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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一念痴情无心成大错两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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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来有事和桑仙商量,必须自往,随即辞两老赶来。

楼沧洲本在外终守候,因发觉超群身有戊土气,随入中询问。不料差,秋云不早不晚,恰巧赶到。楼沧洲先见当地虽无人迹,周围林木甚多,惟恐樵夫无知走人,遭了误伤。外层制只是人走近便被阻挡,进得越猛,撞回越重,至多重重跌上一,并无大害;若再前进丈许,便有无穷变化,厉害非常。秋云也是情急拼命,死生成败,皆非所计,来势过猛。到了头层遇阻,觉出仇人防御不过如此,意骤出不意,冲人内行刺,猛下毒手。二次施展全力,刚把头层制冲破,立将楼沧洲所设元磁真气引发,受伤倒地。等楼沧洲追出,见超群不听喝止,制已然发动,一时不能收回,只得飞身纵去,将二人一同抓起。因是相隔太近,超群纵跃捷,也为磁气所伤,扑向秋云身上,痛晕过去。幸是救援尚速,再晚一会,全身便糜烂了。楼沧洲一看超群不会法术,竟比秋云所受的伤还重,虽能救转,再想学道修炼,已是艰难,好生慨叹。忙即一手一个,扶人内。

桑仙姥本意道成即命超群去将秋云接来,同往铜椰岛,见过天痴上人,践了助炼神木剑之约,另觅府修炼。见状知道秋云回生以后不过多费功力苦炼,尚无大碍;超群则已经绝望,也是慨惜万分。当下由楼沧洲行法解救,取出灵丹,给二人服下。约有半个时辰,才渐救醒。恐有人再蹈前辙,楼沧洲嘱咐了桑仙姥几句,仍去外守望。

超群醒后,只觉周身有点酸麻,尚还不知厉害。一眼瞥见秋云玉容憔悴,怯生生坐在对面,眼含清泪,低着头一言不发,神情甚是可怜,心中痛极。口喊了声:“姊姊。”便要起身扑去。桑仙姥忙喝止道:“你二人已为元磁真气所伤,虽然回生,仍须静养,不可妄自言动。在这几天以内,务要平心静气,喜怒哀乐,丝毫不能动念;否则自身元气再一消耗,立有命之忧。你为救秋云情急,忘了自身毫无抵御之力,受伤更重,此后随我入山修炼已恐无望。有心令你内尸解,仗楼道友法力转劫重生,重新救度,以你夙转劫再来,反倒因祸得福,比等你老死转生度化实强得多。并且不久便可与秋云重新聚会,同在我们门下。你如不愿,我也不来勉强。我如果修炼圆,便只能先带秋云往铜椰岛,你和我二人见面便须数十年后。你是否坠落,昧却夙,还不一定。

你自思量吧。”超群还未及答话,那边秋云蓄下必死之念,醒后便在暗中运气调元,本来早就发动,因听超群受伤竟是为她,重又勾动情怀,发又止,迟延了一会,后听与超群已难聚首,心想:“今这等惨局,全是仇人一手造成,实实放她不过。超群情重,能够随我也好。”念头一转,腔悲愤重又勾起,更不寻思,随将身藏两柄火灵刀悄悄取出。桑仙姥面向超群说话,不曾看见。超群一心惦念秋云,被桑仙姥喝止,不许过去,耳朵听话,目光却注定秋云,不曾旁瞬。正在心中悲急,绪如梦丝,忽见秋云将前在崖顶行刺时囊中所藏两柄玉刀紧握手里,面容随即惨变,一双剪水双瞳立凶光。猛想起上次相见时曾听她说,乃师所有法宝俱受乙木克制,当桑仙初降生时还可一拼,现在功力强,已俱无用。独这两柄赤玉刀,如出不意,还能伤她。别时又说身受师恩,如有人损她法体,必践誓言,拼死复仇。见状心方一动,桑仙姥一转脸,也已瞥见。方喝:“秋云,你取此刀,意何为?”秋云本拟出其不意,骤然发动,不料情虚胆怯,以全力暴发,稍慢瞬息,竟被仇人看破,越发心慌。口里颤声答了句:“这是送给你的。”随说,牙关一错,手扬处便是两道刀形烈焰朝对面飞去。

如换平,桑仙姥事前不曾防备,相隔这么近,纵然不死,也必重伤。无如楼沧洲法力高强,防卫周密,全内外均有极厉害的制,桑仙姥早在元磁真气暗中笼罩之下。

除却地肺中万年蕴结的两极真火,任何法宝均难伤害。桑仙姥下半身虽埋土内,只有每由于初起到正午六个时辰入定,平时本身法力一样可以发挥自如。秋云报仇心切,不曾探明底细,冒昧行刺,事先又没想好退路,以致巧成拙。

超群见她突然犯险行刺,料定卵石不敌,吓得心魂皆悸,急喊:“姊姊,万使不得!”声随人起,赶急扑将过去。原想桑仙姥心狠手辣,一个行刺不成,当时一还手,便无生理。即使侥幸刺中,照平所闻,目前任多厉害的法宝,要想致她死命已是万难,至多受上点伤。怨毒一深,更无幸免。何况外面还有厉害同,可以一呼即至。分明大祸已成,凶多古少,惟恐秋云遭了毒手,想拦在她前面。以为桑仙姥投鼠忌器,又自己,只要当时不为所伤,再以情义苦求,或能宽免,保得残生。哪知三方面势子都快,几乎同时发动。

桑仙姥一见玉刀和秋云神,便知她心藏叵测,不由然暴怒,更不怠慢。一面发动楼沧洲所设制;一面随将本身乙木真气由口中出,一股绿气夹着千百点碧光,瀑布一般直朝秋云去。秋云玉刀稍为先发,超群一心在秋云身上,全没想到自身安危,恰于此时纵到。那两道刀光首先被元磁真气撞开。秋云一见,自知无幸,忙拔间佩刀。

同时那股乙木真气已先冲到,竟连自刎都来不及,连同超群一起撞向身上。双双哀号了一声,同时相抱跌倒,闭气身死。等到桑仙姥看出超群抢护,赶紧收势,已是无及。痛恨秋云,急怒加,当时恨不能将秋云形神一齐消灭,气得厉声怒叫。等楼沧洲闻声赶入,秋云毕竟修道多年,魂魄坚凝,人一毕命,元神便已遁走。

楼沧洲心意却与桑仙姥不同,见这一双痴儿女终于为情而死,好生叹惋惜。一面将超群元神护住,一面对桑仙姥道:“秋云人既多情端好,基又厚,初意本归附,并无为仇之意,只因你行事太狠,她如此,孤忠烈,视死如归。超群事亲至孝,也是被你得左右为难,终于为了一念情痴,误送命。都是可敬可怜的人,你怎么还恨他们?适才二人同受重伤,我本想就此成全他们尸解,一同转劫修为。无如你将来离开铜椰岛往小南极修炼时,必须有人随伴。超群受伤太重,已不能偕往。他家只此独子,父母尚在,兄弟全无,照人情说,万无令其死的理。你的情古怪,非和你有夙缘的人不能共处,想来想去,只有秋云比较合适,你却又闹出这等事。你前如不作那损人利己的事,他二人一双两好,随你一同修道,岂非三全其美?这样一来,超群却占了便宜。

我现将他真魂护住,俟你修炼期毕,我再给他另觅一个好庐舍;或令转劫生,他年成道,再令他去访秋云再生下落,仍全了他二人前世心愿好了。”桑仙姥闻言,方始消了怒气。

楼沧洲看出超群元神跳动不宁,屡想往外冲出,俱被法阻止。知他依恋父母,急回家,心越怜悯。便喝道:“你身已死,因是凡人,不比秋云魂魄坚凝。外面光如火,天风劲急,你虽具有至,气旺神完,不致为风消灭,但问出去,终是受不住。并且此时出去,你父母未到睡时,不能入梦,徒使心惊跳,得些惊兆,于事无补。

即便夜里能去,如使知道子死耗,老年父母只你一人,其何以堪?势必悲痛万分,反违你的孝思。我因你重新托生须在十年以后始能引度,而原身两受重伤,心身全毁,不能复体。桑道友既然须人,而你父母思子情切,也不能耐此长久岁月,本意桑道友功行圆,带你另觅庐舍,为了成全你的孝道,今晚子夜便用我本门心灵相通之法,遥向铜椰岛仙师代为乞恩。必派同门师兄弟来,代我引你出山,先觅一好庐舍。这样,至多十余即能重生。虽然相貌变易,音声言动仍是一样。对你父母可说桑道友嫌你貌陋,服了我的灵丹变了相貌,免知你死伤心。我再赐你灵丹、道法,乘着桑道友在铜椰岛还有几年耽搁,你自在家中尽孝,就便勤修,以俟到时我来引度。今晚我再空见你父母,设词支吾;说你生具宿,异必有仙缘遇合,现与秋云同往仙山采药,半月即回。将前事一齐隐起,亦可显些灵迹,当无不信之理。岂不比你魂归诉哀,互相惨痛强得多么?”超群不能出声,闻言万分,连向沧洲拜谢,方始宁静下来。

一会入夜,楼沧洲先将男女二人尸首埋葬,空赶往桓家,如言行事。桓老夫正盼佳儿、佳妇回来,心中焦急。闻言虽然失望,因见沧洲仙风道骨,言动儒雅,话又委婉真切。并说超群劫难甚多,如不得桑仙之助便难活命,此时助人,将来即是助己。桑仙姥四十九便即仙去,永不再扰你家。多的时已过,何在此有限数十?两老夫信以为真,以为不久可去大患,反倒高兴起来。

沧洲匆匆辞出回,便向铜椰岛行法遥拜。次早天明,便来了同门师弟林。先将天痴上人所赐灵符护住超群元神,出外物庐舍。第六天上,林便代他在钱塘江上寻到一个极好的躯壳。对方是个美少年,年才十六七岁,并为富家子弟。因与学伴西兴访友,渡江时突遇暴风,船翻淹死。林恰巧路过,行法救起行人。只将少年尸身摄往无人之处,将超群元神合了上去,又给服了一些丹药,立即回生。

超群自是悲喜集,先向楼、林二人叩谢,赶紧回家,与父母家人相见。桓老夫先还不信,经超群极力解说,声音、动作又都完全无异,才渐渐信了。桓母问起秋云,超群想起伤心,不敢明言,只得推说自己和秋云俱都遭劫该死,全仗楼仙长仙法解救,重变形体,以避灾劫,自己幸得躲过。秋云因是自不小心,坏了本体,不能还,现往他处投生,须等十年之后始得相见了。二老知超群钟秋云,反倒再三劝

超群仍往后山,从楼沧洲学习吐纳之术。仗着夙深厚,天聪明,一点便透,三四十工夫,居然把基本功夫学会。楼、桑二人俱都欣喜,极口夸奖。

一晃,桑仙姥功行圆,随了沧洲飞去。行时,超群说想念秋云,跪地苦求,请设法寻觅援引。沧洲笑道:“你二人本有夙缘,他年自能相逢。此时漫说无暇及此,就能寻到,铜椰岛一时也不能带去,只有暂住你家。她已是凡体,你也道基未固,本来情好大深,稍一把握不住,便失真元。还有她那前师已早转世,被一散仙收去为徒,法力颇高,不久便要重返故居,收取前生法宝。此人前生之事记得甚真,又褊狭,见墓已非旧观,失却好些重宝,必当秋云叛她,保不定跟踪寻来。秋云不在,你只要照我所说回复,便可无妨;如见秋云在此,必不甘休,一个不好,连你也难活命,岂不之适以害之?转不如任其寄身别处,人海茫茫,无处寻觅,倒还安全。只等桑道友铜椰岛事完,迁居南极,将你接去,再过两三年便能与秋云聚首。共总不到十年光,一混就过,你心急则甚?”桑仙姥也如此说法。超群只得忍痛罢了。

超群送走楼、桑二人以后,便在室中侍奉父母,也不外出。每值闲中无事,便请求父母允他将来出家。两老夫自然不舍得,经不起超群长年陈说,知他立志出家,又见他修炼进境甚快,屡显灵异之迹,料难挽回,也就渐渐心回意转,认作运数如此,不再强迫他授室完婚了。后来岁月一久,桓雍夫受了动,加上服过灵的功效,年纪虽老,身子益强幢,自知应了女儿之言,修龄可期,便也动了出尘之想。超群自己伴同父母学道,以求长生,再照自己所知,尽心传授。似这样,膝下承之余,便同修为一光易过,晃眼将近十年。一算约期早过,始终不见楼、桑二人到来接引。戊土对头也未前来访查秋云踪迹。超群所习虽不甚深,但是道家吐纳练气的本功夫,因为天资颖悟,用功又勤,十年如一,永无丝毫懈怠,自然融会贯通,不知不觉中功力大长。

此外,楼、桑二人传的儿种防身辟魔诸法术,也都练得。久候无音,心念秋云,无殊饥渴,只不知她投身何所,无法寻访。屡向铜椰岛通诚遥拜,也无征兆。

等到第十一年上,相思大切,实忍不住,以为秋云死在本山,投生之处料不会远,意姑尽人事,先在近山村镇访问。渐渐越访越远,几乎把近山村镇府县全都访遍。同时又遣家中干佃佣辗转托人,只要听出有秋云死难那降生的女孩,立即赶往查看。

一晃又是四五年,仍无线索可寻。超群情深一往,终不死心。先还恐己他出,楼、桑二人突然寻来,错过仙缘,出去时均在家留有地址,如有人来,立可用快马寻回,不敢走远。这一想:“所约早已过了期限,以桑仙姥的情行为,直不似个正经修道的人,也许在铜椰岛仙府中犯甚大过,受了严罚,故此违约不来。秋云转世已十数年,人早成长,不知能否记得前生之事?万一昧却夙,今生父母又不知她的来历,将她嫁出,物铜蔽,忘了本来,由此堕落凡世,难再修为,永无相见之期,追源祸始,岂不又是自己误她?楼、桑二人如有心接引,即便因己远出相左,也必留下地址,等自己回来问知再去寻找,也是一样。秋云之事却是万不能缓。”心有偏,关心太切,便自己给自己解说,越想越觉有理。主意打定,告知父母,带了盘川,重又远出寻访。

哪知事情真巧,他等了十数年楼、桑二人也未来,刚走不到十天,楼沧洲便已飞降。

桓老夫自从学道以来,疑忌全消,已不似昔年心念,见面甚是恭敬。问起来意,才知天痴上人因所居铜椰岛为地极元磁气所萃,无论什么法宝、器具,只要是五金之质,到了岛上,立被岛后磁峰去。所以岛上寸铁皆无,上人师徒所用飞剑仙兵,俱是岛上坚木所制。近因门人不时奉命外出采药,遇上敌人,师传法宝虽然神奇,但是飞剑本质大差,常为敌人所破,白用许多功夫祭炼,直和佩在身上的饰物一样,不切实用。知道只有采取东方乙木气炼成飞剑,才可以发挥妙用,由二十年前起便命门人四出寻访。

门人辗转寻到中土,由一门徒无意中在武夷山中将桑仙姥寻到。当时本想约她同往铜椰岛见师复命,不料桑仙姥虽是东方乙木之转世,因出生不久,更乖张,暴戾多疑,竟把好心当作恶意,仗着天赋本能,隐身逃走。跟踪追赶了两次,俱被遁。那门徒恐她离本土远-,或生他变,被别人网罗了去,更难如愿,只得行法通灵,向师遥祝。上人随运玄机,费一夜之功,推算出灵木降生因果。传示楼沧洲,授以机宜,令其赶往武夷,依言行事。

桑仙姥自知气候未成,容易启人觊觎。自寻超群遇见敌人,吃了点亏,又被人跟寻了两次,逃回后山后,行迹越发隐秘,宛如惊弓之鸟,遇上生人,先存仇视。楼沧洲费了不少心力口舌,力言无他,把本意说明之后,桑仙姥才喜诺。沧洲因武夷乃桑树生之所,如不将崖上老桑尽,他年老桑重生,仍有好些隐患。当下先用师传妙法助桑仙姥去本联系,增长道力。桑仙姥未出走前在桓家后屋每夜身埋土内修炼,便是为此。初意少说也须三二年才能成功。如俟气候成长,须俟十余年后。一听只消四十九即能成道,越发喜出望外,听命施为。居然到期炼成。

双方原约定桑仙姥功候圆,同去铜椰岛,由她用本身乙木气,将岛上千年铜椰化为神木,再由天痴上人伐木炼剑。事完,接引超群前往,拜在她的门下,一同送往小南极,觅一海岛,隐居修炼,使成正果,并助她免去好些劫难。这本是双方有益的事,无如桑仙姥尽管因人成事,恶依然未尽。又以出生不久,不曾见过甚世面,见铜椰岛上美景如仙,室壮丽;又有天生元磁气凝成的一座磁峰,于她修为最关紧要。心想如将此岛据为己有,异道成,但可独自称尊,为所为,连那天相克的大白庚金也制她不了,宇宙之内更无可以伤她之物。所有应受灾劫,也不必再须天痴上人相助,便能从容应付,永为五行之长。因而到岛才只数,便起贪心,妄想反客为主。表面相助上人炼那灵木飞剑以及各式仙兵器具,暗中却加紧修为,只等功候纯,便即发难,取而代之。

她和上人本可互相为利,彼此受其益,这一违,成了仇敌。到第四年上,居然冒险发难。以上人道术神奇,她自然不是对手;何况上人一见便看出她虽得人身,未具人,早将其好谋凶心识破,有了准备。起初还想她于自己将来成道有关,又知此人记仇心甚,不反颜相向,屡用善言点醒,期其悔悟,哪知她觉出上人对她生疑,发动更速,终于被上人用仙法住。上人因恨她下手狠毒,有的地方竟出意料,若功力稍差,立为所乘,如非将来还有大用,几乎处死,使其万劫不复。幸得沧洲仰体师意,代为求恩,将她送往小南极青虹岛上,囚居岛之内,每子、午二时受那金、水相生制之苦,迫使降服。谁知桑仙姥心特强,一旦成仇,至死不忘,受罪越多,仇恨越深,宁甘百死,也不肯降服,使上人他年受她之助。威胁利,百折不回,枉费了若干心力,终无悔悟。

上人一则相见之初曾经互有誓约,不便加害;二则自己他年成道,非得她助不可,这样必然仇恨越结越深。又听轮值监防的门人归报,她因一两次金、水之厄受苦不过,竟想自残尸解,转劫投生,前来报仇。寻思无计,又命沧洲前往轮值,故卖人情,私停金、水之,再以婉言劝导。桑仙姥起初仍是不肯,一提起上人,便咬牙切齿,毒口咒骂。后来沧洲反复劝说,上人又故命门人查看沧洲询情也未,用了一回苦计,将沧洲处罚了一顿,同囚岛之内,共受金、水之厄。桑仙姥好容易免去受罚,不料二次重受,又累沧洲同当,越发难耐。沧洲又故用幻象,加上许多做作,镇苦劝,桑仙姥方始渐渐屈服。上人又听她时常思念超群、秋云,才看出她恩怨分明,只是生冷酷,不易被人打动,并非完全绝灭天,没有转机。又磨折了些,才由监防行法的弟子代二人向师求恩,撤去制,也不再提将来用她的话,放将出来。

沧洲便劝她就在青虹岛上修炼,自己赶往中土来寻超群。因年时已久,见到以后,当时能访出秋云再生下落更好,否则沧洲尚奉师命,受有重任,不能久停,便先将超群送往青虹岛上,随桑仙姥修炼数年。等有了几分法力,再来中土寻访秋云下落。不料人已离家外出。桓雍留他不住,超群此去又没有一定地方,归期久暂难定,恐误仙缘,便请指示方向途径,以便超群回来再去。沧洲道:“我此番回去,便和全体同门随定家师炼丹,非等三年之后不能离开一步。桑道友渴念令郎,并有用他之处,甚时前往皆是一样。只不过那青虹岛远在小南极,中隔数十万里大海,不特风涛险恶,中间一段还有数万里的厚冰雪山,海中时有十百里大小冰山随波漂,便是铁铸巨舟遇上也无幸免,天气酷寒和海中巨鲸、恶鲨之类尚在其次,常人如何飞渡?此事想是因桑道友情不好,巧成拙,自贻伊戚,差,少此一二帮手,以致功候不能十分圆,他年不免多受苦厄也未可知。令郎器深厚,便无桑道友,早晚也有遇合,何况还离他不得,成道机缘决不致因此一行错过。只要过三四年,等我再来寻他,始能如愿了。”桓雍闻言无法,只得强留款待,停了半送走,桓终是妇人之见,巴不得子能在家中多留几年。

哪知因此一耽延,桑仙姥和超群、秋云俱多受了好些苦难。

超群遍寻秋云踪迹仍无下落,岁暮回家省亲,闻说沧洲来过,因情系秋云,并不十分可惜。知秋云可以同往岛上,访求之心更切。又疑秋云夙未昧,人已出家,隐居深山之中修炼,所以寻访不到。由第二年起改了主意,舍却城市,带了干粮,径往各地名山和沿途庵观之中寻访。要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