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非同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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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階上站着兩名身穿青布長衫的漢子,衣襟上雖沒掛上“賓”紅綢條,(還不到正)但卻是職司賓的人。
階下兩邊也有着七八個人,那是專門招呼來賓、馬匹、車輛的人。楚玉祥是騎馬來的。林大祥綢布莊是鎮江城裏首屈一指的大字號,飼養的馬匹當然不會是贏馬。
何況這匹刺紅馬又是從中挑選出來的最好的一匹,雖非龍駒,卻也光潤,神駿非凡,加上楚玉祥人如臨風玉樹,衣衫光鮮,懸一柄松紋劍,當真人如珠玉馬如龍,風度翩翩,丰儀照人,一看就知是大有來歷的人。
站在石階上的兩名賓漢子自然老遠就看到了,沒等楚玉祥馳近,就一齊趨下階來接,另一名專司馬匹的漢子,也同時跟在兩人身後,趨了過來。
楚玉祥看到有人出,趕忙下馬,早有一名漢子趨上兩步,攏住了馬頭,恭敬的道:“公子爺馬匹給小的好了。”楚王祥含笑點頭,説了聲:“多謝。”兩名遼賓才着拱手道:“公子寵臨,請到裏面奉茶。”楚玉祥連忙抱拳還禮道:“在下楚玉祥,是拜訪裴老爺子來的,請二位代在下通報一聲。”左邊賓漢子陪笑道:“楚公子請到裏面奉茶,自有敝莊管事接待,楚公子要見老爺子,和管事説好了。”當下就由右首一人走在前面領路,陪同楚玉祥進入大門,楚玉祥目光一動,就看到二門外對面左首一排長廓,三間敞軒。
貼着一張大紅紙條,上寫“收禮處”三字,正有幾個人在那裏等着送上壽禮,自己沒帶禮,當然不用過去。二門前,兩邊也站着兩三個穿青衣長衫的青年,年紀都不過是二十五六歲,想必是裴老爺子的門人弟子了。
領着楚玉祥進來的漢子走進二門,朝站着的一人低低説了兩句,然後回身抱抱拳道:“楚公子要見老爺子,請隨在下來。”楚玉祥心中暗道:“看來這位裴三省倒是氣派得很!”一面拱手道:“兄台請。”那青年轉身領着楚玉祥進入二門,然後從長廓轉入東首一座偏院,這裏一排三間,像是一座較小的客廳。那青年領着楚玉祥進入客廳,就抱抱拳道:“楚公子請坐,在下告退。”楚玉祥還禮道:“兄台請。”青年退出不久,一名青年使女託銀盤,端着一盞茶送上,輕啓櫻,嬌聲道:“公子請用茶。”青衣使女退下之後。
接着只聽履聲囊囊,從門外走進一箇中等身材的老者,此人臉型瘦削,三角眉,眼細如縫,頦下疏明朗朗的花白鬍須,身穿一件香灰長衫,一手拈着幾莖鬍子,緩步跨入,才朝楚玉祥含笑抱拳道:“這位是楚公子了…”這人個子不大,但架子卻不小。楚玉祥連忙站起身,拱手道。
“在下楚玉祥,你老人家就是裴老爺子了?”
“啊,呵呵!”中等身材老者呵呵一笑,説道:“楚公子快快請坐,在下陸公車,實為裴府總管,聽説楚公子要見敝上,在下先來請教一聲,才好向敝上回報。”楚玉祥心頭微不快,暗道:“裴三省好大的架子!”一面抱拳道:“原來是陸總管,在下失敬。”陸公車身為裴家堡總管,自然見多識廣,那會看不出來?瘦削臉上堆起笑容,歉然道:“楚公子請原諒,這幾天是敞上花甲子壽誕,各地趕來祝壽的賓客較多,如果—一都由敝上親自接待,就不堪疲累了。
因此凡是敞上要見的來賓。均先由在下接待,問清楚了,再行稟報敝上,如在平時,賓客不多,就不用這樣麻煩了,這一點務清楚公子多多原諒。”楚玉祥心想:他説的也是實情,這就含笑道:“陸總管好説,原來近是裴老爺子花甲壽誕,在下事前並不知道,這不是太失禮了麼?”
“楚公子快駕光臨。已使敝堡增光不少,何必拘於俗禮?”現在陸公車已經知道這位楚公子不是祝壽來的,一面陪笑道:“在下看得出來。
楚公子丰采迥異常人,自然是大有來歷的的人,不知尊師是那一門派的前輩高人?”這話,不過是奉獻承語。
但問的卻是楚王祥師門來歷,説得極為技巧。楚玉祥道:“家師不在各大門派之中。在下此次乃是奉家師之命來見裴老爺子的,至於家師是誰,在下要見了裴老爺子才能説,這點,要請陸總管原諒。”陸公車微微攢了下眉。臉有難,説道:“楚公子説的是,只是在下不過是老爺子手下一名管事,老爺子如何吩咐,在下就得如何做,在下當然看得出來,楚公子是一位大有來歷的人,但楚公子不肯説出尊師是誰,在下就無法向老爺子回報了。”楚玉祥淡淡一笑道:“陸總管不用為難,你只要告訴裴老爺子,家師有一柄劍存放在他這裏,在下是奉家師之命,前來取劍的,他自會知道。”陸公車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好吧,在下就把楚公子這幾句話回報稟上,楚公子那就請稍候了。”説完,起身往外行去。楚玉祥也看得出來。
這位陸總管在蓑衣堡中,權勢不小他因自己不肯告訴他師父是誰,面有不豫之,心中也不覺有氣,暗暗哼道:“我師父是什麼人,憑你區區一個裴家堡總管,也配聽他老人家的名號?”陸公車走了沒多一會。
只聽廓間傳來了陣急促輕快而又雜沓的腳步聲,楚王祥聽得出來,這一行人至少有三個人,接着只聽陸公車的聲音在階下叫道:“楚公子,敝上來了。”楚玉祥一怔,急忙起身出,只見一個身穿古銅團花長袍的老首已經一步跨進廳來,朝楚玉祥連連拱手道:“楚公子遠來,老朽事前一無所知,有失遠,實在深不安,方才聽陸總管來説,才知楚公子已經光臨寒莊,老朽真是不勝榮寵之至。”陸公車身為裴家堡總管,堡主裴三省,在江湖上素有三省(蘇浙皖)龍頭之號、還是昔年武林盟主黃山萬九駿的師弟,聲名極盛,方才楚玉祥求見。
而且不肯説出師門來歷,在陸公車想來,老爺子一定不會接見,那知自己剛説出他是奉師命前來取劍的。
這時裴老爺子正好陪同淮揚派掌門人高連升,和剛到的六合四傑在花廳中閒聊,一聽楚公子來了,迅即站了起來,問自己人在那裏,就撇下高連升等人,要自己領路,匆匆的趕了出來。
陸公車已可想到這楚公子果然是大有來歷的人,此時聽老爺子的口風,好像這姓楚的公子來到裴家堡,他到無上榮寵!而且這“榮寵”二字,絕非一般的客套話,而是真正出自內心的話,心中不暗暗納罕,這楚公子究竟會是什麼人?
楚玉祥這時才看清這位裴老爺子濃眉風眼,臉如重棗,年屆花甲,鬚髮全黑,身材高大,桿得筆直,是一位威儀頗重的老人。這就連忙抱拳道:“裴老爺子好説,在下奉家師之命,趨謁老爺子。
方才剛聽陸總管説,近是裴老爺子花甲子榮慶,在下竟然空手而來,真是失禮,甚不安。”裴三省也在這一瞬間看清了面前這位年輕人丰神俊朗,宛如光風齊月,心中暗暗點頭,一面大笑道:“楚公子寵臨,老朽已經到無上榮幸,啊,尊師可好?”楚玉祥道:“在下臨行之前,家師要在下問侯裴老爺子。”裴三省連連拱手道:“不敢,不敢,尊師是裴某的大恩人,二十年前,若非尊師經過北峽山,別説老朽早已成了枯骨,連這片寒莊,只怕也成為一堆瓦礫了。”説到這裏,回頭道:“允文,快來見過楚公子。”他身後隨侍着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應聲走出,神恭敬的朝楚玉祥抱拳一禮,説道:“裴允文見過楚公子。”裴三省含笑道:“他是老朽犬子。”楚玉祥連忙還禮道:“原來是裴兄。”裴三省道:“楚公子這稱呼,犬子萬萬不敢當,尊師在武林中輩份極高,放眼天下,已沒有人敢和他老人家平稱了。
公子是他老人家的傳人,豈可降低了身份?你叫他名字,已經很客氣了。”陸公車越聽越驚奇,這位楚公子的師父竟是如此崇高的身份,這會是誰呢?楚玉祥含笑道:“裴老爺子太客氣了。
在下初出江湖,年輕識淺,怎敢託大,在下和裴兄如論年紀,只怕還要小上幾歲呢,江湖上有各各的這句話,老爺子不用再客氣了。”裴三省晚年得子,膝下只有一子一女。
當然願意自己兒子和楚玉祥結,能和這樣一個有此硬靠山的年輕人做朋友,一生就不會有人敢正眼看你了。
天下父母,誰都希望他的子女一生平安無事,兇化吉,他一手摸着長鬚,呵呵笑道:“允文,你能上楚公子這樣的朋友,為父就可以放心了。”一面含笑朝楚玉祥道:“這裏不是談話之所,楚公子請到老朽書房裏奉茶。”一手拉着楚玉祥,舉步朝外行去。
陸公車忙着道:“堡主,屬下告退了。”裴三省點頭道:“也好,這兩天外面事情忙,你就去照顧一下!”陸公車應了一聲,轉身退出,裴三省攜着楚玉祥的手,來至書房,分賓主落坐,一名青衣使女送上香茗。
裴三省朝裴允文道:“允文,高掌門人,徐掌門人都在廳裏,你代為父去陪陪他們。”裴允文答應了一聲,朝楚王祥拱拱手退了出去。裴三省過去掩上了書房門,回身説道:“楚公子奉尊師之命,前來取回尊師昔年寄存老朽這裏的寶劍,不知臨行之時,可有什麼代?”楚王祥想到綠袍老人給自己的一塊紫紅竹牌,這就伸手從懷中取了出來,雙手遞到,説道:“家師曾把昔年信物,賜與在下,要在下持此信物,向老爺子取回寄存長劍,請老爺子過目。”裴三省雙手接過,只看了一眼,就連連點頭,把竹牌還到楚玉祥手上,説道:“楚公子快清收好了,這一點還要公子原有,因為神君此劍,不但是一件神兵利器,而且是神君昔年隨身之物,非同小可,老朽不得不慎重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