現在的我一點也不後悔當初勇於承認的行為。”花襲人坦然地告訴她﹐妍麗的臉龐洋溢着將為人婦的喜悦。

“我懂了。”曉冬低頭輕喃。

“小女孩長大了﹐你在為愛情苦惱﹖”花襲人戴正她的花冠笑意盈盈地問。

“我不能確定那是不是愛情。”

“撇開外在因素不談﹐我問你﹐他讓你心動了嗎﹖”花襲人蹲在她面前問病開方。

“有一點。”曉冬不情願地承認。

“試着和他相處過嗎﹖和他在一起有沒有又酸又甜的覺﹖”花襲人將戀愛中人的經驗提供她參考。

“不只這樣﹐和他在一起除了酸甜之外還有暴躁和説不出的惘﹐有時會覺得很生氣﹐有時又會因他引起的反應到不安。雖然説和他時常見面﹐但他一不在我身邊﹐我又會想他﹐尤其他靠我太近時﹐我會覺得呼困難﹐這裏還怦怦跳個不停”曉冬秀眉深鎖地按着前﹐最困擾她的是﹐歐陽峯這個病源體已經成功地進駐她的心房﹐滲入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