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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小兰香他们几个早就练功去了，独没见无师弟，怕他才来不懂事儿，得罪了您、给您罚了，所以才偷偷过来看看。”

“呦，我就是打无也疼不到少东家身上啊，少东家着的哪门子闲急？”秦芳向来喜素还真，他伸手了素还真的头发，半是逗半是玩笑地问。

“怎么疼不到我身上，”素还真偎在秦芳膝边，撒娇道:“我心疼啊！”秦芳被逗得噗嗤一乐，“小人儿还知道心疼？以前罚过那么多人，怎么也没见少东家心疼？”

“无跟他们怎么一样！”素还真拉过谈无的手，谈无皱着眉甩了几下手愣是没甩掉，只能任他牵着。

“你和无才认识几天，怎么就这么好了？”秦芳端起盖碗抿了口茶水。

“唐诗里头说，一见知君即断肠，一见即可断肠，这几天当然也可心疼啦！”素还真学着私塾先生吊书袋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

“诶呦，以前可没看出来，咱少东家还是个多情种子呀！”秦芳笑得泼了一身的茶。

“师傅别听他浑说！”谈无横眉立目地瞪了一眼素还真，“我才不和他好，他就是那些什么狂蜂蝶的！”

“你倒学得快！”秦芳更乐，“得了，天不早了，少东家快带你师弟练功去吧。”

“尔等父母兄弟，谁不盼尔成名？

况值讲求自立，正是寰宇竞争。

至于结朋友，亦在五伦之中，皆因尔等年幼，哪知世路难生！”

“无，你忍着点。”基本功里最令人头皮发麻的就是腿，谈无坐在墙，两腿被拉成一字贴着墙、再用砖头卡住双脚，疼得脸发白，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素还真不停地用袖子给他擦汗，却怎么也擦不尽，只能围着他师弟溜溜转，“实在疼得厉害就喊出来，无，没人笑你的...诶，别咬嘴啊，会破的！”谈无生高傲，以前在家时，任大娘如何打骂都能不出一声，此时亦是疼死也不肯大呼小叫，只是低着头咬紧牙关，直咬得下上都是触目惊心的齿痕。

“好师弟，别咬、别咬！”素还真伸手想掰开谈无的嘴，可又舍不得用力，只能在他边不断地摩挲。唱戏的最怕破相，这要是让教习师傅看见谈无咬坏了嘴，免不了得一顿好打！情急之下，素还真急中生智，他捧起谈无的小脸恶狠狠地恫吓道:“你再不松口，我就亲你！”

“什、什么？”谈无本已疼得有些恍惚，猛然听到素还真要亲他，吓得瞪大了眼睛，忙不迭地伸手推他师兄，“你...你敢！”素还真见谈无松口说话，心中暗乐，又看见他师弟水盈盈的眼睛怒冲冲的瞪着他，只觉得心里像被小猫的爪子拨了一般，索将计就计与他呛声，“怎么不敢？有什么不敢！”随即一手握住谈无的手腕，一手挑起他的下巴，低下头就亲，末了还伸出舌尖在谈无的下上轻轻了，“呀，还是破了，有血的味儿。”谈无只觉得两片温热的软贴在他嘴上，轰的一声，全身的血都往脸上冲，身子止不住的发抖，方才腿那样痛也没掉的眼泪，现在突然就不知为何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点点滴滴打在人心窝上。

素还真被谈无的反应吓了一跳，赶忙踢开腿的砖头，把他师弟紧紧搂在怀里，用小手柔柔地给他擦眼泪，“不哭了，无不哭了，咱们不腿了！”谈无紧紧抓着素还真的衣领，把整个脸都埋在他怀里，哭得浑身打颤，险些背过气去。素还真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衣领一样，被绞得紧紧的，恨不得所有的苦和累，都替他师弟去受。

“素还真，你还是别对我这样好罢！”半晌，谈无终于抬起哭花了的小脸，一边将素还真的衣领拽得更紧，一边噎着说。

青梅竹马，总角之情深种；水落花，年少夫可能白头？

第四章·心无处不飞悬“【懒画眉】最人是今年，少什么低就高来粉黛垣。原来心无处不飞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似花似人心向好处牵。”秦芳坐在小院儿的天井，晒着太、捧着香片，闭着眼睛颇惬意地听着他徒弟曼声轻歌，双眉止不住的跟着曲调高高低低地耸动。一曲唱罢，谈无敛了眉目立在一旁，刚才眉梢眼角的无限风情尽皆消散，那张脸虽愈是长大愈是动人，可神间却仍是小时候冷冷淡淡的模样。

十岁上，谈无正式拜了秦芳为业师，成了秦相公唯一的亲传弟子。戏班里的孩子都是边学戏边演戏，先从龙套跑起，有的熬了几年才能在台上唱上一句，谈无在喜福成里却是个特例。

“漫说龙套，就是二路旦，我徒弟也是不唱的。”秦芳向来心气儿高，又对谈无特别青眼，早早就在班里放了话，除了主角儿一概不唱。科班里的众师傅本对此颇有些微词，秦芳把眼睛一横，对雷四爷言道:“凤卿的戏份儿就从我月钱里扣，我就这么一个徒弟，断不能让那帮脏心的给毁了！”雷四爷拍了板，旁人也不好再说什么。这些年，秦相公也给班里调教了好些个花旦，但是一些绝活儿和本戏只传了谈无。

这一年，谈无十四岁。适逢京里有位贵人过寿请人去唱堂会，要连唱三天全本儿的牡丹亭，雷四爷来和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