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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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外黃昏劉川已經換了便衣,鍾天水陪着他,走到停車場裏他那輛沃爾沃轎車跟前,看着劉川打開車門。
鍾天水:“回家好好睡個覺吧,你辭職的事監獄要是批了,這個‘睡眠’行動也就算你作為一名警察完成的最後一項任務了,完成得好。”劉川剛想進車,老鐘的話讓他重新把直了起來,他自嘲地説:“這個任務,很不英勇,很不壯烈,作為一名警察,我完成的最後一項任務,就是放跑一個通天要犯。”説完,他苦笑一下。
鍾天水説:“你要真想有一個更好的結尾,那你就在監獄再多幹一陣,幹到年底,説不定還能評個‘人民滿意的好警察’的稱號呢,到那時候再退役,不是更好嗎。”劉川笑笑:“算了吧,您不是説我這個任務完成得好嗎。那我還是見好就收吧,算不上涼歎號,也算是個句號吧。”劉川停頓了一下,又説:“再見鍾大。”然後鑽進了車子。
鍾天水望着劉川開車遠去。
路邊黃昏劉川駕車經過公共汽車站時,看到剛剛下班的小珂正在等車,他把車停在路邊,放下車窗招呼小珂,小珂上了他的車子。
路上黃昏小珂:“你就把我放在六里橋就行,不用送我到家。”劉川:“沒事。”小珂看看劉川沉默的臉,問:“他們都説你昨天押解的一個犯人跑了,是嗎?”劉川不知該怎麼回答似的,看了小珂一下,才答:“啊。”小珂遲疑一下:“怎麼回事啊,有你責任嗎,還是賴老馮啊?”劉川:“應該説…賴我吧。犯人最後是我放…”劉川突然發覺説走嘴了,改口道:“…是我看着的。”小珂:“笨!”劉川因為被告戒過要嚴守秘密,所以對小珂關切的詢問只能以沉默或者懊悔的表情加以搪。
小珂又問:“當時武警的人沒在嗎?”劉川不知該怎麼解釋:“犯人要大便,我就把銬子摘了,我們兩條槍,沒想到這傢伙敢跑。”小珂説:“你們有兩條槍?笨!”小珂的口頭語就是這個字:笨!
劉川沉默開車,不多説話,到此為止。
小珂家巷口傍晚劉川把小珂送到此處,看着小珂下車走進巷口。劉川開走了車子。
劉川走後,小珂又從巷子裏走了出來,默默地望着劉川遠去的車子,若有所思。
監獄食堂白天劉川打了飯,走到龐建東坐的餐桌旁坐下,劉川能覺出在食堂裏吃飯的每個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異樣。
龐建東也看看左右,湊近劉川悄悄問道:“哎,到底是怎麼回事,聽説局裏要派調查組來,你前天押的是什麼犯人?犯人到底是怎麼跑的,到底是你的責任還是武警的責任?”劉川無以為答。
監獄一間會議室裏白天監獄局派來的逃事件調查組正與劉川談話,遣送科長老鍾也在場。
調查組幹部:“我們知道你就要退役了,但這件事並不是晚節不保的問題,首先是要把事實查清的問題。”劉川説:“這個事監獄大會小會不知道批了我多少次了,我也寫了三份檢查了,過程我都説清了,你們還要…”調查組幹部打斷他:“劉川,你這個態度就不好了,我們調查組的任務不是來看你的檢查的,我們是要查清事實,找出癥結,分清責任。雖然馮瑞龍是這次押解行動的負責人,但這個事故從情節上説,沒有人家馮瑞龍的一點責任,也沒有人家司機同志一點責任。那位武警戰士是有責任的,但他的責任與你相比,也不是主要的。而且人家武警戰士由武警部隊按照軍規處置,也跟咱們監獄局沒有關係。”劉川有點不耐煩地:“那你們説怎麼處理吧,反正事兒已經出了,我認倒黴了,還不行嗎?”調查組的幾個人被劉川的態度愣了,面面相覷。為首的一位負責幹部的口氣也強硬起來:“劉川,你這個態度恐怕需要好好端正,你不能因為反正要退役了就無所謂了,你的退役申請組織上還沒有批准,這次犯人逃事件不處理完,恐怕你也走不了。”劉川:“我都寫三份檢討了,我還得怎麼端正才算端正啊我這態度?”調查組幹部:“你自己再認真想想,好不好。現在我代表監獄局檢查組宣佈:從即起,暫停你的工作,集中力,配合調查組,配合監獄,進行調查。”劉川愣了一下,轉眼去看坐在一邊的鐘天水,鍾天水喝了口茶,不動聲。
監獄小禮堂白天監獄在這裏召開了幹警大會,副監獄長強炳林宣讀了給予劉川辭退處理的決定。在強炳林宣讀決定的時候,監獄長鄧鐵山也在台上就坐,臉上沒有一點表隋。
台下,鍾天水仔細聽着決定;龐建東一臉沉重,一臉惋惜;小珂則低頭輕嘆一聲。
劉川也坐在台下,他知道周圍的目光都在偷偷看他,他平平靜靜地聽着強副監獄長嚴肅的聲音,就像在聽一件無關於己的事情。
小禮堂外白天散會了,劉川在幹警們的側目及議論中,離開會場。
辦公室白天劉川收拾着自己的屜,把該的東西給科裏的內勤。內勤走後,屋裏只剩下馮瑞龍和劉川二人,馮瑞龍看看門外無人,笑着對劉川説:“夠冤的啊,真是比竇娥還冤啊!”劉川還在收拾自己的東西,沒有搭腔。
馮瑞龍繼續調侃:“不過你這也是冤枉得偉大,倒黴得光榮。反正你本來就要辭職回家的,所以你也沒什麼實際損失。”劉川白他一眼:“站着説話不疼。”監獄門口傍晚劉川拿着自己的全部東西,在鍾天水的陪伴下走出獄門。
鍾天水悄悄安劉川:“鄧監讓我再和你談談,讓你務必承受這段委屈,事實很快就會還原的。這次‘睡眠’行動原來是讓一監區的龐建東去的,後來是我向鄧監建議換下龐建東,讓你上的。因為在這個任務完成之後,為了保密的需要,這場苦計總歸是要演一回的,反正你也要辭職了,給你個辭退處理,除了面子損失之外,並不妨礙你接下來的實際生活。如果‘辭退’了龐建東,肯定暫時不能發他工資了,龐建東家裏並不富裕,他‘辭退’回家後生活一時如何安排,比較麻煩。另外我聽説龐建東和他女朋友的關係這一陣本來就懸,要是為這事真跟小龐吹了也不好。所以鄧監最後決定臨時把你換上去。這不,現在把你辭退了,你正好回家做老闆去。而且你還沒女朋友呢,這我都清楚。至於你面子上的損失,我看用不了多久,就能像消費者買了假貨似的,得到雙倍的返還,説不定還能記功受獎呢。所以換你代替小龐去‘睡眠’一下,最合適不過。組織上的這些考慮,你得理解,啊,配合好,啊!”劉川這才苦笑一下:“我知道。”鍾天水看看左右無人,心疼地在劉川頭上拍了一下:“你這小子,沒想到你溜得這麼快!”劉川上了自己的汽車,把要帶走的東西放在後座上,老鍾扒着車窗又説:“東照公安局這件事一結束我就給你打電話,啊。”劉川笑笑,説:“我還怕你們忘了井底下還有一個人呢。”鍾天水也笑笑:“忘不了。”劉川把車子開動起來。
路邊車站傍晚劉川開車經過公共汽車站,又一次看見小珂在車站等車,他把車停在站牌前面,探出頭來去看小珂。
路上傍晚劉川開車送小珂回家,小珂看一眼汽車後座上的東西,問劉川:“真的回家當老闆啦,以後還能見得着你嗎?”劉川説:“我現在這麼灰溜溜的,還見我幹嗎。”小珂説:“再不回來看看了?”劉川笑一下:“監獄局的牌子都讓我給砸了,我還有臉回來。”小珂看看劉川,半晌才説:“劉川我真不瞭解你,你這人…出這麼大事,我看你還輕鬆的。”見劉川不語,又説:“也可能你就反正想走了,所以無所謂了。”劉川辯解:“沒有。”小珂説:“今天散會以後,好多老同志都議論你來着,都覺得不可理解。”劉川:“議論我什麼?”小珂:“你都走了,還聽它幹嗎。”劉川:“你説,我想聽。”小珂:“他們都説,劉川這小子算是沒救了,惹那麼大禍丟那麼大人,這些天居然吃睡如常,強副監獄長宣佈處分決定的時候,説你在下面連一點表情部沒有,説你還笑呢。”劉川心裏有點窩火,爭辯道:“誰他媽笑啦。我沒表情是真的,笑絕對沒笑!”小珂見劉川真的生氣了,遂不再多説。
小珂家巷口傍晚劉川開車至此,放下小珂,看小珂走進巷子,開車離去。
小珂又從巷口出來,眺望着劉川汽車的後塵。
劉川家傍晚劉川走進家門,正坐在客廳看報,見孫子提着大包小包走進門來,便摘下老花鏡看他。
劉川也看看,把東西手扔在地上,祖孫二人相顧無言。
終於開口問道:“真辭職啦?”劉川家白天劉川走到劉川房前,看看手錶,抬手敲門。
:“劉川、劉川,幾點了還不起牀,快起來吃午飯,吃完了我跟你一起到公司去。”劉川還在屋裏矇頭大睡,糊糊地應了一聲:“…呆會兒再吃,我困着哪,我要睡覺。”無可奈何,只好作罷,自語道:“睡!睡!再睡就該吃晚飯了!”季文竹家傍晚龐建東下班,來到航天橋季文竹租住的一間平房裏,龐建東和在院裏洗衣服的房東打了個招呼,便進了季文竹的小屋。季文竹像是剛起,正在刷牙,龐建東從身後抱住了她:“幾點了才起,想我了沒有?”季文竹:“我想吃飯了,我餓着呢。”龐建東:“咱們今天自己做怎麼樣,我還沒吃過你給我做的飯呢。你總得讓我先檢查檢查你的手藝吧,不然娶了你天天沒飯吃我可受不了。”季文竹笑道:“我還想着你給我做呢,我看你比我還懶,嫁給你就像給一個大少爺當保姆了,我以後這子還不知道怎麼過呢。”龐建東:“你幸虧找了我,你要嫁給我們單位劉川,那真就是他們家的小保姆了。我們劉川才是個大少爺呢。”季文竹饒有興趣地:“劉川,哪個劉川?”龐建東:“就是那天接你那個。”季文竹:“你們倆關係不錯吧,哎,過兩天你過生,叫他一塊來怎麼樣?”龐建東:“行啊。”劉川家傍晚再次來到劉川卧室的門口,敲門高叫:“劉川,吃晚飯啦,你還不起來!”劉川把門打開,一邊打着哈欠一邊向餐廳走去,在身後叫他:“哎,你洗臉沒有?”劉川家白天劉川仍然把自己關在卧室裏,守着電腦玩遊戲。又在門外叫:“劉川,起牀沒有,你是不是連午飯都不吃啦!”劉川家晚上劉川家的小保姆敲着劉川的房門,叫道:“劉川,叫你別玩兒了,叫你過去吃晚飯。”劉川家晚上劉川終於走出自己的房間,走進餐廳,當他坐在餐桌前時,臉都是綠的。
這天晚上坐在餐桌前的除了之外,還有萬和公司的那位王律師。王律師看到劉川衣冠不整神委靡的樣子,關心地詢問:“喲,劉川怎麼了,氣這麼難看?”劉川説:“沒事。”説:“活該!”劉川家晚上吃完晚飯沒讓劉川再回自己的房間,她讓劉川看了王律師拿來的幾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