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生死一線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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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海閣”通常是從不打烊的,因為一天十二個時辰中,幾乎每一時每一刻都有客人蒞臨。有的是路過的,因避風寒而進來喝幾杯暖暖身子;有的是剛逛完窖子的,意猶未盡,趁着殘留的雅興對某一位姑娘品頭論足;也有的是不小心惹了母老虎,偷偷溜出來借酒消愁…
就在輝煌耀目的燈光下,人聲嘈雜的喧譁中,任我殺揹着已經ruan綿綿如一癱爛泥似的米珏,像一隻發瘋的野馬衝了進來。
任我殺輕輕放下米珏,小心翼翼地扶着他坐好,自己才挨着他緩緩坐下。
安柔乍然見到兩人,兩隻酒窩彷彿都已笑開了花。她快步過來,還沒有説話,任我殺已冷冷道:“拿酒來,要最好的酒。”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簡直比窗外長街上的雪還冷。
米珏靜靜地瞧着這個憂鬱而難過的少年,輕嘆道:“小兄弟,其實你的情比任何人都要豐富,何必非要如此苦苦壓抑?”
“米兄,我們是來這裏喝酒的,不是麼?”任我殺強笑道。
“不錯,喝酒。”米珏苦笑道。
別人看到這兩個人如此怪異,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偷偷望過來,誰也想不通一個好像快要死的人為什麼還笑得出來。這兩個人莫非是瘋子?
酒是好酒,酒中極品,就算是最會挑剔的人,都不能不承認“天涯海閣”的酒的確是絕品佳釀。
米珏的手jin不住地輕輕顫抖,竟似已拿不穩酒杯,酒飛濺而出,他一面擦拭灑落在衣襟上的酒水,一面嘆息道:“可惜,糟ta了美酒。”任我殺滿臉愁容,又為他斟了一杯酒。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個不停,任我殺的臉漸漸泛青,米珏的臉卻越來越蒼白。
任我殺忽然輕輕一拍几子,沉聲道:“人生每多不平事,但願長醉不復醒。我好恨呀,好恨!”
“今夜還能有緣共醉,你我應該開心才是,説什麼不平事,説什麼愛恨情仇?”米珏輕聲曼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小兄弟,我敬你一杯。”他剛剛拿起酒杯,忽然一隻纖纖玉手閃電般把酒杯搶了過去。安柔美麗的眼眸似有一點晶瑩,輕嘆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米先生,你是不是生病了?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為什麼還要喝這麼多酒?”米珏着氣,連話都已經説不出來了。
任我殺用一種冰冷的眼神盯着安柔,沉聲道:“你走!我的刀,對任何人都不會留情,女人也一樣。”安柔藥着嘴,沉聲道:“你難道不知道米先生就快死了,你希望他死得更快一些嗎?”
“你説他會死?你再不走,死的那個人也許是你。”
“瘋子,你們簡直都是不要命的瘋子。”安柔雙眼已有淚水湧出,狠狠地跺了跺腳,雙手掩面,飛奔而去。
任我殺喃喃道:“女人,女人為什麼總喜歡多管閒事?”女人?女人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人?也許,只有女人才瞭解女人。米珏望着安柔離去的方向,苦笑着搖搖頭,緩緩收回目光,笑道:“小兄弟,有幸認識你這樣的好朋友,人生雖短,也算死而無憾了。”
“有些人,有些事,你想忘記都做不到。米兄,你是我永遠都不願意失去的朋友。”任我殺仰首喝了一杯酒,忽然縱聲長笑,笑聲中竟充滿了悲憤和怨恨之意。
“既然你不願意失去他這樣一個朋友,為什麼還要讓他喝酒,莫非你真的只是一個鐵石心腸、冷血無情的殺手?”一個優美動聽的聲音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切斷了他的笑聲。
任我殺沒有回頭,輕嘆道:“又來了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女人,看來這一次,我們還是沒有機會大醉一場了。”
“你們來到這裏,就是我的客人,我可不想看到我的客人死在這裏。”歐陽情緩緩走了過來,目光一轉,瞧着米珏憔悴的臉“你好像很累很疲倦。”米珏搖搖頭,沒有説話。
“你的臉看起來很不好,是不是生病了?”
“雖然沒有生病,但跟生病沒什麼分別。”米珏苦笑道。
“既然不舒服,就不該喝酒。”
“我只想喝酒。”
“你連酒杯都已拿不穩,居然還想喝酒?”
“好酒,我從未喝過這麼好的美酒…”米珏的神志已漸模糊,雙手在几上摸來摸去,似乎正在尋找酒杯,口中猶自喃喃言語“好酒,別糟ta了…”他突然“嗯”了一聲,伏倒在几上,終於暈了過去。
“看來他實在病得不輕。”歐陽情嘆道。
“誰説他病了?”任我殺冷冷道“不是病了?那麼他…”
“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