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要!”原重生忽然攔抱住溢彩,周身冷然加,頭痛裂。接觸到香馥的軀體,他才微微覺得好過一些。意識已經不清明,他抱着她,順着紅綾滑落在草地之上癱軟於地,膛劇烈地上下起伏。
模模糊糊地,殘存的理智告訴他要儘快離開身邊的女人,可是周身無力,無論如何也站不起來。
看着他緊咬牙關,掙扎不已的表情,溢彩慢慢俯身,纖指伸向他的間,笑得好不得意“可惜啊,光,今原重生註定是我的了。你總算,也有得不到的東西。”長髮已經垂落在原重生的膛,紅眼看就要落下,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白光急急飛來,大驚之下,溢彩就地翻了個身,出手,揮出紅綾。
紅綾和白綾纏在一起,各立一頭的兩個人互相對視着。同樣的長髮,同樣的相貌,只不過一個表情冷淡如冰,一個笑容明豔似火。
“你來這裏做什麼?”瞟了一眼躺在地上看似難受的原重生,光質問溢彩。
“做什麼?你不也看見了嗎?”溢彩嬌笑着,絲毫不在意自己已經衣裳半退“倒是你,不等着出閣之夫婿娶,跑到這深山老林!不要怪妹妹我不提醒你,小心落人口實。”
“我的事,不需要你多管。”驟然收回白綾,光冷冷發話“放下他!”
“若是我不放呢?”溢彩挑釁地問道,抖抖紅綾,纏住原重生的脖頸“這個人,你我都知道,‘帝王星,天命歸,成就大業,一統天下。’你要我放了他,不就是明擺着和朝廷作對,和師父作對嗎?更何況…”她的眼珠轉了轉“他還是令師兄殘疾的元兇,你不為你未來的夫婿報仇,倒要救他,用心實在可疑。”
“師父要你去揚州,你偏偏冒充我來這裏,若是師父知曉,你如何代?”
“你少拿帥父來壓我!”溢彩忿忿然地倒退一步“我就是要證明給帥父看,你光可以做的,我溢彩一樣可以。原重生,你殺不了,我來殺!”言罷,她的手拉緊紅綾,指縫中的毒針發出,直直飛向原重生的心口,一道金光驟現,半路攔截住毒針,扣人金鈴之中。
“我再説一次,放了他。”月牙的長袍拂過青草地面,一步一步地上前。
“不放!”溢彩大聲叫道。
兩道白綾揮出,一道絞住紅綾,眨眼間紅綾斷為兩—半;另一道捲起地上的原重生,安安穩穩地平放在光的面前。
突如其來的慣令溢彩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不相信光輕而易舉地就打敗了自己,她恨恨地盯着她,眼中怒火中燒。
“馬上走。”光簡短地發話,蹲下身查看原重生的情況,不再看溢彩半分。
溢彩緩緩從草地上站起,審視了光半晌,忽然笑起來,渾身顫動不已。
刺耳的笑聲有着猖獗的譏諷,光抬眼,看向已經笑得直不起的溢彩“你笑什麼?”直到笑出了眼淚,溢彩才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我笑,是因為你明明對原重生動了心,卻偏偏不承認。平間師兄説我虛偽,其實光,你比我還要虛偽數倍。”撂下這句話,她飛身上樹,忽然停住,回頭對光嫣然一笑“不過,我要告訴你,並不只是你,這小子,也早就對你情深種了。”¥〓〓〓〓¥〓〓〓〓¥冰冷的觸在他額頭上氾濫開來,很悉、很親切。
斷斷續續的思維彷彿回到很久以前,他還是一個十歲的孩子,眉心經常莫名其妙地生疼,每當這個時候,總是有冰冷的手搭上他的額頭,減輕他的灼痛。
如今,記憶恢復,體的痛覺不再,換來的,卻是心頭永遠的痛楚,徹底無法磨滅。
懷念顛沛離的子,雖是居無定所,飄搖之間,師徒相依為命,情真意切。
“師父…”意識不清之間,他喃喃自語。費了很大的力氣勉強舉起手,順勢握住停留在自己額頭冰涼的東西,緊緊按在自己的臉頰上,怎麼也不願意鬆開。
若是能回到從前,該多好,該多好…坐在原重生的身邊,光低頭凝視他眉頭緊皺的面容。手,被牢牢貼在他滾燙的臉頰上,連帶着,被他體温影響,覺自己的手,也一點—點灼熱起來。
原重生,因緣而相遇、因恨而別離,接近四年的時間,終究是對他放不下呀!
想起溢彩嘲的表情,譏誚的語調,字字句句,敲在她的心坎,撞擊得生疼。
掀開原重生的衣袖,掌心之中黑線蔓延,已經到了肘部。灼熱的體温、紊亂的呼,大汗淋漓的面龐,無一不再提醒着地作出決定。
他中了毒,她可以解,依然是一念之間,她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權。
世事輪迴,十年前,她留下他;三年前,她放了他;一年前,她救了他…如今,依然要她抉擇。
她可以視而不見,身離去。即使原重生今命喪於此,算起來,他也是死於溢彩之手。她對他,並無虧欠;對師父和師兄,也算是有代。
她是光,她潛心修道,心如止水;她曾立下誓言,不能違背。猛地手,她退離原重生身邊,返身準備離去,奈何每走一步,步履艱難異常。
“光…”吧澀的聲音異常嘶啞,她卻聽得很清晰。再也邁不開步子,她轉身看躺在地上氣息微弱的原重生,忽然大踏步上前,扶起他,靠在自己前,隨即咬破下,任一滴鮮紅的血珠冒出,慢慢低頭,在快要貼近原重生之時,略微遲疑片刻,最後落在他的畔。
淡淡的血腥味夾雜着清香之氣溢入原重生的齒,混沌的意識稍微清醒,卻乍然覺飢渴異常,他毫不遲疑地着,以緩解自己腹中難以舒解的悶熱之氣。
臉頰被他反客為主地捧住,她與他,頭一次,距離相隔如此之近,近到她的眼睫動一動,就可以碰上他的肌膚。,被他用力得生疼;血,從她的,沾染到他的,融為一片,再也分不清。
心跳得厲害,為着這樣的接觸。明明要斬斷彼此之間的聯繫,為什麼,如今卻演變成如此結果?
他的手,滑過她的面龐,繞到她的頸後,扣住她的後腦勺,忽然向前一壓。猝不及防地,她倒在他的膛上,聽到他猛烈撞擊的心跳。
情勢有些出乎意料,她掙扎着想要起身,不料原重生將她摟得死死的,如何都動彈不了。舉手,想要點住他的道,不料原重生突然睜開眼睛,快她一步,拽住了她的手,反扣在她身後。
被扣在身後的手隱隱生疼,光盯着原重生滿是血絲的眼睛,皺起眉頭,用力掙扎着痹篇他的吻“重…”還沒有待她叫完全,原重生已經重重咬住她的。疼痛襲來,她倒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
“光、光…”原重生喃喃地念着,解開她腦後銀的髮簪,如瀑的黑髮披散下來,傾瀉在他和她的身上。放開她的手,他改為掬起垂落在他前的一縷長髮把玩,戀戀不捨。
他因為葯效的關係而略顯低沉的聲音,不斷地念叨着她的名字,帶着幾分魔力,令她心悸。不能任由這樣的局面演變下去,手一得到自由,光探指,白光一現,但更快的,紫弧劃過,罩住白光,在她失神之際,已經沒人她的肩胛。
光只覺渾身一震,接着無力地倒在原重生的身上,無法動彈。她無法置信地看向原重生張開的手,掌心中逐漸消失的紫光證明方才並不是她的錯覺。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她被放置在草地上,頭頂上遮住扁芒的,是神志已然不清醒的原重生。
不該是這樣,他明明是中了溢彩的失魂散,她方才明明已經施法,為什麼他還沒有好轉?
“光…”大掌在她臉頰上摩挲,肌膚一陣戰慄。有生以來,她頭一次失控地尖叫出聲:“原重生!”斑分貝音量令原重生怔愣了一下,眼神稍微有些緩和。
“重生,你看清楚,我是誰?”努力平息跳動不已的心,她要自己冷靜。
“光,你是光。”順着她的話,原重生乖乖地回答,就勢躺在她的身邊,頭枕在她的肩膀上“你是我師父,是我師父。”像是在説服自己的語調,非常認真,如同十年前那個被存封了記憶的無知孩童,認真地重複她告訴他的每一句話。…“從今以後,你就叫原重生。我是光,是你師父。”
…
“是,我是原重生,你是光,是我師父。”稚氣的話語猶在耳邊,肩上的沉重卻在提醒她,而今的原重生,已經長成了一個昂藏男子,不再是當初的嬴弱少年。
“我有件東西想送與你,等了四年,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原重生慢慢地從前摸出一條絹帶,獻寶似的捧到她的面前“如果我現在送你,你收,還是不收?”半新不舊的淡黃絹帶,像極了她當初的那一條。顏褪去了不少,布料卻平滑光潔,看得出保存之人的細心收藏。
“你,這又是何必?”心絃被撥動,嗓音有些異樣,她的目光,凝聚在那條絹帶上,久久沒有離開。
原重生沒有答話,只是將她的頭,枕在自己手臂上,把她的長髮撥到一側,以指代梳。髮絲從他指縫中滑落,柔順異常。
“不要嫁給運天,好不好?”他以絹帶束縛她的秀髮,埋首其中,細細呢喃。忽然間什麼都不想再去管,只想這樣一直依偎在她身邊,地久天長,不離不棄。
他的頭,埋在自己的發中;他的手,擱在自己間;絹帶束起的長髮,就在他和她之間。有那麼一刻,她幾乎心軟,想要放棄自己的堅持,帶着他,就像十年前,一起再跡天涯。…“你當初想要逆天為他改命,不就是不想看到更多的生靈塗炭?現在,為他一人,拉下這麼多人陪葬,你於心何忍?”逆天而為,本以為可以扭轉乾坤,到頭來,卻令自己兩難選擇。…“不必執着你的誓言,到時候取捨如何,全部在你。”當初立下重誓,是給他選擇,也是狠了心要自己硬下心腸,如今進退為難。…“臨安一戰之後,這一生,他都不可能再正常行走了。”光睜大眼,仰望天空,人眼的,是一片湛藍“三聖觀中,若不是我一念之差,違背誓言,’饒你命,師兄就不會因你而腿殘,算起來,是我愧對於他。”沉默半晌,她終於開口,卻不是回答他的問題。
“愧對於他?”眼中的寒霜一點點凝聚,原重生眼睛危險地眯起“所以?”
“我已經答應嫁他為。”是斬斷了自己的後路,自己對他絕情,狠了心,了卻對他的牽掛。
“不準!我不準!”原重生暴怒地叫着,翻身壓住她,大手一揮,衣袍被撕裂,出賽雪肌膚。
沒有料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光大駭“重生,住手!”眼前的凝脂玉肌刺着原重生的神經,只覺得渾渾噩噩的,渾身血在沸騰,渴求的慾望叫囂着要釋放。他情不自地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重重在她的肩頭落下自己的印記。
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帶來一波一波的熱,令她無力阻止。冷酷的心房被他一點點擊碎,衣帶零落之間,藍天、綠草、水雲間,在她眼中慢慢幻化,什麼都再也看不真切。
取捨之間,糾纏的情,已然註定沉淪,再也無法扭轉命運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