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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文化苦旅—&m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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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们放学了,校服比中国学生的好看,女生裙子,男生制服。我上学那会儿就是运动服,口或后背印着学校名称的第一个拼音字母,女生夏天也没裙子穿——裙子故意做得很难看,女生们都不穿,可能是学校领导怕男生们不好好学习,想入非非。尼泊尔女生还可以化妆,脑门上点朱砂,其效果相当于抹了口红,但是朱砂只能点脑门中央,不能点脑门和发髻的连接处,已婚妇女才点那儿。

加德都的街上都是摩托车,这里人骑摩托的目的不像广东人,他们不赶时间。我问导游他们?黑活儿吗?导游问什么是黑活儿,我给导游解释了,导游当即摇头,说尼泊尔人不会这么干的,他们宁可把车成天闲在家里。再一对比中国,我就惭愧,这不是政府治理和城管监督的问题,是人内心的问题。

街上没什么好车,我们坐的这辆起亚就算不错的,奔驰宝马只能在汽车杂志上看见,问导游当地有什么好车,导游说丰田,指着窗外一辆花冠说,这就算好车了。

中午吃饭,下车时我要拿包,导游说不用。我怕丢,包里有相机、mp3和现金。导游特不屑地说,这种事情不会在尼泊尔发生的。我相信了导游,相信了尼泊尔人民,放下包,进了饭馆。

这是到了尼泊尔后的第一顿正餐,主食是炒饭和炒面,副食是、菜花、黄瓜、扁豆。因为是异国口味,吃得香。但是到了第三天,食就没了,三天里,主食都是炒饭和炒面,副食都是菜花黄瓜扁豆,而且有的饭馆还特硬,一啃就知道回过好几次锅了。可是当我们知道本地人为了省钱,一周才吃两次,一天只吃两顿饭的时候,便不再抱怨饭菜不好,也很少剩菜剩饭了。在尼泊尔很难看见胖子,我在中国,每次量体重,机器都说,您的体型偏瘦,请加强营养,若按尼泊尔标准,机器该说,你的体型偏胖,请加强锻炼。

吃完饭,导游带我们上山,第二天要看出,天气好的话,可以看见喜马?雅山。老高喜户外,要爬山,可是车直接开到了山顶,于是我跟着他,先下山,然后再往上爬。这儿的山有一个特点,就是没特点,和北京郊区的山没什么差别,如果我把照片给人看,说这是尼泊尔,看的人肯定会说,蒙?啊,这就是怀柔。来之前听说世界十座大山,有八座在尼泊尔,可是眼前的山怎么也和八座大山联系不上。那八座大山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听说过三座大山,1949年就推·了。

山上有一个小镇,我和老高爬上来后逛了逛。镇上有长途电话,有网吧,老高打电话给家里报平安,说了十几句花了好几十人民币。我上网收发邮件,一美元一小时。老板问我上多长时间,我说一个小时,老板撵走一个小孩,让我坐那。

网吧面积狭小,就三台机器,256兆内存,14寸球面显示器,键盘的字已?磨没了,被老板用涂改又描了一遍。我终于知道中关村那些收二手电脑的为什么能挣到钱了。我本来还想看看国内新闻,一看电脑这样,又不想了,打算完正事儿就走。我登录邮箱,半天打不开,趁这工夫,看了看电脑里有什么,除了几个小游戏,就是黄",但是跟我回北京后看到的陈冠希系列比起来,还是偏唯美了。电脑里的"被我看了一个遍,邮箱还是没打开,刚才我还想发完邮件就走,让老板退半个小时的钱,现在看来,一小时能把网页打开就不错了。

在我等待打开网页的这段时间里,有个家长进来找孩子,扫了一眼没有,就走了,我一看时间,差五分钟六点,该吃饭了。

邮箱半个小时打开了,还好,看信和发信比登录快,我在一美元所能拥有的时间里干完了要干的事儿。

镇上很多人在烤火,点一堆火,就干烤,火上也不放点儿。不光山上,白天在加德都的时候,路边也净是烤火的,开始我以为是卖烤老玉米或者烤的,还想买一个尝尝,走近一看,火里除了柴禾就是柴禾。导游说,烤火是当地人民的一个习惯,我估计就跟有的中国人洗澡似的。

晚上,我和老高喝了当地的啤酒,·译过来叫珠峰啤酒,包装是一个人站在雪山上,四周除了雪就是雪,看着都替他冷,我觉得这幅"更适合贴在白酒瓶上。吃完饭,回了屋,电视没信号,早早睡下,等待第二天看喜马?雅山和出。

(三)被抓多亏这天早上雾大,让我们睡了个好觉,没有因为自然景观,而放弃了自然醒。上午睡够了,起来吃午饭,吃完上车返回加德都,看了当地烧死人的地方,相当于北京的八宝山。但他们是自己烧,在河边架起木头,把死人往上一摆,就点火,烧完把骨灰和炭灰扫到下面的河里。上游烧着死人,下游洗着衣服,毫无顾忌。他们在河那边烧,我们在河这边看,闻到烧人的味道,比烤难闻多了。

烧完人,家属会往河里扔些硬币,有小孩把绳拴在磁铁上,扔到河里硬币。河边还有苦行僧,摆出各种姿势让你照相,有的把腿搭在脑袋上,有的就穿个衩,身上的颜异常奇怪,不知道他是刚刷完墙还是该洗澡了。照他们得给钱,我觉得给了钱,他们就不够苦了,便没给,跑到远处偷拍了几张。

有一个小孩,问我从哪儿来,我说中国,他说他有中国的钱,打开钱包给我看,有一块的,还有五的,然后问我有两块的人民币吗,他缺一张两块的。我想说我有三块的你要不要。

看完烧死人,吃午饭,食丝毫不受影响。

这个团本来应该有七八个人,另几个人因大雪被困在上海机场,只有我和老高从北京出发按时抵达。人不齐,导游没法儿继续安排我们观光活动,吃完午饭把我俩撒到街上自由购物。

购物途中,?过一处院墙,每隔十几米就站着两个手持械头戴钢盔的士兵,英姿飒,不黄但很暴力,和当地敦厚温和的民风极不和谐,我下意识地举起相机,拍了三张,都是侧面,不太意,恰好这时一个士兵转过头,看见我举着相机,皱了一下眉头。我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很丰富,便将镜头调至长焦,拍特写。因为他皮肤黝黑,除了眼球,"框被大面积黑占据,相机处于自动挡,默认曝光不足,在我按下快门的时候,闪光灯自动弹开,闪了一下,他闭了一下眼。

拍完我打算继续前行,却被他抓住衣服,他用英语说:我可以看看你拍的照片吗?我以为他要看我给他拍得帅不帅,怕眨了眼,有损军威,便欣然递上相机,还放大了给他看,并给他看了前三张。可他看完并无之情,而是把我抓得更紧,让我跟他走一趟。我发觉情况不妙,假装听不懂——此时我的英语还够用,加上他大量使用肢体语言,我基本能理解他的意思——往他用力的相反方向使劲。在我挣扎的过程中,他背的冲锋滑落下来,他一只手拽住我,一只手顺势举着拦住我的退路。另一个背狙击的大兵过来帮忙,抓住我的另一只胳膊,把我往不远处的小屋子里?。

这时老高和导游还在前面走,正准备过马路,一回头看我和两个大兵?扯扯,便回来看热闹。特别是老高,居然挽住一个大兵的胳膊笑呵呵地说:mayitakeaphotowithyoutoo?thankyouverymuch!

当时我以为老高故意开玩笑来缓解紧张的气氛,顿时心生敬仰——都这时候了还能临危不,游戏人生。后来听老高说,他并不知道我当时的处境,还以为大兵好客,非要?我合影留念,于是他也凑个热闹。但是很快就发现,情况并非他想象的那么乐观,于是他松开了大兵的胳膊,而两个大兵还牢牢地抓着我。这时导游站在一旁,像不认识我一样。

两个大兵拽着我走,嘴里叽里呱啦地说着外语(这个时候我慌了,不知道是英语还是尼泊尔语,其难度已远远超过howareyou?fine,thankyou,andyou?i'mfinetoo。),我死活不走,大兵拿我也没办法。一个队长模样的军人走来,打听怎么回事儿,那两个大兵松开手,汇报了情况,我趁机把四张照片都删了。队长了解了情况后,放慢了语速,用英语告诉我,让我跟他们去办公室一趟,这里不让照相,并指着墙上的照标牌给我看。我一抬头,果然四米多高的地方挂着nophoto,并"了一个相机,打了一个叉。可是我平时又不盼着天上掉馅饼,走路很少仰头,基本平视或微俯,不能怪我,再说了,我把照片都删了,应该放我走了。以上是我当时的想法,但不会用英语表达,只是一个劲儿地说:alreadydelete!alreadydelete!(已?删了!已?删了!)但大兵还是一个在前面把我往小黑屋里?,一个在后面把我往小黑屋里推。因为不知道围墙里是什么地方,加上对尼泊尔这种君主立宪制国家的刑罚不了解,咱们国家有皇上的时候,他可是想杀?就杀?,尼泊尔国王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这里监狱的窝头我吃得惯吗,种种可怕的设想在我脑子里涌现。

当时一个声音在心里告诉我:快跑吧,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是,押解我的两个大兵,一个冲锋,一个狙击,我在cs里见过,也用过,知道其能,一个扫一个点,即使我身在闹市,哪怕蹦着走,也在劫难逃。也许明天我就上当地的报纸了,尼泊尔记者会起什么样的题目呢,暴死街头?因为当地有英文报纸,我甚至在想这四个字用英语怎么说了,suddenlydeath?

这时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告诉我:跑什么啊,不入虎,焉得虎子。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样儿,说不定写作又有素材了。据我判断,这个地方应该跟政治和国家安全有关。

也许是因为职业神,我听从了后一种声音,主动跟着大兵走了。他们甚至对我突然如此主动到诧异,可能怕我绑着炸弹找他们同归于尽,让我自己在前面走,他们随后。这时候我不但一点不紧张了,还有股莫名的兴奋。或许这就叫敬业。

到了小黑屋门口,他们说明缘由后,把我给一群穿制服的工作人员。一个女军官让我坐下,我没坐,不知道那椅子带不带电。女军官说don'tworry(别紧张)!我心说,那你就给我倒±水,让我把拖鞋换了,让我有种回家的觉。

女军官指挥着一个男军官先摸了我全身两遍,又让我在安检的机器前走了两趟,并收缴了我的包和护照,给我和护照都照了相——需要补充的一点是,相机没有我的专业,或许这也是我引起他们怀疑的?因之一?我想他们不会把我遣送回国吧,我才刚到,还有很多事情没干呢,还没骑大象,还没漂,还没去喜马?雅山,还没吃尼泊尔特菜,还没看尼泊尔美女表演,还没把我放在酒店里的脏袜子收拾起来呢。

这时另一个女军官,似乎官大点儿,从后面走出来,开始问我话。我能听出来她问的都是英语,但是不常,太专业,我听不懂。上本科的时候,我上过专业英语,学的是机械制造方面的,读研的时候,我也上过专业英语,都是电影方面,没接触过国家安全方面的,所以被她问蒙了,只能指手"脚,告诉她我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老高还是很有心的,一直扒着玻璃门看(外面亮,里面黑,不扒着玻璃看不见),见我难以应付(他知道我英语不好),便以"i'mhisfriend"的名义,申请进入小黑屋。

我以为老高英语有多好呢,?来还不如我。人家问什么我都听懂了,他还"ibegyourpar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