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陆工作的日子(修订版)】【全】作者:to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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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了光的订单,工厂内顿时热闹起来,这两星期甚或要开始加班,令厂内众人都斗志高昂。
有了一些维生素后,阿定开始接触他以前相的欧洲客户,在接洽的过程中,他们也带来不俗的回应,连番令人鼓舞的利好消息,令kinxxx的霾慢慢散去。
阿安逐渐多了回公司帮忙,她间或会尝试找我商量生产、排产的问题,以帮助她处理订购原材料及控制存货,跟我说话时亦较以往客气,处事时也比较沉实。
比起这大半年来对我不啾不啋的态度,简直是不可同而语。如果黄生可以见到今天的阿安,会否到老怀安呢?
我有时候会想黄生有正眼看过这个女儿吗?其实如果正眼看阿安,她也实在长得不错,她的睫很长,眼睛很大,穿衣服很入时,紧身的衣服令她看来有点纤瘦,她的腿很长,穿着长靴子很好看,祗是她不大喜笑。
阿辉和阿仁随着最近工厂的发展,回厂的时间也较前为多,我们有时会3个人一起宵夜。阿辉给我的觉,是他的见识很不错,分析辟,而且思路灵活,他除了是很俊朗外,还有幽默,我相信他必定倒不少女孩,难怪就是阿雯也为他倾倒。
相对来说,阿仁的长相便比较抱歉,而且他工作并不算很细心,但他却很努力,May曾跟我说阿仁为了找资料而工作至深夜,虽然这并不代表他很出众,但至少他能够显示了他的诚意。
阿辉每次总有很多话题,但他很少提及以前的工作,因为他说那些都是苦痛的回忆。
采购部在阿辉的领导下,亦逐渐踏上轨道,分工比前仔细,采购回来的价钱虽然比前便宜不了多少,但却比前在时间上及存货上控制较好,在这个非常时期,时间控制比成本控制还更重要,当然说的不是太过份的价钱吧!
而他和阿安亦看来合作顺利,于采购上,阿安让阿辉全权处理,这令阿辉可以自由地组织他的规划。
出奇地没有小黄的制肘,阿仁的事情亦比想象中顺利,他甚至有余裕改善Q。C。的执行和Q。A。的设计,但我亦提醒他不要太过投入于Q。C。部的工作,因为Q。C。执行和Q。A。的设计应该保持独立,而避免个人思维上所做成的偏颇。
这晚,阿仁和阿辉一同离开,我跟阿雯和小薇在讨论今天的生产问题,我们要把这期间的生产看得紧,每天的进度都要保持一定数量,而坏货比率亦要求保持在3%以下,避免有期或是过多坏货情况出现。这段时间令一向都没有这些概念的工人,长期处于紧张中,但大家都能够明白,这可是工厂生死存亡的一役。
晚上加班没多久,我们仍在写字楼讨论和检讨,忽然听到厂房内传来阵阵扰攘,正当我们探头从窗外望去,铸部的组长跑来大叫:「朴哥,朴哥,出事了!」
我连忙跟他跑到铸部,啤机旁站了一大群工人围观着,组长喝骂他们让开,我看到一个年青员工,身鲜血,面上冒汗,刚松开了机器让我们看到两只被扁了的手指。
组长把扁了的手指拿了出来,我连忙着人拿一个载冰的胶袋,把手指放在其中,然后驾车把他送到医院。
医院看到那片完全扁了的手指片,不用断定也知道不能重驳,我为此到内疚,这青年没有为了失去手指或因剧痛而哭,但却为了想到今晚要一个人留院而哭了出来,他说他很怕孤独,也怕黑,我答允找个人来陪伴他。
回到工厂后,我找了一个他的同乡到医院陪伴他,并给了他几十元供他俩买食物及用品。
我有想过是否忽然太赶工,令工人太紧张又或是导致休息不足呢?我们是否要重新检讨工作程的编排呢?
事情就是这样凑巧,跟着十天内,我们有5个工人送了进医院,而且都是蛮严重,还要留院,更意外的便是5个工人都是些老经验的工人,奇怪是没人去怀疑是工作力增加的问题,反而很多人归究风水或是神鬼问题。
我们在下午时候增加了15分钟的休息时间,希望他们可以放松一点,但祗是过了几天,又有一个工人不慎从阶梯跌倒,几级的阶梯竟然跌断了一条腿,这些事令工人们的士气跌到低点,更而影响生产等问题,这可把我们得头如斗大。
啤部是重灾区,主管阿强和组长阿基一起来到我的办公室,敲敲门,我请他们坐下:「朴哥,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会。」
「甚幺事吗?为了今天的意外问题吗?」
「是啊,工人们现在人心惶惶,都说工厂闹鬼,所以才会有这样多人受伤,由过年后至今祗是个多月,便已经有6个人送院,他们都说一定是碰上了门事,所以都很担心!」
「闹鬼?不是吧!我承认现在可能工作量会较前多了,但事实上亦不算难以负荷,这应该算是意外吧!」
「朴哥,我明白,但是始终要平息他们的恐惧,昨天还有人说亲眼在宿舍外见到鬼,我想应该是外面起公路,改变了风水,所以才会令人受伤。」
我明白这种盲和的心理,祗好对他们说:「那你们有甚幺办法呢?」
「朴哥,我说不如我们办场法事,让大家安心吧!」
本来我不大赞成求神拜佛的,但如果真的可令大家安心,我也不会反对:「阿强,阿基,过几天,我会找个人择个吉,做场法事,吃点烧,让大家安心吧!」
厂长阿明结果不知从那里找来了8个和尚和一些诵经的,我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煞有介事地洒米,拜祭,结果我们给他们舞了一天,但说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的如有神助,意外从那天起便真的再没发生。
离开货前两星期,光派了Q。C。来作中期检验,这次的检验集中在产品的安全和作上,经过这几星期的严格执行,一切都进行顺利。
送走了光的Q。C。同时,我亦立即赶回香港直往机场,因为我答允了要往接机,今晚凡儿乘夜机到步。
当我看到穿着一身素衣服的凡儿步出机场时,我们相互笑笑点点头后,竟然有种陌生的觉,她带着尴尬地跟我说:「我还没有找到留宿的地方,我可以借住在你家几天吗?」
「没关系!反正我长期留在大陆,地方也接近空置状态。」
她微微笑了笑:「那便好了!」
「回去再说吧!」我在想水松板上还贴了她的照片,要怎样盖起来呢?
就是正想离去的时候,我看见一个悉的身影步出闸口,跟她对望着,双方都到愕然。
慧晶看到我身旁的凡儿,当然比我更意外,她好象一脸会意的神态地点着头,反而凡儿脸不在乎地跟她点点头。
我喉头干涩地跟慧晶说道:「要一起吃饭吗?」
「嗯!」
「住那家酒店?一起走吧!」
「……」
我们三人便一起离开机场……
「这次来这里要留多久?」我用这话题来打开了话闸子。坐在一家人少稀疏的餐厅,三个人都表现较拘谨。
「还没确定,请了一星期的假期,本来想到东莞找你,然后约你一起外游,但现在看来不行了。」慧晶说完后望着凡儿叹息。
我有点尴尬地看着她们,祗好说道:「最近比较忙,也许不能离开工厂太长子,下星期还有一个美国的客人会到工厂参观,所以这两星期会比较难安排,真的不好意思。」
超过十五分钟的沉默令我如坐针毡,慧晶一脸沉思,看着她好几次把想说的话下来,跟凡儿的一脸不在乎,成了个强烈对比。
好不容易把晚饭吃完,付账后,我们站了起来。
「慧晶,你订了那家饭店?」
「我没有订饭店,我本想到港后直接到东莞才找住宿。」
我呆了一呆,凡儿忽然说:「慧晶,你可以到阿朴家住啊!我祗是借住几天,然后找到地方便会搬走。」
我看看慧晶,便尴尬地跟她说:「不嫌地方少的话,可以暂住我家里,况且我应该也要下周中才回东莞,届时一起回去探望小云吧!」
慧晶的眼神很犹疑,看着我和凡儿,我想她是在估量我和凡儿的关系:「凡儿跟我是美国时认识的朋友,她这次回来是我邀请她到公司帮忙,因为仓促,所以暂时借我家里。」我应该这样说吗?这样不是把我和凡儿的关系推回起点吗?
我的说话没有令慧晶释然,但凡儿的一脸不在乎却令我有点犹豫。
就在这个晚上,出乎意料地我们三个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我请她们在客厅中守候,我先进房间,把照片收藏妥当,她们互相礼让了一阵,最后是凡儿睡我的房间,我和慧晶睡客厅,理所当然地是慧晶睡沙发,我便睡在新买的按摩椅上。
月从窗户中洒进来,我看着这个月,却有点不安的觉,自己的心到底在想着甚幺?
「唉~~」慧晶的一声叹息划破了寂静。
「睡不着吗?」我望着睡在沙发上的慧晶。
「嗯!」
「睡不惯沙发了吧!」
「凡儿是你现在的女朋友吗?」
「应该不算是吧!」
「那你喜她吗?」
「我也不能肯定,自从你告诉我跟阿聪在一起以后,便没有在情上想太多,接着认识了凡儿,但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可以容易认清自己情的人,而且我也不懂表达自己的情,但诚然现在会是有这个意识会将情投放到她身上。」
「阿朴,你知道吗?上次在澳门时,那是新月的时候,我以为我们虽然不能走在一起,但两颗心仍然很近,这个农历新年,我跟阿聪往本旅游,却不断希望身边的人是你。回去以后,想得很清楚,跟阿聪提出了分手,好好的收拾了心情后,决定了这次要跟你搞清楚这段关系,我不想大家在纠中带着遗憾去回望这段情,更不想终有一天等至大家都回不了头才来后悔,但看来还是迟了一点点。」
我不知应该说些甚幺,为何我俩每次冲开枷锁去面对一切时,总是遇上一些大障碍,这是否说我俩的缘份祗是如此呢?
慧晶见我好象没啥反应,她续道:「今天虽是月的时候,我和你睡得这样近,但心的距离却是最远。当我决定要来时,我想给你一个惊喜,静悄悄站在你面前,然后告诉你我的想法,但当我出闸时,见到你跟另一个女孩走在一起,我就像是从梦中硬被拉出来。」
说完这话后,不知道慧晶是睡了,还是因我仍没回应,大家也再没说过半句话。
第二天早上,梳洗过后,到了附近的粥店买了油条白粥作为早点,回到家时,看到慧晶和凡儿正在一起畅谈,她们看来较放松一点,没了昨夜的拘谨。
吃过早点后,我跟慧晶说道:「慧晶,不好意思,今天早上要带凡儿往办公室面试,晚一点再约你吃饭,好吗?」
我想把凡儿安排作阿定的助手,因为阿May的英文水平比较普通,而且她祗是帮阿仁、阿辉和阿安,已经够她忙了当阿定面试凡儿时,我亦被阿康急召到总公司。到达总公司时,阿康已在会议室等我,旁边坐着一个年青人,年纪看来跟阿康差不多。
那年青人看到我进来,连忙站起来,用力的握着我手:「朴哥吗?久闻大名,我叫汤米。」
阿康接着说:「汤米是我的助理,先让你们认识,电器厂的事,我实在没时间打理,所以可能你跟汤米后都会多接触。」
汤米脸堆道:「朴哥,后还要望你赐教!」
我总觉得他的笑容很虚伪,而且看来油头粉脸,潜意识总叫我对这种人敬而远之。虽然这种pre-justice不甚科学化,但总是很准确。以前读书时,老师总教道,不要因第一印象而把人标签,但事实上大部份人都会如此,尤其是对异。
我们祗是用了30分钟时间来作了简短的会议,但其中20分钟是汤米对阿康的歌功颂德,这令我看来有点苦恼。
阿康看来对听这些献媚的说话,到非常习惯,亦对汤米甚表赞赏。但对于旁人如我,便有种倒胃口的觉。
好不容易才捱完这半小时,我不知道会否终有一天我会喜马拍在自己身上,但至少今天我觉得真的很难过,还有点遗憾。
相对来说,还是回到自己的地头才会舒畅一点,但就算是回到香港的办公室,也总是觉得比不上在厂内的工作环境。
阿定对凡儿的面试表现尚说可以,他认为凡儿虽然较内向,但心思缜密,而且对事情整理显得井然有序,这对于我们混的公司历史来说,而有莫大的裨益。我们都同意暂时不要揭穿她是我介绍来工作的,这样对大家工作都会比较好过一点。
下班后,我约了慧晶午餐,凡儿借故没跟我们一起,难道她是想给我和慧晶机会?
我们相约到了赤柱吃午餐,当坐在海旁时,吃的已是下午茶,消磨了几小时,然后晚上我们便到了山顶看夜景。
山顶的夜景可说是香港最值得去看的地方,慧晶一直倚在我身旁,我们没有说太多话,祗是一起看夜景。
慧晶最后跟我一样,祗在香港逗留了三天,星期一早上便离开香港,临行前她祗留下一句说话。
「原来我俩已经错过了。」
回到东莞后,我深呼一口气,味道好象比较香甜,虽然东莞的空气平常仍是这样混浊,但下雨后便会嗅到这阵香甜。
回来要好好准备TC这星期的探访,这是我们第二个突破。
走出公车站时,电话响起,阿雯说道:「朴哥,不妙了!海关正在查厂。」
我淡然道:「又要来收钱了吗?你找厂长回来处理便可以。」
阿雯气急气坏地说道:「厂长已在这里,但却是给他们扣押回来的,而且看来这次不是要收钱般简单,我还见到他们有带封条在手。」
封条?不是要封厂吧?!究竟发生了甚幺事呢?
二话不说,便立即驱车赶回工厂。烟雾漫的会议室内有三位身穿制服的海关和我们的厂长阿明正在烟。
「你们好,我是阿朴,是这工厂经理,请问阿明发生了甚幺事呢?」我逐一走前跟他们握手。
「阿朴吗?你们工厂做事手法可不如的名字般朴实啊!」他一口烟的向我来。
我从他们的神态中,受到他们的不友善,他们不像以前那些祗是想来抓油水的官员,随意的在科打诨。
「可以让我先了解发生了甚幺事吗?」
「啊!发生甚幺事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这里的经理吗?干吗在装傻?」
「不好意思,我想事情可能有点误会,对于现在的一切,我还是如坠雾中。
或许如此,先给我十分钟时间,让我先跟阿明了解事情,才来向你们解释事情始末吧!」
「不用麻烦了,就当你是一无所知,我现在便给你说清楚你们犯了甚幺事!」
「那麻烦你了!」我看到他们大刺刺的模样,到有点气,但无奈仍未清楚状况,祗好忍气声。
「你可知道你们工厂在区内以甚幺闻名呢?」
我耸耸肩,看着阿明。
「你们这里是出名生意少,没有生机!专门干些偷摸狗的事!」
我听到后祗好苦笑。
「本来生意上的好与坏,不关我们的事,可是过年前你们却莫名其妙地申请购买机器,这却惹得我们怀疑,一家没生意、已是机器过剩的工厂,怎会增加机器呢?」
我望向阿明,见他也是一脸无知。
「现在我们就是怀疑你们代别人私自买卖机器,骗取国家批文,在审判前我们要勒令你们立即停工。」
我听到要停工,便到心头一震,但仍叮嘱自己要冷静一点,至少不要让他们到我很担心需要停工。
「各位关长,要停工好象严重了一点,你们给我一星期时间,我会把事情清楚,然后给你们一个代,请给我一个面子!阿明,你先跟这些关长去饮茶,然后回来我才跟你好好了解事情。」我心里也暗地盘算,这正好先让我招呼了TC周末的探访。
「阿朴?你凭甚幺要我卖面子给你,好!就当我卖你面子,但也不值一星期吧!明天下午,我们再来,你给我们一个好好待吧!」
「一天太少了吧!反正都是一样,给我五天吧!周末时份给你们一个详细解释,绝不隐瞒。」
「不要多说了,3天,这是最多我们能接受的!」
3天吗?还是赶不及TC的探访,即是说我们一定要在周四前解决以赶及这次探访。看着那班人大模大样的走出去,一俟他们离开,我连忙要阿May帮我订一辆柜车于周三装货,务求于本周可以顺利货给光,至少可以做多少,便多少,避免这事纠不清时,影响货期。
代完后,我走回自己房间,阿雯尾随而进,我示意阿雯先不要说话,因为我要先找一个人,一个无论我遇上任何麻烦都会是第一时间找的人~陈总。以往找他都是因为要他帮忙,这次也是要他帮忙,但却是要他找一个人-他的妹妹阿香。
我知道阿香一定会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
陈总收到我的电话时,劈头第一句便是:「阿朴,很久没见啊!最近好吗?」
「阿香在那里?」
「甚幺事?」
「阿香究竟在那里?」
「阿朴,究竟发生了甚幺事?」
忽然我似乎用尽了我的耐,按捺不住,狂吼道:「阿香究竟在那里?」
我想电话那边的陈总都给吓呆了,他呆了一阵才道:「我试试回家找他!」
挂线前,陈总丢下一句:「阿朴,就算发生何事,也不用这样吧!」
阿雯见到这样的我,也静悄悄地退出了办公室。
我也打了一通电话给林总,告诉他事情始末,他说帮我了解一下,但他也对我说,如果海关如此高调办事,那可以科打诨随便敷衍的机会便会较少。
听到这里,祗觉得心烦,为何每次稍为顺利,总有一个大难关等我呢?
阿雯过了约十五分钟再次进来,她有点被吓怕的样子。
「朴哥,我可以进来吗?」
我点点头,没有张望她,我竭力的去抑的己的紧张和怒气。
「有甚幺事吗?」我仍然低着头,处理桌上的文件。
「你有否想过这件事除了阿香外,还有其它人参与呢?」
「还有谁?你知道些甚幺?」我虽然勉力抑自己,但还是把阿雯吓倒。
我见到她这模样,柔声道:「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我祗是过年前经常看到她悄悄谈电话,那时不以为意,但现在回想起来,便觉得有问题。」
我点点头,当然我明白这件事上,阿香是代人用我们的文件来订购机器,而很大可能是离这里不远的工厂,但就是这一类,可以用到啤机的工厂,这一带中没有一千也有八佰吧!
阿雯离开我办公室时,亦丢下一句:「朴哥,这半年你真的变了很多。」
我停了手上的工作,细想这句说话,我真的变了吗?
电话响起来,是陈总打来,他祗说:「找到阿香了,我们现在到了小云家,你现在过来吧!」
「谢谢你,相信我,我会做一个公平的决定。」
到了小云家,看到一脸颓丧的阿香,站在她身旁的还有一脸焦急的陈总。
「朴哥,我祗是受人利用而已,你相信我,我甚幺事都不知道的。」
「受人利用,那人是谁?」
看到阿香吐吐的模样,我便有点急起来,我忽然怒道:「究竟是谁啊?」
「你干吗骂我妹妹?你这样叫我们怎去相信你可以持平处理,你现在就已经认定我妹妹是坏人吗?你现在是盘问犯人吗?枉我平时待你如亲兄弟……」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阿香,究竟是谁?你不说我怎样帮你?」
这时的阿香已经哭得一塌胡涂,她已有点歇斯底里:「是黄生呀!小黄呀!」
星期一晚上,离封厂限期祗有两天……
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天亮。
我仍想着阿香不停的说着:「我是无辜的。」
阿香说在我去了美国期间的一天早上,她在街上碰到小黄,小黄面笑容的与她闲话家常,然后便对她说工厂过了年后生意会有所增长,所以打算大量增加机器,她不疑有他,便到海关;申请增加机器批文,小黄还对她说过年以后便会把我辞掉,所以这件事不需要告诉我。
于是这事便是一直瞒着我来进行,而事情亦进行得很顺利,阿香说她知道机器已经到了大陆,祗是她这几星期都没有回过工厂,所以也没有多大留意机器有否送到工厂,这亦是阿香口中说出的故事。
我相信这故事吗?我隐然觉这故事是有犯驳的地方,但又说不出问题出在那里。
每次到了这个时候,小黄如往常一样失了踪影,在这有限的时间内,我祗好求助阿康,我告诉了阿康这事后,希望他可以把小黄找回来代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祗说会派汤米来调停这件事。
派汤米来?他来可以做甚幺,连我们都束手无策时,这个汤米究竟是何人物,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呢?
这天,我们在全力赶货,因为我们必定要在这两天把全部货赶出来。
直至下午4时多,我才接到林总的电话:「阿朴,情势有点不妙,他们说这次是政府要打击买卖走私,所以一定要找人来作祭品!」
「有办法可以想吗?钱可以解决吗?」
「这次比较麻烦,都说是政府要办事便比较困难,而且刑罚会比一般个案为重,所以要小心处理,他们给予我意见是至少要一个人来认罪,把一切承担,这样可以把工厂的损失减至最低。」
「还有其它选择吗?一定要找个人来认吗?」
「你不要以为可以找人来顶包,这祗会把伤害放大,试试劝服肇事者由他亲来代吧!」
「明白了,谢谢你!」
「不要跟我来这套,过了这事后,我们出来开心吧!」
我没有为了听到这件事可以找到出路而高兴,因为这是推一个人作垫脚石的出路。
我现在最希望便是今天晚上汤米把小黄带回来,好好的大家商量把这事解决掉。
这是漫长的一天,等到汤米出现时,旁边的却是阿辉,而不是关键人物小黄。
在这紧急的时候,偏是会有人嬉皮笑脸地搅局,我在追问小黄踪影时,汤米笑嘻嘻地跟我说,小黄会放假一个月,甚至可能更长的子。
我气得不知道该说甚幺话,怎幺会有人不负责任至这地步?
再稍迟的时间,阿安也回来了。
汤米是第一次来到我们厂,在阿安回来前的一段时间内,他四处参观,看得很仔细,更会向一些员工发出指示或意见,这令我觉得有点奇怪,首要不是先解决封厂这件事吗?而且暗地里是否有些事情正背着我在进行中呢?
跟这汤米说话,永远就像是碰着软钉子,他祗是嘻皮笑脸的跟你打哈话。
我勉强自己要撇开那些打岔的想法,这两天祗是要完成两件事,把光的第一张订单完成,还有首要的便是把阿香这事平定,但明显是阿康是站定在小黄的身前。我可以不伤皮的把阿康移开吗?
差不多下班的时候,我们才可以开始会议,除了阿安和汤米外,阿辉也列席与会中。
在会议中可以不时看到汤米表现他的滑头,每次提到小黄时,他都以阿康来卸掉,在接近两小时的会议中,看来阿康是希望阿香可以背起了这个捅子,而短期内小黄亦会因这事而先避风头。
而对于牺牲掉阿香或是谁人来保存小黄,他们都没啥意见。我努力为阿香作一些辩护,因她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为“公司”做事,在这情况下,怎可让她背这黑锅!我把所知的事说出来,希望可以让他们面对正义。
会议完结前,我问他们:「你们真的不介意去坑杀一个无辜的人吗?阿香是给小黄骗去为公司做事的,但现在大家可以去正视这件事吗?」
他们都呆望着我,汤米笑了出来,我对他的不礼貌到极度的不,怒不可遏地问道:「你这样笑是甚幺意思呢?」
汤米仍是未能遏止笑道:「你真的相信这个阿香是被蒙在鼓里,在受骗的情况下而做事吗?」
汤米终于止住他的笑声,他的笑声真的很刺耳:「阿朴兄,如果你还有任何疑问,你可以找这个阿香去问清楚!还有一点想告诉你,来这里工作两星期,不停的听到对阿朴哥不同的赞誉,看来大家都是有点过誉!哈哈哈……」
我有点狐疑这是否汤米甚或是阿康的烟雾,但我是否过度相信阿香呢?相信阿香是因为她是陈总的妹妹吗?
这时阿雯忽然闯进来:「朴哥,可以出来一会吗?」
我跟着阿雯到了包装生产线上,发现所有工人都停了工。
「发生甚幺事?怎幺全停工了?」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受了汤米的影响,令我失去了往的从容。
「朴哥,纸箱的尺寸不对,所以本包不了。你看我们的手指和手臂全都给彩盒和纸箱伤了。」我看到那几个负责放彩盒进纸箱的工人真的给了几道血痕。
看到这个情况,亦不忍再责备他们,便要阿雯把他们先分到其它组别帮忙,另外立即再订回合尺寸的纸箱。
忽然这一刻真的有点很累的觉,怎幺总是每样事情一起不对头呢?
心里面仍有种觉,这次阿香的事,我总是有些事忽略了,但始终想不出来。
究竟自己在这事里犯了甚幺错呢?要不然,怎会每一样事总是不遂意?
开始到有点无力的觉。
总是觉得以前工作的地方,大家有点众志成城的毅力,但这里没有,是因为我也失去了这种毅力吗?
阿雯一边问我明天走货的安排,一边回到会议室,我托阿雯一家要把所有的货于明天付运,免招麻烦。汤米已经离开,阿辉和阿安却仍在那里,阿安和阿辉看来好象有点尴尬。
「汤米呢?」我问道。
「回香港了!」阿安答道。
「那你们呢?」
「怕你气闷,今晚陪你促膝夜谈!」阿辉开朗的笑着说。
我祗能干笑几声,事实上叫我担心的事实在太多了。
这一晚我和阿辉都喝了很多,当我醒来时,我已忘记了是怎样回宿舍,蒙胧间,祗是不停的在脑内萦回:「要骗人便要骗一辈子,这是对受骗者的一种尊重。」
虽然不断萦回,但总是想不来这句说话是在那里或甚幺时候听过。怎幺想,也想不出来!
离开星期四还有一天……
这夜做了很多梦,梦中看到很多人背着我偷笑,四方八面传来的声音都在说:「要骗人……便要骗一辈子,这是对受骗者的一种尊重。」脑内不停萦回着这两句说话,是曾听过谁说的呢,还是内心对自己的告诫呢?想不出来,怎幺想也想不出来……喝醉了酒的第二天早上是最难受的了,头痛、晕眩、心神不定,还有想吐。
整个早上都像是在梦游一般。
阿雯看到我的样子,走来对我说:「朴哥,很辛苦吗?要休息一天吗?」
看着阿雯的亲切,我想对于现在任何人,有任何形式的关心,我可能都会有点动:「谢谢了,但无论如何,这星期都绝不能休息。」
她拿了一杯浓茶进来:「喝了会舒服一点。」
今天的阿雯看来像是特别乖:「谢谢你!」我喝了一口浓茶,才徐徐的问道:「嗯,纸箱厂那边会于甚幺时候送过来?」
「由于数量太多,他们已答允帮我们先赶工,但说怎样也要傍晚时份才能全数送过来。」
「可以下午时我们派人先取部份回来吗?要装一千七佰多箱,可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装完。货柜会于甚幺时候可以到厂?又甚幺时候离开?」
「我先试试问纸箱厂,看看他们下午前会有多少纸箱备妥再作安排吧!货柜会于约六时多到厂,但要于十二时前离开,不会过夜。」
「那现在完成货量约多少?」
「约七千,仍未装箱,但如无意外,今天十二时前应可完成。」
我稍为放心一点,因为这可能是这星期内唯一的好消息。我对阿雯笑了笑作为谢。
「朴哥,好象很久没见你笑过了!」
我想了想:「对不起,累你担心了。过了这星期,跟你和小云及小薇吃一顿丰富的晚饭,甚幺都不理,休息几天,好吗?」
阿雯看来很高兴的点点头。
「嗯,你不是说喜阿辉?要我也把他叫来吗?」
阿雯听到后,忽然正道:「你不觉得从美国回来以后,你都不开心吗?如果可以见到回复开朗冷静的朴哥,谁会看那个阿辉?」
我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她快点回去工作,可能这是第一次,从阿雯身上到一份窝心的觉。
我也拨了一通电话到香港:「阿定,今天下午,TC的莱利和加利会抵达香港,试试联络他们,看看可否推迟几天才带他们到厂,因为直至现在还未知道我们星期五能否继续如常工作,多给几天时间让自己想想折衷办法,会比较宽心一点。」
比吃饭的时间早了半小时,我回到宿舍想多睡一会,因为我知道今天会是漫长的一天,刚开门时,却听到阿安说:「你现在算甚幺意思?过河拆桥吗?」
阿辉没有继续说下去,我想他可能是听到我回来的声音吧!
我走过长廊看到他们,便随口问道:「刚睡醒吗?差不多吃饭时间了,你们先吃饭,下午再商量对策吧!宿醉后,我有点捱不住了,要回来小息,不用叫我吃饭了,你们慢用吧!」
阿辉很狐疑的看着我,我想他是想从我眼神中猜测我有否听到他们的说话。
「太累了,下午上班后再谈吧!」
回到我住的一层后,睡前打了电话给阿雯:「阿雯,如果饭后不见我回来,你过来把我醒,不要让我睡太久,门没有上锁,直接进来便可以,好吗?谢谢你!」
这个多小时,我睡得很,当我醒来时,看到阿雯坐在边帮我拨头发,她一脸关心看着我,忽然见我醒来,面上红了起来。
我笑了笑:「劳烦你了!」
她忽然伏了在我身上啜泣:「那天在医院时,你就是这个样子,眉头总是在戚,令人很担心。」
我轻抚她的长发:「阿雯,谢谢你!」
回到工厂,抖擞神,小睡片刻,令我回复了神,又再次开始努力。看到桌面放了一碗炒饭,便吃了起来。后来阿雯告诉我,小薇见我没吃饭,特地叫小云带过来,这三个傻孩子!怎幺我忽然让这三个小孩子担心了?
吃过饭后,我拨了一通电话给陈总,看看阿香的情况。
陈总听到我的声音便在骂,仍说我要坑杀她妹妹。
「陈总,你冷静点!先解决这件事,再作打算吧!你和阿香现在有时间来厂吗?」
过了约一小时,陈总和阿香便已经坐在面前。
我意图心平气和的跟他俩说:「陈总,有想过这事是怎幺发生的吗?」
陈总仍在愤愤不平:「阿朴,总而言之,你一定要保住阿香,念在我帮了你这幺多次,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吧!」
「你肯定阿香已把所有的事实告诉了我吗?你们要我帮忙,但又不肯透真相,我上次意图替你们辩护时,还给人取笑我无知呢!这情况下,你教我怎样帮你们?」
「喂,阿朴,你以前要我帮你,那一次我有问你原因,那次问你甚幺鬼真相,不是你开口,我便立即帮你赴汤蹈火。」
「我完全明白,回来这年多,我真的受了你很多恩惠,在这点,我真的非常谢你。但问题是,既然以你的地位都不能保住阿香,我又何德何能呢?如果道理在我方,当然跟你赴汤蹈火,但现在呢?你可以肯定的告诉我阿香真的是无辜吗?我对这件事有太多疑点,但却无从稽考,那我可以怎样去提阿香辩护呢?」
「那小黄呢?你们又打算放过他吗?如果阿香是犯罪,那小黄才是首领,为何你不把他也出来呢?」
我对于此点,真的有点哑口无言!陈总说得对,在这层面上我真的不能做到一视同仁。
汤米不知在甚幺时候又回来了,他看到陈总和阿香在我房间,便迳自走了进来。「你们是阿香和她哥哥吗?可以借步来这边谈谈吗?」
不知这汤米故甚幺玄虚,但对于他,我有说不出的厌恶。
陈总和阿香约十分钟便从会议室中出来,经过我房门外时,他愤愤不平道:「阿朴,我丢了狗眼,想不到你还懂这一套,以前真的小看了你,真有你的,认识你这人,也真让我裁得到底了。」
我想把陈总叫住,问清楚来由,但他已匆匆拉着阿香离去。
我站在大门旁,看着不肯停下的陈总离开。
阿雯看到我失神的回到办公室,便立即进来报告:「纸箱厂通知我们失了点预算,现在的数量为数仍然不多,六时前可能祗有约五佰个,余下的可能要于十时前才可以全数送回。」
十时?剩下2小时要包装一千二佰箱,可能是不可能吧!
我深呼了一下,便去阿雯说道:「没办法吧!五佰个,也要先收回,然后有多少算多少吧!」
看到汤米走过,便丢下阿雯,跑向他,刚好阿安和阿辉也刚从工场回到办公室,汤米早我一步说:「我们先开这个“特别”会议吧!」
还没坐下,我便立即质问汤米,他对阿香和陈总做过些甚幺?汤米仍然嬉皮笑脸地道:「没事啊,祗是跟他们分析利害而已,看他们刚才的反应,应该明天会迳自认罪了。放心,我办的事,你们一定可以放心。工厂应该不会被牵涉在内。」
我才不信会这幺简单,我认识的陈总是一定不会罢休。
与其花时间在这种无聊会议中,倒不如走到生产线监察着进度。
「既然汤米兄认为你已掌握一切,我们也不用白花时问来替你助庆吧!抱歉,我要到生产线上看紧今晚走货的产品。」我霍然站起,但仍然看到汤米耸耸肩,笑着摊开只手示意他的无奈。
这样无聊的会议竟然白白花了我个多小时,幸好阿雯把一切安排得颇为妥当,事情进展得颇为顺利。
阿辉走了下来,问我有甚么可以帮忙?
我打趣道:「帮我把汤米绑起来,随便把他藏在一个我看不到的地方,过了这星期才把他放出来。」
「我和阿安也觉得这人很讨厌,不过看来你要小心,这人是阿康跟前红人,不要因为他经常傻笑,而小觑他。听说总公司那边曾有人出言顶撞了他,不久以后,便给人辞退。总公司的人叫他笑面虎。」
阿辉看看我一脸不在乎,便续道:「我和阿安也觉阿康可能计画把这个汤米派来,而且会另有图谋。」
「阿辉,这些事都不是我和你这些打工仔想的事,做回自己本份,要是老板仍然不喜,看我们不顺眼,便祗好另谋高就了。」
「阿朴,对不起,我话说多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阿辉,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多说话,打工的,谁不想老板欣赏,看到自己所付出的辛劳而有所回报?祗是有时遇到无奈而且没有能力去改变的事时,尤其是老板的想法,便祗好找个折衷做法来安自己。」
我们相视苦笑:「阿辉,过了这星期,我们把阿仁和阿定也一起叫出来,喝过痛快。」
「谁怕你?你酒量这样差,祗怕我喝得不够,你便像昨晚般倒下来了。」这一刻我们有点相遇相知的觉。
「今晚回香港吗?」
「应该会吧!我答允了驾车送阿安回去。」
「照顾她吧!这几天也够她累了!」
「阿安对我说大半年前她还把你当是仇人,也想不到大半年后的昨天会一起喝酒。」
我笑了笑,想起这事也到事情变化的微妙真的出乎意料。
这时接到阿定的电话:「阿朴,TC那边说他们的行程编得的,祗有周五一天,不来便拉倒,所以我还是跟他们确了当天的行程。我们会大约十时到工厂,你试试尽量安排吧!」
「我明白了,谢谢你,阿定。」
挂了线后,我拨了一通电话给陈总,但电话响了几声后,便给对方拒绝接听。
难道因这事大家不相往还吗?
转眼便差不多六时,我着阿雯不停催促纸箱厂的进度,终于在我们第八次的催促,六时四十五分时,对方表示约800个纸箱已经出车,约于一小时后送到,而我们的货亦完成了约九千多,照这进度,应该于九时前便会把所有货完成,然后可调部份工人来帮忙装箱,看来这一关又给跨过了,这令我宽心一点。
阿辉约我去吃晚饭,但看不到事情结束,总是不能安心,于是便叫他跟阿安先吃。
就在他们外出吃饭时,我们亦继续我们的忙碌,我和小薇集中在Q。C。房中查验样品,不知不觉间,当他们回来时,我才发觉已经差不多八点多了。阿雯连忙追纸箱厂,那负责人怎也不接电话,我们到事情有点奇怪。阿雯便尝试找纸箱厂的那个相司机,当拨通了他的电话,那司机却对她说:「我现在在那里?
我还在厂里等候,看来还要多等一会才可以出车。」
这令我们彻底失算,大陆这些物料商便是这样经常一边仍在赶货,但一边又会跟你说货已送出,这样可避免被夺命追魂电话连续不断的催赶,但可怜我们白等了2个多小时。
在无计可施下,我着阿雯把那些小一号的纸箱拿出来,再试一遍,纸箱的高和阔都小了约1公分,要很用力的一排产品一并放下,才能勉强放入,当然放入后,纸箱都有点变形,但现在这已经是我们唯一有的资源了。昨天试过的工人都不大愿意再做这工作,我二话不说,便着人开箱,由我来装箱。
我做的工作很简单,祗是把成品放进纸箱,放后,把它丢到后面让其它人封箱而已,但由于每次都要6只一起放,才可把它们一起入,手背和手臂因为勉力把货品进去,被纸箱和彩盒渐渐拖出一条一条的损伤的血痕。
指甲的边亦因为过度用力和纸箱的紧迫而破了,另一方面,虽然是不太重,但不停的做那个转身动作,令久没运动的骨开始痛起来,这令我也不为自己差劲的身体叹息起来。
阿雯在旁边看到我,便指示一个工人站到我身旁,帮我把箱搬到后面,减少我做那个转身动作。
工人们看到我不断加快速度,也不敢怠慢下来,我为了这种气氛从心笑了出来,我受到那份久违了的同心的觉。
虽然纸箱的呎吋比较少,但我们却破纪录地祗用了三个多小时,装完了一千七佰多箱货,刚好赶上了十二时前把所有货送上货柜。
我向所有加班到八时后的工人发放了夜宵费,虽然祗是每人三块钱,但已令他们足的呼起来。
这一刻我到了来到这里以来最大的足,是血和汗的足。
当我想走回办公室时,才发现骨痛得要命,叫了一辆车,宵夜也没有吃,便直往相的按摩中心做了两小时按摩。
可能是太累的关系,我祗是因为按摩中心要打烊而给人唤醒,模模糊糊地回到宿舍,才想起忘了吃东西。
当我回到宿舍时,在楼梯旁却看到一个黑影坐在那里,当他看到我上来时,便立即扑到我的身上。
「我还以为你去了那里,当我安排了所有事后,回头到办公室便已经不见了你,还以为你出了甚么意外,电话又打不通……」
我看看我的手提,才发现原来已耗光了电池。再看看手表,原来已是接近3点多了。
看到只眼通红的她,我也充歉意地跟她说:「阿雯,对不起呢!累你担心了!」
她伏在我怀内不住地哭,我轻抚她的长发,柔声道:「我们先进去吧!」
我们坐在沙发上,阿雯仍然伏在我怀内,鼓足干劲地哭,当她止住了哭声时,我发现她已睡着了,她今天也够累了!
我把她抱往上,替她盖上薄被子,看到她间歇地仍在啜泣,我像是第一次看到她简单纯真的一面。
我轻轻的吻了她的面颊,便径自往洗澡。
洗澡后,便准备就寝,我便倚在沙发上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祗是忽然觉得身旁多了一个人睡在身旁:「回上睡吧,傻瓜!」
她拉着我到上:「我已经很累了,酸背痛……」
阿雯的两片热已在我上……
然后她便卷伏在我怀内睡了,她的吻除了唤醒了我,也唤醒了我的本能,还有「咕~~」我很饿。
怀着肚饿和的饥饿,也许实在是太疲倦了,到最后在不知不觉间,我还是睡着了。当我醒来时,我受到茎传来阵阵温热,在阿雯的吐下,这可能是晨早最佳的唤醒服务。她吐过后,扶着我的茎便放进她的道里,这觉好象有点奇怪,我应该告诉她我已醒来,还是佯作仍在睡觉中呢?我虽然没有动作,但身体却显得有点僵硬,不知怎的好象有点尴尬的觉。
阿雯摇动的动作很大,而且挟得很紧,令到快一一的涌上来,当我忍不住向上了一下到她的尽头时,阿雯紧合的双终于彻底的呼叫出来,是一声愉尽情的叫声。
我褪去了她的上衣,阿雯的一双美在我的眼前晃动,她的头亦慢慢了起来。我扶着阿雯的肢,不停的往上进,阿雯渐渐无力地俯伏在我的身上,而我亦随着我的迸发而停下来。拥着混身是汗的阿雯,我吻着她的肩膊,她看着我,嘴角含笑道:「香吗?」「有点臭。」
阿雯嗅嗅自己的身上:「是啊!昨晚还没有洗澡。」
「难怪!」
她吃吃的笑了起来,我把她抱起来个晨早的甜淋浴。
淋浴过后,换过衣服,便又再想起今天将会是麻烦一天。
回到工厂,阿雯买了我喜的餐蛋通粉放到我面前,我这时正忙着拨电话给陈总,但可惜是他的电话仍然未能接通。虽然明知阿康没有这幺早起来,但仍试拨电话给他。
接电话的是黄太:「黄太吗?早安,很久没见了,阿康起来了吗?嗯……
没有吗?抱歉打扰你了!麻烦黄太,如果阿康醒来后,请他拨电话给我。」在两面都不得要领时,便祗有静静等待,而工厂亦照常工作,希望等那些关员来时可以见招拆招吧!时间虽然漫长,但在厂内不断工作,转眼间便到了吃饭时间,我正奇怪为何那些关员仍未来找麻烦呢?我祗有拨电话给林总,请他代查过究竟,但得到的答案却叫我吃惊。
阿雯整个早上都跟我一同紧张,她看到我一脸愕然,便问道发生了甚幺事?
我带点不相信的跟阿雯说:「林总说阿香去投案,把所有事都承担在身,还说是瞒着厂方去私运机器,而部份机器亦被寻回,而送阿香去海关的竟便是陈总!」
阿雯听到后都很诧异:「朴哥,你是说认真的吗?」
我点点头,对阿雯说:「我反复问了林总多次,他说已跟多人打听,答案都是一样,海关中认识陈总的还说猜不透他竟会大义灭亲。」我们也猜不透,亦料不到事情竟会演变成这样。
整天也在想着这件事,但总是百思不得其解。
下班前,借着这事也写了个电邮给慧贞和素儿,听听她们的看法。
素儿很快便回复我:
「我正在学习忘记你,为何你又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每次你祗会在发生事后,才会不经意的走到我面前,你有想过就是你这种态度,令你从没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吗?每次有麻烦才会来找我,你知道这是多自私吗?」
从没想过一个简单的电邮竟会招来一鼻子灰,不幸是慧贞那一封我也送了,她也会如素儿般骂我吗?我没有朋友吗?我想了很久,真的想不出一个人来,陈总吗?他还会当我是朋友吗?阿国吗?我可以若无甚事的跟他说话吗?阿雯?我对阿雯总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抗拒。
以前有甚幺事都找素儿商量,以后回到大陆,遇上的阿国、阿萍和陈总,渐渐已经离我很远很远。像我这种本就读书不多的中学生,在香港工作已没多大优势,当你听到有些面试的老板跟你说:「我刚聘请了一个大学生,还祗是付他六千港元一个月,你凭甚幺叫这个价钱啊!」
经验吗?人脉吗?还有呢?
回大陆工作的最大好处是至少我有经验,懂点英文,也懂计算机,甚幺事都懂一点点,我想这是仍然有机会受聘的原因。回大陆的工资比在香港好一点点,但现在已相距不太远,祗是在大陆物价较便宜。代价呢?我在香港的朋友便剩下不多。周中大家相聚,乐时光时,自己还要孤单留在大陆工作,周末回港吗?
已倦得要命,就算你有无穷力,朋友也因为结婚或生儿育女,也没多大时间于周末时份跟你狂。
渐渐朋友便会离得越来越远。
像现在我好象找不到一个朋友,如果素儿和慧晶都不理啋我,我应该真的没有第三个朋友。很久以前,我曾跟朋友说过:「我觉得自己很成功,因为如果今天我死了,明天的灵堂上,我会听到很多人会为我而哭。」但现在呢?还有吗?
带着一丝寂寞回到宿舍,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这时却有点挂念阿雯。开了计算机,收到了慧晶的回邮,她也会像素儿般骂我吗?
「阿朴,您好!
没想到会收到你的来信,最近好吗?
转眼由上次在香港见你到现在,已有两个月,也有点想念你呢!
工厂的事看来有点麻烦,我也摸不着头脑,但从你所形容的事情中,我想陈总可能是有点把柄落了在你老板手里,但这些事却是你未能所料,所以你可以放松一点,不要把责任归究于自己身上,这样对事情及你自己都会好过一点。
很高兴你仍然把我当成朋友,希望后仍然可以有机会共你分享你的喜与忧高兴收到你来信的慧晶」
我收到了慧晶的回信后,我没有花心神咀嚼信内的内容,但却受到她对我的一份情意。今晚早点睡觉,因为明天又是工厂的另一个重要子。
忽然心里隐隐然到一点不安,有甚幺事情出了岔子吗?
早晨起来,阿雯又准备了我最的早餐。吃过早餐后,门卫已通报了阿辉和TC的莱利与加利已经到达,我着阿雯跟我一起接待。当阿雯见到阿辉他们时,她「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因为这时我也看到阿辉身后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儿~凡儿也被阿辉带了回来一同接待TC。我终于知道我为了甚幺而到不安……
TC的莱利与加利对于我们工厂的表现甚意,尤其是他们看到我们正在生产光的货品。
「你们是光的生产商吗?」加利试探的问道。
「其实我们祗是刚开始替他们生产而已,这星期才走了第一批货。」
他们对于光的货品很兴趣,问了很多光对产品及生产的要求,可能对于他们来说无意中找到一家替光生产的厂商,令他们比较放心一点。
莱利和加利对工厂看得很仔细,对于一些细节,他们都会问的很清楚,加利还做了不少笔记。他们现在认真的样子跟在拉斯维加斯时,两个老鬼的样子,活像两个不同的人。
他们主要是看生产上的安排,反而他们没有如最近的其它客户般,注意人权问题,可能是由于他们是入口商,不是零售百货的分别吧!
对于测试标准和检定,他们都很细心询问,当然他们问题越多,对我们来说便好象是向合作又踏前了一步。
由于他们看得很仔细,直到下午吃饭时份,也祗是看了工厂的一半,我们便先往附近的酒店吃饭。
莱利到了这家酒店的中菜厅,看到金碧辉煌的装修,便不赞叹道:「我第一次约八年前到东莞时,那有这种酒店,中国的发展真的一千里,我们在美国的工业区,十年前跟现在好象还没有改变过呢!」
我也不期然想起以前来大陆的工厂区,跟客人吃饭,也祗能找到一家1至2星的酒店,但现在在东莞各地几乎都有一些堂皇的五星级酒店了。
加利拿起了餐牌便点菜,我想起这个所谓中国菜专家所点的咕噜,麻婆豆腐,杨洲炒饭,还心有余悸。
我便连忙把跟我们相的部长叫过来写菜:「帮我先蒸一条鱼,也蒸一碟豆腐,除此以外,帮我写几个非常浓味的和较清淡的菜,还有给他们来个八宝茶。」
最初加利对失去这个表演的机会,到有点失望,但当他们看到拿着长壸咀铜煲的茶博士时,便兴奋得嚷着要跟茶博士拍照,对于本来他们觉得唏喱古怪的八宝茶,大口大口的喝下去,还大赞好喝。
当菜送来时,他们最初对于清淡的菜都没多大瘾头,但当加利一口一口的咕噜吃过不停的时候,莱利尝了第一口豆腐,他忽然像尝到世间中最美味的食物般高叫起来。
这顿饭的气氛,在他吃过第一口的豆腐以后,便令他们更炽热起来,更互相取笑对方,原来除了麻婆豆腐外,豆腐还会有其它的烹调法。
他们询问的问题比在工厂时更多,加利更拿出起他的记事簿要阿定教他这几款菜的正确拼音,他还真废了不少心思,誓要把这几个中文字读出来,因为他学懂说这几道菜的名字以后,他又大可做回他的中国菜专家的位置。
在午饭期间,我无意中发觉阿雯经常打量着凡儿,凡儿最初可能还没有发现,所以面上总是带着点笑容,但到了后来却变得有点不自然。
吃过午饭后,他们一起回到工厂后,便继续他们的参观,大约再多看了个多钟后,莱利和加利便拉着我回到会议室,说要单独跟我面谈。
加利首先便带出话题:「阿朴,你知道我们T。C。一直都想在中国做采购事务,但由于遇人不淑,这几年来成效都不大。」
我点点头,加利便接着道:「我想知道如果我们想找人在这里代为验收货品,你可以推荐一些人选给我吗?」
「让我想一想,我代你们留意一下吧!」
莱利这时才问道:「阿朴,有想过由你来帮忙呢?」
我想了一想:「莱利,谢谢你们的邀请,但老实说你们需要请一个全职的验货人吗?」
加利接道:「验收祗是第一部,再进一步我们想成立一个分公司在广州,负责调整及处理安排走货夹柜等事宜,继后更希望这部门可做到配合我们需要,代为寻找货源等业务。」
我想他们最终便是要在这里开一所采购中心,我续道:「现在要验的货量多吗?」
莱利摇摇头:「我想暂时一个月不会多于十款。」
我想一想:「这样吧!现在先不要想太多,如果祗是验收的工作,我试跟公司谈谈派人去协作你们,如后再有任何附加需要,便看看有否另成立部门来提供另类服务给你们吧!」
莱利带点诧异地说:「阿朴,你真的不会考虑来帮我们吗?」
「莱利,我真的很高兴得到你们的赏识,但暂时来说我看不到你们的急切和增加成本的必要,要在广州成立一间采购中心,虽然比在美国便宜,但以你们现在一个月十款产品来说,可能是言之尚早吧!而且在这里我还有些事尚未完成。」
莱利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带着笑意道:「明白了,这事先让我们商议一下,阿朴,也谢谢你的意见。」
我在想我是否有些过份执着呢,照看,我还是可以多用些时间去考虑,但我也有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断然拒绝掉这个看来不错的机会。
「阿定和凡儿会今晚陪你们回香港,你们对于厂内事务还有甚幺疑问吗?」
「阿朴,一切没问题,等着我们的订单吧!但这个周末我们打算留在这里找点娱乐呢!」
我会心的知道两个老鬼正在想甚幺,也要想想怎样去安排节目给他们。
我让阿定先陪他们坐在会议室跟他们寒喧,然后回到办公室处理工作。
凡儿走进我的办公室,问道:「阿朴,有空吗?可以带我四处看看吗?」
我把还未开始的工作放下,便跟凡儿往外走去。
「习惯这里的工作了吗?」
她点点头,便说道:「也不怎幺样,可能是暂时工作量还不太多吧!」
「有遇到任何困难吗?」
「也好,祗是有些技术上的问题还不大懂吧!」
「慢慢来吧!遇有不明白的事便打电话或电邮问我,知道吗?」
对着凡儿总有着想照顾她的觉,但有时会觉得她有点像是我的妹妹多于是一个我喜的女孩,可能是我太意识到她祗是一个小女孩。
对于女孩子,我总是拿不定主意。
「今晚要回去吗?阿定可能也要留在这里跟T。C。一起吃饭,今晚未必可以赶得及回香港。你可以留在宿舍住一个晚上,然后明天下午才一起回香港。」
到了下班时候,我给了阿雯几佰元,让她跟凡儿一起找些节目,或许可以找小薇她们一起去也可以。
阿雯面带狡黠地说道:「朴哥~~,我真的可以把她带走吗?」
我没好气的扬扬手,示意她们快点走,两个女孩便一拥而去。
我和阿定跟那两个老鬼便向着今晚目标进发。
我们一行四人浩浩地到了那家半山的酒店,这里的k房如果不是借阿国的名字,要在周末时轻易取得房间,还真有点困难。
莱利和加利就像回到老家一样,看到美仑美奂的装修,他们不赞叹,当然赞叹的还有令他们眼前一亮的女孩吧!
「阿朴,我真的已不想回去了,你们工厂会请人吗?难怪你也不想呈辞了,如果我每身处这种天堂,我也不愿离开了。」加利开心的笑道。
当坐下不久,便到了他们的高~选秀会。
包括阿定,他们三人都目定口呆的看着进来的几个女孩,他们都没有如我们一般通常会把第一批都要求换掉,他们在第一轮的选秀会,便已经选到了他们今晚的最。
看着她们庆高采烈,我暗地里问阿定今晚要否帮他留房,他稍作犹疑,我便跟他说:「希望你懂得回家便可以。」
人的决定往往就是一瞬间,我看着他的眼神有点闪烁,便知道有些事情是阻止不了,何况我也没有这个权去阻止。
我跟负责人要了三个房间,阿定留在这里也好,加利他们如果有事或疑问都可以有人求救。
安排了他们到房后,我便立即赶回宿舍,因为我整晚都记挂着,凡儿跟阿雯在一起,有点担心阿雯会对凡儿说些甚幺话,心情甚至有点忐忑。
回到宿舍,看到楼上的房灯开着,我便敲敲房间的木门,看到凡儿一脸愕然的开着门:「怎幺这幺快便回来?」
我不知应怎样回答,便随口答道:「吃了东西没有?」
凡儿苦笑道:「已吃了,但不太,东西都不好吃。」
「要宵夜吗?祗是十点多,你没有这幺早睡吧!」我看看手表后说道,大着胆子问她。
「等我一会!」她从她的手提袋中拿了梳子,使劲的梳了几遍她的长发,这个动作实在很好看,令我看的有点发呆。
她从镜子看到我在偷看,她对着镜子笑了笑,我不知道她是笑我的窘态,还是很意她这个装扮?
我驾着借来的绵羊(摩托车),就载着她到市中心,停了在一家酒店大门外,正想进去的时候,凡儿却拉着我,跟我说:「有好吃的路边摊吗?」
我带了凡儿到附近的路边摊教她吃田螺,她最初不大懂得两头啜的技巧,当我教她正确的吃法时,她还不大相信,要问档主拿竹签,还说我戏她。
当我试给她看时,她为了这种奇怪的吃法,更拍掌的大笑起来,当她笑的时候,引了很多人看着我们,这时我看到有一个人行近我们。
阿雯带着有点敌意的眼神走过来拍凡儿的肩膊,凡儿不叫痛起来。「凡儿,刚才还吃不吗?」
凡儿没有答她,但却有点不愤的看着我。
「先坐下一起吃吧!」我打圆场的跟阿雯说。
「不妨碍你们吗?」
对于阿雯不住的挑衅,我带点不耐烦:「要坐便坐下,要不便明天早上在厂内见。」
阿雯对于我突如其来的发怒,到非常愕然,也有点唬了她。
「算了,对不起,阿雯,坐下一起吃吧!」我为了看到她那个惊愕的表情到有点不好意思。
凡儿也站起来拉着阿雯坐下,最后阿雯才乖乖的坐下来。
阿雯坐下后,向着凡儿道:「我为刚才的态度而道歉。」跟着她看着我说道:「但我的道歉没有你的份儿。」
我有点啼笑皆非,但也颇佩服她可于短时间内回复她的情绪。
阿雯坐下后,反而大家静了下来。
终于还是阿雯打开话闸子:「刘小姐(凡儿的姓氏),你知道朴哥的房间贴你的照片吗?」
我有点尴尬地看着凡儿,然后怒视着阿雯:「阿雯,你有完没完的呢喃,说够了吗?」
阿雯正想回答我时,没想过凡儿忽然淡淡的回应道:「我知道啊!怎会不知道?我现在还住在阿朴香港的家,他香港的家也是贴我的照片啊!嗯,难道你不知道我住在他家吗?阿朴,你没有告诉阿雯吗?难怪她还花那幺多时间来说话给我听吧!」
印象中的凡儿是比较柔弱,亦带点沉郁,没想过凡儿会有反击的行动,我相信阿雯也觉得很愕然,她脸上的表情看来有点不知所措。
阿雯脸尴尬地站起来便要离去:「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我站起来跟阿雯说:「早点回去休息吧!」
当我再坐下时,我看到凡儿在偷笑。
「从没想过你会作出反击,而且是一个令人毫无还击机会的致命攻击。」
凡儿没有作声,一脸得意的在啜着田螺。现在在我面前的凡儿跟我印象中一脸哀伤的她,我不怀疑会是同一人吗?还是我把一切认为好的事美化了吗?
凡儿回来以后,可能我真的是太忙了,其实我跟她沟通的机会实在不多,这个多月来,好象都没有回过香港,这可能是我第一次坐下来跟她聊天。
渐渐我们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开始说起工作上的琐事,也跟她分享一些过去的工作经验。
不经不觉我们谈至晚上二时,我看到她明净的脸上已带着疲倦,便载着她回宿舍。
她战战竞竞地跟我说道:「这是我第一次在大陆住宿,如果有任何事,我可以找你吗?」
「当然可以,如果有需要的话,你可以在我房内睡,我睡在客厅也可以。」
「暂时不用吧!我也想试试自己的独立,在香港时问题不大,但在这里总听到虫鸣,好象附近有很多声音似的。」这时的凡儿真的很像一个小孩子似的。
「没问题,你有需要便下来找我!」我安她道。
「嗯,凡儿,明天我可能都会回香港,方便回家睡一晚吗?」
「这是你的家,怎会不方便呢?其实我也应该要早点找个地方,不要再打扰你了。」
我有点焦急道:「没有的事,你住了接近两个月,我一次也没回过去,便证明了这家是长期空置的,放心继续住吧!」
回到了宿舍,开了电邮邮箱,看到惠贞的邮件。
「阿朴,事情解决了吗?这两天还没收到你的消息,还真有点担心,希望你们没事吧!小心,如果工厂要封厂的话,可能你要负上一些刑责,不要自以为是的承担起所有事,知道吗?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不能收拾的地步,抱残守缺不会是一个好方法,能在适时退下才是一个真英雄。
雨过总会天清,希望这事可以完结束,至少也希望你可以全身而退。
祝健康!
慧贞上」
我不知应该如何说,但读完此信后,却有种很动的觉,也有点惭愧,事情解决以前,我会尝试找慧贞商量,但事情过了以后,却好象忘记了她,难为她仍为这事而担心。
我立即回了一封信给她告诉她事情虽不是完解决,但也总算暂时解决了,直至现在,我仍然觉得这事还有后续的可能,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解决。
整个晚上都睡得不太安稳,总觉得凡儿会来敲门,但很可惜是她没有,这令我不无一点失望。
早上起来,跟凡儿吃了早点,便往接莱利、加利和阿定,他们脸上还着向往!
「阿朴,今晚我们也不走了,我们要继续在这里寻开心!哈哈哈。。。」
我看看阿定,他对我说:「阿朴,我也想多留一天。」
我无奈地看着凡儿,决定陪她回香港!懒理这三个鬼!
回到香港这两天,跟凡儿就祗是待在家中,不知怎的,就是祗想待在家中,动也不动。好象已经很久没回来了,屋内多了一点小摆设,一些女孩子的妩媚,我拿了两个布娃娃在手里玩了一会,忽然到了一份久别的安。
我躺在沙发上,忽然很想闹着子,就此赖着不动,好象很久没有过这种闲适的生活了,我想人有时真的要找个平衡点。
凡儿和我都没有打扰对方的生活,出奇地我们虽然身处同一屋檐下,但我们都可以享受到各自的宁静,我很欣赏及向往这种互相尊重的生活。
晚上我嚷着要做意大利面,我很喜吃意大利面,凡儿坐在客厅中一边看着书,一边微笑着看着我转来转去,做了一个小时,但我们却边吃边谈了几句钟。
这两天我尽是希望做些让自己舒服、随心的事情。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想法,可能是有点太累吧!
我们都在各自的地方,看看书,轮着播放喜的音乐,虽然我们没有多说话,但觉上却从她所看的书,所听的音乐中了很多。
当她洗澡时,我嗅到传来阵阵令人心旷神怡的沐浴香味,这种香味令人心中悸动,当她从浴室中走出来,看到她漉漉的头发,空气中泛着一种暧昧的味道。
星期天我们更合作做了一些各自喜的沙律和甜品,我们边吃边笑说一些工作上的轶事,我亦拿了我旅行时的照片给她看,气氛亦变得更为融洽。
凡儿有很多关于技术上不明白的事,都一一向我请教,而我亦仔细地解释让她知道。
我也教她一些处事的技巧,让她可以圆滑剔透一点。
虽是万分不愿,还是因为要应付常开支,最后还是拖着慵懒身躯,回到东莞开工。
回来以前我也想过以后对阿雯的态度应当如何,跟她撇一点,又觉得可惜,作一个谎言吗?又要经常记着曾说过这样谎言,最后还是觉得含含糊糊的,可能会简单一点!
自那次开始,阿雯没有如以往般热情,更遑论深宵作伴了,有时会想找个机会跟她致歉,但往往找不到一个好的时机,便就此作罢。
这段期间情变得空白,跟凡儿的发展,越来越像邻居或是兄妹的觉,阿雯对我更止于同事关系,这样的生活真的令人苦恼。有时下班后回到宿舍,多了机会跟慧晶电邮联络,猜不到最远的人反而最近。
慧晶说她近来的工作比较不顺利,所有事都被新请回来的上司制肘,令她萌生想呈辞的念头。她说:「如果我辞工了,你可以收留我吗?我已经到很倦,很想就此撇下不顾,可以吗?」
对于朋友的要求,我乐意地去让她倚傍,尤其她是慧晶。
进入五、六月后,订单渐趋稳定,TC的订单亦于5月下旬确认,这一刻工厂内众人都是朝气,信心十足!
间或TC会托我们做一些验货的工作,而我视乎订单的价值或产品的复杂程度,自己或跟小薇一起去东莞沿途验货。有几次也本想跟阿雯一起去,但总是解决不了互相的态度而作罢。有时看到阿雯带点幽怨的眼神,总想就此跟她道了歉便让一切从头再来,但过后又觉得很尴尬,终于还是互相忍受着这关系。
我们没有收他们任何特别费用,祗是清楚地收取了每次的通费,希望从此保持着这种友谊式的互助关系,我想这样对我们公司的裨益,远比收他们些微的服务费为大。
渐渐TC因为很意我们的帮助,订的货品种类亦渐繁多,工厂的生意亦大为增加,就是这几个月光和TC的订单,已是上年全年的生意额了,当然光的生意不能赚大钱,但却是不错的维生订单。
由于订单及新产品益增多,阿定、阿辉和阿仁都不定时频密回厂,阿定通常都选在周末时回来,据闻他跟一个湖北女孩谈起恋,我也曾试跟他说过这件事,但他祗推说祗是误会而已,他还很强调地告诉我他是一个有家室家庭的男人。
自从跟他说过这件事后,他便不在宿舍留宿,每次都佯作赶回香港。最初也没深究过他是否回了香港的问题,直至有天在街上碰到他跟一个女孩在街上给我从远处看到,才知道他仍留了在东莞。我也没有说破,既然他不想给我知道,我便当作自己毫不知情,这是一种相处的艺术。
阿辉对阿雯的兴趣亦越来越大,下班后我也曾在外碰过他们一起吃饭,但进展到那个地步,我便无从稽考了。
看到他们在一起,心中总有些酸溜溜的觉,但奈何我没权利来阻止他们,我不是说大家要公平的吗?
阿仁除了比较实干,他还是一个超级老实人,有时等他下班后,我们会一起宵夜,虽然他做事的速度还是较慢,但他的耐和恒心却是值得欣赏。而且有他负责的新计划,都比较少有差错。
这夜我和阿定、阿仁及阿辉一起宵夜,说道对未来的发展和抱负,都有一番雄图壮志。
我高兴地说道:「为了我们找到未来而饮杯!」
喝完第一杯后,我再道:「为了公司可以找到了未来而干杯!」
也不知为了多少事,喝了多少杯,我们四个人呼着过了这个晚上,祗是当时没人料到这次便是最后一次我们四人一起举杯畅饮的一次。
光的柏翠丝亚通知我们定期的验证会于内进行,她希望我可以到他们九龙湾办公室接她一并前往。听到她的声音,我还揶揄她这个怕坐飞机的人又来了。
到了九龙湾后,比预定时间早了半小时,便四处闲逛。
不经意地来到了建x公司的那座大厦,这个令我工作上蒙上污点的地方。
忽发奇想,过了一些时间,他们会否重开呢?
如所料,原本空置的单位,仍然是空置了,这一层有点恐怖,因为连续几个单位都已空置了,我还记得上次来时,那几间都还在开门,可能受了魔咒吧!
我看到旁边的写字楼,虽然空置了,但仍看到有很多未知该公司已搬走而寄来的信件遗留在这里,但。。。为何建x的单位,一封信也没有呢?是有人回来收信了吗?忽然我泛起一阵不好的预!
我连忙走到管理处,问那些管理员:「十二楼建x公司有人回来了吗?」
管理员给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令我呆在当场。
我反复地想着管理员的那句话,但总是想不出所以。
究竟是那里出错了?是有人错了,还是有人故玄虚呢?
今早我接柏翠丝亚前,回了办公室,阿May便拉着我说:「阿朴,你有留意到阿辉好象跟阿安有些亲密关系吗?前几天我下班后,忘了带钱包,回来拿的时候,竟然看到阿辉和阿安在接吻。」
我当时耸耸肩,反正他们男的没娶,女的没嫁,虽然我对他们的绯闻没啥兴趣,但反而我会有点担心阿辉和阿雯的关系,同时亦佩服阿辉可以短时间内意图开展两段情,这样要付出的力实在太大了。
跟柏翠丝亚见面后,她也看出我心神不属。
「阿朴,发生了甚幺事吗?怎幺你面如此差呢?」柏翠丝亚脸担心地看着我。
「我祗是忽然觉得没有了安全,好象身旁的人都不可信!」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她。
「阿朴,你告诉我吧!告诉我发生了甚幺事?不要忘记我们是好朋友吧!你的信条不是要相信朋友的吗?」
我把建X的事告诉她,虽然我知道这事不应告诉她,但这一刻我真的按捺不住,希望别人可以给我意见。
「那个管理员说了甚幺?」她关切地问道。
「他说这大厦从没有建X公司!」
「怎会这样的?」她掩面道。
「我也不知道,这事里自己一定是有点出错,但我还未能找出来,祗是我隐隐然觉得有点害怕而已。」我的头已埋了在手心之中。
我忽然想起慧晶,立即拨了一通电话给她:「慧晶吗?我需要你的帮忙,麻烦你可否帮我找你的同事?我有些事想问问他。」
慧晶立即说道:「阿朴,你现在在哪里?要先休息一会吗?你的声音听来很混啊!我立即帮你联络他,你把资料传真或电邮给我吧!」
「慧晶,谢谢你!每一次我遇上困难,总有你在旁帮我,真的谢谢你!」
跟柏翠丝亚回到工厂后,把她给阿雯,我跟柏翠丝亚说了声抱歉,因为我这一刻脑中完全空白一片,然后我躲了在办公室,不想走出来。
阿雯走了进来,担心道:「朴哥,你还好吗?你的面很恐怖啊!光那边我可以处理,你先回宿舍休息吧!」
我躲回宿舍不停的作深呼,不知不觉便睡了!梦中我看到阿定、阿辉和阿仁把我沉了在湖底,任我叫破喉咙也发不出一丝声音,而他们。。。当我觉到有人在轻抚我的头发时,我兀然惊醒。
「朴哥,是我,阿雯!」阿雯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发生了甚幺事?」
我定了神看着阿雯,便问道:「光那边怎样?」
「应该没问题。柏翠丝亚还特地问我借了楼上留宿,她说很担心你。」
「谢谢你,阿雯。。。还有我想为当天的事跟你说声抱歉!」
「朴哥,谢谢你,我没事了,但也想告诉你我刚和阿辉开始发展了。」
我有点震惊,虽然我知这事的可能,但事情发生了便实在有点接受不了:「我明白了!」我不知应否告诉她阿辉和阿安,还有我正在怀疑的事。
「你们开始了多久?」
「两、三星期了,我们上星期还一起去了行山呢?」我不知道阿雯说是为了气我,还是她想把她的喜悦跟我分享,祗是我那一刻真的不知该如何跟她说。
「那你们行山有拍照吗?」我忽然问道。
「拍了几张,但都是我或他单人的,没有合照。」她有点不好意思地答道。
「可以借我看吗?」
「可以啊!我一会拿给你看。」看得出她的样子着足的笑容。
阿雯忽然道:「朴哥,我不是不喜你,祗是你太清楚我的过去,有时跟你一起会到自卑。」
我知道她是说她和小黄的关系,诚然,我虽口说没所谓,但心内真的有点介意。
我借故说要往食饭把阿雯的照片留在房间中。
我跟阿雯一起往找柏翠丝亚,然后一起吃饭,我要柏翠丝亚保守着今天这秘密。
回到宿舍后,我立即用扫描器把阿辉的照片送了给慧晶。
第二天大清早,便送了柏翠丝亚回香港。
我亦顺道回了香港的办公室,找阿辉谈谈我所猜想的事。
当我步出电梯时,却听到嘈吵的声音传来。
有一个女人大吵大嚷地要找阿定,女人旁边有一个女孩正拉着她:「妈妈,我们先回去吧!他们说爸爸不在,便是不在了,不要在这里丢现眼了,你不是教我就算是下台,也要下得从容吗?你何必为了一些未经证实的事要抓破脸呢?」
我很诧异这女孩所说的话,她看来祗有约十四、五岁。
我走上前向她们问道:「有事需要帮忙吗?」
「我们要找阿定!」那女人愤怒咆吼道。
「你们先进来坐下吧!」
我请了她们进了会议室,阿定的太太便开始哭诉她的朋友在东莞看到阿定跟一个女孩子一起,她试图问阿定的时候,他却不作回应,不啾不啋。这令她非常苦恼。
我答应了她们会跟阿定好好谈一次,然后再跟她们联络。
她们走后约半小时,阿定便回来,我把他叫了进会议室。
「阿定,知道你太太来过吗?」
「刚知道。」
我拍拍他的肩膊:「还没玩够吗?不是说家的吗?不是说会小心处理吗?」
「阿朴,这是我的私事,希望你可以尊重我和我家庭。」阿定淡然道。
「阿定,我没有干涉你的事,你已是成年人,没人可以左右你的决择,祗是让女人们担心,便不大好吧!而且闹上公司,对大家的面子都不好看!」我试图用较温和的手法对他花点耐来说服他。
「阿朴,我也没有把你和凡儿的事抖出来吧!所以请松开你那多事的手,不要手于我的事。」他指着我的脸上道。
我有点气急气坏道:「我跟凡儿有甚幺事?你说我没所谓,人家女孩子不要说败坏她的名声。」
他理直气壮道:「其它人也许不知道,但我便知道她是你介绍来的,还有。。。她现在住在你的家,你还敢说跟她没关系吗?」
「阿定,你也是我尊重的一个男子,有话便大家说清楚,不要猜,也不要随便陷别人于不义。」
当他走出会议室时,我们才知道会议室的木板太薄了,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表情,便知道全部同事都已经听到我们所说的事。同时亦看到凡儿走到阿定面前说道:「我想请假一星期。」
任凭我在凡儿身后怎样叫喊与追赶,她都没有回过头来,直向前走。
「你究竟有否想过我想要些甚幺?」
每次跟素儿吵架时,她都是说着这一句。
因为每次说至这一句,我便会无言。
「你没话可说了吗?」
很多次我都想告诉素儿:「我知道你想要些甚幺,祗是……我无能为力而已。」
我从没有把话说出来。因为我知道说了这话比默然不语伤害更大,我想我是珍惜这关系的,祗是我真的不懂表达我的意思,而且我更清楚是更多的时候我不是无能为力,祗是逃避去面对。
直至有一天,我们这段关系就是因为无数次的「你究竟有否想过我想要些甚幺?」而无疾而终。
这是我们的份,我们的份就止于这里。
从很久以前,我便知道我不懂得去掌握任何的一段男女关系,从素儿、阿萍、慧晶、阿雯、凡儿,我对她们都到抱歉,我真的很想告诉她们我是曾经努力过,祗是我从不懂去坚持到底,直到现在也是一样。
当然在她们的眼中,我可能祗是一个没有反应的迟钝儿,因为我知道我确实曾令她们气结,祗是我直到很迟很迟的时候,甚或是无可救药的时候,我才发现或才去正视。
从那天以后,我失去了凡儿的消息,直至两星期后的一个下午,她冷静地回到公司,站在阿定面前:「我想呈辞。」
据阿May说,凡儿当时没有说任何多余话,表情冷静。我可以想象到那个表情。是在美国碰到她时一样的表情,可能心情也是一样。
她没有接过阿May打给我的电话,也没有说过任何话,祗是低着头,执拾不多的私人物品。
而于更早时候,她已经收拾了我家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些布娃娃,那份扭怩和温柔。
当我回去看到时,她已把所有粉饰回复了,清楚地没有留低一丝痕迹。
出奇地,我是担心多于不舍,反而我有点怀念那时的家,有点人气,有点温暖和温馨,还有那份缱绻、绵、忸怩。很遗憾,我祗享受了两天。
而就在凡儿离职后一星期,阿定回了工厂找我。
坐在我面前的阿定沉默了很久,才对我说:「阿朴,我要辞呈了!」
我听到后觉得很矛盾,我应该气他吗?除了这件事以外,我很喜跟他一起去开拓市场,从他身上我学懂很多市场学上的知识:「是因为凡儿的事吗?」
「部份吧!前两天,我跟老婆和女儿坐下冷静的谈过,我选择了跟女回到英国,重新开始新生活,我实在舍不得她们。」阿定淡然道。
我看到阿定好象老了多年,他明显地失去了当踏进这里时的光采。
「可能这样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最好的结局吧!如果是因为这原因,我想我应该祝福你。」
我们沉默了一会,阿定忽道:「有凡儿的消息了吗?」
我摇摇头苦笑。
阿定临行前,背着我说道:「阿朴,我为了此事到抱歉!」
我不知可以说些甚幺,祗知道他们都走了。
阿康主动地为了阿定辞呈的事找了我说话:「阿定走了以后,你有甚幺安排吗?」
「大抵会另找一个人来帮忙吧!」我淡然道。对着这个有成竹的阿康,忽然间从袋中拿了一口雪茄,我从没有见过阿康烟,对于他这种转变,到有点厌恶。
阿康吐出一口雪茄后,说道:「我想找汤米来代替他的位置,下星期他便可以正式转到电器厂上班。」
「是已经决定了吗?」
阿康试探地说道:「你有其它意见吗?」
「我可以有意见吗?」阿康扬扬手以示这已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为了这事,到有点闷闷不乐,因为这事为电器厂带来更多的未明因素。
也因此,阿辉的事也搁在一旁,直至收到慧晶的电邮,慧晶的电邮里写着:「阿朴,不要焦虑,谋定而后动,事而至此,不要急于一时。」
我为了不同的事而忙着,但其实我想借着不同的事来逃避面对阿辉的事。已经失去了阿定和凡儿……
直至一个晚上,阿辉回到了工厂,我俩一起去宵夜。
我整天都忙着来掩饰自己的紧张,我很想知道事实,很想知道自己所猜的是否正确,很想知道我有否相信错了一个人:「阿辉,你是否应该有些事要对我坦白吗?」
阿辉由原来认真的表情,忽然变得嬉皮笑脸:「阿朴,你说的是阿雯的事吗?
猜不到原来你真的管别人的情纠纷!」
「我不祗是说这事,阿雯和你的事我绝不敢任何兴趣,还有呢?」
阿辉继续用嬉笑的语气说道:「阿安的事你也知道吗?阿朴,真有你的,甚幺事都不能瞒你!」他把自己的情事一并抖出来,我知他是想试探我究竟已掌握了些甚幺。
「除了这些,便没有其它事了吗?」我直看着阿辉的眼睛。
阿辉开怀大笑道:「阿朴,真是……我真的没话说,不如这样吧!你想我说些甚幺给你知道?看在你我的份上,我会如实答你,绝不隐瞒。」
我虽然大早已想了一大堆的说话,但当我面对着一脸不在意的他,忽然我不知应该怎样把话说出来,我突然有种心痛的觉,我有种预,我即将会失去另一个朋友,一个我曾视之为伙伴的朋友。
我拿起了酒杯,跟阿辉连续对喝了几杯,他也绝不犹疑的跟我干了一杯又一杯,然后当我们喝了不知第几瓶时,我瞪着阿辉问道:「阿辉,你是建X公司的负责人吗?」
说的时候,从他的眼神,我知道我真的失去了我的第三个伙伴。
在大陆工作了两年,不算多也不算少,好事遇过不少,但痛苦的也不少。
阿辉没有离职,只是我们的关系不复既往。毕竟心中已埋了一刺。
当然他不用向我解释,这只是一个过往的延续,转了一个包装,又成功地干回以前的勾当。
工作上他跟汤米经常走在一起,情上他仍然与阿雯纠不清,这令阿安到非常不安。
小黄亦回到工厂,他间或有些小动作,但已远较往时低调,而据一些同事提到,他在外头开了一家五金厂,所以相对来说放在这里的时间亦相应减少。
汤米履新后,他也蛮努力地去学习,虽然跟他话不投机,但在常工作上,我们还可以作适量的沟通,只是我。。。彷佛又再失去方向似的,失去了奋斗的目标。
在工厂工作的好处,便是就算了无方向,也会忙过透顶,即使你还未认清自己正在做甚幺。。。虽间或跟汤米偶有磨擦,但生意还是依旧,只是他很少回来工厂,而我也很久没回香港办公室。这样对常运作没大影响,但对于后发展却有颇大阻碍,因为我们没有明年的新产品在进行。
这段时间生活非常正常,可说是出而作,入而息,自从凡儿离去后,好象变得更清心寡。
TC的验货单亦一月比一月多,这令我和小薇开始到有点力和疲倦,有时连续几个周,都会在外边验了一天货。
子就在平淡但忙碌中渡过,至少没有太多空余的时间去想太多多余的事。
这种子一直至十月中,生产开始减少,这才让我们开始有点息的机会。
而就在十月中的一天,我同时收到了两封电邮,两封令我浮起了一些新想法的电邮。
第一封是慧晶的,这期间虽然我们没有见面,但却有定期的电邮来往,在这期间我们无意中发展出一份互相依赖的友情,从每封电邮中,我都到了她对我的关心,只是今次这封有点特别。
「阿朴,你好!
我想这已是我最少第一万次来向你诉工作的苦了,一向以为自己都是很有毅力,到那里也不会输给别人,但这次真的有点累了,很想就此甚幺都不理会,辞职作罢。
在这里工作多年,才发觉自己的冲劲已有点燃烧殆尽,到了今天,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忽然有股疲倦的觉,阿朴,你可以告诉我明天的出路吗?
希望有人可以带领我走出这个谜团。
慧晶
P。S。找到了凡儿没有?」
直到今天,也没有任何凡儿的任何讯息,我试过发电邮给她,但始终没有任何音讯,我也接近放弃。
其实渐渐发现想找凡儿,并不是想她回到我身边,只是想知道她的近况,还有心情平复了没有,可惜是一直也渺无音讯。
我一并看完第二封电邮后,我才回复慧晶。
第二封电邮,是TC的莱利:「阿朴,你好!
经过这一年的忙碌后,我们非常谢你们的帮忙,由于订单益发增多,我们终于决定了在广洲成立采购中心。
在此想再藉助你的帮助,替我们找一个合适的位置,我们会于约一月初来广洲一趟,决定一切细节,届时希望你也可以帮忙参予。
再次谢谢你这年来的帮忙,并希望我们仍可维持着这种友好合作关系。
谢谢!
莱利」
我看过后,终于意识到这可能真的是一个机会,一个给自己重生的机会,我对这种混混噩噩的子实在已经很厌倦。
「慧晶,你好,看到你的电邮后,可以跟你说,我也正在茫期当中,有兴趣跟我一起走一趟吗?我或会跟美国一个客户洽谈一个合作的计划,希望可以跟你同行。」
三天后,我收到了慧晶的电话说已经辞呈了。
我想她误会了我的意思。
但我想我应该要为了这个误会而负责。
十一月初时,我连续几星期跑到广洲,都在找一些地产代理商谈,同时我也找了一些深圳的数据电邮给莱利。原来现在深圳新的或是近市中心的写字楼,租金都已不大便宜,新的那几座,竟然要百多元一平方米。
电邮中,我亦表明了我对这个新公司的参予到兴趣,甚至我作了一个对大家有利的计划。
我的计划是跟他们合作成立一家公司,专职负责所有其在大陆的采购事务,而收取一定比例的行政费用,这胜于我们用支薪形式来合作。
对于他们来说,也可减省一些外驻人员及各类支出。
我甚至花了一点时间来做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给他们。
莱利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立即致电给我。
「阿朴,谢谢你的计划书,它令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你的加入亦令我们将大部份的忧虑减至最低,只是有一些合作的形式及细节,需要再三讨论,期待一月初的见面。
谢谢你的慷慨帮忙!
莱利」
这事除了我和慧贞外,我也没有向别人提过,包括小云和小薇,免多生支节。
为了这事,我更不能投入于工厂内的事务,虽未至有任何错失,但却总是有点心神彷佛,工厂内的一些小问题,变得没以前般执着。
虽然明知这样有点不负责任,但实在提不起任何干劲去解决。
慧晶于圣诞期间,搬到了我香港的家内暂住,当我去广洲时,她也陪我一起去看写字楼,而甚至一些接洽,也由她负责。
选定了几个地点后,我们也开始去看住宅的租盘,反而住宅的租盘却很便宜,约一千元已可找到环境不错的地方。
别人都以为我们是夫妇,有时给别人多说了,也会有点怀疑我们是甚幺样的关系。
我们差不多每星期都来回广洲,直至一月中的今天,我们在香港机场接了莱利和加利,一同出发到广洲。
「莱利,加利,您们好,这位是慧晶,她是我的伙伴。」
「阿朴,伙伴即是老婆吗?」
我偷看慧晶,看到她出罕有的尴尬与温柔。
跟莱利与加利一起到了广州,一连几天假期,四处也是人,广州的人口稠密程度,也令人有点透不过气来。
和他们一起,保持着愉快的气氛,偶尔开开玩笑,说说他们的生意,冗长的火车路程也转瞬过去,跟他们一起的过程倒是很愉快的。
我们在不同的地区看了几个单位,他们对于其中一个单位到非常意,说那里比较开扬,而且通便利,但我总是有种觉是因为他们看中了附近的酒店与酒吧,对他们两个老鬼而言,可是非常便利。
他们整天都没有提过合作的细节,看完后,祗是嚷着要晚上找点节目。
看着慧晶,我到了阵阵尴尬。
吃过晚饭后,一行四人到了ktv,他们很快便选定了目标,惯地让我帮他们议价。以前好象也做过相类的事,但从未像今天般到如斯厌恶,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皮条客。
加利还笑谑道:「阿朴,你也不带一个吗?想不到你怕慧晶怕得要命!慧晶,想不到你还真有办法,把这个阿朴治得贴贴服服。」
在慧晶面前,我到前所未有的尴尬,一种不能释怀的尴尬。
是因慧晶在旁我才会有这种觉吗?
送了加利和莱利回酒店,我和慧晶亦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不懂这一刻我应说些甚幺,祗是心内有种莫名的羞愧。要解释吗?又可以解释甚幺?况且我们也祗是朋友而已,一对从没承诺过的朋友。
我不知道慧晶的情况怎样?但我却一夜失眠……第二天早上,跟慧晶在酒店下的餐厅吃早餐,甫坐下,慧晶忽然问道:「你是怕我介意昨天的事吗?」
我实在分不清是怕慧晶介意这件事,还是介意自己所做的事?
「我以前有过一些很烂的生活,我不知道闷算不算是一个好借口,祗是以前每一天都是这样的生活,所以有点理所当然,但这年间,再回到厂内工作,心态跟以前好象有点改变,但改变调整过后,有时却会想找一份,祗是越去找,情便好象离我越来越远。」
我顿了一顿,续道:「跟你的关系,便好象在互相追赶,你的那个男友,凡儿的出现,总是让我们捉不到时间。」
慧晶看着我,过了很久才道:「阿朴,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一直在寻找,但到了这一刻,却反而确定不了自己的情,而且好象有很多事令自己很不安。」
慧晶脸上仍是面带笑容道:「昨天的事真的令你有这样大的冲击吗?老实说,我真的一点也不介意!」
「但是到了今天,我才发现很介意你怎样看我,我祗能界定直到这一刻,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是因为凡儿不在吗?」慧晶狐疑道。
「很早以前便知道,就算今天凡儿还在这里,我也不会跟她有结果。我跟她的情可能祗在于相遇和找寻。而且发现到原来可以无所不谈,互相关心的便祗有你。」
「但这不算是吧?!」
我无奈地笑了笑,慧晶有时给人的觉便是太聪颖,这令我会到有点力。
「所以我还是要用一些时间去证实。」
「可以吗?可以怎样去证实?」
「……不知道,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告诉你。」事后想起这个答案,也觉得很不负责任,祗是在那一刻,我想不到更好的答案。
慧晶听到后,笑了笑:「我会等你给我答案。」
我过了很久才明白,慧晶给我的包容有多大。
把事情说过出来以后,才能到心里好过一点。
加利和莱利到了中午才找我们,我们在酒店的餐厅中,终于开始了这次的正题。
加利先说道:「阿朴,首先要谢谢你这一年来的帮忙,令我们在这一边可以有一个顺畅的开始,而且也很多谢你俩为我们找到了不错的地方,也很高兴我们可以用另一形式来合作。」
当开始讨论细节时,没想到加利竟然坚持公司内祗聘请我一个非大陆员工,即是说要把慧晶踼出局,这做法,令我非常为难,除了是责任外,这计划从一开始,便是跟她一起开始,但现在却要我把她摒出门外,怎幺说我也做不到!我接受不了任何出卖的行为,而且她已把工作辞掉。
我一直都在坚持,反而慧晶却一脸悠然,显得并不在乎,这样令我更到不好意思,最后我反建议这位置由慧晶来担当,我祗是从旁协助。
慧晶私下跟我说:「我真的没所谓,而且你这种让座行为像个小朋友似的。」
我没有答她,祗是坚持着,并保证我会协助他们所有大小事项。
一直没有作声的莱利,对我说:「我们私下谈谈吧!」
他们到了外边走,慧晶还是一脸轻松。
莱利便跟我说:「阿朴,不好意思,令你失了预算,但我们也要向股东代,我们之所以要在大陆成立探购中心,无非都是为了减省成本,如果有两位非大陆员工在这小规模的公司内,会对成本构成负担!」
「我保证慧晶可以为你们减省掉花去的开支。她有比我更好的分析力和悉能力,而且她也是经验丰富……」
他稍微沉一下,便道:「阿朴,放手去做吧!我绝对相信你,就照你的意思,我会回去力争,放心,我还一直没有亲自向你道谢这一年来的辛劳呢!」
当莱利和慧晶回来时,他们也是一直在谈,好象忘了刚才的事一样。
两天以后,他们终于离去,我们亦付了订金租写字楼,一切便正式开始我们的工作,这令我俩都到异常兴奋。
慧晶负责所有新公司的事宜,包括装修,招聘员工等,我们都属意小薇来帮忙,而我亦决定这几天内回香港一赵向阿康辞呈。
我们回到东莞,到小薇她们家中,正想跟她们商量一起搬到广洲的事宜,当我们踏进她们家时,看到一个悉的身影坐在那里,飒时间百般情绕心头。
「朴哥…」阿萍飞奔过来拥抱着我…
没有预期的情,阿萍祗是站起来看看我身旁的慧晶,把手伸出来送到我面前:「朴哥,很久没见!」
我不知道我应否算是失望,祗是好象有点不是味儿。
过了一会,我才意识到跟她握手,然后我介绍到:「她是慧晶,就是那个救了小云的人。」
阿萍听到后,连忙声道谢,然后便坐回原来的位置。
气氛好象是很尴尬,有点像是在冷战中的一群人。
最后还是小薇开口道:「萍姐,要在这里吃饭吗?」
「不用了,我差不多要赶回去了,谢谢你们,也不用客气,我祗是顺道来看看你们而已。」她显得很客气,令人有种陌生的觉。
阿萍便起来告别,我也没有留她下来,祗是坚持送她到车站。
「怎幺想起会来探我们呢?」我好奇地问道。
「前几个星期,我到了上海出差,晚上在街上竟然碰到了小娴,她和陈总到了那边旅行呢?」
「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们了,原来他们去了上海吗?」
「朴哥,小娴叫我跟你说,不用想太多陈总的事了,她已跟我说过一切了。」
我急问道:「你知道内情吗?」
「据小娴说,陈总甘心把他妹妹送到海关手上,其实是因为他也收了你们公司不少钱,所以当你公司的人跟他陈述利害时,他便一定要找个人来背这黑锅,否则自己也不了关系。详细情况我也不大清楚,但小娴说你知道前文后理,应该可以推敲到事情始末。」
我听到后,站在原地,久久都不能作声,对于这原因到震惊,之前一直也觉得对不起陈总,也害了他妹妹,但原来他也是当事人,祗有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稍为松了口气:「近况如何?新婚生活好吗?」我试图用较平静的语气来对阿萍问道。
她微笑说道:「还不错!是个老实头,最少是一份我可以掌握到的情。」掌握到的吗?为何我身旁的女人总是要在我身上找到可以掌握到的情呢?
「慧晶是你的女友吗?」她忽然道。
「不算是吧!祗是最近走得很近,直至现在我也界定不了。」我苦笑道。
她带点怒气道:「朴哥,怎幺这年来你都没有改变?喜便喜,不喜便早点跟她说,不要拖着别人,老实说看到现在的你,我还真要谢谢你当天放过我,否则可能直到今天,情况也是一样。」
我细想一遍,可能她说的没有错,如果当天我把阿萍留下,可能到了今天还是这样拖拖拉拉,我便是这样的人吧!不知是那个女孩子,好象说过我太优柔寡断。
这一刻的我,祗懂抓头苦笑。
「你便是这副德,叫人讨厌,但又没你法子。真不明白,你在情上的表现为何会如此差劲?看到你这样子,真不明白为何当时会喜你。」她说时我俩已不笑了起来。
阿萍说话时变得比以前女人,多了一些风韵,但却少了那份书院味,结婚年多,已去了过往那份忸怩。
「怎幺说话谈吐完全不同了?」我笑道。
她叹道:「每天跟我的老公说话,就像凑小孩一样,要哄要教,有甚幺办法不变成这样?」
这是一个现代女的婚后自白吗?
老实说,到了现在心里才到释然,也真正为了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而高兴。
不经不觉,我们便到了车站,阿萍看看我,扑进我的怀中说道:「朴哥,这次希望是最后一次见你,看到你心里就会到不舒服,这次我按捺不住来见你,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我实在很好奇年多以后的阿朴会变成那个模样,今次见到你后,我便知道原来这个阿朴跟我们分手以前的阿朴没有两样,仍是那幺笨,那幺不懂计划、打算。」
她续道:「我希望就算后有缘再遇见你,也希望是看到脸幸福,而不是这样吊儿郎当的你,看到你不经意的伤害了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子,心中很不是味儿。」
当她离开跑向火车站时,我呆站在火车站外,我看到阿萍眼中闪着一颗一颗的泪珠。
我就是说一句抱歉说话的时间也没有。
原来我真的不懂得她们的心。
回工厂的路途上,想起了很多很多以往的事…
跟慧晶联络上,这星期她自己先到广洲处理事宜,而我决定回香港呈辞。
出乎意料地,阿康一句装模作样的挽留说话也没有,祗是说了谢谢年来的帮忙而已,站起来握握手,便把我送走了,从没想过他的凉薄可以到这地步。
但既然是要走,又何必想太多呢?难道他待我好一点,我又会留下来吗?
我对自己说不要为这种无聊事而介怀了,职场上,既已决定离开,不是应该潇洒一点吗!
甚至乎他说我可以即离开,不需任何替,稍迟,他会派人来接管。
踏出办公室的一刻,到一丝快,也有一丝不安,快当然是来自离了这里而跳进了另一个新领域,祗是对未来的工作却有点不安。直至这一刻,我才发现没有任何不舍。
我回到工厂,开始收拾我的行李,说不多也有几箱,便全数搬到小薇她们家中,把她们家挤得转不了。
晚上在小薇家里一起吃饭,慧晶已动身回到广洲继续监督进度,她致电予我,说装修的人把颜错了,把我们要求的浅蓝,变成了绿,还讹说两种颜是一样。
我笑说:「这是大陆装修的特式,不停的给你惊喜,虽然惊多于喜,但要是不太过份,我们都会于接受。」
慧晶微嗔道:「我是一定不会接受的,说了是蓝便是蓝,不能硬说绿便是蓝,错便要承认错误。他们最过份的是后来终于承认了是绿以后,还对我说绿不是更漂亮吗?」
我祗好安她:「我早说这是他们的特式了吧!要是你为了这些小事而执着动气,送家俬来时你会更烦恼呢!」
慧晶听到后,不明来由便骂道:「我就是执着,喜便是喜,蓝便是蓝,我才不会像你般甚幺事也随随便便,理不理,你有想过你这种态度令人有多痛苦吗?」
「慧晶,你的说话是有弦外之音的吗?」
没来由的给她骂了一顿,她听到我的说话,便立即挂了电话,怎幺今天的女人都不让人有说话的机会?而且还会留下一份惆怅。
我放下了饭碗,穿回外套,便赶往火车站,乘火车赶往广洲。
当我赶到新办公室后,那个绿,还真是很难看。
慧晶看到我进来,先是有点愕然,然后便扑进我怀内哭了起来。
我到了一份内疚,一直以来我也过份高估了她的坚强。
我不知我们站了多久,直至看着脸泪痕的她看着我,我们便开始拥吻起来,也不知吻了多久,忽然电话响起,她退后一步,让我先接电话。
我暗骂那个不知趣的人,然后接过电话:「HELLO!」
「阿朴,你好,我是莱利,现在在那里?」他说时有点慌忙。
「我们现正在新的办公室内,正烦恼着装修的问题。」我轻松道。
「阿朴,对不起…」
「没有,没有,这祗是小事而已。」
「阿朴…不是这问题,董事局昨晚刚开了会,我们在中国的投资和计划可能要告吹了。」
我听到后,不期然到二月初的寒冷。
听完了莱利的电话后,我们心情都掉到最低点,呆在当场。
莱利说加利在那边带头推倒了他,现在董事局巳由加利当家,而加利极力反对跟我们合作,他另外推荐了几家在广洲的外贸公司,说他们比我们更合适,条件亦更佳。
而他的理由是说我们有过多非国内人仕,严重影响成本控制,要省钱,还是找回门路的外贸公司比我们更优胜。
我们就是不明不白的给当掉了,面对着这个烂摊子,我们突然间到不知所措。
「阿朴,我们失败了吗?」慧晶苦涩地说道。
我不知应怎样去回答慧晶,祗对她说:「放心,一定有办法!」但说实在,这一刻我的心内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我们叹瘫在沙发上,慧晶靠在我肩上,两人都合不上眼睛,直至天明。
由装修到租金,我们透支了大量金钱,这次除了打我们的计划,还令我们损失不菲。
我再跟加利联络:「加利,老实说,这件事会有任何转机吗?还有新办公室的费用要怎样处理呢?」我厚着脸皮问道。
「我会替你们想办法,阿朴,放心,我不会让你们蚀一分钱。」加利肯定地回答道。
慧晶安我或许这是给我们再重新出发的新出路,至少我们已经开始了。
我和慧晶决定要飞到美国一趟,亲身去解决这件事。
飞往美国的途中我显得很紧张,全程祗是闭目养神,慧晶道:「放松点吧!最坏的情况祗是我们重头来过而已,我们还年轻,处之泰然吧!就当是上了一课,胜亦欣然败亦喜。」
「我觉得好象连累了你…」我也许明白到为何对这件事如此紧张。
「我可没所谓,就当是渡假吧!芝加哥有甚幺好玩?」
我苦笑道:「没有!以前还有MichealJordan,现在真的甚幺都没有,那里祗是一个很闷很闷的工业城市。也许我们办完正事后,可以到其它地方散散心。」
「美国还有甚幺地方值得逛逛?要去、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我们可以去LasVegas吧!那里可能可以找到你想找的人!」慧晶狡猾地笑道。
「没人要找,甚幺人也不想找,现在最重要是找到加利和莱利解决我们眼前的困难。」我意图去找一些借口去掩饰我的窘态。
「那天的阿萍也是你以前的女友吗?」
「算是吧!跟她已没任何关系,而且阿萍已结婚,拥有幸福的生活。」我显得有点不耐烦,我不太懂应如何跟别人,尤其是慧晶说以前的情事。
「是因阿蕙的事吗?」
「又是小云和小薇两个小鬼在胡扯吧!」我试图把我和阿萍的故事简略地说了给慧晶知道,由工友成为好助手,至后来我们胡胡涂涂的开始了,最后因她要回乡嫁人,我们才终止关系。
「为何你会让她回乡结婚的呢?我祗是好奇而已。」
「太多事控制不了,而且有太多不能确定的事在我俩之间发生,我没信心可以跟她在一起,怀疑我们之间可否一起分享?还有就是我们是何等样的情?」
「阿朴,你会否觉得你考虑过多呢?而且你所考虑的事,都其实不单是从考虑中可以确定,有些事是没有试过是猜不到的。」
「但如果真的不成,我便会害了她,难道那时候才叫她独自漂泊吗?」其实到了今天,我也不能确定是真的为她好,还是逃避责任。
慧晶想了一会,便说道:「那你一直在逃避跟我承诺,也是同样原因吗?」
我不知应怎样答她:「我想是有些不同吧!」
「阿朴,我看不出有甚幺不同,嗯,我也开始明白你对我的情了。」我听到慧晶的语气确带点无奈。
「慧晶,对不起!」
我不知是甚幺原因,就是为了情上的亏欠也好,是这次的合作也好,但在这一刻我祗想诚恳地跟慧晶道歉。
「阿朴,你有留意到当你遇到一些想逃避的事情时,便会向别人道歉。」
「对不起…」
慧晶没有因为我的抱歉而沉默,反而她转了其它话题来继续谈天,我知道她是避免了我的尴尬。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都不明白在我身边的女人心,有时我是想去跟着她走,令她可以舒服一点,合作上亦可以融洽一点,也令自己可以有个方向去足她们,祗是不幸地我从没成功过,有时是捉错了她们的方向,有时是本跟不上。
到了美国后,我们到了酒店,便立即联络加利。
加利没有接听我们的电话,祗叫了他的秘书跟我们说他很忙,而且不会回应他们的决定。因为这决定是基于全体董事的意见,所以亦看不出有任何需要跟我们代。
无奈地,我们祗好跟莱利联络,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们来到了他的家里。
当我们看到莱利时,我们眼前所看到的莱利比我们一个月前见到的他,老了十年。
莱利没有愤慨,也没有怨怼,祗是对我们到抱歉,他说可以赔偿我们的损失,尤其是新办公室所有的支出。
虽然我们对失去机会到婉惜,但至少可以解决我们的燃眉之急,最主要是我很想把部份慧晶挪出的金钱,拨还给她,这可减少了一点我对她的亏欠。
来美国以前,祗是想到找莱利和加利理论,但当见到莱利的状态和诚意,何苦落井下石呢?
莱利拨了几通电话,都是他生意上的世,他希望他们可以跟我和慧晶商量一些不同的合作事宜,并跟我们说道:「除了是我对你俩的亏欠外,也可当作是我对你们公司及你们二人的补偿吧!」
连续几天跟不同的公司商量过合作计划,得到的反应至少是正面的,令我们对此事重拾回一点信心。我们提议可以代他们做一些采购及验货等工作,基本上我们业务上的质,由一家buyingoffice变成了一家出口贸易公司,幸运地,他们都需要这类帮他们投石问路的盲公竹,而且莱利的面子还仍撑得住。
我们在芝加哥逗留了十多天,总结了我们这次行程,相信我们仍可以继续把公司经营下去。
在我们离开前的一天,我们跟莱利道别,我问莱利:「有兴趣一起去经营这门生意吗?」
莱利脸上现回一丝光彩:「不了,我跟太太谈过,我们决定退休,反正存下的钱已够我们下半生花,而且我们又没有孩子,我们昨天刚订了一辆雷鸟,要遨游整个美洲。」
「谢谢你,莱利!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
「阿朴,慧晶,你们也是我们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们结婚,一定要请我们两夫妇参加你们的婚礼。」
「唏,莱利…」
「唏,阿朴…」我看到莱利向着慧晶眨眨眼,他真的是一个老顽童。我偷看到慧晶祗是但笑不语才放下心来。
最后的一夜,我们到了酒店附近的一家美国餐厅吃烧肋骨,点了红酒,可能是因为事情的进展有了点眉目,令我们心情也轻松不少。
惠贞的酒量虽然不佳,但她也喝了不少,在回程途中,我们一起走回酒店,我扶着她时,从她发上传来阵阵幽香,我们好象很久没有这样亲密过。
回到房间,抱了她到上,看到她脸颊红红的,不期然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
当我睡回我的上时,我听到慧晶呼均匀地睡着时,突然到一份宁静,这一刻忽然有种像是回到家中的舒逸。虽然一夜睡不着,但我受到一份对明天的期待。
回程的航机上,心情比来时轻松多了,经过一整星期的奔波,上机后不久便沉沉睡了。
不知睡了多久,从睡梦中醒过来,慧晶的头正倒到我肩上,我看到一张倦极的脸孔,仍然面带着足的笑容,看着慧晶的脸,不令我有点怜惜。
认识了慧晶的这段子,虽未至于是生死与共,但总算一起经历过不少难关。我忽然有种觉,有一把声音告诉我:「阿朴,你找到了!」我意会到,从心笑了起来。
我一直在等,待慧晶醒过来后,我一定要告诉她。
我拿起了座位的把手,紧握着她的手,等待着慧晶醒来,告诉她:「我你!」
我看到慧晶仍在梦中的脸上出一点笑意。
(全文完)
有时说吃亏就是占便宜,但商场上有时一个吃亏会亏到盘皆输,所以就是一个度的问题,主人公处事上颇有一些软弱、模糊手法,结果模糊到朋友皆来相欺相弃,但也换来志同道合的娇一个,所以文章情节写的好,讲的道理也现实、文字也朴素舒服,真是好文!谢楼主。
颇为彩的好文章呀,谢楼主,辛苦了,向你致敬了!!!
好长啊,看到了“蔓延”,实在看不下去了!
说实话不是很引人,楼主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