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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上官女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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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君平大奇異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真有些糊塗了。”聞人可唉聲一嘆道:“此人就是假冒你師父之人,易容術之高,已然可以亂真了。”杜君平仍不信道:“縱然易容術高明,難道武功也能假冒?”聞人可搖了搖頭道:“若以你雲夢師兄的醫道,倘若要冒名老朽,那亦是輕而易舉之事。”杜君平若有所悟地道:“莫非此人是我師父的入室弟子?”聞人可輕喟一聲道:“此人縱非其徒,亦必是與師門極具淵源之人。”這時肖錚已行至盟主位上坐下,目光四下一掃,徐徐言道:“兄弟蒙諸位抬愛,推舉為本盟盟主,數年來尚幸沒有殞超,今又逢本盟大會之期,兄弟有幾句話,必須在大會之前説明。”一頓,見台下並無打岔之人,遂又道:“本盟共有盟友三十六派,兄弟深並未能將武林同道全數包容,以致處理糾紛諸多不便,譬如黑道中的朋友,便未包含在內,同是武林一脈,此乃是極為不公平之事…”只聽台下一聲怒吼道:“天地盟乃是三十六派自行聯盟,與黑道之人何干?”肖錚並未理睬,繼續又道:“凡屬武林同道,俱屬武林一脈,原無黑白之分,有些人自鳴清高,硬把人家視為魔異端,以致造成眾多紛爭,兄弟深為這些同道到不平,是以決心要在本次大會之期擴大本盟的範圍。”台下一片怒吼,秩序甚為紊亂,肖錚面一沉,厲聲道:“諸位請肅靜,不論兄弟説得對是不對,應容兄弟説完話。”經此一言,台下秩序稍復,肖錚復又道:“經兄弟各方徵詢結果,已有七十二門派同意加盟,共為同道造福,同時並經這些門派推舉邊荒四怪為新增四大副盟,連前一共是八大副盟。”説着一指右面座上的人道:“此四位乃是原來的四大副盟,千手神君東方大俠,諸位俱都認識,用不着兄弟引見,第二位飄香谷主,接替副盟。第三位是修羅島的任少俠,他是繼其師尊修羅王之位,接替副盟。第四位是神機羽士,諸位想來俱不陌生,他是填補死去的神劍杜飛卿之空缺,接替副盟之位…”肖錚的話音一落,青衫劍客霍地立起身來,沉聲道:“天地盟乃是三十六派的共同組織,並非盟主一人的幫派,盟主這些措施可曾徵得盟友同意?”肖錚冷冷道:“諸位既推舉兄弟為盟主,兄弟便有權行事。”青衫劍客怒極而笑,朗聲笑道:“各派既能推舉尊駕為盟主,自然亦有不讓你當盟主之權,我看這些事等選出了新盟主再議吧。”肖錚冷笑道:“這也未當不可。”青衫劍客又道:“天地盟只得三十六盟友,除了當年曾經飲血的三十六派外,其餘的人請盟主先讓他們退出去。”肖錚搖頭道:“他們已然入盟了,此刻的盟友該是一百零八個門派,本座無權令其退席。”青衫劍客怒道:“尊駕如此倒行逆施,那是迫令我等退盟了。”肖錚仰着臉,冷厲地道:“悉聽尊便。”妙手書生接道:“如若我等果都退出,閣下便不得再用本天地盟的名義。”肖錚冷冷一笑道:“兄弟向來的主張是非友即敵,汝等一經退出,不僅不得干預本盟之事,且將以外敵視之。”妙手書生大怒,正待反相譏,身後已然行來數人,冷冷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奉勸尊駕別對自己過不去。”妙手書生素饒機智,知道此刻如若決裂,勢必誤了大事,暗對青衫劍客施了一個眼,住口不言。

肖錚見妙手書生等不再語,遂又道:“本盟成立之,曾請少林、武當兩派掌門人監盟,可是此兩派之人至今不見前來,想是不來了。”一頓又道:“其實少林、武當又算得了什麼,兄弟覺着咱們組盟是咱們自己的事,何用外人來監盟,這事不如免了。”見台下沒有一人出聲,隨又道:“上屆組盟之時,系由盟友推舉兩位候選人,然後推舉內中一人為盟主,我看這次規矩照舊吧,只是兄弟老邁無能,已不堪再任主盟,各位務必另選賢能,俾可大展經倫。”只聽台下應聲吼道:“崆峒等廿門派推舉白鶴門的上官麗卿女俠。”跟着又有人吼道:“祁連山主等八門派,推舉神機羽士為盟主候選人。”這上官麗卿之名一經提出,全場無不譁然,究不知江湖上何時出了這麼一位女俠,倒是神機羽士之名,比她響亮得多。

肖錚舉起雙手示意大家肅靜,然後徐徐道:“各位推舉上官女俠與神機羽土,兄弟深慶得人,咱們就從此二人中推舉一位盟主如何?”只聽人羣中一人朗聲大笑道:“推舉盟主何等神聖之事,今竟如此草率行之,實令兄弟發笑。”肖錚抬頭望去,説話之人竟又是青衫劍客,不眉頭籠上殺機,面泛怒容,哼了一聲又道:“尹大俠有何高見?”青衫劍客不徐不疾地道:“盟主乃是三十六盟友中之盟友,自然由三十六盟友中相互推舉,豈有胡亂從外人中推舉之理?”肖錚沉哼一聲道:“此二位乃是新入盟的七十二派中人,如何不可推舉。”青衫劍客冷笑連聲道:“盟友中誰贊成他們入盟來着?”肖錚仰臉道:“本盟主有權容許他們入盟,何用盟友同意。”台下立時轟然喧譁起來,青衫劍客呼呼冷笑,大有即時發難之意,妙手書生輕輕一拉他的衣角,對着杜君平那面一努嘴。

青衫劍客立即會意,便不再言語了。

那面聞人可只等台上提出盟主入選,當盟主肖錚提出上宮麗卿時,心中亦深驚異,不知白鶴門是個什麼門派,但仍照預定步驟吩咐杜君平道:“是時機了,你該説話了。”杜君平依言,待青衫劍客一經住口,立時高聲道:“在下杜君平,先父乃是神劍杜飛卿,今為先父遇害之事,須向本盟控訴。”肖錚望了他一眼,眉頭微皺道:“你就是以血劍傳書的杜君平?”杜君平道:“正是在下。”肖錚徐徐道:“你對令尊之死有何疑竇?”杜君平厲聲道:“在下認定先父之死乃是為人所害的。”肖錚道:“武林人恩恩怨怨,很難有清了之時,令尊享有盛名,結仇在所難免,不知仇家是什麼人?”杜君平劍眉一揚,振聲道:“在下所要控訴的乃是天地盟。”肖錚怔了怔,面現怒容道:“胡説,天地盟只有盟主對外發號施令,難道你要控訴本座不成?”杜君平揚聲道:“不錯,毒害先父之人乃是奪命羅剎,實際主使之人便是天地盟的暗中主腦人物。”肖錚冷笑道;“本座身為盟主,一切發號施令皆由本座,哪裏還有暗中主腦人物?”杜君平哼了一聲道:“在下之言絕非信口開河,你們自己心裏也該明白。”肖錚臉一沉,厲喝道:“可有什麼證據?”杜君平昂然屹立道:“如無證據豈能信口亂説。”肖錚手一伸道:“拿上來,你如拿不出證據,本座要辦你一個誣控盟主之罪。”提起父仇,杜君平間頓時熱血沸騰,一縱身躍上台來,指着肖錚厲聲道:“你毒害先父,唯恐他尚有後人,竟暗傳鬼判,意來個斬草除,在下若不是得幾個父執維護,只怕早已死於你的毒謀之下了。”肖錚一語不發,驀地一揚掌,擊出一股掌力,杜君平見他掌心通紅,掌勁中隱挾紅光,知是烈焰掌,心頭一懍,提凝功力揮掌出,用的亦是烈焰掌。

二股掌力一觸之下,雙方均心頭一震,身子連搖了幾搖。

杜君平以弱冠之年,竟硬接下以掌法馳譽的鐵髯蒼龍一掌,台下之人無不駭然暗驚。

神機羽士徐徐起立,擋在肖錚的身前道:“盟主請息怒,此人如果有冤屈,今天盟友大會正該讓他申訴,如若阻止,便不夠氣度了。”肖錚氣虎虎地道:“你閃開,此子目無盟主,竟敢上台無理取鬧,本座豈能饒他。”神機羽士冷笑道:“盟主如不容他説話,顯然是自己理曲了。”肖錚睜着雙眼看着神機羽士道:“怎的羽士也幫着他説話?”杜君平在一旁瞧得呼呼冷笑,笑了兩聲,一斂笑容道:“在下敢於打睹,閣下絕非盟主,必是易容假冒之人。”神機羽士心頭一驚道:“你説什麼?”肖錚目泛兇光,緩緩近杜君平道:“你膽子可不小,竟敢當面辱及本座,你是活得不耐煩了。”杜君平仰面笑道:“你剛才攻了在下一掌烈焰掌,在下也還了你一記烈焰掌,你該想想江湖上能用烈焰掌的又有幾人?”肖錚表面雖不動聲,暗中卻驚詫萬分,沉聲道:“如此説來是你偷學了老夫的烈焰掌。”杜君平笑了笑道:“在下乃是師門嫡傳武學,何謂偷學?哼,真個是不知羞恥。”肖錚大怒,臉上殺機湧出,大有即時動武之意。

神機羽士上前勸道:“此人既當眾控訴盟主,不論有無事實,盟主均應有此容人雅量,現請盟主暫時迴避,由兄弟代表審理此事。”肖錚餘怒未息,重重哼了一聲道:“好吧,本座暫時迴避,就請羽士代我審理。”説着匆匆行入台後。

神機羽士面含微笑,目視杜君平道:“杜世兄可把事情詳對本座述説,本座自當秉公處理。”杜君平已知此人心楓十分深沉,當下徐徐道:“當第一屆天地盟成立之,先父為退位讓賢,乃遠去江南遊歷,可是天地盟仍不放過他,竟在金陵秦淮河上,佈下脂粉陷阱,先父一時不察,飲下穿腸毒酒,不出兩個時辰便全身潰爛而死。”神機羽士動容道:“照你這般説來,那是肖盟主意圖除去令尊俾他登盟主寶座?”杜君平立即糾正道:“在下指控的並非肖盟主而是另有其人。”神機羽士道:“當年獲推舉為盟主候選人的,只有乾坤雙絕.自然是他了,但不知有何證據?”杜君平目含淚光,忿道:“下毒的是奪命羅剎,當時目擊的是陰風老怪赫連仲。”神機羽士接口問道:“如此説來,你是指控奪命羅剎了?”杜君平搖頭道:“奪命羅剎只是受人指使。”神機羽士又問道:“她是受何人指使?”杜君平道:“她已招認是受天地盟的傳諭。”神機羽士長吁一口氣道:“説來説去問題仍然出在盟主的身上。”頓了頓又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果確能證明是肖盟主所為,在座的四大副盟可替你作主辦理此事。”杜君平急道:“主使之人不是肖盟主,而是天地盟暗中發號施令之人。”神機羽士搖頭道:“此言不通,天地盟一直都是由盟主發號施令,此外並無第二人。”杜君平知他有意將責任推在肖錚身上,但因為事先未得指示,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才好。

台下的聞人可自杜君平一怒上台之後,便一直在暗中觀察動靜,覺出到會之黑道門派,雖都對天地盟包含黑道在內之主張,表示擁戴,卻不像是有組織系統的安排,而且大都存有觀望之意。

聞人可雖號藥中王,以醫濟世,不參與江湖恩怨,但因終年在江湖上行走,閲人極多,細味神機羽土話中之意,心中恍然大悟,暗忖:此人心機果然深沉,他如此這般説,不明底細之人,一聽便可意味到毒害杜飛卿之人便是肖錚,看來發出鬼判之事,便是預定的安排。

但真正的肖錚此刻尚未出面,他不能就出面戳穿假肖錚,既不能指斥眼前的肖錚是假,就不能硬指天地盟暗中有主持之人,是以一時之間他也沒有了主意。

台上的杜君平因得不到聞人可的暗示,只得話題一轉道:“此事尊駕無權過問,在下要當面與那冒牌盟主了清此事。”神機羽土搖頭道:“你指控的是盟主,他自然得迴避,山人既出面,自然作得了幾分主。”杜君平冷笑道:“可是尊駕並非副盟,代表不了盟主。”神機羽士仰面笑道:“此言極是,看來本案只有給盟友公斷了。”孟紫瓊突於此際開口道:“羽士,不用與他瞎纏了,今乃是本盟大會之期,應先行推選新盟主,然後將所有公案,俱給新盟主處理。”神機羽士點頭道:“此言極是,杜世兄你歸座,免得因你耽誤了會期。”台上的青衫劍客與妙手書生同聲道:“今之會乃是天地盟三年一度的例會,絕不容許盟外之人蔘與,兄弟主張三十六盟友另行擇地議事。”孟紫瓊徐徐立起,對神機羽士道:“此言倒也有理,咱們何不將會期改為兩天,今天就先請三十六盟友議事。”神機羽士目視千手神君東方玉明道:“神君有何高見?”千手神君微微一笑,道:“兄弟甚贊成孟女俠的主張。”神機羽士又朝任長鯨望去,見他目光呆滯,形如帶病一般,只微微點了點頭。

於是神機羽士行至台前大聲道:“本座僅代表盟主宣佈,今先由三十六盟友議事,新任四大副盟暨七十二盟友,請暫至別館歇息。”神機羽士雖非正副盟,卻是舊盟友,況已得到四大副盟之一的東方玉明承諾,今作如此宣達,倒也無人反對,台下黑道門派,紛紛起立行出,台上的邊荒四異也行往後台,轉眼台下只剩下了三十六盟友中的三四十人。

神機羽士的決斷,大出羣雄意料之外,公孫喬暗對聞人可道:“想不到他們竟快答應了。”聞人可冷笑道:“如此一來倒有些像鴻門宴了。”公孫喬惶惑地道:“如何説是鴻門宴?”聞人可徐徐道:“他們對這些黑道門派已可呼之則來,揮之即去,這證明可為己用了,倘若他把這些人埋伏在東嶽廟的四周,咱們這些人要想闖出去只怕不大容易。”公孫喬哼了一聲道:“難道他們就不怕犯眾怒?”聞人可輕嘆一聲道:“你倒數數看,明着咱們是三十六個門派,除去沒來的外,真正與咱們同心的能得幾人?”公孫喬經聞人可這一解説,才覺出處境果極危殆。

台上的神機羽士容各黑道門派行出後,這才徐徐對杜君平道:“杜世兄哲請歸座,令尊遇害的這件公案,包在山人身上便是了。”杜君平只得身形一躍,落下台來。

華山三鶴目睹杜君平於台上與肖錚互對一掌的威風,心中均大驚異,此刻見他落下台來,遂一齊奔了過來,白鶴道長師徒情深,動地喚道:“平兒…”杜君平慌忙拜倒,恭恭敬敬叩了一個頭,雲鶴道長一把將他拉起來道:“這是什麼時候了,何用行那些俗禮。”杜君平目光泛淚道:“為弟子之事,勞動師伯與師父長途跋涉,心實難安。”鶴棲道長正容道:“這已不光是你杜門之事了。”師徒略略寒喧數語,隨即一同坐下,杜君平又為聞人可與公孫喬等引見。

只見妙手書生行了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朗笑道:“士別三便須刮目相看,你的進境着實可喜可賀啊!”杜君平輕籲一聲道:“這都是他老人家的賜予,近才略有進境。”黑道門派的人一走,場中便顯得空闊多了,各派同道這才得以相互寒喧,互道闊別,只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不知不覺中已分成了兩夥人。

東面一夥是祁連山主、雪嶺居士、鐵劍專諸等為首,西面一夥便是華山三鶴等人。

雙方人數各有廿餘人,顯得壁壘甚是分明。

杜君平因屬小輩,這些人一説上話,他便無法言,當下目四盼,只見一位少年俊美公子,端坐於後面,他既未坐到東面,也未坐在西面,心中大是奇異,不由多看了二眼,只覺此人甚是面,只不知在哪兒見過。

少年公子恰巧也在看他,四目相對,微微一笑,朝他招了招手。

杜君平起身行了過去道:“兄台尊姓,咱們好像在哪兒見過。”少年公子微微一笑道:“小妹易曉君,難道你不認識了。”杜君平這才想起,遂道:“令師來了嗎?”易曉君道:“那還用説,自然要來,只是此刻尚非其時。”一頓又道:“家師為了助你,他已把本島鋭全部領來,並還存了一個除惡務盡之心,是以不得不小心。”杜君平聞言心中大為動,嘆道:“他老人家對我可説是仁至義盡,在下欠負的人情太多了。”易曉君微笑道:“這些你倒不用介意,他老人家就是這個脾氣,看你順眼,什麼都肯幫你。”拍拍身畔椅子道:“坐下吧,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咱們得鎮定應付。”杜君平依言坐下,舉目朝台上望去,只見肖錚已由台後行了出來,滿面含笑道:“兄弟已有許多年未與諸位見面,我已命人備下酒餚,咱們杯酒言歡,好好喝幾杯。”聞人可徐徐立起,把串鈴搖了兩搖道:“尊駕不用多禮,我看咱們還是早把事情清了吧。”肖錚對聞人可仔細端詳了一眼道:“請恕兄弟眼拙,兄台尊姓大名?”聞人可微微笑道:“兄弟聞人可,承江湖謬讚,賜了一個藥中王的稱號。”肖錚面現驚容,但迅速恢復常態,哈哈笑道:“聞人大俠醫術通玄,救人無數,兄弟佩服之至,等會我要代表武林同道,奉敬三杯。”聞人可亦哈哈笑道:“承蒙誇獎,愧不敢當,愧不敢當。”神機羽士乃是心機十分深沉之人,一聞藥中王自報名號,心裏一動,不自主的朝座上的千手神君看了一眼,只見他神暗淡,雙目晦暗無光,絕不像身上具有上乘功夫之人,知他身中之毒並未解去,當下朗朗言道:“聞人大俠所言早把事情清了,所指的是哪一件呢?”聞人可答道:“自然是本盟之事。”神機羽士又道:“聞人大俠的意思是希望早早把盟主推舉出來,然後再談別的?”聞人可點頭道:“能早定盟主自然是好,但現任盟主把應了之事辦完,然後再選盟主豈不更好。”神機羽士目光一掃全場,提高嗓音道:“諸位盟友意下如何?”雪嶺居士起身徐徐接道:“兄弟以為先選盟主較為妥當,因為有些事情已牽涉到盟主的身上,若再由他來處理,那是大不公平之事。”聞人可道:“今監盟之人未至,豈可草率便把盟主選出?”肖錚沉聲道:“此是本盟之事,不用外人介入,兄弟甚贊成先擇出盟主。”雪嶺居士又道:“盟主人選循例須經十二個以上的門派連署推舉,咱們不妨把盟主候選人推出。”肖錚點頭道:“很好,咱們仍照往例辦吧,現在先請已到場的門派,推出盟主候選人。”此是循規辦事,在場之人均無異議,經過在座門派一陣悄聲談,一共提出了三張名單。

第一張系由青衫劍客、華山三鶴等提出,姓名赫然竟是肖錚。

第二張是祁連山主等簽署,寫的是神機羽士。

第三張則由神機羽士、任長鯨、千手神君等領銜提出,姓名是上官麗卿。

肖錚把名單看了一遍,哈哈笑道:“蒙各位同道接受,又把兄弟給抬了出來,實是愧不敢當。”聞人可起身正容道:“鐵髯蒼龍肖大俠乃是當今之世,唯一堪任之人,除他之外我等別無選擇。”在場之人俱都聽得出來,他所説的肖錚,好像不是眼前這位肖錚似的,不然怎會用此種口吻説話。

肖錚故作不知,抱拳拱手笑道:“豈敢,豈敢,聞人大俠太把我肖某高抬了。”青衫劍客又道:“盟主候選人雖經選出,仍應候證盟之人到場才是,不然只好廷緩了。”肖錚冷笑道:“各派千里迢迢由遠道趕來,豈可因一點小事延緩會期,我看不用等了。”青衫劍客又道:“不用證盟之人亦無不可,只是應任盟主之人,除了品德兼備外,在藝業方面亦應冠蓋羣倫,上屆盟主,因杜大俠自願退讓,故肖大俠得以順利應選,今既有三位候選人,該先從藝業上一分高低。”肖錚朗笑道:“倒也有理,兄弟亦認除此之外別無善策。”神機羽士道:“大殿之上已着人安排下了酒席,諸位盟友用過酒飯後,便可請三位盟主候選人相互一較長短。”只聽門外一聲宏亮佛號,行進來一僧一道,僧人身材高大,鬚眉皆白,是少林掌門人靈空上人,道人則是武當掌門人云霄道長,身後各領了四個本門護法之人。

靈空上人對羣雄合十一禮道:“老衲來遲了,請盟主及各位施主海涵。”座上羣豪紛紛起立,齊聲道:“上人不必太謙,來得正是時候。”靈空與雲霄道長亦不謙讓,徑自往證監台上行去。

肖錚見少林、武當二派掌門人來到,大意外,表面卻不動聲,對着台上拱手道:“二位法駕光臨,本盟實是增不少,兄弟謹代表全體的盟友深致謝意。”雲霄道長稽首還禮道:“盟主説哪裏的話了,貴盟係為武林同道造福之正當盟派,貧道理應贊助。”肖錚道:“本屆逐鹿盟主共有三人,一位是上官女俠,一位神機羽士,一位便是兄弟,到時仍請二位作個監盟之人。”靈空上人微微一笑道:“老衲理當效勞。”笑容一斂,復又道:“三位逐鹿盟主之人雖都不是外人,依例仍應請出來與大家見見面。”肖錚點頭道:“上人之言極是。”一回頭道:“傳請上官女俠。”台下伺侯之人應聲傳話,聲直達寺院之後,跟着後院鼓樂齊鳴,一羣宮娥打扮的綵女,簇擁着一乘輿轎進入蘆篷之內,就在台前停下。

在場之人俱可説得是一派宗師身份,見上官麗卿用上此種排場,俱都大不滿,而肖錚畢恭畢敬立於台前,拱手接,左右兩個婢女上前輕輕將軟簾掀起,行出一位濃妝豔抹,十分美麗的中年婦人。

肖錚深打一躬道:“恭喜上官女俠你已應選為本屆盟主候選人。”對面證盟席上的靈空上人與雲霄道長雙雙立了起來,由靈空上人發話道:“老衲現宣佈台上的三位,乃是本屆盟主候選人,各位盟友有無異議?”只聽台下一聲沉喝道:“且慢,這三人沒有一個夠格候選盟主。”靈空上人微合的雙目修然睜開,閃目望去,只見一位極其面生的錦袍老者,昂然立於台下,遂問道:“這位盟友有何異議?請説明。”錦袍老者道:“第一位上官女俠她並非盟友,第二位神機羽士他雖曾加盟卻未飲血,是以不得應選盟主,至於第三位肖盟主,他雖是正牌盟主,但眼前之人卻不是真的肖錚。”靈空上人故作驚訝地道:“台上主人明明是肖盟主,你如何説他不是?”老者哈哈笑道:“他自己心裏明白,上人不妨問問他,看他如何解説。”台上的肖錚怒形於道:“一派胡言,你到底是誰?先報上你的門派。”老者哼了一聲道:“是不是胡説等會就可明白了。”隨對靜坐一旁的千手神君喝道:“東方兄,你可記得十年前在神風堡的那一席慶賀筵?”千手神君雙目神光一閃,看了他一眼,道:“事隔多年,老朽哪裏記得了許多。”老者揚聲笑道:“你亦是身受其害之人,如何會不記得,你若果真忘了,兄弟倒記得極清楚呢。”話音一頓又道:“當第一屆盟主與四大副盟選出後,便在貴堡大排慶賀筵,第一席坐的是盟主及三大副盟,酒筵散後不久,盟主突然不辭而別,接着飄香谷主與修羅島主暗暗離去,大家都不知是什麼緣故…”千手神君沉忖道:“好像是的。”老者又道:“次留在神風堡的盟友,因找不到盟主與副盟,俱奇異,卻不知這幾位都因覺察中了極利害的慢之毒,才自行悄悄離去。”肖鋅大怒道:“本盟主當何曾離去,簡直是一派胡言。”老者並不理睬,又對千手神君道:“不知神君當時可曾中毒?”千手神君道:“兄弟此刻身中之毒,便是那晚所服下的。”千手神君敢大膽説出中毒之事,頗令肖錚到驚異,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趨近台沿,對着老者招了招手道:“你可來台上説話。”誰都不知他手中有鬼,竟然暗挾着一種極為歹毒的功夫。

老者哈哈一笑道:“到了時候老夫自會上台,用不着你來請。”舉手輕輕一拂,立時將他打來的暗勁給震散了。

肖錚只覺心頭一震,退了回去。自我解嘲地道:“你既不敢上來,那是自知所言無稽了。”老者沉聲道:“老夫現已查探明白,當天下毒之人並非神風堡之人,而是一班別具用心的鼠輩,他們意將盟主與四大副盟俱都毒殺,然後據奪天地盟盟主的寶座。”肖錚仰面笑道:“本座現仍在位,你那無稽之言誰能相信?”老者重重哼一了聲道:“肖錚與杜飛卿被譽為乾坤雙絕,肖錚的掌上功夫尤高人一等,你敢不敢與老夫對拼三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