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剧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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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中取静之处,医馆内人来人往却不显得杂吵闹。
十二月初已经是极冷,圆月又在炉子里加了几块碳将火拨的大一些,又将炉子上烧开的水灌在水袋中,重新加了冷水放在炉子上,她拿着水袋送去给正坐在桌边看书的苏容君,低声道:“小姐,已是下午了,您是要在这里用晚膳,还是回府里用?”苏容君接过水袋,将怀里的手炉给圆月,摇头道:“我不饿,再等一会儿走。”又放了书指了指外面“外头病人还没走净吧。”
“没有,方才去看过,还有十几个人。”圆月将手炉放在一边,又在边角的衣架上拿了斗篷出来搭在苏容君身上“门口就是穿堂,风格外的大,您披着别着凉了。”苏容君嗯了一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你坐下,我们说说话。”
“是。”圆月在对面坐下,苏容君轻声道“你和玄月今年都十九了,我托了母亲帮着你们相看人家,可你们是跟了我这许多年的,情分不同寻常,所以就想问问你们,心里可有看中的人,若是有事情办起来也容易。”
“小姐。”圆月脸一红垂了头道“我们整在府里哪里有什么看中的人。”一顿又道“再说,我和玄月都说好了,往后就守在您身边,您别赶我们走。”苏容君笑笑,摇头道:“我自己都没着落,总不能耽误你们,别说傻话,那你们既是没有,我便求了母亲给你们寻了。”圆月红了脸没有说话。
苏容君点点头,又捧了书起来看,圆月看着她心头叹了一口气,回头朝门外看了看,今儿蔡国公爷怎么还没有来,寻常这个时候都到了,她心里想着便起身出了门朝外头看又失望的回来。
“你看什么呢。”玄月从外头进来,着手到炉子边上烘,圆月给她倒了热茶,道“我在想蔡国公怎么这会儿还没到呢,寻常都到了。”苏容君看书的动作一愣,才想起来杨宗文今天这个时候还没有到,她微微拧了拧眉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静静的,苏容君许久没有翻书声传来,圆月歪头看着她,若有所思。
冬天的白短,不过一刻外头就暗了下来,圆月点了灯,苏容君也放了书:“外面似乎没了人了,我们出去看看。”她提了裙子起来,圆月打起了帘子,外头的药堂里果然已经没了人,几个坐诊的大夫正在各自收拾东西,大家和苏容君打了招呼留了一人值夜,其余的人便都回了家去。
“我们也走吧。”苏容君代了几句,让圆月去收拾东西她们回府,苏容君就随手翻了今儿铺子里的进账,刚翻了一页门口就有人夹风含雪的撂了帘子进来,苏容君回头去看,就看见杨宗文冻的通红的脸在帘子后面。
他里头穿着一件紫藤革丝夹棉直缀,外头罩了一件印红狐戎大氅,手搭着帘子视线一瞬间就寻到了苏容君,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苏容君松了口气了过去“快进来,外头冷。”杨宗文脸冻的有点僵,笑容就显得很别扭,他走进来一瘸一拐的:“对不起。”他支支吾吾歉疚的道“今儿有点事耽误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没事。”苏容君点点头“去里面坐吧。”杨宗文点头跟着苏若君往后堂走,走路的姿势依旧是拐着扭着的,苏容君停了步子回头奇怪的看着他:“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杨宗文摆着手“刚刚下台阶不小心歪了一下,过会儿就好了。”苏容君又看了眼他的脚,没有再问转身进了房里,杨宗文在外头了大氅跟着进去,圆月已经在桌上铺好了笔墨,苏容君指了指椅子:“你腿疼,先坐下。”杨宗文点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苏容君又回头吩咐玄月“支个人回府和母亲说一声,就说医馆里有点事,晚点回去。”
“是!”玄月应是出门而去。
杨宗文提笔看向苏容君,苏容君道:“今儿正好下雪,你一路过来也看到了雪景,就画一幅与冬雪景相关的吧。”
“好。”杨宗文背直,略思索后便下了笔,笔锋柔和却又不乏棱角,苏容君静默而立看着他,见他墨汁干了又在砚台里添了水,轻轻柔柔的帮着他研墨,杨宗文微微一顿余光看了她一眼,角溢出笑容来。
一幅画作完已是半个多时辰,杨宗文放了笔,苏若君已经是颔首道:“您的画工已经很好,落笔泼墨或浓或淡非常的周到仔细,若叫我评论到已然在我之上。”她的话落,杨宗文的脸就是一变,果然,苏容君又道“往后您不用再来了,我也没什么东西可教您的了。”
“这…”杨宗文有些懊恼,今儿一高兴竟忘了藏拙“这一幅有些运气,不如我再画一幅你瞧瞧?”苏容君摇摇头:“不用,一幅画便就能见您功底,国公爷不用谦虚。”杨宗文顿时了气一样站了起来,颔首道:“这段时间给你添麻烦了。”苏容君回道“国公爷客气了。”杨宗文看着她言又止,叹了口气:“那…我回去了。”苏容君颔首“我送你。”做出请的手势。
“好。”杨宗文绕过桌子走了出来,不过走了几步他已是脸煞白的扶住了桌面,苏容君问道:“怎么了?脚还是疼?”杨宗文有些尴尬的点点头。
苏容君皱了眉头指了椅子道:“你坐下把鞋袜了,我帮你看看,可是伤着筋骨了。”
“这…”杨宗文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将鞋袜了下来,苏容君蹲在他面前,托了他的脚,杨宗文一惊要收回去“使不得。”苏容君皱眉道:“我是大夫。”制止了杨宗文的动作,杨宗文涨红了脸乖乖没动,苏容君让圆月端了灯台来,她仔细检查了杨宗文的脚,这会儿工夫脚踝已经肿了起来,她按了按就听到杨宗文嘶的一声了口气,苏容君问道“很痛?”杨宗文抿没有开口,点了点头。
“骨错位。”苏容君沉声下了结论“你怎么走路的,好好的把脚也能伤成这样。”杨宗文垂了眼帘,他刚刚一看时间太晚了,就急着赶过来,没看清脚下踏空了,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起来时脚着力就有点疼,他急着过来就没在意,没有想到竟然伤的这么重。
“先把骨头正了。”苏容君见他不说话也不再问“你忍着点。”她当初学的就是外伤,这样正骨的事儿最是擅长。
杨宗文紧拧了眉头没有说话,苏容君动了动他的脚,突然发力,就听到杨宗文闷哼了一声,额头上沁出细细的冷汗来,苏容君低声道:“你别动,我去找药来。”转头亲自出去拿了药进来,就半蹲在地上给他着脚。
疼痛过去杨宗文细细打量着苏容君,清秀的眉眼,尖尖的下颌,眉眼间那一抹挥不开的郁,他看着心里便隐隐疼了起来,过了年她就二十了吧…在京城还没有哪家的女子过了这个年纪还没定亲的,她是不是也很着急,她属意怎样的男子呢?
是太子爷那样温润高贵的,还是齐督都那样沉稳拔的,抑或是诚王爷那样有趣亲和的?
想到这里他思绪就了起来,不管喜什么样的,她总归有成亲的那一,到时候她也会穿着嫁衣心里期望的出嫁…可是,他摇摇头屏弃了脑子里的胡思想,当年他能在灭门中独存下来,和他的年纪不无关系,所以他有时也庆幸,若是他年长些断不能活下来的,所以他从未觉得自己年纪小有什么不对,至少他为杨家留住了血脉,他要重振杨家,要告诉列祖列宗他杨宗文不会白活一场叫他们失望。
可是现在他却恨起自己的年龄来,若是再早生几年,也不会有今天的烦恼了。
“这个瓶子你带回去,一会儿我再给你抓几副药,外敷内用一样不可断。”苏容君帮他套上袜子“这半个月脚上不能用力,若不然将来可能会留下外样。”外样?会跛脚吗?杨宗文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