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有人洪笑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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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祥把竹牌貼身藏好,一面説道:“老爺子這是應該的,家師也吩咐在下,持此信物,向老爺子取劍的。”裴三省沒有説話,轉身走到東首一排書櫥前面,打開櫥門,取出兩函書籍,摸索了一會,然後從書櫥後面推開一扇小門,原來那壁間還有一道暗格,裏面存放的自然是極貴重的東西。楚玉祥不好去看,自顧自取起茶盞,低頭喝了口茶。
裴三省從壁櫥中取出一個圓形的黃布小包,推上小門,放好了兩函書籍,捧着黃布小包,回身坐下,雙手在膝上打開黃布包袱,裏面是一條盤成數圈,用青絲線結成的縷花絲條,(束帶)一面抬目説道:“這就是神君寄放在老朽這裏的寒螭劍了。
它不用之時,可以當帶束在間,用時只須輕輕一按,劍就可以出鞘,這柄長劍據説是萬年寒鐵所鑄,十分柔軟。
但它卻是斬金截鐵的寶劍,就是劍鞘,裏層是綠鯊皮,外面這一層卻是天蠶絲織成的,不畏刀劍水火,也可以説是一件難得的寶物,楚公子請看。”隨着話聲,站了起來,右手拇指一按,但聽錚的一聲輕響,他手中立時多了一柄寬才兩指,宛如汛秋水的軟劍,寒芒動,數尺之內,已可到有一股人的森寒劍氣!
裴三省迅快還劍入鞘。才雙手遞過,説道:“楚公子把劍收了,你就束在間好了,這樣取用之時,就方便得多。”楚玉祥説了聲:“多謝。”雙手接過,然後依言先把自己的束帶解下,把寒螭劍當作束帶束好,又掛上了松紋劍。(這柄松紋劍是另一個師父祖半仙送給他的。裴三省笑道:“這是尊師之物,楚公子怎麼謝起老朽來了?”他起身去打開書房門,接着説道:“説起來一這柄劍在寒莊已經待了二十年了,二十年前,老朽無意之間,傷了厲山雙兇的徒兒,厲山雙兇夫婦兩人一向兇名久着。
即使平遇上了,也無理可喻,老朽傷了他們徒兒,那還得了?趕上門來向老朽問罪,正好遇上尊師路過。把兩人訓斥了一頓。厲山雙兇心雖不甘,但當着尊師也不敢發作,悻悻而去,尊師就留下了這寶劍,曾説:如果他們膽敢再來尋仇,要老朽把這柄劍掛到大門上,就可無事,這二十年來,幸仗尊師神威,一向平安無事,老朽一家能有今天,都是神君所賜,這份大德,老朽這一生真是報答不盡…”説到這裏,目注楚玉祥又道:“楚公子年紀不大,但神瑩氣朗,大概已得神君真傳,前途未可限量,老朽只有一子一女,犬子允文,楚公子已經見過,小女碗蘭,今年才十八歲,以後還要楚公子多多照顧。”楚玉祥道:“裴老爺子誇獎,在下如何敢當?”裴三省大笑道:“楚公子,這老爺子三字,老朽不敢當,如蒙不棄,就稱老朽一聲老哥哥就夠了。”楚玉祥道:“裴老爺子德隆望重,年歲比在下大得多,老哥哥的稱呼,在下不敢應命,承蒙老爺子不棄,在下就稱你一聲老叔好了。”
“哈哈!”裴三省聽得十分高興,點頭道:“老朽雖然痴長你幾歲,本來這老叔二字,也萬不敢當,既然公子不肯稱呼我老哥哥,這樣也好,老叔就老叔吧!”楚玉祥起身作了個長揖説道:“老叔請受小侄一拜。”裴三省一把拉住,笑道:“咱們口頭叫叫就好,哈哈,老侄台,老叔有你這樣一個侄子,真可我老懷了。”接着問道:“老侄令尊堂康健納福吧?”楚玉祥聽他問到父母,不神一黯,説道:“不瞞老叔説,在下從小是義父義母撫養長大的,在下除了只知姓楚,連生身父母是誰,至今猶身世未明。”
“啊!”裴三省頗意外,口中啊了一聲。問道:“老侄台的義父是誰?”楚玉祥道:“先義父姓聞。諱天聲…”裴三省驚啊道:“東海門聞掌門人?”楚玉祥不覺含淚點了點頭。
裴三省驚奇的道:“半年前掌門人賢伉儷遇難,老侄台不在場麼?”如果楚玉祥在場,他師父是江湖上聞名喪膽的歷神君,天底下還有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東海門一草一木?楚王祥道:“那時小侄還沒有拜師。先義父母遇害之時。小侄也身負重傷,幸蒙恩師救援…”當下就把自己被綠袍老人所救,醒來之時。已在船上,一直説到恩師把自己送到崑崙、另拜祖半仙為師,簡扼的説了一遍。
裴三省喜道:“老侄還有這番奇遇,不但蒙神君收列門牆,連從不收俗家弟子的全真教祖道長也破例收錄,真是可喜可賀,只是老侄怎麼只在兩位號稱當世奇人的門下,只學了七個月時間呢?”練武的人,通常稱武功為功夫。功夫、就是工夫,要練好功夫,就要工夫深,七月時間,能練到什麼?裴家三省練武數十年,自然深知武功絕不可能速成,但這話他沒説出口。
只是深為楚玉祥惋惜,人家要想求一位名師都求不到,你有這好的機緣。兩處一共只耽了七個月。楚玉祥道:“兩位恩師都説夠了。”裴三省聽他這麼説法。
心想這兩位當世奇人也許另有緣故,這就點點頭道:“總而言之,老侄因禍得福,這是莫大的福緣。”他只好這麼説,心裏還是有替這位老侄台暗暗可惜。就在此時。
只聽門外有人清脆的叫了聲:“爹!”一條紅影像一陣風般奔了進來,口中還在咭咭格格的説道:“鷹爪門的阮叔叔來了。
爹給女兒説一聲,女兒跟他學大小擒拿好不好嘛…”話聲未落,人已掠進書房,才看到書房裏還有一位客人!而且還是一位俊美少年,不由得腳下一停。
那是一個穿梅紅衫子的姑娘家,一張白裏透紅的蘋果臉,兩條又彎又細的柳葉眉,配着一雙靈活的大眼睛,和紅菱般的嘴,額前還覆了一排劉海,一頭青絲,梳成兩條烏油油的長辮,分別垂在鼓騰騰的前,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生得靈活而清鮮。
她這一停住,白裏透紅的臉上,驀地飛起兩片紅雲,扭頭急匆匆要待回身出去。裴三省及時叫道:“畹兒,回來。”梅紅衫子姑娘脹紅了臉,嬌急的道:“爹…”裴三省莞爾笑道:“這位是楚老侄,不是外人,你快來見過。你該叫他楚大哥。”一面朝楚玉祥含笑道:“她就是小女畹蘭,老侄叫她名字就是。”裴畹蘭平裏刁蠻任。就像一匹沒繮的野馬,今兒個卻雙頰發赧,偷偷的朝楚玉祥看了一眼,才羞答答的叫了聲:“楚大哥…”這三個字比蚊子叫還輕。
楚玉祥連忙還禮道:“裴大妹子好。”裴三省摸着黑鬚,呵呵笑道:“畹兒,這位楚大哥來頭可大着呢,你叫他一聲大哥,真是便宜了你。”裴碗蘭眨動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又看了楚玉祥一眼,問道:“”爹,楚大哥他是那一門派的人呢?”裴三省笑道:“他身兼兩家之長,不出十年。武林年輕的一代中,只怕無人能出其右了。”楚玉祥被他説得俊臉一紅。
忙道:“老叔過獎了,小侄愧不敢當。”裴三省呵呵大笑道:“老叔還多説了十年,其實放眼天下,年輕的一輩中,還有誰能和老侄台相提並論?”裴畹蘭心中暗暗奇怪,爹平對人很少嘉許,連黃山萬大哥(她大師怕萬九駿曾任武林盟主,子少駿)都只説尚可,怎麼對這位楚大哥如此推崇呢?心中想着,不覺又偷偷的朝楚玉祥看去,這一看,姑娘家心頭小鹿不由得跳了起來。
這位楚大哥不但英俊瀟灑,而且温文爾雅。爹説他身兼兩家之長,不知是那兩家?她對楚大哥起了好奇之心。最好跟他問個清楚。裴三省忽然哦了一聲道:“畹兒,你説阮叔叔也來了?”裴畹蘭道:“是啊,女兒是聽伺候西花廳茶水的茶花説的。”裴三省點點頭,説道:“老侄台。
鷹爪門的阮傳棟,就是撲天鷹阮伯年的哲嗣,和東海門淵源極深。還有淮揚派高掌門人、六合四傑。都是聞老哥的舊友。他們正好都來了,老侄台也不妨和他們認識認識,江湖上有兩句話,叫做:朋友多一個好一個,冤家少一個好一個。
雖然老侄台報雪義父母之仇,不需別人幫忙,但認識幾個人總是好的。”楚玉祥道:“老叔説得是。”裴三省欣然道:“老侄台既然同意,咱們就到西花廳去。”説着站起身來。裴碗蘭道:“爹。
阮叔叔上次來,答應女兒的,他要教女兒大小擒拿手,您老人家給女兒提一句咯!”裴三省笑道:“武學一道。在不在多。你貪得無厭。博而不,有什麼用?”裴碗蘭道:“女兒不管,爹一定要給女兒説。”裴三省笑着應道:“好吧!”裴碗蘭喜孜孜的道:“爹答應了,那就一定要替女兒説的了。”裴三省回頭笑道:“老朽這一子一女,均是晚年所生,尤其這碗蘭,從小嬌生慣了,老朽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老侄台看了別見笑才好。”楚玉祥不好置啄,只好笑了笑,沒有説話。裴碗蘭不依道:“爹,你老怎麼當着楚大哥編排起女兒來了?”三人步出書房,楚玉祥自然讓裴三省走在前面。
碗蘭跟在楚玉祥身後,偏頭問道:“楚大哥,你有兩個師父嗎?”楚玉祥點點頭。裴碗蘭又問道:“你兩個師父是誰呢?”楚玉祥道:“二位家師,一個人稱厲神君,一個人稱祖半仙。”
“厲神君?祖半仙?”裴碗蘭聽得好生奇怪,叫道:“爹,女兒怎麼會沒有聽人説過呢?”裴三省叱道:“女孩兒家不許胡説,這兩位神仙,輩分甚尊。連為父都要尊稱他們一聲老前輩,你不許對人亂説。”一面回頭朝楚玉祥叮囑道:“老侄台,你要替聞老哥報仇,最好在人前説是東海門下,不可提及二位老前輩。”楚玉祥心頭一凜,點頭道:“小侄自當謹記。”
“東海門?”裴碗蘭奇道:“林大哥怎麼又是東海門下了呢?”裴三省道:“楚賢侄是聞老哥的義子,當然是東海門下了。”他們穿行長廊,來至西花廳,只聽有人洪笑道:“對,對,非推裴老哥不可,誰叫他是咱們三省的龍頭?”這話説的是六合門的全遵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