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分家甚合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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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文字在線閲讀本站域名手機同步閲讀請訪問蔣家分家的事很快就到了欣瑤耳朵裏,蔣欣瑤驚得倒一口涼氣,忙令李媽媽放下手上的事,親自去府裏見顧氏。
黃昏時分,李媽媽才興沖沖的回了府。
九月初的天,早晚已頗有些涼意,昨夜又淅淅瀝瀝下了場秋雨,一夜秋風吹落了院子裏兩顆梧桐樹上的黃葉。
欣瑤被人扶着在廊下靜靜的站立,看着滿地的金黃,嬌美的臉上帶着一絲落寞。
李媽媽走到欣瑤跟前,示意淡月回房給大拿件披風,打量院子一圈,見並無外人,才低聲回話。
“二太太説,分家前幾老太太把二老爺叫了去,私底下給了二老爺一百八十萬兩銀子,及京城一千畝上好的水田,這水田放在三爺,四爺名下。銀子是老太太一輩子存的私房,水田則是進京後老太太私底下堂的。這些東西,大房都是不知道的。”李媽媽打量着欣瑤的臉,繼續説道:“二太太説,老太太骨子裏還是重規矩的,長幼有序,嫡庶有別,竟無差錯。”欣瑤一聽老太太給了二房這麼些銀子,心裏極不是滋味。
她眉頭輕挑,望了望天,許久沒有説話。
淡月拿了披風,輕輕給大披上,勸道:“大,起風了,還是到裏頭歇着吧。”欣瑤點了點頭,李媽媽,淡月一左一右扶着她進了書房。
李媽媽接過小丫鬟送來的茶。遞到欣瑤手上,又道:“二太太還説,老太太是聽説了鄭祭酒告老還鄉。怕三老爺向她尋仇,這才匆匆分了家。當年是老太太和二老爺一同進的京,又是二老爺把人送走的,所以府裏的那些個明面上的東西,田地,宅子,莊子。鋪子都給了大房。老太太的私房則都給了二老爺。”欣瑤端着填瓷青花高腳蓋腕,半晌。才嘆道:“老太太到底是大家出身,輕重還是分得清的。蔣府在她手上這麼些年,能有今天的家業,不容易。雖然她對我一向不好。對父親卻是實實在在的疼愛。也不怪父親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別看大房得了實惠,一切都在老太太手裏捏着呢。”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的蔣府老祖宗,當年着祖父隱遁老宅的婦人,如今已成了一具活屍,殘度。蔣欣瑤唏噓不已。
淡月扁了扁嘴,道:“大又心軟了,這幾才能下地走動走動,夜裏還咳着呢。”淡月對老太太打了大一杖一直耿耿於懷。一提起那府的事,總沒個好臉,一臉的義憤填膺。
欣瑤也不理她。拿起燕窩,吃了幾口,便隨手放在几上。
李媽媽瞪了淡月一眼。淡月頭一縮,作了個求饒狀。
李媽媽想了想又道:“大,二吳氏病了。”欣瑤看着窗台上那珠開得正盛的玉台金盞凌波水仙花,深一口氣道:“二嫂嫂這是在頭疼西北角那一位。出了府。可就是她正正經經的婆婆,那位又是個不省心的。以後婆媳相處怕是有的熱鬧了。”淡月重重嘆了口氣道:“大,奴婢一想到周姨娘不但解了,還能當正經婆婆撒撒威風,這心裏的氣就咽不下去。想當初她做下的那些個齷齪事,真真讓人咬牙切齒。”欣瑤示意淡月把她攙扶到窗台前,撥了幾下水仙花,笑道:“有什麼咽不下去的?倚仗的孃家落魄了,女兒被逐出蔣府,兒子沒什麼大本事,銀錢都在二嫂嫂手裏捏着呢,自己老得不成樣。瞧瞧,哪一件是順心的。”
“再不順心,也沒少一頭髮。這回分府出去了,還指不定怎樣呢?”
“淡月啊,這年頭,誰能握得經濟大權,誰就是爺。憑二嫂嫂的手段想要治周姨娘,十個手指捏田螺,一捏一個準。”淡月一聽這話,當即眉飛舞道:“那二為何還要病倒在牀?”
“這還不明白,她是做給府裏眾人看的。
欣瑤轉過頭,纖纖玉指輕點她的額頭,嗔罵道:“若換作是你,上頭公公婆婆都健在,底下兩個弟弟還未成年,就鬧着要分家,還把姨娘帶出府,當正經婆婆對待,這事放到哪家哪户都是説不過去的。二哥哥唱了白臉,她自然要唱一唱紅臉。”淡月驚呼一聲:“原來是這樣!”
“豈止是這樣!他們拿走了二房明面上一半的家產,得了便宜就不能賣乖,不然是要遭人記恨的。父親怎麼説也是當朝堂堂四品官員,只有緊緊的靠着這顆大樹,他們乘涼才能乘得舒坦。”淡月眼睛驟然睜大,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你説二到底是想分呢,還是不想分呢,我怎麼聽着,有些糊塗了?”欣瑤哼哼道:“看這個樣子,剛開始二嫂嫂多半是不想分的,自個的夫君是個什麼德,有幾斤幾兩,她又不是不知道。好在父親把銀錢都到了她手上,明面上她又是得了大頭的,關起門來過子,小子過得清靜。”
“再者説,二哥和三姐到底是親兄妹,親妹子被逐出了府,二哥二嫂面上也不大好看,遠遠避開了反倒是好事。”李媽媽茅頓開道:“怪道二太太説養幾也就好了,連個大夫都沒請。”欣瑤會心一笑道:“母親才是這府裏最聰明的。”李媽媽扶着欣瑤坐下,笑道:“二太太聰明,大更聰明,媽媽我就沒見過比還聰明的人。”欣瑤捂嘴輕笑道:“從小到大,媽媽這話可説了不止百遍了,我再笨,也給你念叨聰明瞭。”説罷,欣瑤頓了頓,道:“這家分的,甚合我心!”
“可不是嗎?”微雲喜道:“等老太太去了南邊,府裏就清靜了,二太太這回可算是省心了。那兩位掀不起風來,既無兒女傍身,也沒孃家可依靠,一言一行還不得得看二太太的臉行事?”李媽媽笑道:“虧得紅姨娘還三天兩頭的在老太太跟前奉承,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欣瑤卻道:“我只是奇怪這柳姨娘,紅姨娘跟着父親也有些年頭了,怎的肚子連個動靜也沒有?”李媽媽神神秘秘的湊近了,低聲道:“大,老奴聽説二老爺到兩位姨娘房裏,都算着子呢。”蔣欣瑤過來之人,豈有不明白的道理,她恍然大悟道:“父親居然還用這一招,怪不得!罷了,這也不是咱們心的事,快説説,徐府那裏,一切可都妥當?”李媽媽失笑道:“大放心,一切穩妥。”
…
“分家了?”蔣欣珊猛的回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小丫鬟。
“蔣家真的分家了?”青衣小丫鬟忙點頭道:“回,真的分了。奴婢打聽得清清楚楚。”
“怎麼分的?”小丫鬟搖頭道:“回,怎麼分的,奴婢打聽不出來。”蔣欣珊厭棄的揮了揮手,倚在貴妃塌上看着窗户,靜靜的發呆。…九月初五,夜。
杜天翔,徐宏遠不約而同的來了蕭府,給老太爺請過安後,便去了蕭寒的書房。
欣瑤在書房等候多時,見人來,笑道:“大爺走後,你們可是府裏頭一撥客人,竟使得我這個小小的書房蓬篳生輝啊!”自打今上責令蕭指揮使限期破案,並蕭太太足一事後,本來就冷清的蕭府越發的清靜起來,平裏連個鬼影子也看不見。
徐宏遠上前憐愛的摸了摸欣瑤的頭髮,心疼道:“身子可好了些,想吃什麼,打發人來怡園,讓鶯歸幫你做。這丫頭聽説你又傷着了,急得直掉眼淚,前幾送來的那些個補品,都是她張羅的。”欣瑤心頭一暖,連連稱自己已大好。
杜天翔打量欣瑤的臉,上前右手一伸。
欣瑤知道他是職業病犯了,乖乖的伸出手,放在几上。
杜天翔診了半天,點頭道:“祖父用藥果然老道,表嫂恢復得很好,再過一個月,就能好得七七八八。”徐宏遠笑道:“府裏清靜是再好不過的事,正好關起門過子,也無須應酬這個應酬那個。瑤兒這身子也需靜養才是。”蔣欣瑤捂着帕子笑道:“新郎官這幾想必是忙壞了,才會有這番嘆。”徐宏遠苦笑道:“我一個閒人,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哪有什麼忙的?都是他們在打點。”欣瑤打量徐宏遠,一身半新不新的灰長衫,眼睛下一抹青清晰可現,幾不見,竟是清瘦了許多,心知必是擔憂十六的緣故。
她忙令丫鬟上了茶水,瓜果,點心,笑道:“好好的不在徐府忙活,怎麼想到跑我這裏來?”杜天翔斜斜的靠在椅背上,捏起一顆深紫的葡萄送到嘴裏,吐了籽,扔在一旁侍候的微雲手裏,笑道:“他啊,非説要來看看你,還把我拖了來!”微雲看着手心裏的葡萄籽,背過臉翻了個白眼。
欣瑤打趣道:“小叔叔,雖然侄女我身子不好,可新婚賀禮還是備着的,也不必小叔叔親自上門要啊!淡月,快把東西拿來!”徐宏遠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這孩子,我是擔心你的身子,又怕以後不出空來看你,這才大半夜的把天翔拖過來。”淡月扔了葡萄籽,從書桌案頭上拿出一疊銀票,送到徐宏遠面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