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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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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末將離開陳郡時,已遣虎賁軍將士在河道佈置暗樁、填住河口,使暗河永不見天。誠然此路徑前往劉宋也不失為一條捷徑,但我魏國不長於水軍,而劉宋卻早就瞭解而來這條河道,若這暗河真被利用起來,説不好到底是我大魏佔了便宜,還是劉宋更容易利用…”賀穆蘭對着拓跋燾和一干朝臣,將自己為何這樣做的想法一一道來。

“袁家鄔壁的暗河,除了好的殷家以外,並無其他宗主知道。袁喆已死,袁放和袁化雖然是嫡子,但袁喆把持袁家鄔壁已久,為了保護兒子,很多秘聞並沒有全部告知。例如柳元景之事,袁放就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他管理袁家商隊,袁家曾經夾帶過什麼人去什麼地方卻是知道的,這些劉宋的細可以請白鷺官細細查探,必能查到勾結之人。”素和君聞言大喜,連連點頭。

“正是如此!柳元景也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落,想來他們之間也不是彼此全部都認識。但他們大部分是由袁家進入我大魏的,如今也算是掐斷了一條通路,實在是大善!”拓跋燾還在聚會神的聽,崔浩突然開口問狄葉飛:“你此番前去,可有什麼收穫?”狄葉飛是被派去“學習”的,然而這一仗本沒打起來,賀穆蘭帶着兩虎賁等於打了個醬油,只圍未攻,除了讓兩軍更加悉以外,似乎也沒達到練兵的目的。

而原本想象着沿路的鄔壁可能會有小動作,也因為這個出現瘟疫患者的緣故而人人自危,哪裏顧得上大軍南下是為了什麼!

倒是劉宋第一時間陳兵北境,一副防範魏人南下的樣子,這更加讓拓跋燾等人確定了宋國在魏境有大量的細作,甚至很可能就是魏人報訊,否則宋國的防禦速度不會這麼快。

正因為如此,待狄葉飛聽到自己的老師當堂考驗他,稍微思考了一會兒,回答道:“一是跟隨花將軍行軍,瞭解了大軍行軍過程中紮營、補給、沿路州郡的佈防等辦法;二是學會了估算大軍補給的用度數量;在次,雖説沒有打起來,但這是我第一次帶虎賁軍出征,彼此之間也磨合的不錯…”崔浩滿意地捻了捻鬍鬚:“不錯,讓你去,便是為了讓你學學如何行軍。至於沒有打起來,對於我們來説卻是更好,打仗打的就是糧草和補給,能夠不費刀兵,不耗糧草的取勝,若我大魏多幾個花將軍這樣的將軍,我們也不必每天頭疼怎麼擠出財來了。”

“哈哈…”

“哈哈哈…”幾個在場的大人聞言後大笑了起來。

“整個袁家鄔壁有八百七十多户,共計三萬餘人,其中青壯兩萬餘人,小孩和老人一萬餘眾,具體數字有薛安都統計過了。袁家三族親眷四百多人,除了年幼和年老不適宜奔波的留在陳郡府衙大牢,其餘的都已經押解進京。”賀穆蘭想起一路上那些養尊處優慣了的“貴人”們,忍不住生了惻隱之心。

“他們大多數並不知道袁喆行的是何等滅絕人倫之事,只以為袁喆試圖造反牽連了他們,滿心期冀着陛下能明察秋毫,饒他們的命。”古時候造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連坐九族都是常有的事,首犯更是五馬分屍、凌遲處死,所以袁放願意為了袁家上下去做這個“家主”其實已經報了不得善終的覺悟。

他若不做家主,便是袁化出來當家主頂罪。可以袁化的身體情況,恐怕沒到平城就病死半路中。

可笑袁家先前還為了家主之爭的險些內訌,殷氏更是帶着孩子投奔了孃家,以求後東山再起…

等等,莫非袁放是故意的?他那時控制着袁家的甲兵,別説女人和孩子,就是一隻狗也跑不出去。

他竟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算計了她一回,讓小侄子逃出牢獄之災!

“花木蘭,你在想什麼?”拓跋燾喚了賀穆蘭一聲,見她沒有回應,於是高聲又喚了一回。

“啊,沒什麼。”賀穆蘭御前走神,也是心虛,立刻搖了搖頭:“在想袁家老小,心中有些不忍。”好在拓跋燾一直知道賀穆蘭心軟,但他畢竟是位帝王,不會因為賀穆蘭的心軟就寬恕了袁家之人。

“袁家用活人做這種惡事,就算袁喆已死,協助者卻不可姑息。白鷺官務必查出各地劫掠人口的從犯,至於袁家曾經參與過此事之人,統統秋後問斬。袁家家主袁放戴罪立功,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與諸官商議後再行發落。”他想了想,又繼續説道:“袁家男丁充沒奴籍,袁家女眷嫁出者一概免罪,其餘女眷罰沒為宮婢。正好後宮又要來女人,人手不夠用…”拓跋燾想着這麼多會識字的女人實在是竇太后的好幫手,心中不由得也滿意了起來。

賀穆蘭聞言鬆了一口氣。在宮中做官婢,比賣到官署裏做官或者其他女奴要好的多。至少會識字的世家女子在宮中都會得到很好的對待。竇太后便是大族犯事的女眷出身。

只是男丁就慘了點,充沒了奴籍,魏國男奴最多的不是去修建防禦工事就是在軍中做軍奴,都並不是什麼好差事。

只希望袁家的男人會的本事多點,負責發配官奴的署衙裏也許會將他們送去一些朝廷官員人家做賬房或者管事之類,否則發往邊關,就是九死一生了。

賀穆蘭和狄葉飛留在殿中為諸位大臣答疑解惑,直到傍晚才回。臨送出宮門的時候,素和君將兩人悄悄拉到了一邊,小聲和他們透了消息。

“陛下想要變法,在袁家原本的領地推行‘三長’制,崔太常和一干宗主出身的大族之後極力勸阻。明上朝,陛下肯定要提出此事,兩位…”他為難地看了看狄葉飛:“最好明白自己該如何奏事。”狄葉飛聽了素和君的話,先是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待賀穆蘭也用擔憂的眼神看向自己以後,立刻明白了過來,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

難怪崔太常剛剛突然要在殿前考校他,原來是為了提醒他他是什麼身份!

狄葉飛是崔浩的弟子,可狄葉飛又是拓跋燾重用的年輕將領,而且是賀穆蘭政治上的盟友和私很好的朋友,所以他夾在其中,必定是兩方為難。

但他作為曾經前往袁家的副帥,在這件事上也是有一定的發言權的。尤其他們進入袁家鄔壁時幾乎被整個鄔壁的男女老少用雞蛋砸破腦袋,説明南方的宗主和百姓都並不希望鄔壁消失,這些也是事實。

崔浩等漢臣的顧慮也不是完全為了私利。

可對於拓跋燾來説,他自然是希望國家的財政收入能多一些,地方上的勢力能小一點,這就和地方上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

這個時候,就要看誰掌握的武裝力量更大了。

拓跋鮮卑的騎兵天下聞名,南方又久不興刀兵,若真因為此事生了動亂,少不得賀穆蘭和狄葉飛又要領兵重回故地。

所以拓跋燾又為難又承受不住誘惑,今他們回去,宮中肯定是一番槍舌劍,明上朝,怕是更會吵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