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寶刀之失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只見玄裝少女皓腕輕舒,伸手擺了一下拂面的秀髮,跨步移身,後退了三步,剪水雙瞳,盯視了蒲逸凡一陣,冷聲説道:“你再接我一掌試試!”右掌一翻,當緩緩推出。
蒲逸凡雖然抓斷了她頭上一條絲帶,挽回了挨她一記耳光的面子,但他總覺得被一個女人打耳光,乃大大的丟人之事,一見她單掌推來,立時功行右臂,力聚掌心,着對方擊來的掌勢,呼然猛劈過去。
玄裝少女掌勢緩慢,虛飄飄的看不出一點勁道,系屬陰柔手法。蒲逸凡掌勢出手,掌風如嘯,勁疾無倫,全是剛猛路數。
這兩股剛柔不同的暗勁凌空一撞,蒲逸凡頓覺自己雄渾的掌勁,毫無一點阻力,不由大吃一驚,暗道:“此女武功,別走蹊徑,可不要着了她道兒。”閃念及此,掌勢立收,他現下功力,已到收發隨心之境,硬把擊出的力道,收了回來。
那知他掌力一收,頓覺一股強猛絕倫的無形力道,排山倒海般地反擊過來,再想運功抗拒,已是遲了一步,當下只覺血氣翻湧,站身不住“蹬,蹬,蹬…”連着後退了好幾步,一股跌坐地上。
抬眼望去,只見玄裝少女嬌軀打顫,雖然沒有倒下,但也踉蹌後退了六七尺遠才勉強拿樁站穩。
兩人這一着硬拼,玄裝少女似略佔上風,但也無再戰之能,徑自停立當地,運功調息。
大約過了一盞熱茶的工夫,兩人似已調息復元,蒲逸凡霍的身站起,縱身一躍,直向玄裝少女撲去,口中同時説道:“在下意猶未盡,還想領教…”他這裏話聲未落,突聽玄裝少女一聲輕笑,驀的嬌軀一轉,徑自向前奔去。
蒲逸凡被她打了一記耳光,心裏已蠻不是味道,適才硬拼一掌,又被她佔了上風,更是滿肚子不舒服,現下見她不戰而走,那兒肯就此罷手,當下大喝一聲道:“想走嗎?只怕沒有這麼容易!”一提氣,尾隨疾追而去。
這時,天已大亮,微風陣陣,郊野曉,朝陽照耀之下,但見兩條人影,追逐疾奔。
前奔的有如雲飄電閃,後追的直似疾矢弦,片刻之後,已奔行了五七里地面。
蒲逸凡在後面追了一陣,任是輕功身法展到了極限,始終差着那麼一段距離,趕不上玄裝少女,不又急又氣,猛提一口丹田真氣“颼!颼!颼!”一連三個疾躍,趕上了兩丈多遠。
玄裝少女忽然回頭一聲輕笑:“還不錯嘛!”也以同樣的身法,又恢復了原來的距離。
兩人就這麼又追逐了一盞熱茶的工夫,已來到一片湖蕩之前,蒲逸凡目觸茫茫的湖水,不由心中一喜,暗道:“這下我看你還往那裏跑…”忽聽前面響起一個蒼勁的口音道:“給我站住!”聲音雖然不大,但卻有着無比的懾人之力,蒲逸凡奔行得那末快的勢子,聞言竟自身不由主的停了下來…。
抬眼望去,只見身前兩丈外處,站着一位單腿獨肩的老叟,這老叟像貌清奇,白髯過,雖是獨腳立地,但卻穩如山嶽,一陣曉風吹過,飄起他前的銀髯,有一種飄然出塵的無上威儀,令人不敢仰視。
這時,玄裝少女已亭立在老叟身邊,只見她櫻微綻,輕輕地叫了聲:“師父!”蒲逸凡聽得心中一凜,暗道:“此女身手已是這等高明,這老叟既是她師父,武功自然高強很多,看來今天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天生傲骨,心中雖在暗凜,臉上卻無驚容,仍是英風照面,昂然不懼的卓立當地。
只見老叟側目看了看玄裝少女的披散長髮,兩道威凌人的眼神,把蒲逸凡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陣,微帶訝異地問道:“我雲兒的挽髮絲帶,可是你掉的?”蒲逸凡道:“不錯,不過她也掙…”本想説她也打了我一記耳光,忽然覺着此乃有失面子之事,修而往口不言。
老叟見他講了一半,忽然住口不説,不微泛怒意,冷冷地説道:“年紀青青,説話吐吐,一定不是好人!”話到此處,兩眼威凌暴剔,看了看身旁的玄裝少女,又道:“你既能將她挽髮絲帶掉,想必比她強些,緊迫不捨,恃強凌弱,老夫説不得也要以大壓小了!”單腿一抬,倏忽間欺進了一丈六七,獨背一舉,罩頭劈下。
蒲逸凡雖然早已凝神戒備,但卻想不到他欺進得這般迅快,閃避不及之下,右掌“橫架金梁”了上去!
老叟見蒲逸凡居然不閃不避,硬接自己的掌勢,不覺心頭有氣,暗道此人年紀青青,如不給他點苦頭,只怕他永遠不知道厲害,暗運真氣,下擊的掌勢,又加了幾分勁力。
雙掌接實,蓬然微響,蒲逸凡只覺腕骨折,一條右臂,痛的幾乎抬不起來;但老叟下擊的掌勢,也被震的反彈回去。
老叟冷哼一聲,道:“好小子,果然不錯,再接老夫一掌試試!”獨臂橫擊而出。
蒲逸凡適才接過一掌,已知對方功力深厚,再要硬接一擊,只怕要受創當場,但在這等情勢之下,卻又不容他閃身退避,大喝一聲“再接一掌,也要不了我的命!”左掌斜出一招“力屏天南”果然又硬接一掌。
這一掌,老叟已運足了七成真力,勁道之強,足可碎石開碑,心想這一掌雖未必能把蒲逸凡重創當場,至少也要他馬步不穩,人被震返幾步。
那知事實大出了老叟意料之外,蒲逸凡硬接一擊一掌,竟然穩若泰山,紋風未動。
老叟兩擊無功,已是動了真怒,沉腕收勢,微退一步,獨臂當緩緩提起,但並未立時出手,蒲逸凡眼看老叟這般神情,知他在運集全身功力,雖然明知再難接下他全力一擊,但也不能不捨命一拼,一面暗運功勁,一面注視老叟當的獨臂。
就在兩人各自行功,蓄勢待發之際,突聽那玄裝少女嬌呼一聲道:“師父,這一掌他受不起,打不得…”話未説完人已搶到了老叟身側。
老叟似對玄裝少女特別憐愛,聞言立時散去功勁,垂下當的獨臂,側臉低聲問道:“為什麼打不得?”玄裝少女螓首一偏,依在老叟肩下,嬌聲説道:“打不得就是打不得嘛,還要講什麼理…”此女雖然面罩黑紗,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但從她説話語音,及她依偎的動作看來,三成是在求情,七分卻在撒嬌。
老叟手拂白髯,微帶笑意,一雙神光,看了看玄裝少女,又瞧了瞧蒲逸凡,忽哈哈一陣大笑,道:“好,好!師父不打就是!”兩人這突然的轉變,直把蒲逸凡搞得暈頭暈腦,莫明其妙;他想不出玄裝少女為何會在老叟勢滿待發之際,突然阻止他向自己下手,更想不出一個只剩單腿獨臂之人,竟有這等高強的武功,想不出老叟適才望自己哈哈大笑是什麼意思…。
忽聽老叟低聲説道:“雲兒,你化了半夜工夫,事情打探的怎麼樣?”少女道:“事情很扎手,説來話長,還是回家慢慢告訴你老吧!”老叟看了蒲逸凡一眼,猛然轉過身子,獨臂牽着玄裝少女,單腿一蹦,縱身躍起,直向七八丈外停在湖水中的一條小舟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