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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一個大人物的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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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在艙室裏進行訓練。在這次特殊飛行之前,這問艙房是彭福特先生的會客室。除了進行催眠,我毫無睡意,看來也並不需要睡。卡佩克醫生或者彭尼女士一直跟我在一起。

幫助我。幸虧我要扮演的人跟歷史上的任何偉人一樣,錄音錄像應有盡有,何況我還有他的貼身親信隨時給予密切合作。材料取之不盡,沒完沒了,問題是,所有這些在我醒着時和在催眠狀態下究竟能產生多少同化作用。

我不知道從哪一點上或從什麼時刻起,我終止了對彭福特的厭惡。卡佩克博士向我保證,在這一問題上他絕對沒有利用催眠術來左右我的看法;我相信他,也沒有要求他那樣做,所以我十分肯定,卡佩克對於醫生和催眠術者應負的道德責任是一絲不苟的。

我開始覺得,如果要我擔任天不怕地不怕的角,我就要學會喜歡這個角

“瞭解一切便是寬恕一切。”我開始瞭解彭福特。

在翻轉飛行時,我們處在塔克答應給的一個引力條件下,總算了口氣。我們從未處於自由落體狀態。他們沒有叫火炬飛船停機。我猜想,在飛行中他們是不願那樣乾的。飛船來了個塔克稱之為180度的斜轉,這種斜轉要求飛船在整個過程中使用加速器。

我對宇宙飛船的瞭解,只知道由行星表面發動的是真正的火箭,但由於它們備有助水或氫的蒸氣,宇航員們就把它們叫做“茶水壺”即使噴氣發動機是由原子反應堆加熱,也不能認為它們是真正的原子動力飛船。像湯姆·潘恩號這類遠程宇宙飛船,也就是他們對我説的火炬船,才是真傢伙,是利d=mc2,還是m=ec2?你可知道?那是愛因斯坦發明的玩意兒。

塔克盡力地為我解釋這一切。無疑,這對愛好這類玩意兒的人來説是十分有趣的。但是,我想象不出為什麼一位紳士竟要去費這番腦筋。在我看來,每當那些搞科學的小夥子忙於拉計算尺時,生活就變得越來越複雜。原來的東西又有什麼不好呢?

在兩個鐘頭內,我們一直處於一個引力,我已被轉到彭福特的艙裏。我穿的是他的衣服,按他的臉形化了裝,而且見我的每個人都得記住,必須稱呼我“彭福特先生”或者“首領”或者“約瑟夫”(這稱呼只有卡佩克博士可以叫),當然,這樣做無非是想幫助我演得真,確立角

人人都這樣做,唯獨彭尼例外。她,就是她不願意稱呼我“彭福特先生”她盡力幫助自己配合我扮演,可就是力不從心。用不着説,她喜歡彭福特,打心裏不承認我這個彭福特毫無疑問,她處境矛盾,內心苦痛。儘管她對我表示忿恨毫無道理,卻也很自然。這種情況使我們兩人都很不舒服。不過,我可不能反過來討厭她,雖然我為此到厭煩,但我對她深表同情。

現在,我們已經進入了排演階段,因為並不是“湯姆·潘恩”號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不是彭福特。我並不十分清楚哪幾個瞭解我當替身的秘密,但規定,只有在塔克、彭尼和卡佩克博士面前,才允許我輕鬆一下和提問題。我敢肯定,彭福特的一等秘書華盛頓先生知道內情。但是他從不,他是個瘦小的、上了年紀的黑白混血兒,聖人面容,沉默寡言。另有兩個人也肯定知道,但他們不在“湯姆·潘恩號”上;他們是在“拼命號”上打掩護,處理發佈新聞電訊稿和常電文。他們是代彭福特負責新聞事務的出面人物比爾·科帕斯曼和羅傑·克立夫敦。我不知道該怎樣描述克立夫敦的工作。只知道他是彭福特任首相時的不管部長。説得通俗點兒,大體上他們的關係就是:彭福特出主意,做決定,克立大敦授權讓人去執行。

這幫人心裏明白,即使還有別人知道,也沒必要告訴我。可以肯定,彭福特班子裏的人以及這艘飛船上的全體船員,都知道一樁奇怪的事在進行之中,當然,他們不定知道究竟是什麼。許多人曾經親眼看到我上了飛船——但公開身分是“本尼·格雷”而不是我羅倫佐自己。滑稽的是,他們再看到我時,我已經是彭福特了。

有人具有識別化裝的能力,一眼便可識破,但我卻幾乎不用化裝品。距離一近,化裝肯定餡,甚至最妙的化學皮膚也不可能有天然、確切的皮膚肌理。我從來頂多用長效染劑把我的天然膚稍稍加黑一點兒,從內心刻劃他的臉。我確實不得不犧牲了不少髮,這是卡佩克博士替我乾的。我不在乎,演員做這點犧牲是家常便飯,何況這樣支付給我一大筆錢,足夠我退休養老終生。

另一方面,有時我侷促不安地想到,生命也許並不長久——説句心裏話,我竟真的開始信任這些人了。相處下來,他們似乎全是好的人。這件事本身就度我認識到,彭福特確實不是一個人,他們是一個和諧的集團。如果彭福特不是叫個正派人物,就不會有這麼多好人團結在他周圍。

我決定按答應的去幹了。

但最擔心的是火星人的語言。我跟多數演員一樣,很快學會了火星語、金星語、外木星語等等,這並不難,在攝影機前或者舞台上完全混得過去。不過,那種捲舌和顫動輔音非常難發準。我相信,地球人的聲帶沒有火星人的那麼靈巧。

好在彭福特語言上並無多大才能,我只需要學得像他那樣能勉強説説火星語也就行了。

何況我是演員,聽覺又靈,善於模仿任何聲聲,從鋸木聲到孵卵母雞受驚時焦躁不安的叫聲:都是我的拿手好戲。彭福特曾刻苦克服他所缺乏的語言天才。再説,他知道的每個火星詞語,人家都先給他做好視聽錄音,糾正錯音十分方便。

因此,我很容易研究他的語言習慣,尤其是他的錯誤。我把放映機搬到他的辦公室裏,彭尼就在旁邊替我檢索我所需要的錄音磁帶,並回答問題。…老兄,我可花了大力氣來研習他已經掌握的幾百句火星語!

彭尼在情緒上比我更顯得緊張。她和塔克都會説一些火星語。但是輔導我的重擔卻落在她身上。塔克大部分時間必須呆在控制室裏。

雅克的死,使他缺少了人手。在到達目的地的最後幾百萬英里行程中,我們從兩個引力降到一個引力。在這段時間中,他忙不過來,因此本就沒下到艙裏來。我在彭尼的幫助下,把這段時間全花在學習和練掌握我必須知道的“接納儀式”和禮儀等等問題上了。

到眼下為止,我剛剛完成了我要被接納到“卡”族時該發表的演説。這種演説的神實質不像東正教猶太孩子宣誓承擔成人的責任、而是像表演莎士比亞悲劇的內心獨白。我朗誦了這篇演説,把彭福特的發音錯誤和麪部搐全模仿到家了。我念完演説詞便問道:“怎麼樣?”

“很不錯,”彭尼嚴肅地答道。

“謝謝,捲髮姑娘。”這句話是我從彭福特的語言學習錄音磁帶檔案中學來的,也是彭福特高興時對她的一種稱呼。這句話我用得非常恰當,充分地體現了彭福特的格。

“你怎麼敢這樣叫我!”我驚奇地看着她,顯得莫名其妙,仍舊用深入角的語言回答道“怎麼,彭尼,我的寶貝兒!”

“也不准你叫我這個!你這個冒牌貨!你這個騙子!你這…蹩腳演員!”她竟然跳起身來,奔到門口,站在那兒,背對着我,雙手捂住臉孔,肩膀因哭泣而抖動。

我作了很大努力才跳出角,深深呼了一口氣,恢復了原來的心態,用我自己的聲音答道:“拉瑟爾小姐!”她止住了哭聲,繃着臉,急轉過身來看着我。我仍舊用我自己的身分補充説道:“過來坐下。”我本料想她會拒絕,但她似乎經過思考而改變了主意,慢慢地走了過來,坐下來雙手放在膝上。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像個不願多講話的小姑娘。我讓她坐了一會兒,然後平靜地説:“是啊,拉瑟爾小姐,我的確是個演員,這難道能成為你侮辱我的理由嗎?”她看上去就是那樣固執,彆扭。

“我是演員,我到這兒來是擔任一個角。這你完全清楚,而且你也知道,我是被你們騙來擔任這個角的。要是我知道真相,我也不會喪失理智來替你們幹這種事。我是苦於騎虎難下,進也不是,退也不妥。老實説,這種苦衷遠遠超過你對我的痛恨。儘管博羅德本特船長輕鬆地向我保證,可我完全沒有什麼把握會保得住這條老命。誰知道能不能安然無恙?我非常珍惜我的生命,要知道人只有一條命啊!我完全相信,你是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難以容我的。但是,這難道是你要讓我的工作難上加難的理由嗎:“她咕噥了一下。我理直氣壯地大聲説:“你講啊!”

“這樣幹是欺騙,不光明正大!”我嘆了口氣。

“確實如此。沒有演員的全心全意給你們支持和幫助,這類事是絕對無法辦成的。這樣吧,讓我們把博羅德本特叫到這兒來,對他把話挑明。這齣戲我看還是別演下去啦!”她把臉猛的一抬,説道:“啊,不!我們不能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