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0章授爵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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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警惕地打量着既鎮定。又顯得有些茫然的娜娜小姐，他實在不明白，明雅是從哪看出來這名女風琴手就是刺客的？她身上藏有武器？還是攜帶有毒藥？

明雅推門而入，她問羅恩道:“你是不是在想，我憑什麼斷定她是刺客？”羅恩道:“是的，明雅小姐，這，我不明白！”經過他們的安檢，這名女風琴手沒有任何的問題，如果她真是刺客，那就表明他們的安檢工作完全不合格，如果她真是刺客，羅恩就要明白自己的人到底是什麼地方忽略了。

明雅在娜娜小姐的旁邊坐了下來，淺淺一笑，對羅恩道:“先給這位小姐上一杯茶吧，或者是可可豆汁？”娜娜小姐道:“嗯，還是可可豆汁吧，最好燙一點！”明雅取出一隻小酒壺搖晃道:“要來一點嗎？正宗的賓馳白酒？”娜娜小姐道:“不，謝謝，我從不喝酒！”然後奇怪地看着明雅道“你會喝酒嗎？”明雅道:“為什麼不？我只喝三樣。清水，茶和酒。”窗外又飄起了雪花，寒風打着旋的吹，尋隙就進。明雅走過去把窗户合上，對端着可可豆汁進來的羅恩道“你的那個副手是哪找來的？”羅恩道:“我的老部下，做事紮實，就是想法有點過於天真！”明雅嗯了一聲説“還是放他去前線吧，他這樣的格不合適呆在這裏。”然後又坐了下來，對娜娜小姐道“我抓了那麼多的刺客，你是把自己隱藏得最好的一個。能告訴我你是職業刺客呢，還是教廷派來的嗎？”娜娜小姐一笑道:“這有區別嗎？”明雅道:“非常有區別。職業刺客都是為了錢，即便別人可以用錢買動，那麼我們也可以。教廷的刺客就不一樣了，他們是被特別訓練出來的，專業而忠誠！對於這兩種刺客，我們的處理手段也不一樣！”娜娜小姐盯着明雅道:“你的眼神如此的犀利，難道還分辨不出我是屬於哪種？”明雅笑着搖頭道“説實話，我並沒有看出你的破綻，只是憑着直覺…”頓了一下，眼珠子轉了兩轉，彷彿在尋找合適的形容句子，然後才繼續道“別人面對我的問話。都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唯獨你，鎮定而有條理，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我就想:難不成你專門研究過我的問話方式？就這樣，沒其他的了！”娜娜小姐苦笑道:“看來，研究得太過仔細也不是一件好事。哎…”明雅道:“那你可以説説你的身份了吧？畢竟能偽裝到這個份上，表明你的實力絕非一般，我也就不想過份地為難你！”娜娜小姐道:“我聽説赫爾維蒂亞侯爵所教出來的五名學生裏，你是最可怕的，可到現在，除了你的直覺外，我不沒有看出你什麼地方可怕！”明雅笑而不答。娜娜小姐道:“如果，我説我是職業刺客呢？”明雅噢了一聲，反問道:“為什麼？”娜娜小姐一怔，説道:“為什麼？什麼為什麼？”明雅繼續問道:“為什麼你是職業刺客？”娜娜言語一堵，便不知道如何作答了。明雅眼神突然轉利，笑容一斂，説道:“你是教廷派來的。直接受命於教皇魯菲。伊頓？”娜娜小姐面一僵，再次打量着明雅，然後問道:“你説，對於職業刺客和教廷的刺客。你們有不同的處理手段？”明雅道:“不錯。兩種截然不同的處理手段！”話音尚未落下，手腕毫無徵兆地一翻，一道寒光閃起，向娜娜小姐的喉嚨。娜娜小姐一驚，仰頭躲避。哪知下巴才抬起，後頸處便到一點微涼，一直涼到了心底。

看着掠着一支鐵釘站在面前笑而不語的明雅，娜娜小姐深了口氣，張嘴説道:“我明白了，你果然是最可怕的那個…”然後脖子一歪，斷氣了。

羅恩目睹了整個過程，在娜娜小姐説完最後一句話，脖子歪到一邊後，他才看到她的腦後扎着一枚鋼釘，已深入腦內了。剎那間，他到全身發涼，這才意思到明雅在不lou任何殺機的情況下就出手殺了娜娜小姐，沒有任何的猶豫，乾脆利落得超乎了人的想像。

明雅拔出娜娜小姐腦後的鋼釘，掏出一面絲巾拭掉血漬，然後對羅恩道:“屍體拖下去燒掉！”那樣子，彷彿就像吩咐把一捆柴禾丟爐灶裏去燒了一樣輕鬆淡然，她的臉上，哪裏表現出半點的憐惜和不忍？要知道剛才還和死者親切地談着話，就算是擁有酒神那般豐富的想像力，也不可能料得到她會在轉眼之間，毫不猶豫地殺了談話的對象。

羅恩顫聲接下了命令。在明雅離去之後，他看着扔在娜娜小姐屍體上那塊帶着血漬的絲巾，怎麼也不敢相信人就這麼被殺了。那麼天真可愛的一個姑娘。下手怎麼如此的冷血狠辣？連最冷血的劊子手都相形見絀。

看着就像睡着了的娜娜小姐，羅恩怎麼也不願相信她已經死了。在試探了鼻息了頸脈之後，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讓他到從來沒有過的恐懼。良久，他才叫來了外面當值的衞軍士兵，讓他們把屍體迅速下去燒掉。士兵見風琴手娜娜小姐突然死了，都極是不解。羅恩怒極地斥道:“執行命令，不准問那麼多！”士兵見他發怒了，這才喏喏應命。

半個小時後，羅恩將接待處休息事發生的事輾轉報告到了艾倫的面前。當時艾倫正在畫妝，看到這份由衞軍統領遞進來的報告，當即冷哼一聲道:“怎麼？衞軍是質疑我的權威還是質疑赫爾維蒂亞侯爵的權威？”首席侍從史奈克道:“陛下，弗。南戈將軍只是認為，抓到了刺客應該由衞軍先行關押，然後再審訊。明雅小姐這樣做，並不利以衞軍以後開展保衞工作！”艾倫道:“明雅是安全委員會第一執行官，她有權作任何事。去，傳我的旨意，對弗。南戈的這份報告表示申斥。衞軍失察在先，若不是明雅處置得當，真讓刺客混進了皇宮，哪怕沒有死人，授爵大典上出了任何的意外，都是對我、對帝國。還有對林克的莫大侮辱！”史奈克當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領命而去。

雪下得越來越大，天空佈滿陰霾，低沉而壓抑。除了正在值勤的士兵，每個人都裹上了厚厚的皮大衣和棉襖。為了便於授爵大典的安保，皇宮附近的幾個街區全都戒了嚴，除了負責關防的衞軍士兵和持有特別通行令的人，誰都不許進入。就連住在這幾個街區的普通人的生活也受到了限制，他們不得不在沉悶中渡過這個新年。而在安德衞普的其他區域，公共場所都獲准開放，被戰爭的陰雲困擾了幾個月的安德衞普市民們大多都湧出了家門。聚集在廣場、酒館等場所，慶祝新年的到來。

才5:30天就黑了，只見市政廣場上，不斷有騰空而起的焰火，將安德衞普的夜空映得璀燦起來。人們的歡呼聲也是此起伏彼，彷彿是在將這之前所有的痛苦和壓抑都釋放出來。皇宮內一片燈火輝煌，但除了樁子般林立的衞兵和來往穿梭的侍女外，幾乎看不到其他人，更聽不到熱烈的歡呼聲。直到5:45了，皇宮的大門才開放，所有獲邀前來參加授爵大典的勳貴們這才經由接待室安檢後陸續入場。

進入皇宮的宴會大廳後，相的勳貴們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了起來，他們之中很多人似乎都對授爵大典在安德衞普舉行頗有微詞，見面之下總忍不住會嘀咕幾句，最多的就是慨安德衞普不如玫瑰堡好，甚至連守護堡都不如。

6:30，艾倫和杜邦雙雙出場。他們今天的妝扮是經過心設計的，頗有幾分情侶的味道——沒辦法，杜邦原本就沒有打算出席，但在艾倫的死纏硬磨之下，只有答應。這閘口一開，後面就只有任由艾倫安排。當他在看到這身禮服時，雖然表示了強烈的抗議，要求更換，但艾倫以授爵大典馬上就要開始，已經沒有時間再重新做一套為由搪了過去。為了不掃大家的興致，杜邦只得換上衣服，彆彆扭扭地來了。

一進入大廳，所有勳貴都躬身敬禮。艾倫挽着杜邦的手臂，容光煥發，既尊貴又嫵媚，款款地走向了佈置在高台上的御座——那裏並排放着兩把椅子，兩把鑲嵌有金的金槿花的王座，一把屬於皇帝艾倫，一把屬於杜邦。

兩人坐下之後，主持人阿比尼小姐走上了主持台，發表了一通熱情洋溢的開場白後。就邀請皇帝陛下講話。

艾倫從御座上站起身來，接過阿比尼小姐遞來的魔法擴音器，説道:“今天晚上是屬於你們的，即便我有再多的話想要説，也不應該搶走屬於你們的光榮和喜悦。好了，我的講話完了。阿比尼小姐，請進行下一個環節吧！”本以為艾倫會發表長篇演説的，沒料到只説了這麼一句，所有與會的勳貴們無不有些愕然。杜邦倒是笑了笑，對坐回椅子上的艾倫道:“嗯，好，就得這樣，事事出於他們的意料。”艾倫輕笑道“我哪是出於他們的意料呀，只是，哎，一時沒記起阿尼爾給我寫的那篇演説辭，就只好這樣了。”接下來的安排又令杜邦沒有料到:由他司儀，艾倫施禮，兩人合作完成授爵儀式。

聽到阿比尼小姐的宣佈後，他愕然地問艾倫道:“不是沒我什麼事麼？”艾倫道“哎呀，林克，不就照着讀嘛，又不是什麼麻煩事？再説你來了，不可能在這裏乾坐着吧？”杜邦知道又落入了艾倫的算計，只得苦笑。

儀式正式開始前，大廳裏奏響了克萊門斯家族頌歌，《以忠誠和無畏和金槿花致敬》。樂罷，阿比尼小姐宣佈由杜邦接任司儀，主持授爵儀式，大廳中頓時肅然。軍人則立正，文官，目視高台。

杜邦走上主持台，笑道:“這樣莊重的場合讓我來當司儀，委實有些沒有想到。既然皇帝陛下點了我的差，那我就得硬着頭皮給撐到底…”拿起阿比尼小姐遞過來的單子，照着唸了起來。

起先不過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致辭，隨着一聲:“下面我宣佈，守護帝國有功臣授爵大典正式開始…”話聲才落，熱烈的掌聲剛剛響起，杜邦就看到滿臉憤怒的史奈克從側門走了進來。他並沒有直接去找艾倫，而是越過人羣走到了阿比尼小姐的身邊，兩人小聲談了兩句，既而阿比尼小姐的臉也變得沉重而憤怒。

所有人中，首先獲得授爵的是威廉。弗。蘭德。讓人意外的是，並不是事先傳言的那樣，弗。蘭德和各戰區司令長官、各部總長都被授予侯爵爵位，在杜邦宣讀出“…茲授予威廉。弗。蘭德閣下以一等公爵爵位…”時，全場為之震動。代表弗。蘭德前來參加授爵儀式的是其長子，14歲的朗頓。弗。蘭德。

朗頓畢竟乃弗。蘭德一手培養出來的，儘管只有14歲，卻表現出超越常人的成、穩重和鎮定。他走上前來，向艾倫行禮，並代表其父向艾倫致以最誠摯的敬意。艾倫站起身來，按受了朗頓的敬意。

古老的授爵儀式按照即定的程序進行着，看着一旁神越來越沉重的阿比尼小姐和史奈克，杜邦知道他們有要事稟告，只是不敢貿然打斷神聖的授爵儀式。趁着艾倫宣讀訓辭的空檔，他向阿比尼小姐傳音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只管小聲説，我能聽到！”阿比尼小姐點了點頭，低聲道:“殿下，半個小時前，教廷在西線發動了全面進攻，布蘭登堡防線告急！”杜邦一點也不意外，嗯了一聲説:“讓凱奇按照即定方案執行就行了。記住，就算是教廷的軍隊攻破了安德衞普，也不能中斷授爵大典！明白嗎？”阿比尼小姐把杜邦的話轉告給了史奈克，史奈克迅速離去。授爵大典沒有受到驚擾，繼續舉行。

弗。蘭德被授予一等公爵之位，弗。蘇倫、弗。拉西奇、弗。艾爾內三人分別被授予二等公爵爵位。五名戰區司令長官中，弗。魯凱恩被授予一等侯爵之位，凱奇為三等侯爵，其他三人都是二等或是三等侯爵。除了弗。蘭德之外，同樣被授予一等公爵爵位的還有已故貝寧總督艾萊克和其他幾位退位的國王，阿比尼小姐則被授予了一等伯爵爵位，為帝國第一個女伯爵，也是爵位最高的女子。

令人意外的是，身為曾經十字軍騎士團六名大騎士之一的伊曼達和科斯塔維奇也被授予了爵位。伊曼達是三等侯爵，科斯塔維奇是一等伯爵。兩人都極是意外，授爵儀式上，動得下了淚水來。

當然，最令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杜邦沒有獲得任何的敕封，連他的五名學生也沒有得到任何的爵位，這與事先眾人所猜測的全然不對。

授爵大典持續了兩個半小時左右，在兩個半小時裏，共敕封公爵12位（貝寧體系公爵只有五位，其餘都是為了安撫曾經退位的國王而設），侯爵18位，伯爵45位，子爵88位，男爵132位，共計295人。其中大多都是軍人出身，佔了65的名額，文職出身的還不到10，其他的都是敕封給了那些退位的國王、大公和自治領的領主們。這295名貴族，就構成了守護帝國統治的中堅，他們被敕封，也標誌着守護帝國牢固的統治正式建立了起來。

在阿比尼小姐宣佈新年晚會正式開始的那一剎那，艾倫長長地舒了口氣，輕輕抹了把額上的細汗，對杜邦道:“還好，總算沒出什麼事！”杜邦道:“已經出事了！”艾倫一驚，問道:“什麼事？”旋即又自己答道“教廷開始進攻了？”杜邦道:“不錯，就在授爵大典開始前半個小時，教廷發動了全面進攻，布蘭登堡防線告急！”艾倫道:“看來這位魯菲小姐真是不讓人省心呀。好吧，接下來就讓咱們轟轟烈烈地幹上一場吧！誰贏了，誰就能主宰這個世界！”杜邦看着她笑道:“看你志得意滿的樣子，倒像是巴不得他們早點來？”艾倫道:“是這樣，早晚得有一戰，天天這麼等着，心頭總是懸着的。林克，那咱們連夜啓程去前線？”杜邦道:“也不和大家待一聲？”艾倫道:“用不着了，難得他們這麼高興，何必掃興呢？”杜邦站起身來道“那好，咱們就走吧。我這輩子還沒有經歷過指揮千軍萬馬的大陣勢，也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