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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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拉腊说。
“…个晚上讨论音乐。”拉腊笑着答道:“好的。我翘首以待。”正谈着,他们的谈话又被两个中年男人打断了。一个梳着马尾辫,另一个戴着一只耳环。
“菲利普!你得替我们评断评断。你在演奏李斯特的乐曲时,你说哪个更重要,是用一架连动装置重的钢琴,给人以丰富的声音呢,还是用一架连动装置轻的钢琴,给人以丰富的沉思?”拉腊儿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随后他们热烈地讨论起中响亮度、长音和透明度来。拉腊发现菲利普谈时脸上生机焕发,心想:这是他的世界,我得设法打进去。
第二天早上,拉腊来到曼哈顿音乐学院,她对接待处的女接待员说:“我想见一位音乐教授,请帮忙。”
“随便哪一位?”
“是的。”
“请稍候。”说着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几分钟后,一位头发苍白的小个儿男人出现在拉腊身边。
“早上好。我是伦纳德·迈耶斯。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很喜古典音乐。”
“噢,你想来此就学。会演奏什么乐器?”
“什么乐器都不会,我只想学习古典音乐知识。”
“恐怕你找错门了,这所学校不是为入门者开的。”
“两星期时间,我付你5000美元。”迈耶斯教授眨巴着眼睛。
“对不起,小姐,请问芳名。”
“卡梅伦。拉腊·卡梅伦。”
“你愿付5000美元来听我谈两周古典音乐?”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错。你要愿意可将这钱作为一笔奖学金基金。”迈耶斯教授低嗓门。
“那倒不必。这事只有你知我知。”
“好的。”
“什么时候…嗯…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这会我正有课,那请等5分钟…”拉腊和迈耶斯教授单独坐在一间教室里。
“我们从头开始吧。你了解古典音乐吗?”
“几乎不了解。”
“明白了。这么说吧,理解音乐有两种途径,”教授说了起来“一是靠智,一是凭情。有人说过,音乐向人类揭示其潜藏的灵魂。每一位伟大的作曲家都做到了这一点。”拉腊入神地听着。
“你悉哪位作曲家吗,卡梅伦小姐?”她笑笑。
“几乎一无所知。”教授蹙起眉头。
“我实在不理解你对古典音乐的兴…”
“我想掌握足够的背景知识,好去和一位专业音乐家谈论古典音乐。我…我对钢琴曲特别有兴趣。”
“原来是这样。”迈耶斯想了想。
“我这就告诉你我们从何开始,我要给你一些磁碟听。”拉腊看着他走到书橱前,出几张光唱片。
“我们就从这些开始,你要仔细听莫扎特k467c调第21钢琴协奏曲中的快板,拉姆斯①第1钢琴协奏曲中的柔板,拉赫玛尼诺夫c调第2钢琴协奏曲第18号中的中板,还有,肖邦第1钢琴协奏曲中的小调。磁碟上都一一标明了。”『①拉姆斯(1833~1897),德国作曲家。』“好的。”
“要是你喜听这些的话,过几天再来…”
“我明天就来。”次,拉腊进门时,手里捧着五六张菲利普·阿德勒合奏和独奏音乐会的光唱片。
“啊,太了!”迈耶斯教授说。
“阿德勒大师的确是盖世奇才!你对他的演奏特别有兴趣?”
“是的。”
“这位大师录制了许多美妙的奏鸣曲。”
“奏鸣曲?”他叹口气。
“你不知道奏鸣曲是什么?”
“怕是不知道。”
“奏鸣曲是一支通常分成几个乐章的曲子,这种曲子有个固定的基本形式,这一形式用在为某种独奏乐器如钢琴或小提琴所作的曲子里时,这曲子就叫奏鸣曲。响乐就是管弦乐奏鸣曲。”
“我懂了。”以此引出一段谈当不是难事。
“钢琴最初叫piano-forte,在意大利语里是轻柔而响亮的意思…”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谈论了菲利普灌制的各种磁带——贝多芬、李斯特、巴尔托克、莫扎特、肖邦。
拉腊倾听着,收着,牢记心间。
“他喜李斯特,给我谈谈李斯特的情况吧。”
“弗兰斯·李斯特是位早慧天才,人人都倾慕他。他超群卓绝。贵族把他当宠物对待,最后他抱怨说他已无异于杂耍艺人或会耍把戏的狗…”
“给我讲讲贝多芬吧。”
“一言难尽。很执拗。他一生极其不幸,以致在他的事业如中天时,他突然不喜自己过去的作品,转而创作情烈的长篇乐曲,如《悲怆》…”
“肖邦呢?”
“肖邦创作钢琴曲受到不少责难,他同时代的评论家说他才能有限…”过了一天。
“李斯特演奏肖邦比肖邦自己还出…”又一天。
“法国钢琴家与美国钢琴家不一样,法国人喜明晰和优雅。传统上,他们的技巧训练一向重视珍珠般演奏①,就是手腕平稳,达到声音像珍珠般明晰和平衡的完美…”『①原文为法语。』每天,他们都放一张菲利普的唱片,然后讨论。
两星期的指导结束时,迈耶斯教授说“我得承认我很动,卡梅伦小姐,你是一位真正专心致志①的学生。也许你真该修一门乐器。”『①此语原文亦有“具有献身神的”之意,一语双关。』拉腊笑道:“我们还是别那么想入非非吧。”她递给他一张支票。
“给你。”她恨不得菲利普马上回到纽约。