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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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汪若海。
“當然。”
“知道在哪兒能找着嗎?”
“掏錢唄,只要肯花錢,哪兒都能買着。”
“我説的是個人,一個女的,算了,看來你也不知道。”
“我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高晉、許遜會知道嗎?”
“不知道。”電話鈴響了,在黑暗中很震耳,我拿起話筒遞給汪若海,他耳朵緊貼着話筒不作聲。電話裏有一個人説了半天,汪若海説:“我去不了。”電話裏的人又説了半天,他連連説“不是”然後稍停,冷漠地説:“在。”對方立即掛上了電話,汪若海則又舉了會話筒才慢慢掛上。
“生活的路呵,怎麼這樣難?”汪若海看着我,片刻,垂下眼睛。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煩?”我站起來,雙手在褲兜裏,在屋內慢慢地兜着圈子,嘴裏哼着小曲:“呵,愛拉浮油,不知你是否愛我…”
“我也覺得自己特煩。”我笑着看汪若海。
“這些年我簡直成了個事兒簍子,疑心特重,老覺得別人想害我,別人説什麼我都不信,説的越肯定我就越打折扣,可能真象你説的是有病,這真不好,我總覺得不好但改不了,好在這是個病我也承認,瞭解我的人一般都不會跟我計較,只當我這人混蛋吧。”我把電視的音量開關推到最大屋裏立刻充滿足球場上的逞鬧聲:解説員在上氣不接下氣地評論;看台上人聲如夾着裁判的哨音和時斷時續的的喇叭聲。
“我們那年從南邊回來就開始疏遠了吧?”我看着汪若海,保持着微笑。
“咱們中間出了什麼事?我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嗎?為什麼你們那時就開始老躲着我?”
“沒有。”汪若海悶悶不樂地説“你想到哪兒去了,沒人躲着你,大家都工作了,各有各的事。”
“咱們互相都説點實話好嗎?下不為例。咱們也是多年的哥們兒了,就是不當哥們兒了也可以直來直去的地談一些事。”
“你找我真是找錯人了。”汪若海説“這件事説實在我也就是旁是,我沒什麼疚的,你也不必對我搞神經戰,不起作用,你很清楚出了什麼事,你要覺得我有責任想報復我,我也不説什麼,反正不管你對我怎麼樣,我是不會動你一指頭的。”
“你説的什麼呀?”我笑“什麼事我要報復你?”汪若海一言不發。
“你倒是把話説清楚。”
“我這話還不夠清楚?”汪若海説“誰也不是傻子,你以為高洋死了誰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算了吧,我看你算了吧,高洋反正也死了就到此為止吧,何苦非把所有哥們兒都毀了,那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什麼深仇大恨也該消了。”這時,我在電視的一片喧囂聲中聽到單元門鎖上輕微的鑰匙轉動聲,接着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門廳裏響起:“怎麼把電視開這麼大聲,一進樓道就聽得一清二楚——警察走了?”那女人走進屋。
我把電視音量開關推到無聲,在一閃一閃的熒光下,我、汪若海、喬喬三個人的臉都鐵青,喬喬手裏抱着一個很小的頭上扎着蝴蝶結的小女孩兒,她彎把孩子放到地上,小姑娘蹣跚走着,張開兩手撲到汪海懷裏,嘴裏叫道:“爸、爸。”汪若海緊緊抱抱她,親她的臉。小姑娘在汪若海懷裏扭過臉瞧我,兩隻眼睛又黑又亮,我想黑葡萄般的眼睛只能用來形容孩子,成年人一概不配。我看着小姑娘慘笑,對汪若海和喬喬説:“我走了。”
“不,別走。”汪若海抱着小姑娘站起來,對喬喬説。
“把該告訴的都告訴他,我去那屋哄妞妞睡覺。”
“我們結婚有兩年了。”
“真好,真的。”汪若海抱着孩子走了,我們把電視關了,開了燈,隔着個茶几各自坐在一隻單人沙發上,眼睛都看着對面的書櫃。
“從哪兒説起呀?”喬喬扭臉問我。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看着對面書櫃玻璃裏的排排書脊上黑體字的書名,每本緊緊合着的書裏都有一個杜撰的動人故事。
“我沒有在昆明看見過你。”喬喬看着自己搭在一起的腳尖説。
“我只是在一家飯店的旅客住宿登記簿上看到你和高洋的名字。我去你們房間只見到了高洋,他説你出去了,可當時衞生間裏有一個人躲着不出來,我就認為是你,現在看來也可能不是你而是另一個人;那家飯店的登記手續很馬虎,隨便找個介紹信胡亂填個人名就能住。”
“我們當時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