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長浪高雲非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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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艙忽地靜下,隨即,木牢底下又傳來姑娘家細碎且略帶童音的啜泣聲,難以剋制地溢,那奇異的柔嗓又起…
“噓…別怕,沒事的,別哭了…”
“嗚嗚嗚…阿女姐姐,他們…他們全是殺人不眨眼的倭寇,不會放我們走的,怎麼辦?”
“阿女姐姐,我想我阿爹和阿孃,我想回去,嗚嗚…我不要被賣掉…我、我要回家啦…”那冰霧般的音莫名地教人着,緩緩低喃,帶着沉定的力量,安着…
“我不會讓你們被賣掉,別哭,別害怕,你們乖,一定會有人來救我們的…等會兒,外頭會下起陣雨,再過一陣,風就要變大,船會搖晃得好厲害,我們先找找有沒有固定的東西能抓住,別被晃得直打滾。”此時,鬼太郎慢條斯理地踱近,近到終能透過木條隔出的方格,瞧見躲在底下邊角的七、八名漢家姑娘。
“阿女姐姐,真有人會救咱們嗎?還有…你怎地曉得等會兒會下雨,還會颳大風?”略頓,那冰嗓一軟,未多解釋,卻道…
“你們瞧外頭的雲。”
“咦?”癘窸你地,幾個小姑娘不約而同往唯一的光源處挨去,透過一個拳頭大的窗,輪往外面張望。
“阿女姐姐,那些雲生得好怪,一條條一絲絲的,靠近咱們這邊的疏鬆了些,可是越往遠處去,雲絲好密、好多耶。”畢竟是十四、五歲的女孩兒,哭啼了一陣,有了奇怪的玩意兒,立即被引走心思,暫且忘記煩憂。
“阿女姐姐你瞧,頭變得紅紅的,好像要掉進海里了。”
“咦?真的好紅喔!阿女姐姐,紅紅的頭把圍在旁邊的雲也給染紅羅。”冰嗓滲出極淡的笑意。
“再等等,等頭落在海平面,天空的雲絲就會染上更奇異的顏,有紅的、藍的、青的、黃的…”那是暴風迫近之前的晚霞,美得教人屏息。她又是一頓,微乎其微地嘆息…
“希望義爹和連環的船趕得及追上。”
“阿女姐姐,你在説什麼?”她搖了搖頭,伸手撫着那問話小姑娘的發,突然,另一個女孩兒發出輕呼…
“阿女姐姐…有、有人瞧着咱們。”聞言,幾個小姑娘又擠作一團,仰着頭,眨巴着眼瞪人。
表太郎面無表情地蹲下身來,雙目炯邃,在一張張年輕且驚懼的臉容上穿梭,最後淡淡停駐在那張幾無血的白臉上。
扁不夠充足,但她的雪膚彷佛能溢出瑩,澄透得連膚底的血筋都隱約能見;姑娘的生得極美,雖説此刻抿得有些緊,但紅灩灩的兩瓣,似要泛出豐美汁,仍教他的目光多停頓了會兒。
安撫地拍了拍擠在身旁的女孩兒,她揚起如玄玉般晶透的眸子,大膽地視他。
見男子套着布黑靴的大腳踩在木牢上動也不動,她終於挪動身子,小心地移向他。
“阿女姐姐,別過去。他他、他説不準也要褲子撒,你躲好呀,別被淋臭了。”幾個小姑娘又快哭了。
她回眸撫一笑,再次揚起臉容,透過木條格子瞧向他。
一時間,她看不清楚他的長相,只知男人膚黝黑,古銅的赤上身肌塊分明,便如每一個她所見過的船工水手,長年曝曬在烈陽底下,刻畫出超齡卻又深邃的風霜。
然後,她瞧見他低垂的深瞳,黑幽幽的,她左忽地一震。
四目靜凝,評估的意味有些兒濃,她淡淡啓…
“我們需要清水。”她的倭語説得不錯,見男人毫無反應,又道:“你可以不給食物,但我們需要乾淨的水解渴,若是我們當中有人因無水可喝而病倒了,對你們絕無好處。”這些海寇把人當作貨物買賣,特別是花樣年華的漢家姑娘,一運往海外,上了所謂的人市場,往往以金論價。她偏不信這樣還討不到一碗清水。
可…這人聾了嗎?
他剛不是才同人説過話,怎地現下裝聾作啞?
雪容微微困惑,她掀,男人卻在此時有所動作。
就見他抓住捆在木牢上的鐵鏈使勁一扯“喀啦”作響,鐵鏈沒斷,卻被他整個扯下,連帶斷了不少木條。
“咦?!哇啊…”底下的小姑娘們全瞪大眼張望着,忽地木屑散落,又趕忙展袖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