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監獄生活衞生科白天小珂正在打字,有個不明白的問題向同屋的女幹部老楊請教,老楊指點完之後問她:“哎,小珂,我上次跟你説的那個馬堅你考慮得怎麼樣啊,我還沒給人家回話呢。”小珂:“哪個馬堅呀?”老楊:“就是生產科那個,人家是研究生呢。”小珂:“我現在不考慮這個,我還小呢。我媽不讓我那麼早結婚。”老楊:“結婚可以晚幾年,你要覺得合適,可以先接觸上,互相多考察幾年。你是不是嫌馬堅太矮呀,他們都説他穿了內高跟的鞋了,我問過他,他説沒有…”小珂:“不是,我是不打算在本單位找。我不喜歡兩人在—個單位,多彆扭啊。”老楊:“怎麼彆扭啊,其實只要不在—個科,沒事兒…”劉川家門口晚上劉川聽見門鈴聲便拉開家門,他看到門外站着滿臉怒氣的龐建東和麪無表情的季文竹。
劉川家客廳晚上龐建東正而談:“劉川,你自己説,咱們算不算好朋友,朋友之不可欺,是不是中國人起碼的道德!你這樣重輕友,你也不怕大家笑話你?”劉川沒想到龐建東會領着季文竹找上門來和他對質,還沒等他開口季文竹搶先做了應答:“我不是跟你説了嗎建東,因為你白天上班,我又那麼多東西,搬家必須有人幫忙,劉川就是幫忙來了。”龐建東打斷她:“我問劉川呢,你什麼嘴呀,你讓劉川自己説!”劉川語一下,説:“啊,我就是幫她搬家呀…”龐建東尖鋭地將話題從現象轉向本質:“對,我看見了,你在幫她搬家,在幫她佈置屋子,你們在一起很陝樂,你跟她在一起,很快樂嗎?”劉川沉默了,沒有回答。龐建東毅然移目,移向季文竹:“你呢,跟他在一起,你快樂嗎?”季文竹的回答也許讓劉川和龐建東都到意外:“你要非這麼問,那我告訴你建東,跟劉川在一起,我很快樂。”龐建東愣了一下,再問:“你是喜歡他了,對嗎?”季文竹看着劉川,她看着劉川那張有點受驚的臉龐,鎮定自若地再答:“對,我喜歡他!”龐建東發抖的聲音轉而刺向劉川:“你呢,你喜歡她嗎?”劉川的腦子空白了片刻,他對這個問題其實並無所答,但在龐建東和季文竹四目視之下,那兩個字不由自主口而出。
劉川:“喜歡。”確切地説,劉川此時的這個表白,很大程度是被出來的!是被季文竹的勇敢,也是被自己的虛榮,出來的。他下意識地選擇了相同的勇敢,只是不想在這個女孩面前丟臉。
龐建東愣了,他被實際上讓他自己變的場面得走投無路,除了惱羞成怒別無選擇。龐建東發怒的特徵就是面含微笑,那極不自然的微笑把他的故作鎮定表現得殺氣騰騰!
龐建東:“好,你們真有種!我喜歡這樣!劉川你今天好歹像個爺們兒了!過去我一直覺得,你這人心還好,而且沒有富家子弟的架子。你倒黴的時候,我還同情你,你犯錯誤被開除了,我還請你來參加我的生聚會,我還當你是我的朋友,我還覺得你犯錯誤,可能是偶然的…”龐建東面紅耳赤瑟瑟發抖的樣子,進一步把劉川人了爭鬥,讓他的腔調也變得同樣惡毒:“我犯錯誤就是偶然的!我本來就是代人受過!”龐建東説:“你代誰受過?是當時和你在一起的那個武警戰士,還是代我?對,沒錯,那個任務原來好像是定我去的,後來換上你了。因為我不是你們遣送科的,因為你們鍾大特別信任你。劉川,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你這樣還有人敢信任你嗎!你犯了錯誤連責任都不敢承擔,你是不是覺得,你揹着我去找季文竹,責任也不在你,而是在她?”劉川説:“我只是幫她搬家。我有什麼責任?”龐建東説:“有什麼責任你心裏清楚,我今天來就想跟你説一句話,你有本事追女孩就別靠你那臉蛋,別靠你們家那點臭錢,你也拿出點真本事在女孩面前炫耀炫耀。你追犯人要像追女孩那麼膽兒大,你會讓監獄開除嗎!”龐建東説完便轉身離去,他離開劉川家時把門關得很重,那重重的門聲也讓劉川剛剛燃起的情戛然而熄。
客廳裏沉靜了片刻,劉川再開口時聲音已經變得有氣無力:“看來他真的誤會咱們了,等他氣消了,你再跟他好好説説去吧。”季文竹瞪着劉川,那一對美麗的大眼睛裏,不知是氣惱還是疑惑,她良久才説:“也許,是我誤會了。”她從沙發上拿起了她的提包,也離開了這間寬大的客廳,在房門再次震響之前,她留下了自己的委屈和憤怒:“建東説得沒錯,你是—個不敢負責的男人!”他們都走了,但客廳裏沒有安靜,的出現讓劉川覺得自己在這一天裏眾叛親離。用嚴厲的目光捉捕着劉川逃避的眼睛,用直率的追問攔住了劉川的去路:“劉川,你讓單位開除了?剛才他們怎麼説你讓單位開除了!”劉川前一秒鐘還想否認:“沒有。”但的氣急敗壞的臉讓他心又虛了,他低了頭辯解一句:“不是開除,是辭退。”:“你犯什麼錯誤了辭退你?你不是跟我説你是辭職的嗎,怎麼成了辭退?我在機關幹了一輩子,辭退是怎麼回事你以為我不懂嗎?你沒犯錯誤組織上怎麼會辭退你!”劉川突然發火,這股火在季文竹摔門而去的那一刻就積在中,現在,在沒結沒完的問中終於發作出來:“你別老管我的事了好不好!我跟你説不清楚!”他吼了這麼一聲,大步走出了客廳。他和龐建東和季文竹一樣,氣急敗壞地把門重重摔上。那摔門聲讓全身一震。
鍾天水家晚上劉川來到鍾天水家,停好車子上樓。
老鍾家住在西客站附近一幢老式的居民樓裏,房子既小且舊。老鍾正在家裏生病,見劉川來了勉強起牀,陪劉川在窄小的客廳落座。
劉川:“您生病啦,還是您那老病啊,要緊嗎?”老鍾:“沒事,昨天夜裏發燒,今天已經退了。”劉川:“上醫院看看。”老鍾:“老病,看也是那些藥,沒事了。”老鍾喊自己的老婆:“哎,你給劉川拿點飲料來,冰箱裏有。”劉川:“沒事,我不喝了。鍾大你怎麼沒住監獄的宿舍啊,監獄分的房子要比這個樓好得多了。你在天監的級別資歷,都不算淺了,怎麼沒分你房子呀?”老鍾説:“分了,兩房一廳還不錯呢,可我把那房子賣了。”劉川問:“幹嗎不自己住啊。”老鍾説:“本來是自己住的,可前年有一天突然來了幾個人把我綁票了,我是夜裏自己跳窗户跑的。幸虧我老婆和我女兒她們那天都不在家,要不然我們都活不到今天。這案子至今沒破呢。”劉川:“這事我聽咱們遣送大隊的人説過,您説您又沒錢,幹嗎綁您啊。”老鍾:“他們不為錢,説是要跟我做筆易。但沒跟我談,他們是想等我老婆孩子回來帶她們走,然後讓我按他們的要求做事,我估計就是哪個犯人的同夥。那天我一跑,這幫人也跑了,到現在還沒抓着呢。我老婆説什麼也不敢在那兒住了。哎,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吧?”不知是不是因為聽了老鐘的這段經歷,劉川滿腹的委屈頓減了七成。他換了一種平靜的態度對老鍾説道:“呃,沒有。鍾大,我,我沒別的事情,我就是想問問,東照公安局那個銀行大劫案破了沒破,那筆鉅款找回來沒有,我那事什麼時候算個完啊。”路上白天老鍾駕車,載劉川在街上行駛。
老鍾:“前天你一找我,我第二天就和東照市公安局聯繫了一下,正好他們辦案的人就在北京,也正想和你見個面呢,一來表示謝,二來也想做做問工作。”劉川:“咳,問什麼呀,又不是死人了。”老鍾笑笑:“你不是讓監獄給‘辭退’了嗎,肯定好多人給你白眼了唄,好多人冷嘲熱諷了唄,你面子又薄,心裏不舒服了唄。”劉川:“沒有。”老鍾:“反正人家是想當面謝謝你,所以讓我約你過去。”劉川:“咳,只要這事早點完了,謝不謝都無所謂了。”北京公安局某處白天見面的地點約在了北京公安局某處的一幢辦公樓裏,劉川和÷老鐘被^帶進屋時看到東照公安局的林處長景科長和北京市公安局的兩個同志正聊着什麼。景科長為劉川老鍾和北京公安局的同志作了介紹,大家彼此握手,然後一一落座。
正如老鍾昨天説的那樣,林處長上來先是一通謝:“劉川啊,我們請你來,主要是向你表示一下謝,謝你積極配合這個案子的偵破工作,雖然這筆鉅款目前還沒有找到,但我們對你為追回國家財產而承受的麻煩,承受的委屈,也還是得表示一下問。”劉川應了一句:“那錢還沒追回來呀。”林處長説:“咳,這筆錢説來話長了,老景,我看你索把這個案子的大致情況跟鍾科長和小劉他們介紹介紹。”景科長點頭,對老鍾和劉川説道:“這個案子是去年的事了,從我們原來掌握的隋況看,策劃和參與搶劫金庫的一共有五個人,其中四個人在我們後來的抓捕行動中被擊斃了,只剩下了一個單成功。本來,我們對追回這筆一千二百萬元的鉅款已經不抱太大希望,可是幾個月之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新的情況,今後如果要把這個案子拍成一部電影的話,如果這部電影就從這兒開始的話,那麼最先出場的人物,就是你們監獄那位開車的楊師傅。”閃回:公園河邊黃昏司機老楊神不安地來到河邊,看到依岸而立的一個女人,那女人回頭一瞥,老楊一臉惶惶然地走了過去。
景科長畫外音:“老楊原來在工廠工作,前年應聘到你們天河監獄開車,目前還沒有轉成幹警身份。老楊的愛人和老楊情不錯,還有一個十歲的女兒,家庭還算幸福美滿,所以,當這個名叫佟寶蓮的女人突然來找老楊的時候,老楊心裏有點發慌,因為這個女人是老楊多年沒有來往的一個人,説白了,是老楊以前的一個情人。”閃回:公園的小山上黃昏老楊和那女人在小山一側偏僻的亭子裏密談,那女人打開一隻手提包給老楊看,老楊只看了一眼,腦袋立刻縮了回去。
景科長畫外音:“佟寶蓮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專程從東照趕到北京,是有件事希望老楊幫她一幫。如果老楊不幫,那就你不仁我也不義了。佟寶蓮對老楊家庭住址非常清楚,老楊當然知道佟寶蓮一旦”不義“,對他那個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來説,將是怎麼一個局面。最初老楊以為她是來要錢的,其實不是。佟寶蓮隨身帶來的一隻手提包裏,裝着還沒拆封的三十萬現款。她要老楊辦的事情,就是要他設法買通關節,讓剛剛關進監獄的東照銀行大劫案的押犯單成功越獄出來。三十萬是打底的錢,以後需要多少,佟寶蓮對老楊許了願:只要老楊開口,多少錢她都拿得出來。”閃回:監獄長辦公室白天老楊把一大包現金擺在了監獄長鄧鐵山的辦公桌上。
景科長畫外音:“那天晚上老楊一整夜沒有睡着覺,在和佟寶蓮見面的第二天早上,早上剛一上班,老楊就把那三十萬元現金放在了你們天河監獄鄧鐵山監獄長的辦公桌上。這大概是老楊一輩子都攢不到的錢,但老楊大概都不敢再多看一眼。”首都機場傍晚一架客機從天而降。
閃回:公安部刑偵局晚上鄧鐵山與老楊一起乘車來到公安部,有人在刑偵局門口將他們了進去。
在會議室裏,公安部刑偵局的官員和東照公安局、北京公安局的刑警們,一起向老楊詢問着情況。
景科長畫外音:“我們在當天晚上從東照飛到北京,在公安部刑偵局和老楊,還有你們的鄧監獄長見了面,當時,我們向你們鄧監獄長通報了東照銀行金庫被劫案的有關案情。”閃回:東照金庫白天金庫劫案的現場——屍體、血漬,被打開的保險櫃…
景科長畫外音:“東照市去年發生的銀行金庫被劫案,被劫錢款共計人民幣三百八十五萬元,美元九十九萬元,總損失為人民幣一千二百餘萬元,三名武警戰士和一名保安當場被害。
閃回:東照郊外某居民區晚上東照刑警、武警突襲了一座民宅,發生槍戰,武警破門而人…
景科長的畫外音繼續着:“我們在省公安廳和公安部的指揮協調下,很快破案。在抓捕犯罪嫌疑人時遭到拒捕,嫌犯均被當場擊斃,但未能查獲被劫鉅款。幾個月之後,北京公安局在偵破另一樁案件的過程中,發現涉案人員單成功也曾參與過東照銀行大劫案的策劃。”閃回:北京某小巷白天北京刑警從一輛出租車裏將單成功拖出,予以拘捕…
景科長畫外音:“因為沒有證據證明單成功主謀策劃和直接參與劫款殺人,所以在後來的法庭審判中,雖然與單成功在北京的犯罪數罪併罰,最終也只能判處死緩。但我們據種種跡象推測,單成功作為東照銀行被劫案情一活下來的案犯,很可能知道被劫鉅款的下落。我們和北京市局正在多方調查的時候,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個佟寶蓮。”閃回畫面:東照市、東照市某銀行大樓、東照銀行金庫辦公樓…
景科長畫外音:“佟寶蓮是一九九四年從北京調至東照市某金融機關工作的,後來與該機關一位領導關係暖昧。那位領導一九九五年六月將佟寶蓮調入銀行金庫工作,一九九八年這個領導因受賄事發被抓,佟寶蓮也被銀行辭退,去向不明。”北京市局某處晚上景科長:“現在佟寶蓮突然現身北京,並且試圖營救單成功,説明她很可能是金庫大劫案的另一位尚未暴的同謀,至少是一個知情者。而她敢於冒險出面營救單成功,顯然不可能僅僅為了男女私情。如果不為私情,那又為了什麼?”景科長盯着劉川,彷彿是在問他,劉川無以為答,景科長輕輕自答:“只能為了一個東西,錢。”劉川似乎一震,林處長不動聲地總結道:“最有説服力的推測莫過於:佟寶蓮確實是大劫案的另一個參與者,而知道那筆鉅款下落的,只有單成功一個人。”閃回:旅館晚上司機老楊走進一家旅館,敲開了佟寶蓮的房間。
景科長畫外音:“於是,在我們和你們鄧監獄長的共同指揮下,老楊在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內,又先後向佟寶蓮索要了人民幣四十五萬元。他不斷地告訴佟寶蓮,他把這前前後後總共七十五萬元人民幣,分別用於收買監獄民警和駐監武警部隊的頭頭。他告訴佟寶蓮,因為單成功是東照人,聽説要押回原籍服刑,所以,能讓其逃的惟一機會,只能是在從北京到東照的押解途中。”閃回:某街邊花園晚上老楊趕到此處,與等候在此的佟寶蓮接頭,兩人一邊談,一邊走進花園深處。
景科長畫外音:“他還告訴佟寶蓮,他已重金買通了監獄押解遣送部門的幹部,買通了武警部隊的小頭目,以及將被指派承擔押解任務的民警和武警。佟寶蓮似乎也完全相信,這個世道只要有錢,沒有攻不克的堡壘。而且,七十五萬元人民幣對那些沾不上什麼葷腥的基層獄警戰士來説,也絕不是個微不足道的數目。”閃回:監獄白天一位民警走進筒道,走到一個監號門口,向裏叫了一聲,從背影和聲音中可以聽出,這個人正是鍾天水。
單成功走出監號,跟在鍾天水身後,穿過簡道,向談話室走去。
景科長畫外音:“這個擒故縱的計劃進行得非常秘密,除了偵辦案件的公安人員外,在你們監獄方面,只有鄧監獄長、鍾科長和當事人老楊知情。另一個‘知情者’,就是單成功本人了。按照計劃,老鍾利用對單成功進行入監教育單獨談話的機會,把佟寶蓮的營救計劃告訴了他,並且要他在轉押至東照監獄的途中,依計逃。”北京市局某處晚上景科長對案件過程的敍述接近尾聲:“在監獄局下達對單成功執行押解命令的當天晚上,這個計劃的知情面才又擴大到了你們遣送科的馮瑞龍,還有武警駐監部隊的首長和兩名執行押解任務的戰士。最後一個知情者就是你劉川了。原來這個任務選了另外一個人,後來你們監獄考慮到你恰好提出辭職,所以最後放人的任務,就落在你的手上了。所以這個事,還是得好好謝你,這個任務你完成得不錯。”林處長接過話來,話鋒一轉,表揚就變成了希望。他説:“劉川啊,這案子公安部、北京市局和我們省廳,都很重視,不追回那筆鉅款我們是回不了家,不了差的。所以我們今天找你,除了謝之外,還是要你繼續配合我們的工作,儘早把這個案子徹底查清。”劉川本來聽故事似的,表隋放鬆,林處長此言一出,他突然警覺起來,愣了半天,才結巴着説道:“我,我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嗎。”林處長察覺出他的態度不夠熱情,便用目光去掃老鍾,老鍾隨即徐徐開口。
“劉川啊,現在情況是這樣,那個傢伙逃跑以後,沒有發現他有更多活動…”劉川終於緩過神來,開口打斷老鍾:“不是還有那個佟寶蓮嗎,就是找老楊的那個女的,你們可以讓老楊去盯盯那個女的,單成功是她救出來的,他肯定得去找她。”景科長見縫話:“現在,我們想讓你去找她。”劉川:“我又不認識佟寶蓮,我怎麼找她?”景科長:“不是佟寶蓮,佟寶蓮已經死了。”劉川:“死了?怎麼死的?”景科長:“她被人殺了。”劉川聽故事似的,聽得呆了,呆了片刻,才問:“被誰殺死了?”景科長説:“兇手目前沒有確定,如果從視線內的人物分析,單成功嫌疑最大。我們現在想讓你去找另一個女人。”景科長拿出一張相片給劉川看:“就是她。”相片上的女人三十多歲,表情有幾分風騷。景科長説:“這個女人叫芸姐,是美麗屋夜總會的經理,單成功現在就藏在那個夜總會的後院裏。我們的計劃是,讓你以一個失業青年的身份,到那家夜總會應聘當服務生去。然後創造機會和單成功不期而遇,一旦你和單成功碰了面,你就可以…”劉川打斷他:“不行這事我可幹不了,我沒當過服務生,我…”老鍾又把劉川打斷,説道:“劉川,公安的同志是經過再三考慮,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才作出這個計劃的,之所以選擇你和那個傢伙接觸,主要考慮你是公安大學畢業的,這方面也受過一些訓練,所以林處長景科長他們者都很信任你,認為你有條件…”劉川反過來又打斷老鍾:“不行啊,我剛剛擔任我爸公司的總經理了,這兩天就得上班去,我一上班肯定就走不開了,肯定沒時間了。”景科長接了劉川的話:“啊,你的這個情況你們鍾科長都跟我們介紹了,我們都瞭解,也都研究過了。這個案子不會佔用你太長時間,正好利用你上任前的這段空閒,反正公司是你們家自己的,你早去幾天晚去幾天還是能自己説了算的。你看咱們能不能國家利益和個人利益都兼顧到,你從公大畢業後雖然沒幹公安,但不管怎麼説,也還是個人民警察,咱們還算…”
“我不是警察了。”劉川再次打斷對方“我已經辭職了,不信你問我們鍾大。”北京公安局的一個幹部笑着話:“哎,我聽説你們公安大學裏有一句話,從公大出來的學生,以後甭管走到哪兒,一輩子都是警察。”劉川悶悶地看了那人一眼,沒理他。他沒想到他們今天約他來,不是來談結束的,而是要重新開始。他心裏亂亂的,低頭無話。他無話,大家都很尷尬。
屋裏沉默了一會兒,老鍾臉疲乏,但還是連咳帶地首先發話:“劉川,你的意思是説,你已經辭職了,你已經不是一名監獄民警了,我也不是你的領導了,對嗎?那咱們還是朋友嗎?”劉川頭沒抬,嘟噥了一句:“你是我領導。”老鍾説:“我今天來,事前跟咱們鄧監獄長作了彙報,鄧監獄長還説,劉川這孩子不錯,當初不知道公安局還需要他深入配合,現在看來,幸虧當初換了劉川來執行這個任務。你是公大畢業的,配合公安局搞偵查,肯定比龐建東悉多了:劉川,你現在應該説還,是一名在職的監獄幹警,你的辭職組織上還沒有研究,還沒有批准。後來辭退你的決定也是因為這個任務的需要,是假的,這你都知道。所以,你現在仍然是咱們天河監獄的一名現役民警,以後你就是當了多大的老闆,你手下有了多少人馬,無論你走到哪兒,你都應該自豪地説:我劉川在一個地方,就守一個地方的規矩,我當學生,是一個好學生,我當警察,是一個好警察!什麼是好警察?服從命令,不怕犧牲,這是起碼的!”劉川依然沒有抬頭,沒有聲音,林處長試圖再説點什麼,為動員劉川再作些努力:“劉川,咱們都是人民警察,我們也是服從命令,我們幹這個工作也是…”但話到此處劉川開口打斷了他:“好吧!”劉川説完這句又停了下來,再開口時他的聲音依然低落,但他沒打采的話語,終於安撫了屋裏每一顆焦灼而又期待的心。
“…怎麼着都行吧,我服從命令。”酒仙橋季文竹家外晚上季文竹乘一輛出租車回家,下車後看到龐建東正在樓下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