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铸错信奸谗忍教雹散春霆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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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光易过,一晃三年。超群把东南名寺全都踏遍,不知受了多少跋涉辛劳,茫茫宇内,终于杳然。一算期,沧洲又快到来。心想:“还是仙人寻访较易为力,至不济也可托他转求天痴上人默运玄机推算。”恐再错过,只得赶了回去。果然到家第二,沧洲便到,问起秋云,沧洲说:“上人已然算出她另有遇合,相见还须数十年后。此时漫说难寻,即便寻到,反于双方有害。”超群空急无法,只得拜别父母,随定沧洲,一同飞往小南极。
桑仙姥见了超群,暴跳如雷,怪他上次为何不在家中守候,致累自己种下祸,此后非要报复,使超群、秋云同受其害不可。超群知她生冷酷乖谬,言出必行,这次又是从来未有之忿,口虽强辩,暗中还是在担心,恐以后难处。哪知当时怒骂之后,第二便又平和,反比以前还要亲切,也就渐渐放下心来。由此拜在桑仙姥门下,每随同修炼,屡问秋云下落,只是支吾不言。
一晃过了三十年。超群中间三请归家省亲,均未获准,这又请,竟一口答应。行时沧洲来访,方才说起秋云再生才七岁,随父母上任,船至钱塘江遇风沉没。秋云抱一木板随波漂,被一有道行的女尼救去为徒,只不令她落发。仗着夙深厚,前生之事并未遗忘,修为又勤,进境甚速,不出十年,便将基扎稳,学了好些法术。无如师徒缘浅,没等她尽得乃师传授,第七年上,老尼便已功行圆,示寂坐化。老尼临去以前告知秋云,说不是佛门弟子,只凭夙世一点香火因缘结为师徒,后另有遇合,方是归宿。所以不许她落发出家,只令带发修行,便是为此。不过前生孽重,中间要经好几次灾劫。现已两次转劫再生,仗着灵不昧,尽管一劫比一劫重,道基反愈坚固。并说:“这第三次灾劫所受本应更惨。如能预识先机,将过去还好,否则不特仍要转劫,并还要在未来生中备历艰危,经魔扰。稍一不慎,前功尽弃,立堕轮回。如在我门中,年久也还可抵御,偏缘分只此。如能先发宏愿,多立外功,等我灭度以后,即仗我所传道法修炼防身,随时下山行道济世,也许能借此积修善功,减去前孽。身受毒虽仍不易解免,再生失足之患总可无虑。”说完,又给了两件防身御害之宝,以及半葫芦灵丹、两封标明开视期的柬帖,方始化去。
秋云师恩,痛哭一场。将法体安埋之后,心记师言,益发勤勉。不久便离开所居印南山,如言修积。秋云因自己生得太美,前世仇人俱已转生,在印南山中修炼恐生变故,不惜毁容微服,装成女丐,在齐鲁燕赵各地行道济世,一晃数年,不曾离开北方。
中间两遇灾劫和狭路逢仇,俱仗所留柬帖先期避过,不曾受害。眼看所许善愿将要圆,不料黄河附近蛟为患,得信时已有两处决口,本要赶去诛妖除害,偏值为一沧洲富绅家儿子治病。
那富绅姓方,人极正直好善。方子明多才,又是一个天生情种,秋云只管掩饰行藏,毁容自污,仍被识破。这时秋云本在别处行道,转至此,寄居附郭土窟中,借着行乞为名,暗中救人。方子表面仍装不知,只以多金助她行善。秋云只能以法力为民除害医病,遇到穷人,便须设法先给富人医病,令其出资济贫,捐彼注此。师门规严,不能无故攘取,就向人募化,也须出诸心愿,一个不巧,便为难。居然遇到这样百求百允,永不推辞的父子善人。自己给方绅治过急病,以为无碍,于是一遇用钱济贫之时,便找他父子求取。方氏父子不特有求必应,对于她更是十分礼遇,也不向人宣扬她的灵迹,诸使心安。子一久,不觉谊厚。
当出蛟前两天,秋云正要另去别处,方母忽然当面揭穿她的行藏,代子求婚。秋云自然坚拒。方子闻说不允,又听内就要长行,不易再见,当时情急,呕血晕倒。虽仗秋云灵丹救转,无如心疾难医。秋云他情谊,再四向他分解,许其结为姊弟。并说自己前生便为情缘牵累,铸成大错,以致惨死转劫。今生立誓清修,如今正奉师命积修善功。就这样苦行修持,尚恐难免宿孽,一误何堪再误?如照情分来说,超群比他更痴,并为自己送了命,先世还有白首之约,她尚不愿相见,何况于你?方子自知绝望,听她历述前情,渐渐醒悟,但心终不舍,便向秋云求说:“姊姊天上神仙,凡夫俗子自不敢再有同好之念。但是姊姊绝代佳人,一向韬光隐晦,风尘自污。相识经年,只似犊珠温玉,华不能掩尽,神仪内莹,潜光外映之中略见端倪,从未现过庐山真面。务求涤垢去尘,现出本来容光,在我家中住上十天半月,聊年来相思之苦,就不尽了。”秋云本不以相示人,只因天温婉,仍如前生,又见方子发情止礼,情深一往,心怜他痴,没奈何,允留七。
秋云当晚便闻河决出蛟之讯。黄河决口原是常事,上次秋云曾往救过饥溺,也是传说水怪为患,略一查考,并无其事。方子再四挽留,继以哭泣,坚不放行。秋云不忍坚拒,方氏父子又允捐资巨万,以救灾民。心想:“灾患已成,空身前往,只救病伤之人,全活无多,反不如多住几天,带了钱去。”便留下来。到第五天上,秋云突闻蛟患猖獗,在河南、山东境内竟连决了二三十处,人民、田舍丧失不可计算。那蛟也不似往常,初出时闹过一阵,便顺入海,后只在农村扰害。秋云知道如若早去,必可保全不少,这一迁延,平白多丧失了千万生灵。虽系劫数使然,但照师门规条,这无心之孽,却造了不少。心急如焚,也不再和方氏父子明言,当夜起身赶往,不辞而别,那蛟正在黄河上游作祟,秋云费了无数心力,才算除去。因为晚去数,不特多伤人命、田业,而且蚊已成长,不似初出易制,费力不说,那蛟死前负伤情急,又兴风作,撞决了一条大口,虽仗秋云法力防堵,依然死了好些人民。秋云由此终沿河行法,暗助官民防堵决口,连费了三月光,才行毕事。
秋云自以为功能补过,或者无妨。哪知她得信便走,行时匆迫,不及毁容易服,径穿了一身华服前往。除妖时又以须用人力相助,跟着又助治河,当地官民人等奉若天人。
加以生本来好,灵异已显,难再隐讳,俟事完再行乔装,重返初服,化身女丐,改往别处行道。初意妖物已死,治河不难,至多不过十天八天工夫。没想到洪猛烈,决口大多,人民死伤众多,灾民嗷嗷待哺,凶灾之后百端待理,直到走前还有好些余波不曾办理完竣。子一多,远近哄传。
那前生对头正是一个贪的妖道,闻说有一仙女在黄河诛妖,美绝人间,本就心存念,老远赶来探看。仇人相见,自是眼红,又贪她的美,更不放过。无如目睹秋云治河时的法力比他高强得多,自知不敌,当时没敢下手,一直在旁隐伺,意相机发难,秋云一走便尾随下去。秋云行时如不为妖道所见,等到微服变形,也不致被他看出。偏又情重心慈,恐那些灾民衣食无着,重又去见方氏父子话别,就便募些钱米运往助赈。
这一来,行藏全落在仇人眼里。
妖道一直跟了她两个多月,因知她贞烈,不易勾引,自己法力又是不济,始终没敢面。正打不出主意,这行至野外无人之处,正在遥遥尾随,忽被秋云看破。因妖道已不似前生相貌,只想起前治河时,曾见他杂在人丛中向己注视;今又在此相遇,行迹诡异,不似偶然,又带一脸气,料定不是好人。没打算伤他,只想略为警戒,遂喝问何故暗中跟随。妖道贪记仇,本已不耐,又是作贼心虚,误以为秋云已然看破,冷不防施展妖法,将人摄走。不料秋云法力高强,早有准备,斗不一会,妖道便即受伤被擒。妖道这才发觉秋云不认识自己,立即编些假话,跪地求饶。秋云只告诫了几句,便即放掉。以为妖道无甚伎俩,不足为患,依然化身女丐,在外行道,行藏显,也未想到后患。
秋云前师陈嫣恰在前年回到仙都故居,寻取昔所遗法宝,并与前生丈夫、徒弟相见。到山一看,兵解时所设五行制已发动过,迥非昔年形势,人既不知去向,法宝也损失了好些。幸是道深厚,元神坚凝,转劫时灵未昧,法力犹存,转生不久,便被一地仙度去,说她这么好资质,不应投身旁门。前生所习后土神经虽还不差,但用它炼那戊土之宝则可,不应以本身元命与戊土相合,受那五行克制。况又是生人修炼,不是土投生幻化,何苦自寻拘束?令她改习玄门正宗,从头学起。昔年遭劫时不舍原有躯壳,曾令门人坚持参拜,以备转世修炼,道成归来,重返原身。现在却毫无必要了。
陈嫣悲悼了一阵,先料中三人俱为仇敌所害,心中愤恨已极。重又撤去制,收了秋云遗留的几件戊土之宝,再行法将前身尸体埋葬。回到山中,禀告乃师,请为推算。
那地仙早算出此中因果,以前曾经拦阻,不令她重返故山探望。闻言再四告诫,说她师徒诸人冤孽相,尤其前生丈夫是个心存叵测的妖一派。并说“你夙孽未尽,如能借此解,不再闻问,最是佳事;否则,循环仇复,永无止境,他年仍有奇祸。那时我已功行圆,隐居海外清修,却无人来救你。”陈嫣初闻师命,也颇悚畏知警,无如天偏狭,恩怨分明,既不舍那失去的宝物,又忿徒为己惨死,心终耿耿。这,乃师去海外访友,闲中无事,往嵩山游玩,就便采取灵药。行至少室附近,忽与妖道相遇。二人本来都不相识。妖道人极机智,起初也和遇见秋云一样,见生心,及至上前一勾搭,陈嫣怒发话,下毒手伤他,才听出是前生子。不由惊喜集,立即改口,哭诉自己为寻,受了无数辛苦艰危,乍见时忽然心动,觉出相貌虽变,声音神情好些相似,但拿不准,为此故意拿话试探,不料天假之缘,居然得遇。装得词甚是诚恳真切。陈嫣虽不忘师戒,对他也未十分忘情,又想探询前事和丈夫、徒被难详情。
妖道痛恨秋云,答说:“自你尸解以后,秋云欺我不能行动,又觊觎中诸宝,只是表面恭谨,叛迹未现。又值仇敌桑仙姥初生,我恐将来成了心腹大患,乘其气候未成之际,永绝后患,那命秋云带了许多法宝,前往桑妖投生那家行刺。当时仇敌降生不过数月,本是手到成功之事,哪知她竟借此与敌勾结,将戊土真本命之宝献了一枚与仇敌,回来假说途中遗失,事关他年我夫安危,我自然忿急,对秋云略为加了一点责罚。因这时仍不知道秋云有心内叛,便一面追令寻回,一面我加功祭炼阵法,以防万一。哪知她本仇人转世,自从受责,越发怀恨,不知用甚方法将仇敌的羽引来。先将墓中所有重宝一齐盗去,又乘我入定之时引贼深入,破了榻前制埋伏。正下毒手,我忽然惊醒,忙即行法抵御。不料小贼竟持有乙木至宝,下手又辣又快,又有内贼献底,深悉中机密。我发觉太迟,未及施为,使为所伤。这时秋云才吐实言,向我辱骂,说她前生为我夫所害,转劫投生,灵未昧,前生之事全都记得,法力也还尚在。只因戊土法宝厉害,不敢妄动,一直处心积虑,装呆多年,好容易才与桑妖勾结,得有今,只惜你已尸解,不及手刃,只算报仇一半;虽将墓中法体毁去,仍是难消全恨。此后仗着桑妖师徒相助,必要遍寻字内,将你寻到杀死,才能罢休。”妖道又说:“秋云这贼丫头心忒狠毒,将我制住以后,本想尽情辱骂以后,再下毒手,使我形神皆灭。幸亏我机警,见机不佳,知难活命,故作伤重不支,束手等死。
暗中却运用玄功,突然发动,自行兵解,才将元神遁出,转劫再世。前忽在河南境内无心与秋云相遇,看出是她,仍和前生长得一样,意上前报仇。谁知她此生不知拜在何人门下,法力甚强,竟为所伤。总算天佑,没被认出是我,才得身,否则命又不保。
仇深恨重,自顾非敌,思来想去,只有寻到你,或能如愿。以前我连去仙都两次,所居府已非昔年形状,用尽方法,都被五行制阻隔,不能入内,恐损后你的法体,未敢强进。及至上半年备了酒果前往祭奠,就便探查你归未,到后发现后又改了样:五行制已撤,却把全泥土变成整片山石。我知外人无此法力,断定是你来过,已然复了原身,舍此他去。我悲喜集之余,益发相思不已,每转四方,遍寻字内山川胜域,终未寻到。我正愁人海茫茫,不知何年始得与你相见,这次因记叛徒之仇,来此寻一道友相助,反倒不期而遇,真是万幸。”妖道跟着又把秋云虽是俗装,看那行径法术,颇似投身佛门,现在化身女丐,云游各地,为人治病之事说了。
陈嫣闻言,心想:“昔年初收秋云时,她美质慧,相待极为优厚,任人百般进谗,终不为动。临尸解前还恐丈夫疑心她是夙孽相循,心有叛意,再四叮嘱他务须善视。
这等加恩,即便真是冤孽,也当化解,不料狼子野心,如此刁狡狠毒。就说与己有仇,丑女何辜,也遭惨杀?自来人死不结冤,杀死丈夫已可消恨,怎么也应想起昔年引度她入门的师恩深重,留一点香火之情才是,不该做得这等恶毒,竟连自己的法体也想一齐毁去。如非自己改习玄门正宗,无须恢复原身,尽管墓中防备周密,五行制神妙无穷,法体未被毁去,但是丈夫、徒俱早受害,无人代为主持行法参拜,戊土元命之宝又复失去好些,原体回生自是绝望,至多只能以现在之身重去修炼,法力、禀便差得多。一不小心,被她遇上,二仇合谋寻来,必用极厉害的乙木之宝相克,万敌不住,稍有疏忽,便前功尽弃,万劫不复,”陈嫣越想越寒心,立将怒火勾动,同了妖道,前往追寻仇人下落。
秋云虽然乔装女丐行道,终不免出一些灵异之迹在人眼里,每到一处,不消多,不免传出。妖道、陈嫣有心探寻,自易寻到。妖道时常进谗,陈嫣心存先人之见,一见面,便不由分说,骤下毒手。秋云猛见前师归来,还在心喜,刚叫了声师父,第二句话还没出口,便被擒住。总算应变神速,一觉不妙,立即行法护身,只受了点伤,不曾送命。陈嫣一则见她有佛法护身,一时杀她不死;二则连丈夫苦求破镜重圆,仍为夫妇,明知他身入旁门,难于归正。又紧记师言:此人不可再近,以免自误仙业。心想:“丈夫生来好如命,现时苦口纠,难于摆。难得此女美丽如仙,正好用她代替。”便把秋云带到越城岭铁鳞峡后中,闭起来。时常制拷打,令降服,嫁与妖道为。
秋云劫后重生,一意摆情缘,向道之心更切。连前生曾共患难的侣,尚恐情孽牵扰,不愿相见,如何肯从那生平最厌恶的两世仇敌,一任拷打,百折不回。
妖道本觉秋云比陈嫣美丽,表面假惺惺,心中实是喜极,巴不得秋云能够嫁她。见秋云誓死不从,好生情急。便和陈嫣商量,借口报复前仇,将秋云带往王屋山中用法处治。哪知初见时,陈嫣对他犹有余情未断,后来看出他只是一味贪好,并非真个情有独钟,不生了鄙薄之念,又为秋云贞烈刚毅之气所动,便和妖道直说:“照此女前生行径,仅有无心之失。只恨她不该大意,失去我的至宝,引鬼入室,致误大事,又想使她嫁你,故此给她罪受。如论心迹,她为报师仇,不惜命,以身犯险,也颇难得。你说她所言不实,但我所失诸宝,她身上并无一件;而且既然降顺桑妖,为仇人出此大力,怎还会遭劫转世,所习道法全是佛家传授,不沾一毫仇人气息?不过她前生实死我手,师父曾有仇冤相循之言,既然磨折,保不定怀恨,我又答应她嫁你,除了顺服,不便纵虎贻害罢了,你今生所习更是左道法,除非她自愿相从,我如将她你,此女志行高洁,终不屈从。你如以恶毒法害了她,师父知道,也不答应。我近忙于修炼,师父海外之行也快归来,你在此诸多不便,最好先回山去。我也决不放她,年时久了,此女一旦回心允诺,再与你送去好了。”妖道一听陈嫣竟下逐客之令,空喜一场,闹了个两无着落,好生不快。但是乃心情已非昔比,法力又高强得多,语气决绝,无法挽回。如死赖下去,巧还许变脸,白白吃亏,异反难相见。只得忍气声,支吾了几句,作别而去。
由此,秋云便被困在铁鳞峡岩之中,陈嫣虽不再加折磨,终恐记仇报复,不肯释放。那散仙也一直未回来。
楼沧洲遍寻秋云下落不得,前才由一个与陈嫣常共往还的同道口中,访问出了底细。桓超群一听便着了急,当时便要寻去。沧洲道:“那散仙得道已近千年,陈嫣虽未尽得师传,但她持有两件极厉害的法宝,凭你一人,决非敌手。我内要随师父在铜椰岛上第一次用神木鼎炼丹,我和诸同门责任重大,不能离开,须有百耽搁。在此期内,我将本门隐形之法传你。等到炼成,我也事完,来此与你同去。因那散仙与家师相识,我只能暗中相助,不便公然出面。敌人道法颇高,一被警觉,人救不出,自身还要失陷在内。这隐形法关系你的安危,务要习纯,丝毫大意不得。功候不到,万不可冒失躁进,自投罗网。”超群对于秋云刻骨相思,萦于魂梦,已有多年,忽闻音耗,又知落在仇敌手中,越发情急心慌,恨不能翅飞去。等楼沧洲详说利害,传了法术走后,立即加紧练习,夜不辍。眼巴巴盼着沧洲炼丹事毕,相助同行。哪知百期,人却未到。又以桑仙姥前叛天痴上人,仇隙未消,不便往铜椰岛探看。越等沧洲,越无音信。心想:“反正沧洲不能面,去了也是自己下手,不过多一后援而已。隐形法已然习,只要临事谨慎,多加小心,便可无害。以前身是凡人,只凭三支木箭尚敢深入虎,犯那奇险;现时通道法,飞行绝迹,又炼了几件法宝和乙木真气,怎倒胆小起来?”遂打算和师父商量,独自前往。
事有凑巧。这,忽有一道装少女来青虹岛游玩,正遇桑仙姥师徒二人在外闲眺。
桑仙姥褊急多疑,不愿外人入岛。少女见桑仙姥生相丑怪,不似生人,双方言语失和,动起手来,桑仙姥运用玄功将少女擒住。问起姓名、来历,巧与仇敌相识,新近还与陈嫣见过面。因来小南极采冰莲雪芝,路过青虹岛,下来游览,无端被擒,意颇忿忿。超群力劝桑仙姥将她释放,化仇为友。并告以小南极诸岛只产冰莲,那千年雪芝只本岛才有,愿以相赠,只要留她在岛上暂住些。
少女名叫殷瑚,年轻好胜,自思身落怪人之手,万无幸理,就能逃生,也是奇大辱,不料如此优礼。因己长得美貌,误以为超群对她有甚念,心生疑虑,再三要超群说出留她在岛上的原因。超群知她已为师父木遁所制,就与明言也逃不,便把她延进去,将两生情事一一说出,请她详说仇敌中忌和秋云近况,以便前往。殷瑚才知留她在岛是恐,并无他意,闻言大为动。于是笑告超群说,自己与陈嫣虽有师门渊源,但她情孤僻,又多私心,每次前往,俱为拜望她师父,彼此并无甚情分。这次因往王屋山中采药,不知她师父出游海外,便道往访,只在中留了一,便即辞出。
殷瑚并说:“你说的那少女我也见到过,果然生得美秀灵慧非常。我曾背人问她,说是初去时最受苦毒,几非人所能堪。如非佛法护身,真恨不能即死。后来再四详说前生经过,陈嫣先为妖道所愚,还不肯信。一直苦挨了月余,陈嫣连用诈计试探,见她并无异志;又发觉前夫心术不端,语多不实:这才停了刑。只是疑忌未消,依然要她答应妖道婚事才允释放。她自然不肯,可是陈嫣也未再凌。我去的前几天,陈嫣因中无人,将她由地窖中放出,命为服役,相待好似比前稍好。元神却被住,仍是身不得。她虽不曾明说,看那神气,以前所受必甚残酷,心已寒透。否则,陈嫣对她已生怜,身边又未收有门人,如若回心求说,重新拜师,必蒙应允。我拿话引她,却说她已入了佛门,一切苦厄磨难俱是冤孽运数,持以毅力恒心,终能消免。明知假意曲从和苦求拜师均可免难,但她师门信条切戒诳语,宁甘受罪,也不能犯戒欺人。我对她甚是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