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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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道尔夫大饭店的舞厅里挤了卡内基音乐厅的资助者们。拉腊在人群里钻来挤去，寻找着菲利普。她想起了几天前他们的电话谈。

“卡梅伦小姐，我是菲利普·阿德勒。”她倏地嗓子眼儿直发干。

“很抱歉，没能早些谢你对本基金会的捐赠。我刚从欧洲回来，才听说。”

“我很荣幸那么做。”拉腊说。她得让他不停地谈下去。

“实…实际上，我很有兴趣了解贵基金会更多的情况，也许我们可以见面谈谈。”对方顿了一会。

“星期六晚在华道尔夫有一次募捐宴会。我们可以到那儿见面，你有空吗？”拉腊连忙扫了一眼程表。星期六，她要和得克萨斯一位银行家共进晚餐。

她做出了果断决定。

“有空，我很乐意去。”

“太好了。到时请到门口取票。”拉腊放下电话时，动不已。

到处都见不着菲利普·阿德勒的影儿。拉腊在偌大的舞厅里缓缓移动着，时而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于是这位一的男高音说:‘克伦佩雷尔博士①，而今我只能唱出两个高音c了，您是现在就听听呢，还是今晚演出再听？’…”『①克伦佩雷尔（1885～1973），德国指挥家，以指挥贝多芬作品著称于世。』“…噢，我承认他指挥出，他对力度强弱、音变化的把握无与伦比…可是速度，速度！恕不恭维！

…

”

“…你疯啦！斯特拉温斯基①的结构太严谨。他的曲子本可以由机器人作。他抑情。巴尔托克②则相反，他任凭情的闸门开，我们于是沐浴在情的水之中…”『①斯特拉温斯基（1882～1971），俄国作曲家。』『②巴尔托克（1881～1945），匈牙利作曲家。』“我就是不能忍受她的演奏，她弹肖邦的曲子，简直就是折磨人的自由演奏练习，支离破碎，哗众取宠…”拉腊听不懂这些神密的语言。突然，她眼睛一亮:菲利普正被一群人的美人儿围着。拉腊从人群中挤了过去。一个动人的姑娘滔滔不绝地说:“您弹b降小调奏鸣曲时，我觉到拉赫玛尼诺夫正朝我们微笑。您的音调、您的音，您那温柔细腻的演奏法…太妙了！”菲利普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