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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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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拨了一通电话给大飞。

“大飞,我是真莉,嫣儿回来了没有?"“飞机误点了。”噢,她就知道是飞机误点了,不然子康不会失了踪。

“本来三点钟到香港的,结果七点钟才到。”大飞接着说。

那么说,子康己经回来了?真莉拿着话筒的手僵住了,她的耳朵仿佛嗡嗡地响起一些声音,她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只觉得难以理解。子康难道不知道她在等他电话吗?

“真莉,有什么事吗?”大飞在电话那一头问。

“哦,没事了。”子康回来了,而她竟然不知道,还要问大飞,这让她多么尴尬?但她突然又想,子康说不定跟几个一起回来的同事先去吃顿饭填肚子,所以现在还没回到家里。

“我现在就打给他!”她想到就做。

电话接通了,她听到子康鼻音很重的一声:“喂?”

“你回来啦?为什么不找我?”她气上心头。

“太累了!回到家里一躺下来就睡着了!”子康半睡半醒的声音说。

她担心了他一整天,他竟然睡着也不打电话给她。她早上所有的好心.情都一扫而空了。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呢!”她按捺住心中的恼火,转念又想“啊…他真的很累!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呢!飞机又误点!”彼此沉默了片刻之后,子康说:“我帮你买了巧克力。”听到他这么说,她的气一下子消了,温柔地问他:“难找吗?"“在机场免税店就找到。”子康的声音还是很疲惫。

“你很累吧?"“明天一早还要开工。”

“刚回来就要开工?"“香港的戏还没拍完。”真莉不有点失望,她还以为明天会见到他。她本来有好多话要跟他说,可是,她现在提不起劲说了。

“你睡吧!”她幽幽地挂上电话,没打采地坐在上。

过了一会,她开了音响听唱片,脑子却空的。她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坐了多久。她起来上洗手间,回来时看了一眼头那个跳字钟。原来己经三点四十分了。她想起她今天一整天都不停看钟。她有气无力地趴在上,不小心着音响的遥控器,仿佛变魔术似的,正在播的一首歌戛然停了下来,跳到了一个电台。

“选你最喜的一部电影…”一把带点嘶哑和沉浑的男声说。真莉从没听过这把声音,她记得上星期这个时段还是个女孩子当主持的。

“《祖与占》?”真莉心里默默念着自己的答案。接着那个问题之后播的一首歌竟然就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祖与占》描写的正好也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一段三角恋。真莉微微一笑,把那个遥控器从肚子下面摸出来搁在边。

那首歌播完了,男主持接着又说:“现在选一种你最害怕的食物。”

“好像没有一首歌刚好叫青椒吧?”真莉思忖。主持播的下一首歌偏偏是《你拿走了我的呼》。

真莉咯咯地笑了起来,青椒真的会拿走她的呼啊!她一边听一边微笑,仿佛没那么丧气了。

“选一个你现在最想去的地方。”那首歌播完之后,主持人又说。

“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真莉心里想道。她就是没想到他播的会是那首《恋人的怀抱》。

的旋律和歌词抚了她。真莉蜷缩在被窝里。耳朵听着那首倾诉恋人的怀抱己经远去的情歌。

这个主持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选的歌都好像是为她而选似的?播广告的时候,她终于知道这个节目叫《圣诞夜无眠》,主持的名字叫“一休”真莉咧嘴笑了笑,这个一定不是真名吧?一休是个和尚,是她小时候看过的一套本动画《一休和尚》里的小主角。据说,历史上也真的有这么一个机灵又充智慧的小和尚。这个主持人小时候大抵也看过那出动画吧?

真莉听着歌,渐渐觉得困了,依稀听到一休后来说:“选一个你现在最想念的人。”可他接着又说:“他们可能是同一个人。”真莉正想懂他的意思,那首歌徐徐响起,凄美的旋律在她耳边回,唱的是《你伤了我的心》。真莉难过地想:“噢,是的,你最想念的那个人,也最能够让你伤心。”她脸埋枕头里,缩成一团,疲倦的眼睛再也撑不开了。毕竟,一个人半夜三更不停做选择题是累的。她在街上拍外景又跑了一整天,还有子康让她那么沮丧。她抓起脚边的一条毯盖在身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清晨的光透过睡房的垂地窗帘漫淹进屋里,街上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夹杂着人的声音和狗儿吠叫的声音,真莉缓缓从上醒来,左脸脸颊留着几条单的摺纹印痕。她坐直身子,伸了个懒,发现电台己经换了一把活泼开明的女声主持节目,一休的节目做完了,她记不起是几点钟做完的。她眼睛,关掉收音机再睡一觉,心里想着:“又是新的一天了!”新的一天并没有带来新的希望。子康一整天都没给她一通电话。她心里想:“他真的有那么忙吗?也许…也许他明天会找我。”一个星期过去了,学校开始放圣诞假,子康只打过一次电话给她,那把声音疲惫又没打采,只顾着说自己有多忙。真莉一边听心里一边忖着:“家里只有我一个人,他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找我。他以前也是这样,可现在却好像找借口躲我!"真莉觉得这个星期的子比过去一个月子康在巴黎的子更难熬。那阵子,他们一个在法国,一个在香港,多么想见面也没法见面。可现在她明明知道他就在香港却见不着他。他刚刚飞走时留给她的那份甜的思念早已远去,而今替代的只有苦涩的思念。沮丧和恐惧好像铅块一样沉沉在她心头。她有一个不好的直觉。她觉得子康也许不她了。

“要是你一个人,即使是要跑一千英里路去见她五分钟,你也还是会飞奔去见她一面,然后又独个儿走一千英里路回去的啊!”她心里丧气地想。

然而,每当这个不好的直觉占据她的思绪,真莉就会打起神对自己说:“不,等他忙完了,只要我们见到面就会没事!”这些孤单又晦暗的漫漫长夜,幸好还有一把声音陪伴她。她从不错过每个夜晚的《圣诞夜无眠》。她成了那个叫“一休”的人的忠实听众。从半夜三点钟直到清晨的六点钟,一休放的那些好听的歌,他那把又带点嘶哑、充,间中有些调皮的声音,就像一条温暖柔软的羽绒被子,只要她把耳朵贴上去,仿佛就能暂时驱走情带给她的寒凉。

一休很会选歌。他播的歌是真莉平时很少听到的。即使有些歌她曾经在别的节目里听过,也比不上在一休的节目里再一次听到时那么深刻。一首歌落在一休手里,由他在某个瞬间、某种语调、某段独白之后悠悠转开来,就都有了一种特别的味道。他说话幽默自己却不笑,有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时不时天外飞来一笔,逗得真莉一个人在静悄悄的屋子里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